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当你们八个人刚出现时,我们根本没有把你们当回事儿,因为你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区区的人类,那样破坏自己的身体去学习各种格斗技巧,肯定活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死去的。可十几二十年后,你们却一点衰老的迹象也没有,这个时候我们开始留意你们了。不久后,我们发现,你们经常会吃一种药片,可能是那种药片控制了你们的机体,使衰老减缓甚至是阻止。我很好奇,就偷了一片来研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原来你们要活下来和我们一样是要抢夺人类寿命的。”
欧拉尔惊得瞪大了双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那我就详细地一点一点告诉你吧。首先,你知道什么是魂粒吗?”
看见欧拉尔缓缓摇头后,流亚继续说道:“魂粒不是一个细胞,不是一种器官,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分散在血液中的每个细胞里,维持着机体的寿命,也用以承载机体的记忆。我从死到生的顺序给你说说好了。
“一个正常人类血液中大概存在六到十五颗魂粒,当这些魂粒全部进入休眠状态时,那个人就会死。人死后,那些休眠中的魂粒就回慢慢逸散到自然界的泥土、水和空气中——当然,如果是火化的话,魂粒立刻便会逸散到空气中。弥漫在自然界的魂粒会被各种动植物吸收进入体内,但那些魂粒是经过死者编码的,其他个体无法将其同化。该休眠魂粒会在异体魂粒的刺激下苏醒,然后发出独特的信息波,呼唤那些曾经被编码属于同一魂粒的其他组成物质,希望重新构成一颗完整的魂粒,但成功率几乎为零。
“在这里我以人类为例,发育完全的性成熟个体有把从食物、空气和水中吸取来的魂粒聚积在卵巢的特殊功能,当然,我指的是女性。她们能把大量的外来魂粒聚积在卵细胞内。而男性,则会合成一种特殊的物质,能强行消抹外来魂粒的编码——他们把它储藏在精子里。精子和卵细胞一结合,大量无编码魂粒便会促使受精卵合成一种编码物质,对它们进行编码。来自不同魂粒的各种物质重新组合,形成一个新的魂粒。同时,新的生命也就此诞生了。然后,新生个体每十年就会休眠平均一刻魂粒——我说‘平均’是因为并不是一整刻魂粒,而是每颗魂粒的一部分进入休眠状态,合起来就有一刻了。
“我们就是靠吸食人类的未休眠魂粒来维持生命活动,你们也是一样的。但是,人类无法靠直接吮吸血液然后同化外来魂粒以延长自己的生命,需要特殊物质的帮助,你们的药片中就存在这种物质。你们的药片由两种物质组成,其一是被消抹编码的魂粒的一小部分,其二是待机编码物。当你吃下药片后,这两种物质就同时渗入你的血液中,待机编码物根据你血液中原有的魂粒提供的信息对空白魂粒进行编码,使其为你服务,你的寿命也因此得到延长。”
欧拉尔沉默了很久,“就靠这个并不能判断我们也是和你们一样靠吸食人类的魂粒而存活下来的吧?也许那些魂粒是从动植物或其它无生命物质水或土壤中提取出来的。”
“那你真的以为吸血鬼都是杀人狂吗?虽然我们和人类不属于同一种类,但至少我们和人类的外貌特征是相同的。既然水、土壤和各种动植物里都有魂粒,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吸食人血呢?你总知道什么叫生殖隔离吧?和这个原理一样,各种物种的魂粒有微小的差别,致使我们无法同化除人类外任何生物的魂粒。连有超强同化能力的我们都只能同化人类的魂粒,就更别说要靠外界帮助才能同化外来魂粒的你们了。所以我十分肯定,你们药片中的魂粒是来自人类的血液。”
欧拉尔双肩微微颤动了一下,“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狩鬼狂族成员知道这件事?”
“他当然知道得没这么详细了,了解到这个程度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当然,现在你也知道了。哦,不对,九号也知道,就是帮你们做药片的那个人。”
“你说的九号是指我们的博士吗?”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九号,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流亚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你们现在这么穷凶极恶地追击吸血鬼,可说不定哪一天要靠吸血鬼来救你们呢!你们的两个成员已经接受到我们的救助了,不然现在你们也就只剩下六个人。就像养宠物一样,说实话,我也很想这么做。”
就在欧拉尔正疑惑地望着她时,流亚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它伸入欧拉尔嘴里。欧拉尔被惊得连连后退,嘴里弥漫着血的醒味。“你干什么?”
流亚“咯咯”地笑出了声,“刚才忘记告诉你,吸血鬼的血是极易被同化的,而且魂粒含量相当高,是人类的几千倍。刚刚让你尝的那几滴血足够让你十年不去碰那些来历可疑的药片了,就当是我感谢你将来要保护我的谢礼吧。”
欧拉尔别转过头去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想把你接到,你别误会,我想把你接到我的临时住处,一来方便我保护你,二来方便帮我照顾那个吸血鬼婴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你等我打个电话,手机借我用一下。”
欧拉尔把手机递给她问:“给那个真正的犹大吗?”
“是的。”流亚拨号后开始等待对方接听。
“欧拉尔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是的,谢谢你让他来保护我。我要去欧拉尔那儿住了,你帮我把家里的东西都弄到仓库里去吧。”
“好。”
“还有,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他好吗?他总是犹大犹大地称呼你,听上去很别扭。”
“说吧,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再见。”
“再见。”流亚关上手机把它还给欧拉尔说,“他叫斯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