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归
张启山牵了乔子夕的手对他温尔一笑：“去后面看看二月红如何？”说罢又覆了一只手上去，子夕的手很是柔滑，而他因习武下斗的关系手上长满了茧子显得粗糙，摸起来并不是很舒服但给人一种安全感。
乔子夕用掌心在他粗糙的掌心摩擦了一下，感受它上面的粗糙纹路笑道：“那就去吧。”
张启山从张副官手中接过一件雪貂皮草亲自为乔子夕披上，雪貂雪白的毛发柔软而温暖，称的乔子夕就像青丘来的雪狐，高贵而典雅。所以张启山很不适时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他不着边际的用军大衣掩盖了一下，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眼里的宠溺加了几分。
“走吧，再迟他就要出去赶堂会了。”张启山轻揽过乔子夕的腰身，乔子夕便很自然的靠了过去。
“都说二爷的堂会极其难请，你请过吗？”乔子夕似家常便饭的谈起，并不做他想。
张启山听了别有他意的呵呵一笑道：“我们是兄弟，自然是好请的。只是我一介武夫也不大听戏，所以没怎么请过。”
“哦，没怎么请过那还是请过的。你紧张什么，我又没别的意思。”乔子夕好笑的看着他。
张启山是个观察细微的人不然早死在古墓的机关里了，他也知子夕不过随口一问但自己就是莫名的心虚了，宠溺的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淘气。”
“还不是你惯的。”乔子夕撇撇嘴道。
“我就爱惯着你。”张启山道。
说话间已经来到后面二月红的休息室里，让人去通传两人在休息室里又一番小闹。
二月红静静的站在门口通过门缝隙看里面的情景，只见两人贴的极近，真如外界所言张启山极其宠溺乔子夕，只要没有要事就天天陪着他。二月红亮丽的指甲把自己戳疼了才醒过来，退了两步亮嗓道：“混账东西，张大佛爷来了也不及早通报。”然后笑盈盈的推门而入。
室内两人早已坐好，室内一丝暧昧都寻不到。
张启山站起来道：“没关系，不过小等片刻。你是大忙人大红人，我们等你是应该的。”
“什么大红人不过都是外人赏的脸。这位是......？”二月红用疑惑的眼看向乔子夕，仿佛从未听过此人一般，有着对陌生人的好奇和警惕。
“在下乔子夕，见过二爷。”乔子夕友好的伸出手。
“呦，原来是九姨太。失敬失敬，这一声‘二爷’我如何敢当，我该尊你一声‘嫂子’才是。”二月红却不跟他握手，娇滴滴的做了的女子的半蹲扶礼，言行就是把乔子夕比做女人看。
乔子夕不甚在意的拍了拍手就好像打掉手里的灰尘一般，笑道：“我以为二爷台上雌雄难辨，没想到台下也是如此的男女不分。”
二月红锐利的眯了下眼笑道：“乔先生真是口舌如簧，难怪佛爷会如此另待你。”
“我如何想必二爷早就知道了，外面都那样传，我也不会在意，我不过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何不可。二爷唱过那么多的才子佳人自是懂的。”乔子夕依旧笑着，眼里甚至带着柔光。
张启山眼见剑拔弩张忙出来站到两人中间道：“第一次带九儿来捧场，九儿可喜欢你的戏了，他都听入迷了，是吧？”他这时喊乔子夕乳名自是让二月红听的，只有他宠溺的人他才会唤乳名。
乔子夕也是聪明人，见张启山喊他乳名了也下了台阶道：“对，刚才的那出《天女散花》是我听过最好的一出。”
二月红见对方放下了态度又夸了自己的戏，他本就是个戏子戏痴，听了这话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原来乔先生还是懂戏的人，日后若有空欢迎常来。但我呆会有个堂会要去，怠慢二位了。”
“无妨，我们就是来看看，今日终于如此近距离的看了二爷，我也知足了。”乔子夕道。
“乔先生倒会说话，不好意思，我真得走了。”二月红掏出怀表看了一下，那是一块精致的铜制怀表。
两人也不好留下了，也跟着二月红往外走。二月红上了刘老板的车，两人上了军部的车。
乔子夕好奇的问：“二爷真的下过斗？”
“我骗你做什么？他胆子大着呢，别看他现在弱柳扶风的，到了斗里就是另外一个人，身手敏捷，骨头又软，再小的墓道都能过，缩骨功可不是白练的。”张启山道，对二月红他只是一种兄弟的情谊和一点点不一样的愧疚，再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情怀，但这情怀是什么他是绝不会说的。
乔子夕只听书里戏里说过“缩骨功”，现在听了很是好奇：“那个好练吗？”
“不难，回家我教你。”张启山突然神秘的一笑，眼里一道光闪过。
“你也会？”乔子夕吃惊的看着他。
“我是谁，怎么不会了。”张启山挺了挺身。
乔子夕又笑了一下，厚脸没皮的家伙！
车子一路穿街而过停在了军部，这是一幢中西合璧的屋舍，前面是改造的为西，后面是原来的为中，两人就住在后面古朴的屋舍里。
乔子夕独自一人先回了房，张启山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
