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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6-26 11:31回复
    阿超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陈小姐会没有一点印象。
    虽然他俩一进高中便是同班同学,但他此刻仔细一想,从2012年的8月15日到2013年的2月初,那5个多月的时间里,自己甚至不知道班上坐着陈小姐这么个人。即使他在学校年级篮球队的队友,谢平,那个外号“科比”的矮壮型组织后卫,陈小姐的初中同学兼暗恋者,曾托他给陈小姐送过一次红豆双皮奶茶,但他依然对没有对陈小姐多一份印象。以至于到了期中考试后,一节自习课上,后三排的几个男生围着讨论选班花,一直以来都很老实的眼镜男,程伟,提起陈小姐的名字时,阿超还一脸困惑地问那名字是谁。程伟推着眼镜指了指,他顺着指尖看过去,见到一个他现在回忆起来有些微胖的女生背影。
    他记得自己那会没多看,便转过身,一脸不屑地给否决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6-26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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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最近一年多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阿超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那个背影,一次又一次地梦见那个背影,那个曾被他轻易否决的背影。
      每次从回忆中回神,每次从那梦中醒来,他要么一脸茫然,要么满脸泪痕。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6-26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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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阿超现在细细一想,自己在那段时间没有留意过陈小姐,似乎并不奇怪。
        阿超觉着,高一时,整整一个上学期,自己坐在教室后头倒数两三排的位置上,除了听那么几门主科,要么趴在桌子上看各种闲书,要么转着身找人扯淡。而一放学,自己要么跑在学校南边的篮球场上打球,要么泡在学校周围的小网吧里上网。而陈小姐,大概一直坐在教室前面的一两排,一直那么安静地,听课,看书,写作业。其在班上为数不多的交际,也大多发生在她的周围。所以,自己和陈小姐,虽然坐在同一个教室,却像是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因此,自己理所当然得忽视着陈小姐,就像他忽视着所有与自己没有过交集的人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06-26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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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超坐在南昌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想着陈小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这个时间,距离他决定出走,过了5个来小时。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06-26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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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个小时前,他在心里默默地告别了妈妈,告别了班主任,告别了同学,告别了学校和家。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南昌的动车,义无反顾地买了一张南下最早的车票,义无反顾地坐进那破旧的候车室,吹着冷风回忆着往事,等待着一辆来往昆明的列车。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6-26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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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超听到汽笛声,心里顿时暖了起来。
              他站起身,背着他仅有的一个背包,跟着拥挤的人群来到站台,往自己的车厢走去。
              他远远地经过一个个车厢时,隐约闻到一阵阵酸臭味。他越靠近车厢,那味道便愈发浓烈,他从这浓浓的酸臭中,闻到了烟臭、汗臭和脚臭。
              他终于走到自己的车厢门口,站在验票队列的后头,往里一看,只见眼前的过道里,堆着好几个大行李,行李旁站着、蹲着、躺着好几个人,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站票,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06-26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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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超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草率
                ,后悔自己的天真。
                他晚上七点多到车站时,看了看车辆信息的显示屏,找个很久,也没找到拉萨。他倒是看到了呼和浩特,他曾想过去那儿的大草原,做一个孤独的牧马人。但他一想到那儿的纬度,担心自己冻成牧马人标本,便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又在显示屏看了很久,才决定去昆明。
                排到他时,被告知,去昆明最早的列车是凌晨一点,但只有站票,迟一点的是第二天上午十点,有坐票。阿超那时一心想尽早逃离那个城市,所以没有半点迟疑,买了站票。
                拿着站票往候车室走的时候,阿超心里还计划着,上车后和有座的人聊聊天谈套近乎什么的,兴许能和人家挤一挤。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06-26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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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看到眼前的状况,阿超是彻底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6-26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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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挤了上去。
                    车厢内的过道里,已经堆满了。阿超往两边望了望后,知趣地站在了原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这儿本是吸烟区,但此刻,却是人堆着人,他只有靠着车壁直直站着的空间。
                    刚开始,他还能像军训时那般挺直地站着,没过半个小时,他就觉得膝盖隐隐地有些酸痛,到了一个小时之后,那种隐隐地酸痛清晰成了持续的胀痛。
                    他不得不放下笔直,斜着身子,把双手撑在微微弯曲的膝盖上,缓解一下胀痛。
                    但这种缓解方式在漫漫的旅程中是苍白无力的,很快,他膝盖上的胀痛在他的弯曲和伸直的过程中,传到了整个身体。
                    同时,他还得忍受着那种令他窒息的酸臭味带来的一阵阵从胃里翻涌而出的干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6-2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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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坐一会。很想像他之前瞧不起的那些人一样,卑微地坐在这人来人往、满是鞋印和破纸板的地上。
                      但现实是,背靠车壁的他,眼前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他左右两边观察计算了很久,才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奢侈的想法。改而抬起右脚,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躺着的人的双脚之间的小缝隙里,借着右脚,上身微微往前倾,然后左脚也弯曲着,整个人终于能够蹲在过道里。
                      他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他把头埋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想睡一会,但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起了怀念。
                      他怀念教室里坐着听课的凳子,怀念家里躺着看书的床,怀念前几天在公园里摇着摇着就想睡觉的秋千,怀念体育场边看着看着就累了的观众席……
                      他怀念着,怀念着,心里越来越酸,酸到想哭。
                      但他突然又怀念到了陈小姐,怀念到了陈小姐的笑靥如花,怀念到了陈小姐的冷若冰霜……
                      阿超的内心愈来愈浓的酸顿时被一阵尖锐的痛所冲散,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把后牙槽咬到“咯吱、咯吱”作响,他狠狠地对自己说:
                      “你他娘的不是说可以为她去死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6-26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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