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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阿木桑的更】【原创】柳树下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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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给阿木桑催更而产生的文。
预定字数可能在2w多一些吧大概。
阿木桑所要求的梗是贱渣,HE。
题目出自安徒生童话《柳树下的梦》。
先定的内容和后定的题目。


1楼2016-06-17 20:01回复
    占个沙发
    以及下面呢?


    9楼2016-06-17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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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21: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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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经常在接骨木树旁和柳树底下玩耍。那个小女孩用银铃一样清脆的声音唱着最美丽的歌。可是克努得没有唱歌的天才;他只是知道歌中的词句——不过这也不坏。”
      “这是人生最美丽的季节,但不能永远是这样。邻居已经搬走了……克努得做了一个鞋匠的学徒,因为一个大孩子不能再把日子荒废下去。”
      “啊,他多么希望能在一个节日到哥本哈根去看看约翰妮啊!但他没有去,他从来没有到那儿去过,虽然它离却格只不过七十多里的路程。”
      “她的父亲寄了一封信给克努得的爸爸和妈妈……因为她有美丽的嗓音,她可以期待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她已经跟一个歌剧院订了合同,而且已经开始赚些钱了。”
      “克努得的思想每天环萦在约翰妮的身上,现在他知道她也在思念他。当他快要学完手艺的时候,他就更清楚地觉得他爱约翰妮,她一定得成为他亲爱的妻子。当他想到这点的时候,他的嘴唇上就飘出一丝微笑;于是他做鞋的速度也就加快了两倍……”
      陈墨清晰地发出了一声嗤笑,西塔惊讶地侧头看他。
      “抱歉抱歉。”陈墨关掉话筒,“刚才一不小心……重新录吗?”
      “……不用。”西塔将书收起来,“今天录这么多也差不多了……吃饭吃太久了。”
      “难道不是你续摊续太多?”最后还在小吃街逛了一小时,简直丧心病狂。
      “今天胃口好么。”西塔心不在焉地回答,又打开窗通风。
      可你根本也没吃几口啊。
      虽然这么想,不过陈墨并没有说,只是低头东西。回头却看到西塔还站在窗前,晚风涌进吹起长长的发,露出她思索的面容:“怎么了?”
      “哦,吹吹风。”西塔回头,“说起来,阿墨你今晚要不然就住这吧?”
      陈墨一愣,西塔指指钟:“十点了。而且你车也留在公司没开回来。”
      “……啊。”陈墨有些为难,“说起来,西塔你下次别直接把车开到我们公司了……挺显眼的。”
      岂止显眼,红色法拉利开进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简直都要沸腾了,旁边桌的同事直接抢了他车钥匙把他推出去。
      他的车都在公司连续停了两天了啊。
      “怎么?”西塔耸耸肩,“被当成你女友了?有我这样的女友难道不是很有面子?”
      “倒不是……”
      “就这么定了。”西塔不由分说,“我去收拾客房。”转身走人。


      13楼2016-06-1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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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一直都很明白自己和明雪夜是不同的。
        如果有什么比上面那句话更让人同情,大概是明雪夜身边另有与他相同的人。
        徐佑佳是明雪夜最要好的朋友,和他同届竞选为副会长,据说两人还是竹马。家世相仿,性格投契,两人说起话来陈墨从来跟不上更插不进嘴,顶多站在旁边为两人续茶。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陈墨很高兴,那就是徐佑佳能吃到的茶点只有从学校小卖部买的廉价饼干。而陈墨特意从外面排队买来的和他自己烘焙的那些,包括徐佑佳在内的其他所有人统统都吃不到。
        “阿墨可不是给别人跑腿的。”明雪夜倨傲地说,“阿墨是我的东西。”
        被说成“东西”按理来讲应该生气吧,但是陈墨却不由自主地暗暗高兴。会这么说,是不是说明对明雪夜来说,他和其他人也是不一样的呢?
        当然是不一样的吧。像明雪夜和徐佑佳这样的人宿舍都是单开一个单间。所以除了他,哪里有别人看过明雪夜早晨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哪里有别人知道明雪夜半夜在书桌上睡着、脸上压出红痕的样子有多么可爱?除了他,又有谁被允许早晨叫醒赖床的明雪夜,晚上将睡着的明雪夜抱到床上去呢?
