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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小雪。时间就这样带我滚进了冬天,促不及防的。我讨厌她的擅做主张,把秋天丢到脑后。
我记得这个棱角分明的秋天,一半在落叶,一半在落雨。在这个秋天,我爱上了脚踩落叶的声音,那种尸骨碎裂的声音,像在心口划着伤痕,很刺激,很过瘾。我想,是这个秋天把我变坏了。嗯,一定是这样的,我这样告诉我自己。
小雪很小,小到不敢相信,像大一点的粉笔沫,刚落到黑色公路上便消失了。D说,这是人工降雪。我看着稀稀落落的粉笔沫。心里空空荡荡。2015年的第一场雪,人类给自己编了一个谎言,无聊至极。这个冬天,来的很慢,却还是被人们给赶出来了。路上有片片落叶,点缀着被黑色吞没的大地,我一一踩了过去,暗潮涌动。
D告诉我,我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我笑着看着他,一脸的无辜状。D是个好人,好多女生都这样说,我也这么觉得,他真的是个好人,而且是个烂好人。关于我的病,D一直都说要帮我治好,但最终也没成功,因为他也病了,于是我开始内疚。D说我在自作多情,他的病不是我传染的。
2015年初,我和D在各自的世界纠葛着,都是一团毛线。这样的生活有尽头,我们都看的到,只是我们都很急躁,忘了尽头前的那段路。
D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朋友。我不是个好人,我也不是个好朋友。于是我们彼此怂恿着,放纵着,但又心知肚明。清醒中的堕落很可怕。
雪化了之后,D对我说,他发现自己对女朋友没感觉了,他很害怕,因为他是个好人。我说,你又再自作多情了。D没反驳我,买了一打啤酒,让我陪他喝。
冬天很冷,把啤酒喝到肚后,冬天还是很冷。
我第一次醉的时候,是在哭,那时心里还住着一个女孩。女孩的眼睛很大,鼻子很高,笑起来很好看。D说我根本就没爱过那个女孩,因为我如果爱过她,是不会用如此浅薄的形容。
。。。。
D说对了,是的,我没爱过她,那次,我也没有醉。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D又何尝不是呢?
我对D说,我们的青春好无趣。D看着《匆匆那年》说,是啊,真的好无趣。
第二天清晨,白色将世间的真实掩藏起来。雪很小,还是累了薄薄的一层,吹弹可破。我想,我的青春只后悔两件事,一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事,二是关于我自己的事。D不懂我说的废话,没有搭理我。他说,他后悔很多事,关于很多很多人的事。我笑了,因为D还是个好人。
再有半年,我的病就会好,但D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或许很快,或许很晚。我终于明白D和我得的不是同一钟病,所以我也不再内疚。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也当了一回好人。


IP属地:广东1楼2016-03-31 10:5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