立冬
尽管在想想的帮助下粘好了书,可是七零八落的样子让姚瑾瓷觉得很揪心。讨厌的睡睡和兔子老师,总是找她们麻烦。
听想想说,今天晚上在学校礼堂里有校乐队的活动,主唱苏洛洛会在那里。那么,他也应该会在吧。姚瑾瓷想了一会,决定晚上溜出来。
她想试一试。
华灯初上,晴彩辉煌。姚瑾瓷在礼堂见到苏醒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显得很失落。苏洛洛站在台上走来走去不时和乐队成员交谈。她穿白色蓬蓬裙,站在舞台中间。长长的头发垂到了她的腰。各种颜色的灯光都照在她身上……少年曾跟她描绘的画面一点点清晰……姚瑾瓷觉得这个女生,就是她自己也会喜欢上的吧。
少年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光芒万丈的女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姚瑾瓷的到来。她挑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看着灯光渐渐暗下来。全世界都暗下来,只有那个女生,苏洛洛,她是唯一的光亮。
轻柔的歌声幽幽穿过耳际,原来,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波光流转,明眸如秋水。姚瑾瓷看到她与少年的眼睛有几秒种的交接,手捏紧了书。他们都是魔法师,彼此的生活炫目耀眼,她只能在偏僻的角落,看着这繁华,暗生羡慕。
散场后,礼堂里所有的人都离去,洛洛也背着玫红小包准备闪人,见苏醒还坐在位置上便走过去笑着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少年不安地绞着手指说,洛洛,你真的要出国吗?
女生点了点头,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搞活动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活动。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望着空荡荡的礼堂说,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不过能出国念书也是很好的事,可以学到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你也要加油啊!
能不能不要走?少年热切的目光像是要灼灼融化一切,因为我……
洛洛眨了眨眼睛,哎,听说澳洲的阳光很温暖哦。我最喜欢在下午的时候喝一杯香芋奶茶,然后看着我喜欢的书,晒着太阳了……说罢她咯咯地笑,我已经想了很多遍了。不过就我一个人有点孤单,但是应该还有很多好玩的事吧!我走咯,再见!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讲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苏醒有点沮丧地看着女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其实,像洛洛这么聪明的女生,已经委婉地拒绝了他吧。可是从此以后,就是天各一方。
啪,最后的灯光也黯下去。整个礼堂只剩下他一个人。姚瑾瓷看着他渐渐蹲下来,头要一直埋到膝盖里去,许久都没有抬起来。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她坐在位子上只觉得浑身发凉,酸软无力。这个有深深的酒窝少年,给过姚瑾瓷无数欢喜的少年,居然……也在寂静的礼堂里黯然神伤。
一只手放到了少年的肩膀上。姚瑾瓷蹲下来说,苏醒,你别难过了。男生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姚瑾瓷,是你啊……他低低地说,你相信人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痴迷一个人,并矢志不渝吗?
姚瑾瓷并不说话,她只觉得少年简直像要捏断了她的手一样!那种灼热的感觉一直要烧到自己的心里去,阴柔的小火苗一点点舔着,百转千回地就痛起来。
呵呵,是不是这话特矫情?他笑了一下,可是……因为她,我看了好几遍苏菲的世界,我经常会喝香芋奶茶,我开始听很多英文歌曲,为什么努力地接近她还是不行呢……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是真的会魔法吗?姚瑾瓷在心里暗暗地想,看你这么难过,都恨不得自己变成洛洛,还给你所有的感动……甚至……顾不上自己好不好。
她拿出了那本书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撕坏了你的书。我——我本来想去买本一样的给你……但上面也有你的笔记,我很努力地粘好了,可是还是……
苏醒伸出手接过书仔细看了一会。他的眼神很古怪。过了半晌才说,姚瑾瓷。谢谢你。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姚瑾瓷飞快拿回了书说,算了我还是买一本新的还你吧。她的脸颊变得通红,幸亏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否则她真想活埋了自己。两个人就一动不动地坐在礼堂里。月光从屋顶的缝隙中落下,万籁俱寂,只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姚瑾瓷看到少年仰起脸,月光顿时融化在他的眼中。
可是,怎么月光又从他的眼中流出了呢?
正值立冬时节,空气干燥起来。姚瑾瓷舔了舔嘴唇说,很晚了。我们走吧。
嗯。苏醒站起身来说,走吧。
姚瑾瓷紧攥着那本书,忽然说,其实……为一个人努力的感觉很好对不对?如果是我,我会一直一直努力下去。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心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