        每次叫醒明雪夜都比前一次更加困难。他总是忍不住站在旁边,看着明雪夜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嘴唇,白皙的脖颈,纤细的锁骨——后两项由于天气逐步炎热而造成的睡衣减薄领口开大而越来越具有杀伤力——直到他猛然惊醒狠拍自己脸颊一通,才能上前叫醒睡美人。
        不过叫醒之后才是更大的灾难——两种方向上的。如果没有犯起床气,明雪夜乖巧得简直像个天使,总是用长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呢喃一些无意义的细碎音节。喷吐的热气和沐浴露的芳香每每让陈墨脸红心跳,不敢抱也不敢放。然而如果犯了起床气呢,明雪夜就简直像个小恶魔,手臂乱挥无理取闹让陈墨手忙脚乱。
        “你的镜框太老土了!”有次明雪夜就这么嫌恶地说,然后一巴掌挥去把眼镜打飞。
        陈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去捡眼镜还是该安抚眼前的人。不过明雪夜却是不生气了,反而呆呆地高兴笑起来。
        “这样就顺眼多了。”他奖励般地一口亲在陈墨脸颊上,然后倒头睡得天塌不惊。
        陈墨呆呆地摸着脸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上课的铃声叮铃铃响起。
        校园生活在混乱和甜蜜中迎来了暑假。陈墨试图在暑假中也能与明雪夜保持联系,却被告知明雪夜要和徐佑佳出国旅行,联络困难。于是他只能一边写着暑假作业一边暗自期盼开学。
        开学后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梦有多么可笑。
        白歌来了。


        14楼2016-06-19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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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更新…………………………


          IP属地:四川18楼2016-07-0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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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水滴啊啊啊啊啊啊啊,后文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08-08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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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成了一个皮鞋师傅。他打好背包准备旅行了。他算是有生第一次终于要去哥本哈根了……嗨,约翰妮一定是非常奇怪和高兴的!”
              “当他还在却格的时候,他就想问她买一个金戒指。不过他想,他可以在哥本哈根买到更漂亮的戒指。”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的小姐了。她跟克努得所想象的完全不同,但是更美丽。她不再是一个却格的姑娘了,她是多么文雅啊!她朝克努得看了一眼,她的视线显得多么奇怪和生疏啊!不过这情形只持续了片刻,不一会儿她向他跑过来,好像她想要吻他一下似的。”
              “她也谈起姜饼,谈起他们的沉默的爱情,他们怎样躺在柜台上,然后裂为两半——这时她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克努得的血却涌到脸上来了,他的心跳得比什么时候都快。不,她一点也没有变得骄傲!”
              “克努得心想,我们在礼拜天要见面。我要告诉她,说我整个的思想中只有她,她一定要做我亲爱的妻子才成。我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卖长工的鞋匠,但是我可以成为一个师傅,最低限度成为一个独立的师傅……沉默的爱情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从那两块姜饼已经得到了教训了。”
              “你觉得呢?”
              西塔合上书,漫不经心地道:“你觉得呢?这会有个什么结果?”
              “这还用得着说吗?”陈墨看她一眼,摇摇头,“一个鞋匠和一个歌剧院的新星,而唯一的联系是少年情谊?若要说我从我的学生时代得到了什么教训,那就是和与自己不同的人是并不可能彼此理解的,不管是否保持沉默。”
              遇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正在打扫会议室。
              “请问这里是学生会会议室吗?”她笑吟吟地问。
              长时间看着明雪夜的面容使得陈墨培养出了对美貌的免疫力,然而抬头时仍然惊艳了一瞬。美丽的少女容貌精致不下于明雪夜,又因为是女生而多出几分柔美。此时她优雅地立在门口,身上穿着的是高一新生的制服,气场却足像是个赴宴的贵族少女。
              跟能把学生会椅子坐成王座的明雪夜真是超像的。
              想当然地,他以为是来报名的新生:“抱歉啊,学生会招新是在下周,还请学妹到时候再来。”
              “我不是来报名的。”少女轻笑着摇头,语气温柔又客气,“说起来,学长你大约就是陈墨学长?会长他大概很难应付吧,一直以来真是辛苦陈学长了。”
              “……”陈墨还没来得及品出少女语中奇怪之处,身后会议室内门已经打开,明雪夜和徐佑佳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漂亮的少年目光直接越过陈墨投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瞬间笑意便盈满了眼睛:“哟,鸽子?”
              语气熟稔又亲密。
              陈墨惊讶地回头,看着少女笑盈盈地从自己身旁越过,挽上明雪夜的手臂:“阿雪,晚上请我吃饭。”
              “鸽子你太不厚道了,” 徐佑佳故作失落,“你们二人世界,留我吃食堂?”
              “不要做电灯泡啊佑佳。”少女对徐佑佳吐了吐舌头,“改天我和阿雪请你吃,今天要识相哟!”
