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那一年,乐正龙牙未及弱冠。
他见过那个女孩,永远忘不掉那抹湖蓝,那在火光中闪耀的蓝,平静的像沉入湖底的宝石。
他忘不了这个女孩,以至于父亲说的亲事,他全部退掉了。
他怎会不知,这些人家的女儿,无一不是大家闺秀,或温柔,或贤淑,他都一一婉拒了。
他的父亲不得不带他登门道歉,夏家便是其中之一。
他记得,夏家的长女,名语遥,人如其名,是个清雅的姑娘,夏语遥曾经在他登门道歉时,叫住了他。
那个清雅的姑娘,从然脾气再好,也不能接受自己被拒绝,她问他原因。
原因么……乐正龙牙怔住了,紧接着轻轻一笑。
“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
那一年,乐正龙牙已经进入不惑之年
他依旧无妻无子,只因心中从未放下过那个依旧在豆蔻年华的少女。
集市上人来人往,一个俏丽的身影携着一抹湖蓝闪过。
呼吸只因那个身影紊乱,乐正龙牙冲上前,却发现只是个黑发的异地少女,一贯淡然的他,此刻也无法镇定。
几壶清酒散在桌上。
乐正绫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醉的乐正龙牙了,她咬紧下唇,转身——现在,只有那个人的话他能听进去了。
墨清弦容颜依旧,甚至还因时间染上了一丝韵味,坐在乐正龙牙对面,乐正龙牙用被酒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墨清弦不说话,看着东倒西歪的酒壶,她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那不属于酒的薄荷香,此刻安静的浸在酒壶中。
墨清弦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默默的与他共饮。
又是几壶酒下肚,墨清弦的眸中涌上了点点醉意。
“你……你不是来……劝我……的?”乐正龙牙有些迷茫。
墨清弦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想起了那个远去的身影。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若不肯相忘,我的话又有何用?”
那一年,乐正龙牙已是耄耋老者。
人老了,总是想睡觉。乐正龙牙坐在摇椅上,望着远处的孩童。
当年的少年,也抵不过时间的玩笑……只是,当年的白发少女容颜依旧。
乐正龙牙摆弄着面前的骰子,那是他之前做的,想她的时候,便做一个骰子,这样算下来,也有不少了。
恍惚间,乐正龙牙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白发少女,笑盈盈的看着他,向他张开双臂。
眉间是抹不去的相思。
骰子掉在土中,阳光下,显出了它的精致之处。
骰子间,一个一个的数点,都是一枚一枚玲珑的红豆。
春分时节,会有柔嫩的新生命从这里开始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