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天。
蝉鸣稠密的声响被叶间横纵的交错顿时放大到耳边,绵延不绝。
黑靴沉重的质量在脚上起伏。
右眼灼灼,有点疼。我抚上皮质的眼罩,黏而又灼烫的触感从手指一直传递到眼。身边的教堂矗立了不知道多少年,哥特式的华丽建筑坐落了几个世界的沧桑。缓缓流淌在历史的长河。但是,感觉的到,很孤独。
教堂里没有人,与外界相隔的寒冷迎面而来,我坐下。望着木质大门上镌刻的文字。半圆顶上的彩窗在阳光映射下,在大理石面上洒下清冷的陆离色彩。
我在等待什么。而我的名字,又是什么?
Chrome、Chrome、Chr…
脑中成熟而又妩媚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唤着我的名字,宠溺而又高傲。
我感觉的到,他苍白的容颜。
我感觉的到,他诡异的双眼。
我感觉的到,他痛苦的经历。
我感觉的到,我们彼此相依。
Questo è il mio solo contare su 。
我想知道,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他究竟是如何过活。
一分钟,六十秒,也会被漫长的水流声从一立方厘米中折射,放大。成为缓慢的流光。
如果生命会停留在最灿烂的那一刻,为什么,他会在那种地方徘徊。永世轮回。
但是,如果我没有遇见他。
巨大的刹车声灌入耳廓,强烈刺激着耳膜仿佛要支离破碎。怀中不安挣扎的猫柔软的皮毛蹭着肌肤。然后我听到了强烈的撞击声,脑中“嗡”的一下。散架一般的疼痛袭来。五脏六腑似乎血流如注。似乎整个世界颠倒一般崩塌的声音。
然后我睁开眼醒来,心电图不稳定的声响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幻像丛生。然后我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妩媚容颜。
我于此,与他定下了契约。
永生,永世。
Questa è la mia unica speranza .
他就像幻影,我知道他在哪里,却又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去找那个凤眼狭长溢满杀气的人,他却一言不发地打落我手中的三叉戟。
冰冷的拐子透出他冰冷的温度,架在脖子上的是冰冷的杀意。
他抬起头,眼中却流满了莫名的哀伤。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也是其他人永远不能见到的表情。
滞留在浓郁悲伤中的人。
过去的过去,他们曾经是敌人。
过去,他们曾经是相互生厌的人。
现在,他们却是彼此想念的人。
因为他说,我想去见见他。
于是我现在就在这里,面对着那个人露出令人难忘的表情。
Questa è l'unica cosa che posso fare.
十年、十年、十年。
一年、一年、一年。
等待的时间足以让草木凋零几个春秋,我们站在树下,静静等待。
等待他的归来。
时光的碎片慢慢的拼凑,亦能完成永远。
我们用一年又一年的时间去整理他的碎片,他的声音渐渐熄去。再也不在我脑中回转。
就连通信,也在时光消磨中销声匿迹。
我很想他。就如那个人也一样想他一般。
天空澄澈偶尔飘过的浮云,倾泻而下的是无法言语的纯白。
从云间塌落的思念。沉重而又无奈。
我们的生活从来没有交集,但是我们却有着同样的等待。
就像平行线,远望依然有着无法辩解的交点。
Questa è la mia unica fede。
E 'nostro.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那个人踏着厚重的黑靴走来,青石板路上发出了十年间厚重的思念。
他的异色眸仿佛闪耀着年华逝过的妖艳。
他手上熠熠生辉的三叉戟令人如此怀念。
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或者无法说出口。犹如如鲠在喉。
我知道,那是我的信仰。我唯一的爱。
他的身上散发着十年未变的莲花清香。我哽咽,眼泪簌簌落下,冲刷着十年的哀想。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Questo è il mio solo attend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