张启山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张副官送来一盏夜宵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道：“乔先生让我送来的。”
张启山这才去看表，都夜里十二点多了，揉了揉眼睛放下公文道：“张副官，你也下去休息吧。”端起盅揭盖一看笑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两片当归。
张副官见长官笑了也安心的退了出去，佛爷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公务堆积如山，要不是乔子夕这当归汤想必他到天亮都不会离开。
张启山手里端着当归，军靴踩在木板上发出轻快而欢乐的声音，没几下就到了房门口，里面还亮着灯。
“霜毛朱顶，玉羽琼肌。唼太湖萍，潭鼻粟，唳云霓。朝戏芝田，夕饮瑶池。待五乔、来控当归。舞吴市显，乘卫轩奇。便指蓬壶，朝金阙，赴丹墀。”张启山边吟边推门而入，却见乔子夕单手撑头侧躺在床沿，棉被下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发丝狷媚的贴在额边，隐藏在被子里的身躯不用看就能让人血脉喷张。
乔子夕向张启山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唇边带着一朵艳丽的笑，眼里闪着精亮的光芒随时都能崩出来般。
张启山不转身就已经将门关好了，手里的茶盅往桌上一放走到床边坐下道：“我今日刚回来有许多事务要做，让你久等了。”
乔子夕一勾他的军装，呵气如兰：“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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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童子尿
乔子夕在房里磨蹭了半天，他也看出来了他大哥要卖他的事，就张启山这样貌看感觉还挺不错，虽然第一印象有点差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但他不愿意给他哥摆弄。当初大哥把他接到身边还不是看他样貌不错还有点小学识，将来就能给他带来好运。真没想到这“好运”来的这么快，该怎么办？绝不能让大哥得逞。
张启山在门外十分安静的等着，也不催更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背着手仰着头看院中的玉兰树，玉兰树树叶肥大而且长的很快，开花季节花就开在肥大的树叶里，小小的，不抬头还真发现不了玉兰。
张启山围着玉兰树走了两圈才看见隐藏在树叶里的一个鸟窝，也不知是什么鸟，窝倒挺大的，这样时候里面应该是空的吧。
乔子夕从房里出来时就看到清晨的阳光下仰着头看树叶的张大佛爷，脸部的线条刚毅，略显瘦削的下巴，有些粗壮的脖子，喉结非常明显，军装的领口紧紧扣着似乎能勒死他一般。笔挺的背脊，健壮的胸膛，笔直的军裤套在黑亮的军靴里，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嗒”声扣在院子的青石板上。
张启山知道乔子夕在看他，但他没有立刻回头，他还是装着那么悠闲而专注的在看树，让人感觉他要记住树上的每一片叶子，或者在数清楚到底有多少树叶。但他的嘴角是抿起的，一种类似成功一步的得意，他引起他的注意了，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乔子夕看了一会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便发出了一声轻咳，张启山闻声转过身来笑迎道：“九弟洗漱好了？”
“我不是你九弟，我叫乔子夕。”乔子夕略带冷清的回复，为了掩藏那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
“哦，那叫你九儿吧，你叫我启山便好。”张启山道。
“那不好，我还是叫你佛爷吧。”
“随你吧。”张启山也不好强扭他，反正他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改回来的。
两人去了前堂吃了最朴实的早点，白粥油条腐乳外加一小盘榨菜。
“乡下地方，招待不周。”乔子夕吃完后道。
“没事我也常吃这个，这算美食了，你吃过老鼠吗？还有蜘蛛，个头有这么大。”张启山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乔子夕看着他比划的个头竟有小碟那么大，这还是蜘蛛吗？刚吃完饭就听他老鼠蜘蛛的，存心的吧。
张启山见他脸色不好看忙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乔子夕虚假的笑笑：“没有，走吧。”
“去哪？”张启山问。
“我哥叫我带你去小树林散步，有助于消化。”
“哦，那走吧。”张启山统共才吃了三碗米粥，四根油条，三块腐乳全拌粥里了，估计不到小树林都已经消化干净了，但能与美人相伴饿到中午也是可以的，更何况他是谁，张大佛爷！