              “就你事多。”明雪夜弹了下少女的额头,往日嚣张任性的少年,此时姿态居然是十足的迁就和宠溺。
              挽着叽叽喳喳抱怨的少女离开,直到门口他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了陈墨一眼,“阿墨,晚上别给我带饭了。”
              陈墨仍然有些发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徐佑佳终于注意到他,随口调笑。
              “漂亮吧?看傻了?”
              “……那是……谁?”
              “白歌。”徐佑佳漫不经心地说,“阿雪的女朋友,比我们小一届。”
              停了停,他又补充一句:“哦该说是未婚妻吧,他们有婚约的来着。”
              事后很多次回想,陈墨都觉得,那时对他冲击最大的不是原来明雪夜一直都有女友这个事实,而是……为什么有女友的明雪夜,还一直对他那样做呢?
              大约他与明雪夜,实在是完全不同的人吧。
              只是当时的他自然还想不到这一点,他只是奇怪,只是惶惑。更让他惶惑的是明雪夜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每个赖床的早晨,美丽的少年依然窝在他颈间磨蹭呢喃,甜蜜黏腻得像淋满了蜂蜜的蛋糕。即使他的女友就在同一所学校,即使他们的美貌和恩爱让他们被全校誉为金童玉女。
              现在“公主殿下”已经是仅在学生会内部流传的绰号了,真正的公主是白歌。她并没有加入学生会,倒是进了艺术团。校庆上她身着一袭白裙在众伴舞间领舞,高贵优雅得如同一只天鹅。
              陈墨灰头土脸地在台下搬着道具,远远望着台上那个耀眼的曼妙身影。
              明雪夜的茶点盘中很少再有陈墨买来的了。白家对他们的小女儿极其宠爱,每天自然有专供的茶点给白歌,白歌又会带去给明雪夜分享,顺带惠及徐佑佳。即使是陈墨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三个人一同喝下午茶的场景极是赏心悦目。
              只是这也越发地让他感到格格不入。
              这样压抑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明雪夜的生日。
              学生会集体给他们的会长庆生,席上各种疯狂灌酒——又没有老师在。而庆生的主角自然是集火对象,陈墨百般挡酒也挡不住,最后明雪夜还是被集体放倒。等到收场时,包厢里已经一地尸体。
              陈墨一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一边把明雪夜拖出包厢,等离开了众人视线,干脆直接公主抱了起来。美丽的少年乖巧地缩在他怀里,意识不清地蹭着他的领子,让他简直有种这漂亮的孩子已经属于他的错觉。
              不过这当然只是错觉。
              其他部员还得跟宿管大妈斗智斗勇,不过有额外住处的他们自然不用。不一会儿陈墨就把明雪夜放在了床上。酒气将少年脸颊熏染出一片艳色,微张着的粉唇似在等人采撷。陈墨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手指都将床单抓皱,终于还是抵抗住诱惑,起身欲走。
              但一双白皙的手臂却勾住他的脖颈,将他一下子扯了回来。
              “阿墨……”
              刚刚还紧闭着的盈盈双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看着他。
              “阿墨最近总是躲着我。”少年控诉般地说道。
              陈墨停了一下,当然,他是有躲,每次白歌一到来,他便自然而然退避三舍。
              “没有,你想多了。”他只好这么说。
              “就有!”明雪夜却耍赖地踢腿,“我说有就有!”
              “……好好好有。”陈墨慌忙安抚,用身体压住少年乱蹬的腿。
              “你居然敢躲我!”少年却是更怒了,“你居然还敢承认!你居然躲我!”
              “……”陈墨啼笑皆非,“好吧我的公主殿下……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好!”明雪夜像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顿时得意洋洋起来,“这是你说的!我要惩罚你!……哎呀罚什么呢?”
