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东条希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她四处搜寻未果,她安慰自己绚濑绘里可能只是有事外出,待到下午她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当她看见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那件鹤与樱纹和服与一块精致的玉佩时她已经彻底绝望。
想来绚濑绘里早就决定要自己离开。但东条希仍不相信,在街上失魂落魄地搜寻了一下午,周围人都说东条家的大小姐疯了,她借着月光回到别院,跌坐在榻上,手轻轻抚摸着那块玉佩。
那玉佩据说是绚濑绘里的护身符,片刻不能离身,年少时她曾索求过它却被绚濑绘里笑着拒绝,还被母亲训了一顿,而如今终于得到了它,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明白绚濑绘里是将自己的保命物什给了她,而今战乱年代绚濑绘里独自离开是什么结局她不敢去想,这么一来她的家人的确会免受波及。
但绚濑绘里呢?
她想起过去她们之间的种种回忆,她们一同在祭典上玩耍,一起躲到后山去看烟花。她记得绚濑绘里的舞姿,绚濑绘里的天蓝色的眼睛和红润的唇、凝脂般的肌肤。她记得在昏暗的内室,绚濑绘里的指插进她的发间,她记得绚濑绘里接吻时会下意识地咬唇,她记得绚濑绘里的每一个敏感的部位。她记得她们每一次的水乳交融都仿若在刀尖上行走。到头来拆散她们的不是世俗,而是战争。
而此别之后,也许永不会相见。
东条希颓唐地靠在墙角,她记得昨夜她们所经历的疯狂,空气里还残存着绚濑绘里常使用的香料的味道,她贪婪地深呼吸想将那气味铭刻在心底,而随之袭来的却是无尽的孤独。
她的心仿佛缺了一块,到头来,绚濑绘里甚至一句道别也没有。
她大概知道自己会强行挽留,东条希苦笑。她仔细忖度昨夜绚濑绘里那些在她看来称得上胡言乱语的奇奇怪怪的问题,随后眼泪自两颊滴落而下。
似乎雨又开始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