乔子夕喝了一碗半米粥，乡下的碗大，跟汤面碗似的，说实在他有点吃撑了，所以慢悠悠的走着。
张启山是当兵当惯了的，每天都大跨步的走，他一步顶人家两步，所以他耐着极大的性子放慢了脚步，走到村口的时候都有点出汗了，原来慢走这么累。
“你们文人都这么走路？”张启山终于问出口了，这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单脚跳都比他快了。
乔子夕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佛爷走不动了？也对，佛爷平日都有军车伺候，再不然就是军马，再不济也有小车拉着，何须自己走呢。佛爷要是走不动，我们就回去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唉，算了，继续走吧。”
乔子夕笑了一下却走的比刚才更慢了，闲庭信步也没这样的，对，他就是故意的。
“九儿，你哪不舒服吗？”张启山问。
“没有啊，这里风景挺好的，慢慢欣赏吧。佛爷还有事要处理？若没有就慢慢看吧，离午饭还早着呢。”
“哦，那小树林还有多远？”
“小树林？小树林在村那头呢。”
“......”
“怪我，连自家的路都认不得了，我从小方向感不好，不如我们再走回去？”乔子夕显出十分懊恼的样子。
张启山明知他在耍他也只有无奈的笑笑：“没事，这里也挺好的。”
“前面那座山看到了吗，那叫黑鹰山，你看像吗？”乔子夕指着东侧的山问。
“嗯，我觉得不像鹰，倒像另一个东西。”张启山非常认真的看过后说。
乔子夕皱眉，这不像鹰像什么，从小大家都叫它黑鹰山，都叫了几代人了，怎么可能不像。
“那你说说，像什么？”
“像个启字，你看，这边，还有那边，再看中间，底下，这不就是一个启字吗？”张启山的认真程度以假乱真，说的头头是道。
乔子夕被转迷糊了，怎么会像呢，一点都不像，还是像鹰。可张启山还在不断的说如何的像，说了十几分钟后乔子夕都开始疑惑起来了，还真有点像启字。
“这么说，这该叫启山？”
“唉，对了。”张启山满意的笑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乔子夕看着他越来越大的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气的的大喊：“张启山，你骗我！”
张启山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都弯了腰，看着一旁炸毛的乔子夕笑的更欢了。
乔子夕气的不理他，转身要走。
张启山快速的抓住他的手道：“好啦，一人一次扯平了，况且叫我名字怎么了，就气成这样。”
“什么一人一次扯平了？”乔子夕还气闷着呢。
“你难道不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不是故意走路跟蜗牛一样？”
“我说了我方向感不好，辫不出东南西北，我走路慢是我吃撑了，怕走快了肚子难受！”
“行行行，我错了，我不该耍你。那你要怎么做才消气？”
“我才没那么小气。行了，君子不记小人过。”
张启山听他这么说又笑了一阵，笑完看见他走远了又追过去：“你说不记了怎么还走？”
“我尿急，你别跟来。”乔子夕快速的往前走，他真急了，都怪张启山！
张启山反而跟的更近了：“我也尿急，早上喝太多粥了，一起吧。”
乔子夕猛然站住脚回头瞪他：“谁跟你一起，我没这习惯，你到那边去！”
“别啊，我怕你方向不好，回不来了。”张启山笑嘻嘻的看着他，一副怕他走丢的样子。
乔子夕被气的说不出来，我走丢，你丢了我也丢不了！但说了不就承认自己故意带他来这里？真是憋在心里难受死了，心里一憋，尿也就憋的更厉害了，所幸不理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给大地浇灌起来。
张启山也走过去站在旁边，掏出东西也浇灌大地，却偏了点上身去看对方的东西，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乔子夕厌烦的往旁躲了躲，他反而更正大光明的看起来了。
“长的不错啊。听说你还没成亲，这还是童子尿吧？”张启山看着那一溜she出去的水，还带着出体的热度冒着小烟。
“神经！你是军爷还是流氓？”乔子夕尿的不痛快，被人这么盯着是个人都尿不痛快，草草结束提了裤子走开。
张启山也速战速决浇完了大地，跑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军装道：“你看，一身军装，怎么会是流氓呢？”
“军爷有像你这样的吗？”乔子夕越走越快。
现在走的这么快，刚才又跟蜗牛一样，不过这样的九儿好招人喜欢，太可爱了。
“怎么没有，你见过几个军爷？你怎么知道没有，我算好的了，在他们中间我还是很绅士风度的。”张启山很轻松的跟着，时而还走到他前面去。
乔子夕看了看他，笑道：“没看出来。”
“我觉得我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应该掩饰，我应该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含一丝隐瞒。”张启山说的理直气壮。
