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W后红茶留下设定
*第一人称叙述
*脑内弹幕刷屏
体力和魔力均透支过度,身上多处破损和伤痕,失血过多让眼前不时袭来一阵晕眩。浑身脱力地坐倒在地时,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出任何动作了。即使如此,视线依然下意识移向身后的方向。
后院已在Saber的全力一击下和圣杯一起被荡平,沦为空无一物的荒野。在被初升的旭日浸染成一片金黄色的视野中,红色外套的身影逆光站立着,被光线模糊了边缘的衣摆随风轻轻舞动。尽管浑身上下的武装都开裂破损,身形也变得稀薄,那家伙依然一如以往那般傲然独立,仿佛遍布全身的狼藉只是错觉。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耍帅。”
脱口而出的抱怨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尝试着抵抗正以难以抗拒的势头侵蚀全身的睡意,努力将视线向上提,试图看清他的表情。然而总差那么一点,只能勉强捕捉到似乎微微上扬的嘴角。用力过度的双眼开始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雾,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另一个红色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去。
“远坂……也罢。”
相信少女一定能代为传达自己说不清、亦无法说出的话,会连同自己的份一起跟那家伙好好道别。既然如此,不擅长与自己告别的自己只需放松力气好好休息即可。然而却仍有些东西模模糊糊地梗在心头,让本打算放空的思绪掺杂了一丝莫名的焦躁。为了排解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而抬眼,打算最后一次将理想的身姿铭记在眼帘——
烦躁,不安,不甘,以及其他种种难以查明正体的情绪如蛛丝般纠结缠绕而上,牵拉着早已脱力的身体变得僵硬。并非十分强烈到能够探明的情绪,而是细微得仿佛幼猫的爪子一样,微弱却切实地抓挠着心脏,让我无法平静,却也无法弄明白这莫名其妙的心绪因何而起、又该如何平复。
视野中远坂的身影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泫然欲泣的面孔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咬了咬牙,借着地面的支撑驱动仿佛快要散架的身体,挪动已经麻木得快要没有知觉的双腿踉跄着接近朝阳中的两个身影。
——那家伙怎样都跟我无关。只不过,远坂都那副表情了,不能放任不管呢。
勉励压下扰乱内心的莫名情绪,我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一边催动快要不听使唤的双脚加快步伐。
“喂,Archer,吃饭了。”
拉开空无一人的和室的拉门,向只有空气的房间呼唤了一声,一如既往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阳光从我身后穿过,钻进冷清的室内,却无法驱散冰冷的温度。
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即使如此,通过微弱得仿佛蚕丝的链接,我仍然依稀感觉到了某个比空气稍微浓密些许的存在正潜伏在此处,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还是无视吗…哼,随便你吧。”
皱了皱眉,我用力合上拉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木质走廊在有些重的脚步下发出“吱呀”的声音,对比置若罔闻,继续蹂躏着无辜的地板。
那天清晨,我和Archer缔结了主从契约,将他留了下来。虽说如此,原因和过程我却完全不清楚,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明明只是去查看远坂的情况,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快要消失的家伙的Master。
对于这一结果,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意料之外、并难以接受的吧。尽管我们经过城堡的一战后承认了对方,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实质上依然没有太大改变。我讨厌他,他也讨厌我。我从未想过要留下他,他也一样没有留下的理由和意义。
然而契约却始料未及地连通了。在那一刻,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因这远超出预想的发展而呆在原地,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还是远坂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眨了眨浸润了水雾的眸子,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色的朝阳在她眼睫末梢的细小水珠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晕,映衬着她的笑脸无比动人。
……算了,这样也好。
既然远坂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我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本不情愿的契约。
然而那家伙的想法显然截然相反。他自始至终拒绝这段契约,拒绝自己的留存,拒绝存在于世所需的一切活动。身为灵体的他,将自己本就微弱的存在缩小得更加稀薄,如同一抹终有一日会从世上消失的亡魂。
他拒绝进食,拒绝与我交流,拒绝对我发起的任何举动做出回应,仿佛我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存在。他长时间保持着灵体化,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中睡觉,将魔力的消耗减少到最低,只有在远坂来察看状况时才露个脸。他依靠远坂定期提供的宝石补充魔力,碍于她半威胁半恳求的话语勉强维持存续。
却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尽管谁都没有主动说起,却都心知肚明。远坂送来的补给不过是杯水车薪,长此以往,那家伙依然难逃消失的结局。更何况,身为那家伙契约对象的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正一天天地减弱,哪怕下一秒就消散在空气中也不足为奇。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本就无意留下这家伙,他也不想留下来,就此消失了我们都能清净。
但是,远坂一定会难过的吧。
而且,虽说并非自愿,这家伙确实留了下来。就这么一无所得地再次消失,就好像这段日子只是个玩笑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要留下?远坂一直以来付出的精力和宝石算什么?我一直以来忍受着冷眼和无视与他共处的这段时间积压的不满和恼火又算什么?
想想就觉得火大。
控制最低限度的魔耗,维持最低限度的补给,只与远坂进行最低限度的交谈,除此之外将自己的存在缩减为透明。那副冷冷地拒绝一切的姿态,就好像在诉说着自己根本无意留存,现今的一举一动也不过是得过且过的敷衍而已。
想到这一点就感到不爽,没由来地烦躁。
真是…无论何时都那么讨人厌。
虽然以往在我面前总挂着一副挖苦和嘲讽的表情一直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幅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的消极态度一样让人火大。
这种家伙居然是我的理想……真不想承认。
他不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
明明应该更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