              美丽的少年躺在自己身下,双颊晕红,嘟着嘴苦恼地思考。陈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咽下了一口口水,身体不可遏制地燥热起来。
              然后突然之间,挽在自己脖颈上的双臂猛一发力,压在明雪夜身上的陈墨便被反按到了床上,嘴唇陷入到一片灼热的柔软之中。少年长长的睫毛紧闭着轻颤。灵巧的舌大胆地深入,交缠勾引着对方的唇舌,仿佛在祈求爱怜。
              陈墨只觉脑中的弦嘣地一声断裂。反手便把明雪夜按倒在床,狠狠吻了下去。少年热情地回应着他。两人唇舌交缠起舞,发出啧啧的水声和低微的呻吟。
              “阿墨……”
              明雪夜的眼睛纯情而无辜,被吸吮到红肿的嘴唇却染满晶亮唾液。
              “我好热呀,阿墨……”
              纤长的手指大胆地摸上自己的领口,一颗颗解开纽扣,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当陈墨的手颤抖着伸进对方上衣,美丽的少年灿烂地笑起来,眼睛像宝石一般光彩夺目。


              20楼2017-02-15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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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关上门前最后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美丽的少年抱着被子睡得天塌不惊,软软发丝下的面容平静纯洁。然而露出的白皙肌肤上那大片的红色瘀痕却昭示着昨夜的混乱和旖旎。
                黑暗掩盖了躯体交缠的身影,令罪恶大胆地滋生。明雪夜柔顺地躺在他身下,将美丽的躯体交给他为所欲为。滑腻的肌肤上一层薄薄汗水,唇间不停溢出放浪的呻吟,他们交换着一个又一个亲吻,热情地沉溺在彼此的身体中。
                他一定是在地狱,他恍惚地想着,并且拥抱着这世间最可怕的魅魔。
                然后他再一次进入身下洁白的身体,并满意地听到绵软甜腻的声音。
                可是当第二日天光大亮,他不得不面对罪恶的现实。
                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吗?他自我厌弃地反省。在意中人醉酒时趁人之危?这种罪过要怎么赎清!
                什么也做不了了,只有离开。
                他在门口踌躇半晌,最后还是重新走回明雪夜床边,将一个小盒子塞在枕头底下。
                暑假前明雪夜翻看奢侈品杂志时似乎对那款领带夹挺感兴趣,于是他用一整个暑期打工,攒下了足够的钱。那时每天计算着工钱的他愉快又暗藏着向往,却实在没想到开学后的发展,更没想到这份礼物最终在这种情况下送出。
                合上门前他定定地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很久很久。
                以后大概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了。
                这么想着的他并没想到三天后他就被其他学生会的人抓去明雪夜桌前。
                “你怎么回事?这三天跑到哪里去了?”明雪夜焦躁又不耐烦地质问。随着其他人将门关上,他压低声音:“因为那天晚上的事?不就是上个床而已,多大点事!你个大男人别那么小家子气行不行?”
                他一时间怔在原地,讷讷不知该说什么。
                “呆什么!”明雪夜看上去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根笔打中他的额头,“我要喝茶!”
                这事仿佛就像明雪夜满意地喝下的那杯茶一样消失不见了。或者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后来他们又不止一次地滚了床单,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气氛正好便会自然而然滚作一处。
                而到第二天早上,穿好衣服的明雪夜依然正常平静地和白歌谈笑,仿佛昨晚那个在陈墨颈边灼热喘息的少年与他全无联系。
                陈墨一天比一天更加迷茫。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如此喜欢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不知道他们做的事到底对对方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跟别人——甚至可能是,多少人——保持着这种关系,因为明雪夜在临时住所留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可当指尖触碰到那柔滑的肌肤,他依然可耻地沉迷下去。


                21楼2017-02-1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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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21: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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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看到明雪夜走进下班后的办公室时,陈墨一点都不惊讶。
                  “如果你昨天不那么着急走,今天也就不用留在这了。”
                  靠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端着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明雪夜冷冷地说。
                  “我看昨天你很忙,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陈墨轻声道。
                  明雪夜仿佛被噎了一下,狠狠地放下咖啡杯:“你是在责怪我?你自己交女朋友你怎么不说?你居然还怪我?”
                  “……”陈墨抬起眼看向他。
                  “明少爷,”他慢慢地,很清晰地,按照自己这一天打的腹稿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您有什么误解。昨天,我作为您的下属,判断我的上司您,需要跟未婚妻私人通话,所以我识趣地退场了。如果我判断错误,导致您浪费了多余的时间,那么我道歉。但是无论如何,请不要牵扯西塔,或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因为我的私人感情生活,”他停了停,压不住语声里的怅然,“我的私人感情生活,从我退学生会那天起,跟您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
                  那个如今已经长成美丽的青年的人,背着光静静靠在椅子上,发丝的阴影覆盖了他的面容,让他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一挥手臂,将桌上的咖啡杯摔个粉碎!
                  “你还是这个样子!”他两步冲到陈墨面前一把揪住对方领带,大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这算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啊!”
                  “……”陈墨还没来得及为对方的话语茫然,就被对方语气中的哽咽惊住。两人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一时默然无言。
                  恰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身着职业套装的俏丽女性默然无声地看了一眼纠缠的两人,平静开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摔了?