乔子夕快速前进的步伐慢了一拍，但很快又火急火燎了。
“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张启山好心的问。
“我消化好了，现在要回去吃饭。”
“哦，我也饿了，一起吧。”
乔子夕郁结，这人脸皮太厚了，看不出来他不待见他吗？佛爷又怎么样，军爷又怎么样，一身肌肉跟他有什么关系！干嘛在他面前提喜欢的人，谁知道他喜欢谁。
张启山跟在旁边笑的很舒服，乡下的空气清新的让整个肺腑都通透了，旁边还有一个炸毛又不好发作的美人，多呆几日也无妨啊。

七、月老树
第二日张启山特意在门口等，见乔子夕出来了才装偶然的走出去：“早啊。”
乔子夕对他淡淡一笑，经过昨天的谈话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微妙一时说不出来，但它就这么微妙的存在着。
“你......”
“嗯......”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才将那微妙的感觉化去了一些。
张启山道：“你先说。”
“你昨天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了。”乔子夕道，他也没有那种扭捏不自然。
张启山大喜之下去握了他的手：“真的，你愿意跟我走？”
乔子夕轻咳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我还没说呢。”
张启山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还是难掩兴奋：“因为我有自信你会跟我走的。”他笑嘻嘻的看着他，他天生就有一股优越感，他是九门提督，他是张大佛爷，他是张家后人，所以他有自信。
乔子夕面上有些挂不住，暗咬了牙道：“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张启山道。
“条件很简单，在我没厌倦你之前你不许有别人。”乔子夕道，虽然这话听着特像不自信的女人，但他也想不出别的要求，想在城里能过的好自然要看张启山，若他三妻四妾自己过去还有什么意思。
张启山笑的很奇怪：“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有自信你不会厌倦我的，你也该有这个自信，你比任何人都好看，我张大佛爷看上的人绝不会差。”
“你还看上谁了？”乔子夕见他这样说就顺嘴说了一句。
“目前就看上你了，那天你从廊下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张启山道。
“看不出来张大佛爷还挺会油腔滑调啊。”乔子夕道。
张启山大胆的又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爱听，我可以天天说。”
“谁爱听了，酸不拉几的。”乔子夕有些脸红起来，这还是第一个人这么对他说话，语气又那么宠溺温柔，他瞬间就爱上了这种宠溺，原来被人宠着是这样的。
“我们今天去那个小树林吧，听你大哥说那里有棵月老树。”张启山提议。
乔子夕从小在村里长大，对那颗百年老树还是很崇敬的，听他这么说也没反驳，单身的时候他不曾去求过，如今双双去竟有种类似甜蜜的东西在心里流动。
两人吃过早饭就相约着出了村，这次乔子夕走对了路，可张启山还逗他：“今天不迷路了？”
乔子夕微红着脸说：“迷路了还如何去。”
张启山看着他笑，越看越觉得好看，越觉得此生定只有他才会陪着自己了。
乔子夕被盯着难受就加快了步伐，但不管他走多快张启山都轻松的跟着，就好像是故意一般，而且一直看身边的他。
“我觉得这次来乔家村来的特别值，回去后好好奖赏一下村里人，算是你对他们的一点心意。”张启山道。
“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做心意，他们也不见得对我多好。我再加个条件，我大哥若要求些什么你不许答应，否则我不去城里了，好像我是交易品一般。”乔子夕有些恼怒，一个男人被当成商品交易这是何等耻辱。
张启山见他恼了忙安抚道：“我不答应他，我答应你，就带你走，一个铜子都不给他们。你在我眼里是无价的怎么可能是什么交易品。”
两人边走边说偶有冷场也被张启山给暖过去了，很快就出了村，原来村东面不足一里地的地方就是树林，树林不大就是一些常见的树木，长的还算不错。那颗百年老树在树林外就能看见它的顶端。
乔子夕指着那巨大的树冠道：“那就是许愿树了，村口就有卖许愿符的。”
张启山早看到了贩卖各种祈福用品的小贩，“不如我们去买一个吧，不能白去。”
“我没兴趣，你要喜欢自己去买吧。”乔子夕故作淡定的道，他平时没愿可许不代表现在没有，但他不想被张启山看出来，搞的他像迫不及待的自动上门一样廉价。
张启山挑了挑眉就去买了。
乔子夕站在原地等，时常有村民跟他打招呼，他都友善客气的回应了。
