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星炼,不要再称呼我为大人,这不是在刺樱门。”
“是。”
这么多年了,枢大人还是对刺樱门的灭门惨案耿耿于怀。不过玖兰家于刺樱门的绯樱家族一直来往频频,互通有无,当年江湖志士剿灭刺樱党羽时,还险些连累了玖兰氏族,这也是玖兰家虽显赫却一直不占风头的缘由。星炼回首望了望那个自若的男人,叹息,离去。
“哎哟我说,照你们的话来说我是客人,那你们主人怎么不找个能当坐骑的东西来接我啊,拜托两位我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优姬扼腕叹息,自己怎么会相信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她一面心疼自己可怜兮兮的双脚,一面止不住地抱怨。
“马上,就要到谷底了。”锥生零一脸不懂怜惜的表情,“再说主人从不坐辇,自然无坐骑可言。”优姬恨恨地看着那张令无数人倾心却冰冷无比的脸孔,暗想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公。
面前豁然开朗。一片葱郁得不合时宜的樱花林盈盈盛放,春色扑面而来。
这里四季如春呢……优姬虽说在来的路上就见识了那宏大的场景,依然忍不住慨叹。樱花明晰可触,却及地即逝,宛如不曾流连人世。两个男孩子的脚步也明显轻快起来,他们即使是机器,也终究累了。
“黑主优姬小姐,你终于来了……” 说话人明明在很远处,声音却擦耳而去,清晰得不真实。眼前逐渐浮现一株体积大小均压群芳的樱树,树上,坐着一个飘飘欲仙的女子。环佩玲珑,衣带翩翩,一头雪色的长发,略含血色的双眸,确实是脱俗至极的丽人。
“玖兰枢的眼光不差,又挑了个罕见的绝色女子。小枢艳福不浅啊……前有白鹭更,今有黑主优姬,小枢的意中人可算得上是囊括了江南全体美色了。”优姬听得一愣一愣,这个狂放的女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直呼玖兰枢大名,要知道“江南玖兰家”这五个字一出去,可是谁都得颤两下的。
“喂喂,你能不能从树上下来,这样跟客人说话,身为主人可不礼貌哦。”优姬挑挑柳眉,不满道。
“这樱树,可是与我同生同死呢。”树上女子纵身一落,轻点在地上,随后张开手心,那棵庞大无比的樱树便悄然收入掌心。
优姬目瞪口呆!
女子足下蜻蜓点水,几步便落在优姬面前,伸手握起优姬的下颌:“真是失礼,刚才说了那么多,居然忘了自我介绍——如果说得全面点就是——刺樱门绯樱氏族的长女,绯樱闲。”
绯、樱、闲?不就是曾与黑主不咎同时下落不明一段时间的女子么?只是这百年过去了,她不仅还活着,而且容色未变。优姬油然而生出一丝惊恐。
“让我来帮你看看命运吧,来这雪山之前,我可是号称神算的相面师呢。”女子丝毫不在意,伸手团住优姬的脖子,细细抚摩她的面容,“你五岁前的记忆真美啊,只有你和小枢存在于那段记忆。那么美好的记忆,真像是一道赝品,是不是啊优姬?”
黑主优姬一阵沉默。记忆里,枢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一个人,然而他上门提亲的时候,她却觉得两人素未谋面。玖兰枢温柔地帮她削水果,在她无意打破玖兰长母最喜爱的花瓶后还一个劲安慰她,问她有没有受伤。然而她一直机械地逆来顺受,沉默无言,不动声色,任由玖兰枢温柔地看着她,然后牵起她的手说:“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呵呵优姬你发呆了。”绯樱闲轻轻笑道,“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