                  22楼2017-02-1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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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雪夜因盛怒而通红的面孔瞬间变得惨白,他松开手向后倒退几步,嗫嚅几声,却说不出什么。
                    在前任的现任面前失态真是最糟糕的事情之一。陈墨叹气:“没事,刚刚我不小心把咖啡杯掉地上了。”
                    西塔看了看明雪夜身后的一滩咖啡,又看看两人:“哦,你真不小心。”
                    陈墨有点头痛地捂头:“不是跟你说了别过来……明经理,你先下班吧?我们先把这打扫一下。”
                    明雪夜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嘴唇抖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陈墨捋起袖子,将大块的杯子碎片捡起来。西塔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俯下身想帮忙,却被陈墨制止:“你别碰,女孩子万一划伤手就不好了。”
                    于是西塔直起身,沉默地看着他跑来跑去。一会儿将大块的碎片用纸包起来,一会儿拿了透明胶带把玻璃碎渣粘起,一会儿又涮了拖把拖地。“……他摔杯子摔得爽快,倒是你来打扫。”
                    陈墨想了想,失笑:“我可想象不出阿雪打扫卫生的样子来。”
                    曾经亲昵的称呼如此自然地从口中滑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对着自己轻叹口气,将浸满了咖啡的拖把提回洗手间去。
                    西塔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内,看着刚刚还一片狼藉的地面,若有所思。
                    “抱歉哈,让你久等了。”涮拖把的水声停下,陈墨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撕了张白纸,写上“内有玻璃碎片”,用透明胶带贴到包裹碎片的纸上。
                    “这样防止清洁工被碎片划伤手。”注意到西塔的目光,他解释道。
                    西塔看着陈墨小心地将纸包抱起来,慢慢呼出一口气,平静地开口:“我们结婚吧?”
                    “……什么?”陈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西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你,结婚,怎么样?”
                    然后他们同时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巨响,一个人的脚步声激烈急促地跑开。
                    陈墨看上去本能地想追上去,但是刚跑了两步手上的纸包就险些摔下。他似是惊醒般地停在原地,茫然无措地望着门外。
                    “唔。”西塔看着陈墨的侧脸,有点尴尬地小声嘀咕,“这次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陈墨回头,疑惑地看她一眼,“‘这次’?……那你‘之前’故意做过什么吗?”
                    “……没什么。”西塔抱起双臂,“不过,你不追过去吗?其实这次再次见他,我倒觉得……”她陷入沉思,“我倒觉得……他跟以前的他不太一样。”
                    “哦?”陈墨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包,“哪里不太一样?”
                    看来是不打算去追了。
                    西塔观察着他的表情,字斟句酌:“怎么说?……我觉得以前他会被叫‘公主殿下’,可远不止是因为他有你这么个骑士。更多的是因为……他有种,不太把其他的人当平等的人,而更多的当做……属下……的感觉?就像皇室的人一样,天生自认比他人高贵一等……更奇妙的是,其他人好像也不知不觉地认同……”
                    陈墨仔细咀嚼着这些话,然后禁不住地轻声笑起来。
                    “你说得也没错。”他语声很慢,似是沉入了回忆,“他啊……在他看来,只有徐佑佳和白歌是他需要平等对待的对象,至于其他人,本就要次一等。所以我和白歌,在他那里,从来也没有过什么冲突。”
                    他的声音逐渐低微,动摇的眼神也沉静下去。
                    “在有未婚妻的人身上投以恋爱的妄想,这种事做过一次已经足够耻辱,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23楼2017-02-1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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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努得有生第一次到戏院里去。他看到了什么呢?他看到了约翰妮——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观众都在喝彩,鼓掌。连国王也对约翰妮微笑起来,好像他也喜欢她似的。上帝啊!克努得感到自己多么渺小啊!”
                      “不过他是那么热烈地爱她,而且认为她也喜欢他。但是男子应该先开口——那个姜饼姑娘就是这样想的。这个故事的意义是深长的。”
                      “‘我要告诉你,星期五我就要到法国去:如果我想要有一点成就的话,我非得这样做不可。’”
                      “克努得觉得整个的房间在打转,他的心好像要爆裂。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没有涌出眼泪来,人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感到多么悲哀。”
                      “他告诉她说,他怎样始终如一地爱她,她一定要做他亲爱的妻子才成。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到约翰妮的面孔变得惨白。”
                      “‘我将永远是你的一个好妹妹——你可以相信我。不过除此以外,我什么也办不到。’”
                      “‘哥哥’——是的,这应该产生很好的效果——这就是他们的告别。”
                      “他对谁也不提起约翰妮——他只是把自己的忧愁秘密地藏在心里。那两块姜饼的故事对他特别有深刻的意义。现在他懂得了那个男子为什么胸口上有一颗苦味的杏仁——他现在自己尝到这苦味了。约翰妮永远是那么温柔和善良,但她只是一块姜饼。”
                      陈墨的声音哽住了。他停了一会儿,从胸腔里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故事。”西塔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说,“即使在我很喜欢的安徒生中,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几个故事之一。”
                      “可是并不适合给小孩子讲。”陈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哎,我也给他们读过丑小鸭啊,大部分时候我还是非常可爱的。”西塔不以为意地一笑,随即转了话题,“以及,你的回答呢,阿墨?”