不一会张启山就拿着祈愿的东西回来了，买的挺多什么样的都有。乔子夕也不好说什么，帮他拿了些东西就往树林走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许愿树，是一棵十分苍劲古老的榕树，最少有百岁了，树根盘根错节，树枝枝繁叶茂，还活的生龙活虎。树上挂着许多祈福的纸条布条，底下放了一个很大的香炉，还有两排置放蜡烛的铁架。
“这样不会发生火灾吗？很危险吧？”张启山道，在树林里点香点蜡的。
“放心吧，这么多年要烧早烧了，那个老伯就是管这里的，他会在太阳落山后把没点完的蜡烛熄灭。大家也形成了习惯，日落后就不会来了所以基本都是早上来的多。”乔子夕解释着，他记得小时候的确发生过一起火灾，但那是小火很快就灭了也没影响到老树和树林，所以村民更赌信这是棵有灵性的树。
张启山抖开符纸问：“我们先弄哪个？”
“我哪知道，你买的时候没问吗？”乔子夕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么多花样谁知道啊。
张启山笑笑：“没，反正也不贵就都买了。”
“你若愿意就都挂上吧，然后许个愿就可以了。”乔子夕道。
“这样啊，听你的。”张启山根本不大相信这些，但有乔子夕陪着做什么都是有意思的，他翻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看到其中一个笑了起来。
乔子夕正在整理自己手里的，见他莫名其妙的笑起来还笑的不可抑制好奇的问：“怎么了，这么好笑？”
“哈哈哈......你看，这个。”张启山翻出其中一张，上面书写着观音送子，儿女满双。
“这有什么好笑的？”乔子夕看不出什么门道。
张启山又独自笑了好一阵才强压下笑意极力绷起脸道：“你愿意给我生，我就把它挂上去。”
乔子夕被闹了个大红脸猛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那就不要了吧，我怕万一挂上去真灵了，你又生不了，那肯定是哪个女人给我生的，到时你肯定会生气。”他见乔子夕又要发怒忙柔转了语气道，“没有，没有。我们把这个挂上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个好，这个好。”
乔子夕暗暗咬牙总感觉自己太廉价了，就这么跟去城里了。心中有些不服气，但早上就把话给说满了，他不想当反口的人，所以也只能闷下了。
张启山走了几步回头见乔子夕还站在原地又走了回来牵起他的手道：“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我有了你肯定不会去找别人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舍不得。”
就这么一句乔子夕又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了，他又觉得自己太不坚定了，居然被他的言语左右了。手被他牵着，他手上的温度传过来，连身上都暖融融起来，脸也有些热起来。
张启山的力气大，乔子夕捆扎好祈愿符后交给他，他一个后跃抡臂一挥，那大大的符纸就轻松的跃上了最高点。
乔子夕高兴的像个孩子：“还没人抛的那么高呢，你真厉害。”
“我还有很多厉害的东西，以后一样一样的展示给你看。”张启山得了夸奖很是自得，夸他的人多了但听乔子夕夸他他就异常高兴。
乔子夕见他又自得起来，心里虽然高兴面上却损道：“不就扔个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可爱。”张启山道，那语气娇宠的都没边了，又温又柔，他张启山看上的人他一定会对他百倍千倍的好，让全世界都去嫉妒。
乔子夕红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也不是个爱脸红的人，可今天都不知脸红几次了。他不敢再看张启山，快快的走出林子。

第十章的H依然由基友@洛水苍穹 发，基友速度！哈哈哈哈

十九、和好
乔子夕暗暗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脸，张启山岂会错过刚才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再次伸手要抱对方，这次自然是抱了个满怀。
乔子夕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张启山突然加大的力道几乎要将他夹扁，被抱住的双臂都传来隐隐的疼痛，他皱眉道：“你弄疼我了。”
“就该疼死你，我恨不得拿鞭子狠狠的抽你，抽到你跪地求饶为止。”张启山恶狠狠道，却稍微放轻了力道，这个拥抱已经隔了十年，他不是没有恨过，可恨过之后呢？
乔子夕不动了，心被揪的紧紧的，当年毕竟是他一声不吭的离开，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不让他有辩解的机会。他慢慢抬眼看了他一眼，那湿润在眼角的液体，那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睛，一瞬间他的眼里也氤氲出了水雾，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对......呜......”乔子夕刚说了一字就被封住了唇，那火热的霸道的吻，跟昨晚有点不同，带着一阵颤抖一丝害怕一丝恐慌。
