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陈塘关。
虽然是边关,但是这里背对天险更有万丈悬崖,有“陈塘关,鬼难攀”的说法。因此,陈塘关这个边陲小城反而十分繁华,适值春三月,有春风拂面,桃花三千,街道上吹落的花瓣碾碎在官道上,满辙痕的暗红和清香,两旁吆喝的小商小贩打着幡子,流浪的奴隶,市井的百姓,腰上带刀的官兵,还有……
“三公子!你慢点跑!”一个老妪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她的眼睛紧紧跟着前面那个穿着红色锦衣的少年,但只见眼前的人群像扇子似的一合,那个瘦小的身影就彻底隐藏起来,她拨开人群,却什么也找不到了,于是又开始大喊起来:“三公子!三公子!你快出来!”
……
少年张大嘴巴,一口咬在苹果上,就这么叼着它看向两边的集市,满脸的惬意,似乎为刚刚巧妙的逃脱得意洋洋,突然“咚”的一声,他向前一倾,嘴里的苹果一下摔在地上弹出好远,他呸了一口,回身一个飞脚,却是落在空处,但也看清了面色不善的来者: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孩,手中拿着根木棍,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是第几个了?”女孩质问道。
“第七个,第七个,姑奶奶你同情我一下嘛,爹地从不给我钱出来玩的!”
她撇了撇嘴:“那你就偷我的水果吃?”
少年一脸不屑:“不就几个苹果几个梨吗?能值几个钱?你真是小气。”
他拨去女孩对准他的木棍,一转身迈步就跑,一脚把那个苹果踩碎在地上,他跑出去好远,一回头却看见女孩还在原地,只是蹲下去捡地上被碾碎的果子,她颤抖的嘴唇被檐牙的影子割成两半。
女孩抿着嘴,两侧腮帮子鼓鼓的,眼睛里泪花流转:“几个?几个?你这种贵族怎么可能明白,我们这些穷人能有几顿饱饭,这……”她抹了抹眼睛,用手去拢地上的残渣。
“好啦好啦,”少年跑回她面前,从脑后取下一根簪子,塞到她的手里,“我赔你这个好不好,嗯?”
她呆呆地看着簪子,忽然推了出去:“不,我不收,这个值好多好多果子吧……我妈妈说不可以多收别人的钱。”
男孩把簪子扔到女孩的背篓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你先拿着吧,算是个抵押,我欠你七个苹果,等我有钱了,我就还给你!”
“等等!”女孩想起了什么,喊道,“我叫阿苏,你叫什么?”
“李哪吒!”
少年踩着碎石的小路,从巷子里穿梭而行,光影交错,在那个阑珊的午后,绽放了一种无果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