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皇甫卓自问为人端谨守矩,生平却一口气赶上两次严重失态。一是行事疏忽间被奸人下药绑石投入水中,而是如今在救命恩人面前发水疯。
皇甫卓于满脑的墨黑中醒转时,身躺的床榻一角正笔挺地坐着位英朗青年。
青年长发透紫,剑眉星目,身材健硕精壮,貌若玉雕天成,冷冷淡淡却煞是好看。最夺目是一身暗紫色衣衫,将他本就健壮的身材勾勒得尤为棱角有致。
皇甫卓微启了眸子,又被窗角投来的日光刺得狭起了眼。顾不得已被混乱披散下来的长发仍有几绺顺着水渍贴在面颊,他蓦地坐起身来,捂住额头抑制因气血不足而尤为强烈的痛楚,浓墨色的眉心蹙得极紧,抬眸对上眼前人的双眼咬牙切齿:
“我既寿数已尽,你又何不速速取我魂魄,让我死个痛快!”
紫衣青年一愣,微睁大了眸子仔细打量起皇甫卓。
这样的盯视向来令皇甫卓极不舒服。不过是勾条魂魄罢了,又何必犹豫不决,故作夸张!他既将亡,又怎能教这勾魂的阴差拖沓了他慷慨赴死的时间?
“莫要妇人之仁,动些恻隐之心!我既命定将死,你便也该快些取我魂魄!”
皇甫卓越说越心绪激动,言至慷慨激昂处甚至阖了眸子拧紧眉尖,一派气盛的模样倒像是要索了对面人的魂。
“....你误会了。我并非索命的阴差,不过是见你被人投入水中险些溺亡,便出手搭救罢了。”
紫衣男人面上无甚波澜,只是神色中隐隐透着些奇异的意味,仿若正是在对皇甫卓大脑的完好程度表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