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南|延正大街]---都一处烧麦馆http://tieba.baidu.com/p/3425952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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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烧麦馆，我总来，不是因为旁的，实在是他家烧麦做的好吃，而且又便宜，不像家门口的那些小贩走卒卖的，又硬又难吃，价钱还足足添了一倍。每次来都要坐在挨着门口的那张桌子上，大抵是成了习惯。今日带着小七在延正大街逛了一下午，腹中饥肠辘辘，突然想吃烧麦了）
（兴致勃勃地刚进店门就冲小二喊了一嗓子）
：掌柜的我又来啦，老规矩，两份烧麦，一盘炸豆腐，给我把靠门的座儿留着！
（眼波一扫，竟看见一男子在中意的位置上坐的安稳，有些不悦，但还是礼貌上前问了一句）
：你你你你你似谁啊，为什么要抢我的座？
（小七听了似乎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妥，拼命拉着衣袖往回拽，不解的回头看看她，又盯着那个男子看了好一会）

|| 身体刚刚沾到座位上一刻钟，几乎连凳子还未能焐热，便听着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听她音高且清，想必是个美人。便怀十分好奇转过身去看是何方神圣。那人入门时步如流星，心下猜测道是个行事如风的。又见她带着熟悉的目光打量周遭好像这地儿就是她的一样，定是个熟客。
|| 虽然她容姿清丽，但看似年级竟甚小于我，顾忌是女子，我也不便多瞧，即收了目光，提桌上茶盏自斟了一杯慢饮，仍候着烧麦。未防有人走近，还问出个奇怪的问题。稍压下手腕，循声侧望，正是刚刚那人。馆中小二已觉察有异，此刻立在她身后扯着其衣袖，不知又在挤眉弄眼的说着什么。
|| 不以为忤，佯装左右一顾，才以正脸面对她，眼中含笑道
：姑娘是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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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总说，做人不能太任性亦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斤斤计较。不过我可不是计较，是我每次来都坐这里啊，换了地方岂不是很别扭？小七她总说我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比如爱吃城东那家点心铺的点心，就一定要在他家买，不然是一口也不动的）
（他转过来时，我想说什么竟一时说不出口，因为面前的男子面容就如雕出的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过长的帅也不能和我，抢座位啊，也顾不得什么礼法礼数胸襟忍让云云，似是要捍卫自己的地盘）
：当然似你咯，我每次来都坐在这，你今日在这坐了，我坐哪里噜？不能因为你长的帅就欺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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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让我挑地儿座？这可不行，杏目圆睁觉得下不来台干脆瞪了那店小二一眼，他憋了茄子灰溜溜地走了。就好像两个人杠上了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抱着臂膀在那儿站了好久，看他眯着眼睛也没有起开的意思，也不顾旁的扑通一声就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耳语道）
：噫，我可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姑娘，不过我也不是碰到坎就不迈的人，谁叫我太执着了呢！
（喏，起了玩乐之意，对他扯了个灿烂的笑容，出于报复之心和一点点小聪明，随后双手环胸嚷道）
：流氓你你你别过来，非要我坐下来陪你喝酒大白天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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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叫的这么大声，他会吓得一溜烟就跑没影，抑或是懒得搭理我这个小把戏，没想到他堪堪站了起来，忽而手抚上了脸颊。原是开玩笑的喊他流氓，没想到他真的是个！流氓啊！但是天下哪有像他这么风度翩翩的优雅男子去做流氓的？霎时间呆在了那里，先是感慨这世道是怎么了，这样的人也沦落到当流氓的下场，后又盯着他凑过来的一双极其好看的眸子，半晌推开他）
：你说，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吧，怎么却入了歧途呢？我本不过是让你知趣走开，没想到你真想占我便宜啊，可怕可怕
（话已至此，又想好心好意劝他以后不要这么花里花哨的，应该走正道，又听见他的后言，面有愠色，随便说了个名给他）
：你才不讲道理呢。我？我叫丫蛋儿！

|| 京城里貌美如花的姑娘不少，叶穆府里的姊妹就个个生得比花娇，可比仙姝。不过碍于府中严苛的规矩拘束，他们是不会跟陌生人在外面这般谈笑玩耍的。且以自己所见，京中的教化风气酝酿下，也鲜有能与眼前少女媲美的女子存在，至少在此刻之前，自己从未见过。听她口中左称一句一表人才，右赞一句仪如修竹，心知都是溢美之词并不入耳，本该一笑带过，却一反常态的拿出十分风流倜傥的姿态回应她，道
：承蒙姑娘金口称誉，愚生不敢不受。不过这歧途二字嘛，着实不妥。卿卿可知尔容色佳绝，纵诱入歧途，我甘之如饴。
|| 侧眼看她面容中稍显三分愠色，反衬得与平常本就少所见的闺秀不同，更添些生动活泼。一听那名字便知她没有说实话，手指仍在留恋其肌肤滑如凝脂，即以纤长指骨勾过她的脸，口气不悦道
：何以骗我？只因为我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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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哦
（他手指轻触脸颊时，竟没有生气地躲开，奇怪了，这不是平时的作风，要是换作别人这样薄幸来，早就一巴掌呼他脸上了。委实有些奇怪，一种酸酸的感觉在心底漾开，大抵是对面是个帅哥？所以没有计较那么多，唉，没想到竟是个以色视人的主）
（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躲了开来，这边小二已摆好烧麦，将他的和自己的一起端上来了，看着架势是要一起用了，倒霉啊倒霉，不管他的谑语，委实是饿了，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莲瞳一转，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可没骗你啊，我真的是叫丫蛋儿，我家是城西村头种地的，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攒的钱忒不容易，好不容易来吃一回烧麦吧，座儿还让人抢了，唉！

