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后灰崎又在哲也家里住了几日,留下了一张字条后不告而别。伴随着知了懒洋洋的低鸣,暑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季联赛也越来越近。哲也按部就班地完成着作业,每天除了学习和读书,就是和友人一起练习打篮球。在夏季联赛的前一周所有一军成员又被召集到一起做最后的训练,期盼已久的全国大赛,终于开始了。
开幕式之前选手们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学校的聚在一起闲聊,或者在自家队伍旁边热身,但也有趁着这个机会和其他学校的朋友一起碰头的,比如荻原成浩。
帝光中学的校服用色淡雅,所以在众多学校之中不算抢眼,但可能是因为气质原因,即便正选队员又多了很多一年级的新面孔,其他人也不敢轻视。比赛之前其实也是在观察自己的对手,尤其各队的队长更加留意,帝光是全国大赛未曾缺席的强校,所以或多或少总有一些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不过,荻原可顾不得这些,虽然昨天才和哲也见过面,但他还是激动了好一阵,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尽管只是替补队员,但有幸能看到这么多杂志上刊登过的强队和名将,荻原觉得来这一次也值了。
“黑子!!”荻原的声音很大,就算场内人声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哲也本来在找自己的运动水杯,听到荻原这一声就站起了身也微笑着向荻原方向走去。
“荻原君,哦,嘴角边有米饭。怎么样,现在还害怕吗?”哲也想起昨天荻原对自己说的话关切地问道。
“诶,没注意到。”荻原笑着将米粒从嘴边拿开,昨天和哲也一起打球的时候荻原的心跳就很快,坦言自己的心情后本以为会好一些,谁知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平复下来,“害怕那是当然的吧,嘛,其实更多的还是在期待的,黑子不也一样吗?”
“有吗?”
“黑子的表情虽然不明显,但是相处久了观察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哦,嘿嘿,一起加油吧!啊,我们队长叫我呢,我先回去了!赛场上见,黑子!”荻原边挥手边向自己的队伍跑去,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前辈,哲也看着荻原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微笑起来。
“黑子和他的关系不错啊。”
“他是荻原君,小学就一起玩的好友。”
不知何时赤司已站在哲也身侧,两人谈话间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在哲也脑海中,这也是赤司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一样。哲也转头仔细观察着对方,想在一向稳重优雅的赤司脸上找到一点激动或是振奋的痕迹,然而对方沉着依旧,温和的笑容一如往常。
回到队伍中时,黄濑正提着一袋巧克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来是粉丝送的,只见他找了一圈不知道在找谁,见赤司走了过来忙凑上前。
“小黑子!刚才你去哪里了?哦对了,小赤司这袋巧克力可以吃吗?是粉丝刚才送来的,都说了不要送还是挡不住她们真是好困扰啊。我们的比赛是下午吧?哎哟,你干什么啊小青峰?!”因为视野盲区黄濑被青峰推了一把,一个踉跄险些撞到正在一旁托着眼镜盒集中精神的绿间。
“啊?我没干什么啊,只是觉得你很让人不爽。”青峰说完就又悠闲地迈着步子绕到了哲也旁边,“好棒啊今天,哲有没有很期待,我可是好想赶紧见到厉害的家伙们啊!”
“嗯,我也是。”
“无视我?!”为什么有时候小黑子也对自己这么冷淡,好过分……黄濑已经忘记了找赤司的初衷,现在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挫的样子。
“既然粉丝盛情难却,黄濑就自行处理吧,我们的比赛时间是下午没错,但是比赛之前不可以吃甜食,忍一忍。”
谁知赤司的话音刚落黄濑提着的零食包就被一双大手拎走了,紫原一边翻着精致的巧克力,一边向黄濑建议道:“呐,黄濑仔,要不我来帮你保管这些东西?”
“小紫原不要抢,诶……给我留下草莓夹心的!”紫原带来的美味棒吃完了,正要去拿薯片的时候瞥见了黄濑手边的纸袋,讲道理那种印有无数小熊的可爱风格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但听他们的对话,里面装的是巧克力,馋虫上身也顾不得那么多。
“嗯……味道还不错啊,黄濑仔谢谢款待。”说着把一袋子的包装锡纸还给了黄濑。
“垃圾谁还要啊……小赤司,为什么小紫原!?”
“如果你也有紫原一样的胃,我也不会拦你。紫原也要控制一下,总是这样胃终归受不了的。”
“了解。”紫原边舔着沾着巧克力屑的手指边回答道,今天吃得的确有些多了,暂时都不想吃东西了呐。
“好过分……大家都好过分。”假想着自己留着眼泪的黄濑在脸上胡乱抹着,结果并没有人理会,因为开幕式即将开始需要集合,也就不再胡闹了。
赤司作为副队长排在前面,而哲也亦因为身高的关系安排在了赤司身后,两人一同向集合处走去时,哲也瞥见赤司握拳又松开的动作。果然还是期待的吧,哲也暗想。
冗长的开幕式除了宣誓时提了提神,其他时间队里一些较为自我的选手就有些懈怠了。比如,紫原和青峰在那个大腹便便官员模样的人开始讲废话的时候就已经哈欠连天,站在两人中间的绿间扶了扶眼镜,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就戳了青峰的肋骨一下。
开幕式刚结束上午的比赛就在筹备中了,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将各队带出时有一部分记者进入了场地并开始在边上架设相机。为了更多地观察潜在的对手,虹村队长决定留下来观赛,其他人则多数选择了去场馆附近逛一逛。
“哟,赤司不去和他们一起吗?”虹村到了三层看台,没想到赤司也在。不像虹村他们,赤司这些一年级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况且下午才会有第一场比赛,会想玩一玩也是情理之中。
“不了,第一场比赛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学校,有些好奇。”
尖锐的哨音响起,初中夏季联赛正式开始,赤司注视着被裁判高高抛起的篮球,双眼微眯,那短暂的瞬间被虹村瞥见,让他想起了捕猎时蹲伏隐匿等待时机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