                      陈墨并没有问她要的是什么问题的回答,他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为难地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吗?”
                      他是GAY这件事西塔再清楚不过。即使考虑了好几个小时,他也仍然不懂西塔这个提议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塔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陈墨随她来到客厅,又接过她递来的茶。他内心的不安越发浓烈——因为她太正式了,这意味着她下面说出的话极其认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西塔坐在他的对面,向他点点头,“先说,我可绝对不是对你有恋爱的感情。只是,从婚姻的方面,我和你可以互利互惠。”
                      陈墨一怔。西塔慢慢地解释。
                      “你是GAY,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出柜的打算,也不是个会骗婚的人。而我一直抱持独身主义。虽然我并不害怕社会对单身女性的舆论压力,但是如果能规避,我也并不打算硬抗。”
                      “另外,婚姻关系是很重要的关系,会将两人的个人资产和社会关系相连。若是随便找一个人,我可不敢信任。但我和你就不一样,我们彼此知根知底。我相信你不是会借由婚姻关系谋取利益的人,至于我自己么……说句不太客气的话,我也不需要骗你什么。”西塔侧头一笑,红宝石的耳坠一晃,“所以,就形婚的角度来讲,我们难道不是对方很不错的选择吗?”
                      “……”
                      陈墨想了好一会儿,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西塔说的话向来很有道理。
                      “我没有考虑过形婚。”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西塔笑吟吟地向他点头,表情里满是她一直以来在法庭上所向披靡的自信,“我们可以签订严谨的合同,我会详细说明所有条款绝不让你吃亏。另外,即使你将来找到了另一半,希望出柜并解除婚姻关系,我也可以配合。我只需要维持几年的婚史就足够了。”
                      她对他真是开出了优厚的条件。
                      可他只是迟疑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
                      “让我考虑一下,”他最后只能这样说,“让我再考虑一下。”


                      24楼2017-02-1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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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他很久很久,没在公事以外的地方再见过明雪夜。
                        进入高三后所有同学都紧张了起来,一切为学习让路。学生会也不例外,绝大多数高三的学生都已经辞职,剩下的几个也多半随时焦虑地抱着本辅导书。
                        即使是成绩极好的明雪夜也不打算继续前两年的勤奋工作。事实上高三刚一开学他便取消了那间临时宿舍。奉命去清空房间的陈墨在沙发上怔怔地坐了很久,每搬出一样东西都觉得心被清空了一块。
                        不仅是明雪夜,连徐佑佳都不太出现。如果说前者还在履行会长的基本职责,后者根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陈墨与其说是会长秘书,倒不如说在干着副会长的活。他的学业压力比起那两人只多不少,繁杂的事务简直要将他压垮。
                        可他还是坚持着做下去。
                        总归还能时不时见到明雪夜,总归还能在开会时为对方泡一杯清茶。
                        那天晚上他清理完学生会的事务,开了罐咖啡准备挑灯夜战。手机却突然响了,屏幕上亮着的是很久没有亮起的名字。
                        “阿墨?”明雪夜的声音里满是酒意,不过颐指气使的架势仍然和以前一样,“赶紧过来接我……哈——好困。”
                        这是去哪儿了?陈墨悚然一惊,一下子坐直身子,细细问了一番,终于从颠七倒八的回答中挖出附近一所酒店的名字来。千叮万嘱要对方在自己到之前千万别动后,他随手抓了件外套打车冲了过去。
                        结果一到酒店门口便发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扛着明雪夜往车后座上塞,陈墨头皮一下子炸了,冲着男人的脸就是一拳。
                        “陈学长?”
                        陈墨僵在原地,朝旁边看去。穿着白色小洋装的白歌站在车的另一边,惊讶地看着他。
                        “……啊,小张你继续就好。”白歌朝着那男人点点头,轻巧地朝陈墨这边走过来,小皮靴哒哒作响,“陈学长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没什么。”陈墨只觉得刚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可是却沉沉地一直落了下去,深不见底,“阿雪……会长这是怎么了?喝醉了?”
                        “几个世交回来说要聚餐,结果男生凑在一起就是灌啊……佑佳已经提早一步被灌回去了。”白歌叹气,压不住不满地抱怨,“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一个清醒的都没剩下。要不是阿墨醉倒前还记得给我打电话,最后这几个还不得趴地板睡一晚上?”
