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马天宇抿紧了唇,接蹱而至的眩晕令他几乎站立不住,他静静低着头,着黄宗泽的影子变远变淡,最终消失。在一声巨大的关门,不,也许是摔门声湮灭后,他才缓过神来。依然是触手可及的暖黄色灯光,却像是隔了一个冰冷而又无法跨越的世纪,把所有事实血淋淋地摊开,就这样陈设在他面前。
心脏如同被细密的丝线紧紧勒住,不留一丝缝隙地愈缠愈深,痛苦得几乎不给他喘息的余地。四周没有声响,如坠入暗无边际的罅隙。
马天宇缓缓站起身来,收拾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
他以自己的心做筹码,用三年的时光来了一场豪赌,却没料到这种终局。
别再缠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是黄宗泽的原话,他不想见他了,尽管他已为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马天宇只觉得手中一轻,耳边盈满了盘碟坠地后的清脆声响。
他蹲下身子,紧紧环抱着自己,把苍白的脸埋入双膝。
低低的呜咽声像是从蜀锦的纹路上飘出来的。
他还有什么呢?
不过是那人不屑一顾的,一份被丢弃的爱情。
黄宗泽出了门才惊觉自己把话说得多么残忍。
可是看着自己说分手时,那人柔软的刘海遮着眼睛,惨白着脸色不愿抬头也不愿说话的样子,他的心底就有莫名的怒气涌上来,几乎控制不住。
黄宗泽有些烦躁,心口的酸涩令他无法忽视,他驱车来到了苏白家。只是看着苏白清秀的面容,妖娆的姿态,他脑海里尽是那人俊美温润的容颜。
马天宇……
苏白似乎也察觉到他今日兴致不高,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知道黄宗泽是有恋人的,出于小小的嫉妒心理,他也偷偷去看过,论样貌论气质,他比那人差了何止一星半点。他之所以能胜,只是因为抓住了黄宗泽一时的新鲜感而已,这种感觉可不会长久。
他侧过脸瞄了一眼黄宗泽。
他看出来了,黄宗泽是爱着马天宇的。
可那又如何?
苏白翻出手机按了几下,把短信发了出去。手机屏幕闪烁着莹莹蓝光,收信人的姓名清晰可见。
马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