|| 少女起先并不避嫌，任由我自上而下端详她的面容。长眉疏淡，双目却如黑曜石一样湛湛有神，琼鼻樱唇，虽然担不上惊为天人一词，但很奇怪的是，令我看得舒适非常。不免觉得指尖抚着那块皮肤不仅白皙非常，触感更是软而嫩滑，竟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垂眼一扫她手腕处骨骼纤细，一点也不像她所说农民的女儿，做过农活的样子。便知道她又扯谎，也不计较这点隐瞒，只是爽朗笑曰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有什么认不得？
|| 固然心里明镜一样，可看她煞有介事的编排着故事，便耐心听了下去，末了薄唇一勾，回身找来小二，附耳几句。而后小二领了银子点头哈腰的离去，稍正身形，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故意凑近，道
：那这顿点心的钱我请姑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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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哦，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凑来的美男子笑得不怀好意，要是换作旁的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或许还要骂他一句流氓。不过呢，面对着这一张极好看的脸实在有些不好下手。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脸上挠着痒痒，也顾不得什么，忙侧身躲开。又觉不妥，自顾自地低头吃着烧麦）
：那你你你就给我付了吧，不过这不代表我欠你人情了啊，就当作你坐了我的位置然后，赔，赔给我的
（后几个字磕磕绊绊的，总算说出了口，但是羞很，感觉好似强词夺理般暗自悔过。何以出此言？只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面色稍红，扶手去摸）
：哎……

|| 少女温柔宁静的呼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脑海中闪现的却并非旖旎之事。单觉得她可爱非常，令人忍不住逗弄，就像见了有趣玩意儿的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忽而她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急急忙忙的侧身躲开我的手与目光，撤回了手，仍自执茶壶斟满面前茶杯，举杯浅口啜饮，正觉齿铗留香时，少女略带结巴的话灌入耳中，更觉愉悦，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不曾对她有过什么亲昵之举，单字回应道
：好。
|| 总听人说有个形容美人儿的词叫秀色可餐，从前自己不觉得，如今嘛倒有了三分领悟，桌上已呈的美食不如入眼，唯独这茶水尚可品一品好坏。阖目嗅了茶香，再睁眼时只见她自顾自的伸了玉手去抚摸方才被我捏过的脸颊，即笑出声道
：怎么了？是觉得我碰不得你？
|| 此话一出，多少掺杂些暧昧在里头，不知情还当我们相熟已久，有旧情。少女自然更羞，凝视她的脸，复吐出八个字来，却非取笑意味，而是认真的阐述自己所看的的情景。
：月里嫦娥，羞桃让李。种地家人的倒好福气。

|| 抬手从筷笼里抽出一双，探身夹起一只烧麦，还没递到嘴边，少女就先开了口。真不知道这些姑娘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明明刚刚还在夸我长得好看，怎么转脸又说我傻？天下间有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也不过如此了。极力忍住抬手敲她脑袋的动作，眄她一眼，又指了指身边投来探寻目光的好事者，道
：初初相见，怎么见得我就傻了？再说，你是女子，我是男子，自然相貌有别，不过你的眼光也不错，至少看得出我皮相比他们好。
|| 可能心里还在在意少女的欺瞒，当她问及我的姓名时，鬼使神差的也将自己的名字前后颠倒了一下，合着清淡而文雅的声线道
：敝姓叶，叶明之。日月之明，之子于归的之。
|| 说着又用眼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续道
：看你的年级应当比我小，若要你叫一句哥哥可也不算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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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着小柚以前在我耳根说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子一般坏。好像是那年她失恋了哭哭啼啼地在院子里喝酒，醉了之后拉着路过且略无辜的我一顿发牢骚，虽然事后她一直矢口否认，但是呀这句话还是记得牢牢的）
：你你你严肃点哦，我说真的，那我自己拿好了
（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了醋壶然后倒上半碗醋，闷头继续吃，随后连忙起身要离，临了回头看了他一眼）
：咳咳我要走了啊，回头要找我的话去城西村头找我……
（当然晓得城西村头是胡诹之语，不过乱糟糟的烧麦馆也没办法多说什么，扔了银子就跑了）

|| 无视了她结结巴巴的话，仍她从手边取了醋壶去，单手抚了把下颚，不知她话里严肃的意思。转而笑看小丫头闷头吃饭的样子，心情甚好。待她那一口吃食下了肚，忽而就说要走，没等我应答，她就起身走开了，垂眼一瞥桌案上的银子，伸手拿来放在手心里数了数，又掂量了一下，嘴角扯了个奇怪的笑意，难道这小丫头竟然觉得我说要请客的话是再骗她？再抬首时，她那风风火火的影子早已不见，挑眉不置可否，起身寻向账台前结了账后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