                        陈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陈学长的事办完了吗?”白歌朝他友好地一笑,“正好顺路,我捎你回学校吧?”


                        25楼2017-02-1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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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最后陈墨尴尬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着后排的白歌吩咐司机小张——先去学校,再去明家,最后回白家——微妙地松了口气,可对自我的厌恶感立刻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平日他对白歌向来能避则避,可如今共处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不能不正视这个事实。
                          坐在自己身后的是明雪夜已经订婚的女友。
                          他稍微侧侧身子,就能看到白歌把明雪夜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细致地一点点擦拭他的脸,稚嫩又温柔的样子。
                          而他自己只能,也只配,在前座上远远地看着。
                          白歌对今晚这事的前因后果了如指掌,而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明雪夜公事之外的去处了。他曾有幻觉两人的日常已经紧紧交缠,公主殿下的身后必有骑士待命。然而事实是对方抽身根本不需半分留恋,徒留他在身后像个失去了君主的骑士,在旧日领地上四处茫然地流亡。
                          哦,这本来也是理所应当的。那么光彩照人的人,当然会有同样光彩照人的人与他并立。像自己这样普通的人单是曾入明雪夜的眼就该荣耀万分,还想要其他更多的简直可笑。
                          可是,可是,就算只是妄想好了,我也……
                          自我贬低没能让他好受半分,反而让他的眼睛一片酸涩。
                          “陈学长。”仿佛是为了打破车中凝滞的气氛,白歌开了口,语气温文有礼,“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陈墨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敷衍。
                          “陈学长能力真强。”白歌微笑侧头,“高三学业压力很重的吧,陈学长还能兼顾。说实话,阿雪他都不太能撑得住呢,佑佳更是干脆整日摸鱼。最近他们已经在准备辞职了。”
                          此前的一切都没有这句话的打击来得重。陈墨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他仿佛飘在黑暗的虚空中,只有思维还在缓慢地转动。
                          ……明雪夜要离开了。
                          ……明雪夜没跟他说过一个字。
                          ……以后大约,连见他一面都困难了。
                          他一时间遏制不住地愤怒。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当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强制把我拉进你的生活,如今你想离开了,连一句交代都懒得施舍吗?
                          ……啊,本来也该是这样吧。那个极度自我中心的人,恐怕未必还记得有个人还在学生会。毕竟他们共度一年多时光的那间临时宿舍早已是间空屋了。
                          这段守护公主的旅程,终于还是走到尽头了。
                          “陈学长?”白歌有点惊讶地打量他,“陈学长?到学校啦。”
                          第二天陈墨递上了退会申请。
                          他不敢面对明雪夜,是托了一个高一学妹送去。不过这事并没起丝毫波澜,申请通过的时间和其他高三学生一样迅速。
                          之后没过几天,学生会开始大选。于是他知道明雪夜和徐佑佳也已经辞职了。


                          26楼2017-02-1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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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的时间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他发疯一样地学习,别的什么都不顾。那个温和亲切常热心帮助学弟妹的学长已经不见了,他整日三点一线,走在路上也是行色匆匆。唯一盼望的是每次月考出成绩,看着分数和名次一点一点地攀升,他才能平静两分内心的躁动。
                            一直到他从高考最后一门的考场走出,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各科考卷的情况。
                            大约,大约是够A大的最低分数线了。
                            他不是不觉得自己可笑。那个夏日小心翼翼地套出明雪夜理想的学府,得了句话,便日日夜夜奉为圣旨不停前行。
                            “你也去A大吧。”
                            美丽的少年慵懒地靠在桌上,唇齿开合吐出清脆的声音。
                            明雪夜还记得那个夏日吗,还记得那句话吗。
                            不过自己还记得就够了。
                            一直以来的愿望大约是可以实现,兴奋被疲倦压过,他多少有点脱力。从一众兴奋喧闹着涌回宿舍收拾东西的同学中挤出来,他坐在路旁树荫下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回到宿舍楼。
                            打包好垃圾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他抱着大纸箱走向楼下的垃圾箱。不过此时的垃圾箱早已被无数的垃圾淹没。他走到旁边正想找个地方扔下纸箱,却一下子停住。
                            垃圾堆上有一堆包装华丽打着缎带的纸盒,由于扔它们的人的粗暴,很多盒盖还打开了——这不是什么令人费解的场景。陈墨在楼下坐着的时候就亲眼看到几个隔壁班颇受欢迎的女神抱着一大堆礼盒一股脑地扔过去。想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把爱慕者的礼物有的没的都往回搬,既然已经毕业,没用的垃圾就要清理出去。
                            只是这一堆纸盒中,好像有一个很熟悉的盒子。
                            他慢慢地蹲下身体,怀中抱着的大纸盒歪斜下来,废纸哗啦啦地洒了一地。他浑然不觉,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那个小纸盒中反射着耀眼光芒的事物。
