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味
不知道眼前黑暗了多久,有一道刺眼的光线透过眼皮,在眼前映出一片血色。盖亚忍不住眨了眨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眼前由一片模糊慢慢清晰起来,一片冰蓝色映入他的眼帘。盖亚再一次聚焦视线,这才看清了身边坐着的人,很意外地居然是天生自带气场的普德斯诺。虽然说盖亚此时刚刚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但看清坐在自己床头的人后,内心莫名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你醒了,我叫个人跟缪斯说一下,她一直很担心你。”
普德斯诺像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盖亚的这点完全没有显露在脸上的情绪波动。
“我……怎么了……?我记得我看到了……咤克斯……然后……”
盖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覆着一圈绷带。听见普德斯诺这句话,盖亚的心情立刻起了一些暧昧的波动,但他仍然不忘努力回忆一下自己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哦,那个啊。”
普德斯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郁闷,
“你被咤克斯违规撞了,然后你就……呃……摔晕了。是缪斯把你扛到医务室来的,她现在在办公室,叫我陪着你,你醒了以后去叫她。”
盖亚脸上立刻涌上两股红潮,其中一半是因为羞愧,自己居然被看起来精瘦的咤克斯给撞到晕了过去,还让缪斯把自己扛到医务室,一个超过1米8的大男人被一个1米6的女生扛到了医务室,日后自己说不定会成为校园一大传说……想到这里,盖亚对缪斯的愧疚更强烈了,而且自己这么重,不知道缪斯是怎么把自己扛到这里来的。至于另外一半,纯粹是因为心动,是缪斯把他带到医务室的,而且她还很担心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了一些别的东西……盖亚想着想着便露出了笑容,无意间他转过头,惊讶地发现他的隔壁床位上也躺着一个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撞了他的咤克斯。
“那是咤克斯?……怎么他也在这里?”
“好吧,这可能就是问题的严重性所在吧。”
普德斯诺明显开始有点严肃了,
“本来他是想借此让你下场的,但是你昏过去了以后,缪斯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拿着一根扫把棍跟疯了一样暴揍了他一顿,把他的手臂都打骨折了,那惨烈的情景幸亏你没看见,她自己也受了伤,不过不是太严重。她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被老师叫走了,现在她正在办公室被老师问话,我想雷伊他们应该都去为她说话了。”
普德斯诺这段话明显给了盖亚很大的震撼,缪斯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可这次,她应该算是寻衅滋事,会被学校处分,所有的职务都会被撤掉,她的前途都会被这一次的污点所毁掉。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如果他没有参加段赛,他就不会被咤克斯盯上,缪斯也不会为了这个而受处分,所有的一切都按正常的进行……可如今,齿轮已经无法咬合……
“我要去找她!”
普德斯诺似乎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眼疾手快地将已经脸红脖子粗的盖亚按在病床上。
“不行,缪斯交代过我,无论她那边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让你去找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她!听见没有!”
盖亚开始激烈地反抗,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痛苦到无以名状的怒火,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必须去把事情解释清楚,他绝不能让她因为这一场小事故而受处分,说好要做你的骑士,一直保护你,可现在反而是你张开双臂挡在我的面前……
“吱……”
正当盖亚努力挣脱普德斯诺的束缚时,医务室的门开了。缪斯站在门口,不过此时的她已经不复往日的光彩照人。原本火红色的长发似乎变得有些黯淡,应该是沾染了些许操场上的灰,金色的瞳孔里也没有了能够震慑人的气息,嘴角的血虽然擦干净了,可还是有一小块有些明显的伤口,蓝色的百褶裙也被弄得毫无章法地乱叠在一起,凝脂般的皮肤上被划了两道红黑色的伤口,走路的步伐也变得似乎有些一瘸一拐。普德斯诺见此,默默地放开盖亚,站起身来走出了医务室,关上了门。
“缪斯……你……”
盖亚看着缪斯慢慢走到他身旁,看着这个为了他而抛弃自己所有外表装饰的女生,原本的怒火化成了愧疚,不争气地随着眼泪流了下来。
“没事……我很好……”
缪斯坐了下来,嘴角勉强扯了一扯,用手抚去盖亚的眼泪。
“……”
盖亚就这样看着缪斯。红色瞳孔对着金色瞳孔。突然,毫无征兆地,盖亚就那样坐起身,吻上了缪斯的唇。两人的舌尖在口中交融,盖亚顿时尝出了一丝苦涩,还有更多的却是苦尽甘来的腥甜。
“我会做你的骑士,即使无法得到你,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