乔子夕的心全乱了，这个男人毕竟是第一个宠他爱他的人，而自己却拿他的宠爱当筹码，赌气的离开了十年。这十年他也过的辛苦，每次想起张启山都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问一句，他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自己要任性至此。他也想回去，可又放不下脸回去，都跑了还怎么回去。所以他拼命学习，拼命工作，这样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张启山，可夜深的时候却总是想，默默的流泪。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怪张启山，因为张启山对他足够好，好到让他任性胡为。也正是这份无敌包容的宠爱，让他害怕一旦失去会怎样？所以他做了个错误的选择，宁愿自己先负他，也不要他负自己。
等到快要被吻窒息才猛然醒来，乔子夕已经攀上了张启山的双肩，就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样，两人吻的忘情，泪水却在脸颊上横行。
门口方华透过玻璃窗握紧了拳头，一直知道小惜心里有个人，但不管怎么问都探不出来，他也暗地调查过但没有收获。如今亲眼看到，眼里起了红血丝，咬紧了牙，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跟小惜日夜不离，生活工作都是在一起的，可这十年里从未见过张启山，更不会想到他跟张启山之间有什么，可眼前的一切又真实的发生着，想让他不相信都难。
张启山已经发现了门口的方华，但他依旧没有放开乔子夕，反而吻的更加温柔更加用心，甚至将对方往床上带。
乔子夕气息不稳的挣扎出来，蜜色的脸也红了一片，连泪水都来不及擦阻止道：“这里是医院。”
张启山明显已经气粗了，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道：“十年了，即使在野地我也要，还要拒绝我吗，还要逃吗？”
乔子夕心中有愧，而对方故意顶过来的物什已经坚硬如铁，他也忍不住跟着火热起来，险些丧失理智跟他在狭窄的病床上纠缠起来。
“我帮你弄出来。”他喘着粗气奋力挣扎出来，满脸红云但态度坚定的说。
张启山想了一下同意了，他靠着床头，让乔子夕跪在床上，背对着门。
张启山抬头挑衅的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口的方华，嘴角慢慢勾起，然后闭上眼享受乔子夕带给他的服务。
乔子夕艰难的吞吐着，直到两颊酸痛，张启山猛的一抖才结束了这一切。
张启山略显满足的抱过乔子夕又亲吻了一番，道：“需要吗？”
乔子夕摇摇头，道：“我该回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
“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这边很忙，走不开。”
“哼，是走不开还是不愿走。”
乔子夕沉默了一会，道：“我想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依附在你身边，别人看见我的时候至少知道我叫什么，而不是张大佛爷的某某。而且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我不是不愿走，只是一时半刻离不开。”
“因为方华？”张启山再次逼问，十年了他不想再等了。
乔子夕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想，他是我朋友，我最好的兄弟。”
“你当他是兄弟，他当你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可你还呆在他身边，一想到你还跟他睡同一个房间我就受不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崩了他。”张启山眼睛都快冒火了，刚才被泻掉的火又噌了上来。
乔子夕一时说不上话来，方华对他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就是装糊涂，如今被张启山揭出来也否认不了。他想了片刻道：“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你别多想了。”
“我不多想，我不多想我他MD还来这里找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乔子夕。你难道非要我用绳子把你绑回去？你以为这次被我找到还能再逃吗？”张启山几乎是低吼出来的，眼里布满血丝，到底怎么样才能留住他，他要工作要事业，他可以全部给他全部支持他，难道换个地方就不能当医生了？
