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御子柴实琴,二十二岁,目前是浪漫警视厅里搜查三课所属警员。
是的,本该如此,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为什么正坐在这里,在这个连搜查一课都感到束手无策的黑道组织……野崎家这边。
说到野崎家的话,即便不是负责这块的浪漫警视厅,知道其存在的也并不在少数,或者该说是野崎家本就没打算隐藏起来,据说在其建立起的最初甚至是连尸体的处理都未做的类型。
不过,那些也只是口口相传的东西罢了,待到自己就职的这个时候,资料室里相关事物已是尽数被毁模样,不管是打印下来的案件存档,还是留在电脑内的档案,据说都是在某天毁坏尽净。
爆炸的资料室,消失的野崎家备份——这就罢了,然而连某些警员家中备份也没留下,那才是最为蹊跷。
光从这点来看,野崎家的无所不用其极即是可见一斑
那是自然,爆炸的资料室与警视厅内消失的备份只能说明这警视厅里说不定是有其卧底存在,然而连那些警员家中的备份都消失了去,要放在其它地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惜这与野崎家相关,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人信服这是无可厚非的现实。
御子柴从来认为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原本是只有一个“嫌命长”的,直到……?
啊,他记起来了,直到昨天,警视总监突然亲临他们这群小菜鸟的办公室,让他们站成一排,询问是否有着毛遂自荐到野崎家做卧底的存在。
御子柴记得自己是往后退了一步的,他也认为那就是稍有些坏心眼的行为了——然而事实证明他并不适合耍坏心眼,因为余下的人都是确确实实后退两步。
那是看他后退过一步才做出的举动,还是在之前就有人听到风声,通知了余下全部而未通知他,已是无法得知。御子柴现在唯一明了的就是他最后定是在轮番夸奖中揽下这活,然后一路晕晕乎乎来到这里。
是的,只有这点不做第二猜想,因为他从来都是这种人,即便早已有所自觉。
揽下了就是不得不努力的情况了,尤其是从现在开始才变得清晰的意识,这点就告诉他是已经无路可退。
但是谁能告诉他,一上来就会面的最终头目,为什么智商在线上?
为什么这智商还有点儿高?
如果是这种的游戏剧情,难道不是应该从已经打入内部开始吗?即便是有着打入内部剧情的,初次会面最终头目,对方的智商不说告别人生也不说在零以下——起码应该是低于正常人吧?
然而这是比正常人高出多少了?或者说这疑心病是不是太重了?
就这五分钟内,御子柴被问到的问题之多之细,甚至让他出现了下个问题就该是“你洗澡从哪开始洗”了。
拜托了,按着游戏剧情来说也该出现了吧?救星的话。
祈祷的御子柴,虽然想说指尖扣住的布料是其紧张的具象化,但额上已然冒出的冷汗早就让那暴露。
这是要铩羽而归吗?
“这个人,我想要。”
身后忽地传出的推门声,在那之后稍显慵懒的人声同样突然就传来。
这算是应了那份稍显游戏脑的“发展祈祷”,因此而稍安下心的御子柴吐出一口仍带微颤的浊气,松懈了动作,又如他自己在各种漫画与游戏中见过的,一瞬就再次绷起身体。
“哼?随你,问得也差不多了。”
虽说到现在都没见过屏风那端那“最终头目”的模样,但听到那句并未夹杂笑意的不屑言语后御子柴总是本能觉得那掌控一切的女人在笑。
看来身后的人也不是没有身份……不,从那随意的语气听来,莫不是有着不低的身份?再怎么说自己不过新晋的黑道,也算是个大活人,能随随便便将自己带走的,是其下分舵的家主?
虽说自己是来野崎本家当卧底的,但是这种意外大概是也无大碍,不如说于他自身而言这甚至是可以欢呼起来的意外,因为身为家主的那个女人确实太可怕了,若是被其下家主带走,起码能减少些与其的关联。
“走吧。”
御子柴没有听到那声音倾吐任何甚至近似道谢的话语,仅在听到这句后感到衣袖被人扯起,自己的手臂是被牵连。
往后望去的时候,御子柴是失了言语,不因其它,单是因他此刻才得了打量身后人模样的空暇。
那人脸庞棱角不算分明,染得人是带上莫名的稚气,象牙黑的短发干净利落。一弯剑眉下似是丹凤眼,又似吊眼。虹膜是常见的黑,却罕见地给人以其眸为黑曜石打磨的错觉,之中大概是有倒映御子柴那以玛瑙红作为主基调的存在,然而后者此时只剩愣怔,大抵是无法在其中看出什么。
“啊,好的,我知道了。”
被扯上的是右手,御子柴就是用左手单撑过地面稍作借力,让有些发麻的双腿支起身体。
本以为起码会打个踉跄,事实却是与其相违,站得安稳得很。御子柴从来就是容易满足的人,面对这微小的、甚至谈不上惊喜的惊喜,他轻握了左拳,让玛瑙红的眼眸带上一丝愉快。
他当然是看不见在那牵着他衣袖在原地候着他做完这小动作的人有瞬间的愣怔,毕竟那模样确实是转瞬即逝的微小存在,御子柴能知道的所有只有被带出那边时,经过他和那人身边的所有人都叫自己身前那人做:
——二当家。
御子柴实琴,二十二岁,目前是浪漫警视厅里搜查三课所属警员。
是的,本该如此,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为什么……
“二当家的称呼,我不喜欢。”
“叫我真由。”
是的,现在他到底是为什么,在卧底的生涯里生出了“黑道背景的恋爱喜剧要开始了”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