                            他还记得那个暑假他用了几乎每一个空闲的时间去打工,每晚躺在床上都是一秒沉沉睡去。在最后几天他才攒够那笔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的钱,按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型号买下。生日那晚他整晚贴身放着却不敢送出,直到第二天早上羞怯又愧疚地塞在明雪夜枕头下。
                            啊,那本来也是预示吧。那个他在如此单纯快乐的心情中买下的领带夹,在那样混乱难看的状态下送出,所以此刻,也就这样歪斜狼狈地,掩埋在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盒中间。
                            他茫然地慢慢伸出手,却又在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倏地收回。
                            这样难看的自己,也该有个结束了吧。毕业正是斩断一切的时节,他也该有个崭新的开始。他该放下了,他会放下的。
                            那些甜蜜的温暖的却也痛苦的心情,就像这晶莹闪耀的小饰物一样,随着毕业的废纸一起清理出去吧。
                            填写志愿的时候,他十分用心地填写了在理想专业享有盛誉的高等学府。与A大一南一北,千里之遥。


                            27楼2017-02-15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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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4 21: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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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塔给他的地址是明雪夜的私宅。按理来说,即使明家跟她所在的律师所有业务往来,也顶多登记主宅住处罢了。想来拿到这个地址费了她不少力。
                              不过陈墨暂时无心感谢西塔,他正反复地揣测所可能遇见的情况。
                              若能顺利见到明雪夜,那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若是不在,那他就一直等到明雪夜回来吧。即使明雪夜真像狗血电视剧一样生病了……他也没兴趣客串咆哮的男主角,120又不是摆设。
                              停好车,他直接走向明雪夜所住的公寓大楼。与此同时楼门打开,一个半长粟色头发的青年拎着个瓶子走出来。
                              说不出的熟悉感让陈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对方全无所觉,只是漫不经心地垂着眼晃悠过来。擦肩而过的瞬间,对方却突然一震,倒退两步,认真打量了一下陈墨的脸。
                              “……陈墨?”他似笑非笑地抱起手臂,手上的瓶子一晃一晃,“老同学呀。”
                              陈墨抿了抿唇,后退一步。
                              “……徐佑佳。”
                              比之原先温和稳重的样子,如今的徐佑佳倒像是打破了什么桎梏,整个人都随性不羁起来。粟发的青年穿着休闲的服装,歪着头并不是很礼貌地打量他。
                              “陈墨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青年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我还以为你再工作三十年,都买不上这儿的一平米呢。”
                              满满的敌意。
                              陈墨并不太想回答他,甚至也不太想保持礼貌:“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呀?”徐佑佳抬了抬手腕,向他摆出塑料瓶上的标签,“阿雪又犯公主病了,嫌我的柠檬味沐浴乳太娘,非要让我把他的拿过去。你说草莓味能比柠檬味不娘到哪儿去?”
                              啊,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这种情况——明雪夜住到徐佑佳家里去了。
                              陈墨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是失望还是什么,或许是因为明雪夜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他闭了闭眼,语气平静地开口:“不是公主病,他对柠檬过敏。”
                              停了停,他还是忍不住地皱起眉头:“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即使只作为朋友,这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别敷衍?他说什么你直接就推给公主病……既然你在他身边,那就好好照顾他,行吗?”
                              自己真是说太多了……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话?他暗自嘲讽了一下自己,转身准备离开。
                              “陈墨同学?”
                              身后却响起了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徐佑佳绕到了他面前。粟色头发的青年也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看得他全身发毛:“你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徐佑佳一扬眉,“就是有点儿出乎意料,你倒还挺记得阿雪的事的嘛。”
                              可笑……陈墨不耐烦了起来。他对明雪夜的心意或许傻了些,却至少是真诚的,被徐佑佳用这种口气谈论让他分外不快:“你说完了吗?我还有事,劳驾让让。”
                              “哦,我还真有点事。”徐佑佳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明天,唔,明天上午,约个地方,你跟阿雪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他摊开双手,笑吟吟的样子:“讲真,不管事怎么样,我还是很希望你们之间这档子事赶紧解决的。毕竟要是阿雪再拉着我哭诉一晚上,我男朋友可就要发飙啦。”


                              28楼2017-02-1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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