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情莲看着他头发脸上的水珠,噗哧笑了出来。
风行烈愤然往她望去,只见半湿的衣衫紧贴在她身上,将曼妙的曲线显露无遗,颇
想多看两眼,但在谷凝清灼灼目光下,惟有装作视若无睹,收回目光,可是谷倩莲动人
的线条,已深印在脑海里,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是否对靳冰云用情未够深,为何和谷倩
莲在一起时,对靳冰云那爱恨难分的感情,像淡了许多似的。
比凝清冷冷道:“小精灵,你若不趁机把话说出来,我会将你再赶出去:”谷倩莲
装出惶恐的姿态,乖乖应是,才低声道:“他快来了:”谷凝清一震道:“他?”
比倩莲点头道:“就是他:”风行烈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是谁?
比凝清美目灵光闪闪,沉声道:“你不要骗我,他怎敢来?难道不怕我杀了他吗?
当年我曾说过,若他回来,我定会杀了他。”
比倩莲神态回复平时的情灵活泼,嘻嘻一笑道:“不用夫人动手,自有人会杀
他。”
比凝清娇躯轻颤.眼中闪过关切的神色,一呆道:“谁想杀他?谁杀得了他?”
风行烈猛然惊醒,已知道两人说的“他”正是人派联盟的头号种子高手不舍大师,
那封由谷倩莲代双修公主交给不舍的信,便称不舍为“宗道父亲大人”,不言可知不舍
正是眼前这双修夫人的夫婿,想不到这超尘脱俗的高僧,竟有这麽“段纠缠不清的情缘
冤孽。这谷凝清显然对不舍亦是爱恨难分.自己既要杀他.但当听到别人要杀他时又担
心起来。同时她亦想到不要看谷倩莲诈痴扮呆,其实心思细密之极。单从方夜羽公然使
人来犯双修府,便看出其中一着用意就是要引不舍孤身前来,加以接杀。因为这是私人
之事,不舍势不能、也不愿意发动八派来助双修府,所以此计确是毒辣周详。谷倩莲叹
了一口气道:“夫人尘心已了,最好听也不要听有关这假和尚的事,也不要理双修府的
存亡,以免扰乱了清修之心。”
比凝清怒哼一声,手一闪,果然抓起那木鱼,眼看要掷向谷倩莲,忽又改变主意,
纳入怀内,幽幽一叹道:“小精灵你若不想我知道这事,为何又要来告诉我,你若不能
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个木鱼便会筹在你额上,坏了你那讨人欢喜的脸蛋儿。”
比倩莲嘻嘻一笑,竟闪往风行烈身后,娇嗲地道:“夫人你说过不会和万苦海的徙
儿动手的,你若要伤我,行列自会保护我,你便要和他动手了,所以你是伤不到我
的。”
风行烈大惑不解,谷倩莲适才对谷凝清仍是战战兢兢,唯恐开罪了她,乖得不能再
乖,为何现在却来个大转变。竟施出拿手绝技,耍弄起谷凝清来。
比凝清不单没有发怒,还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丝笑意。摇头叹道:“你这小表头,一
点也没有长进,姿仙难道对你一直也不加管教?”
风行烈至此才恍然大悟,谷倩莲实在厉害至极点,先以厉若海的死讯将谷凝清防守
森严的感情堡垒冲破一个缺口,自已也恁地合作,告诉了谷凝清厉若海心中并非全无她
的影子,使这风华绝代的女子的心死灰复燃,接着以不舍为引,对那已破关的缺口再加
冲击,现在又以自己一向的顽皮捣蛋,勾起谷凝清想起昔日双修府的岁月,步步进迫,
确是高明的心理战术。
比倩莲躲在风行烈背后道:“夫人不要想以温和的态度叫我出来,你的小精灵不会
上当的。”
比凝清有点啼笑皆非,同风行烈道:“你若不好好管束她,将来有得你受。”
风行烈脸皮一红,也不知应怎样答她,忽地背脊痒痒的。原来谷倩莲以手指在他背
上写字。他自然全神注意。
比倩莲写得很慢,先写了个“女”字,然后在右旁写个“家”字,合起来就是
“嫁”。
风行烈以为她在提示自己应和谷凝清说些甚麽话,或提及甚麽事。感到是个“嫁”
字后,知道必有下文,为了不想给谷凝清看破,随口道:“夫人为何不在双修府静修,
那处风光不是更胜这里吗?”
这时谷倩莲又高了另一字,竟是个“你”字,合起来就是“嫁你”。
风行烈明知谷情莲既胆大包天,又对他情深一片,势想不到她在这种情形下对自己
坦白示爱,脑际蓦然一震,迷糊间隐隐听到谷凝清答道:“伤心地怎会留得住伤心人,
谷凝清但愿自己从未存在过。”
比倩莲从风行烈背后窜了出来,俏脸红噗噗的,看也不敢看风行烈,同谷凝清道:
“夫人回复正常了:”谷凝清美目一瞪,手一扬,木鱼化作一道黑影,刹那间来至谷倩
莲头顶“噗:”一声轻晌,木鱼撞在谷倩莲仍深插髻内的木槌头上,木鱼和槌头同时撞
成碎粉,但剩下的槌却动也没有动。
粉屑洒下。
比情莲嘘出一口凉气,两眼翻上去,犹有馀悸地看着头上劫后的馀景。
比凝清叹道:“小精灵你若想我回到双修府去,实在提也不须提。我谷凝清有生一
日,绝不回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