乔子夕本想跟着一起发火，还当自己是十年前被娇宠着的人，但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主动走上去抱住他道：“就几天好吗，我跟你走。对不起，启山。”
张启山抱住了他，能怎样，真打吗？舍不得。时隔十年再追问当初为何离开还有什么意义，只要他还愿意回来，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九儿，我很想你。”低低的呢喃在耳边，即使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我也想你，对不起。”泪再次涌出，心很痛，一种深深的愧疚，为当年的不理智而后悔着。
“行了，你都快成小烟了。”张启山擦掉他的眼泪取笑道。
乔子夕终于笑了，眼睫湿漉漉的甚是迷人：“他还这么爱哭？”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你。”张启山装出吃醋的样子，酸酸的一地醋水。
“我真的要回去工作了。”乔子夕觉得自己出来真的很久了，再不回去就引人怀疑了。
张启山这才满意的让他回去了。
乔子夕推开办公室的门，方华坐在他的位置上，那神情跟早上张启山的一模一样，所以他愣了一下才好笑的问：“怎么了？”
方华温和的笑笑：“你知道心病怎么医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又不是心理医生。”乔子夕对心理学也颇为好奇，正打算去学一学。
方华用食指关节敲了敲脑门道：“其实也不复杂，要不你听听分析分析。有两个兄弟他们非常要好，一起出生一起上学一起参军一起打战，形影不离。哥哥对弟弟非常照顾，他想跟弟弟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可是有一天弟弟说要离开，你说哥哥该怎么办？”
“哥哥不能管弟弟一辈子啊，离开也很正常，又不是不见面了。我觉得哥哥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着弟弟转。”
“你怎么知道哥哥就围着弟弟转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好啦，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忙了。”乔子夕连忙撤回，方华讲的什么他知道，他讲的什么方华也一定清楚，何必讲僵了呢。
方华还是那种温和的笑，他几乎不发脾气：“你怎么去了那么久，303病人不配合吗？”
说到这个乔子夕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他做了那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含糊道：“嗯，挺麻烦的。”
“哦。？刚才王然来过，说你开错药给他了。 我一看都是维生素也就说是对的。王然不正是303病房的病人吗？你不是一直在303病房吗，他怎么跑来这里找你呢？”方华温和的笑突然多了一层东西，那么快的闪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啊，嗯，也许我正好走开了，去做别的事情了。”
“去做什么事情了？需要那么久？久到，久到能吃一顿饭了。”
“工作上的事。阿华，你怎么了？”乔子夕感到了他的不一样，像咄咄逼人的样子，虽然跟往常一样一直温和的笑着，但不知为何让人瑟缩了一下。
方华露出笑容，非常亲善，笑道：“没事，我刚回来想熟悉一下你的业务。”
“我自己能做好，谢谢。”
方华这一刻觉得小惜跟他有距离了，在那个玻璃窗上看到的一切让他非常难受，忍不住要去质问。小惜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为一个男人......那样。
躲在门口的方华肾上腺素飙升，仿佛小惜那张嘴含了自己的物什一般，让人热火如天，蚁食虫啃般难受极了。他匆匆的离开，坐在办公室里，脑里依旧是小惜跟张启山热吻以及小惜为张启山那个的场景。
他认识的小惜不是这样的，他也曾千百次的想过这样的画面，可他不敢。可如今，他却成了别人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天放肉

二十二、烈火
依旧由基友@洛水苍穹 放上来！多谢！

已经看过肉了，好香，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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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快完结了！

手刹！

好看！好看！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