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逢枯木
句森/文
“阿番。”
这个声音好空灵……它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但可以判断，阿番可能是一个名字。
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故事，偌大的世界，它不该存在的。
……
雨好大，突如其来。殊不知雨为什么突然下起来，但可以感受到，雨很凉。刷洗着这座城市，它好干净。
“阿番……”
又是这个声音。
乔沐停下脚步，顾不得雨水已经打湿的书包，环视四周。没有人。
乔沐将举在头顶的书包拿下来，背到身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该去医院看看了。
“阿番，还是那么喜欢淋雨吗？”绿袍少年坐在河边托腮轻笑，他中式立领上绣着一片竹叶，浅浅的，好像只是无意间落上去的。
————————————
“乔沐同学，恭喜你又获得今年的奖学金。”老师笑了，乔沐第一次觉得老师很美，至少今天是这样的。
回家路上，乔沐很开心，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面带笑容。
“阿番，你好像很开心。”少年坐在水边，看着水中乔沐的身影。
乔沐一怔，停下脚步：“阿番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是乔沐现在很开心。”
听她的话，少年笑了起来：“乔木？好难听。”他眼底流露出一线无奈，乔木，是颗树吗……
“……”乔沐不语，她觉得自己疯了，不仅幻听，还和自己的幻觉进行交流。难道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怎么好像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阿番又在怀疑自己吗？放心吧，你的身体我照顾的很好，不会有问题的。”少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盆秀气的文竹，又道：“阿番果真到哪里都很美。”
“你是谁。”乔沐不懂他的话，也懒的问津。
“想见我吗？”少年看着水中凌乱的乔沐。
“月落日出，墨魁昂首。”少年说罢，便离开水岸，径自入了殿门。
“什么意思？”乔沐回神，微怒。声音略大，惊着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
恐怕是中邪了，乔沐居然因为八个字疯一般的在图书馆里啃书。这是声音和她交流中，她获得信息最多的一次。她很好奇这个声音来自什么地方，更不认为自己真的有病。
“沐沐，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你妈妈来学校找你了。”乔沐抬头，看到自己朋友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你去哪儿了。”
乔沐低头继续翻书：“一会儿我妈来了你就知道了。”
还在翻书的乔沐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母亲。她看了很久，她虽然不觉得困，但注意力意见很难集中了。
“乔沐！”乔沐母亲大吼。惊得乔沐猛站起来。
“你还像不像个话！晚上不回家！黑夜不睡觉！为了几本破书课都不上！”乔沐母亲怒视乔沐，继而目光转向桌上一堆乱糟糟的书。
“《周易》，《本草纲目》，《山海经》，《水经注》……你这是都看的什么书！赶紧给我回家！”乔沐母亲托起乔沐就走。乔沐也不反抗，顺手抽走笔记本，乖乖等着回家受审。
“妈，你相信有神吗？”乔沐问。
乔沐母亲蹙眉，结合乔沐这些天行为，心乱了起来。
“乔沐啊，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恐怖片，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千万不能瞒着妈啊。”听自家母亲说这话，乔沐笑了一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
这些天下来，乔沐已经完全被认定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了。同时她也明白那个声音为什么会出现了，而那八个字，不过是一个时间地点的简单信息。
“阿番，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见我啊。”少年看向天空，站在一大片的绿地上，格外养眼。但他看到的天空，不是蓝天白云，而是茫茫一片星河，枯燥的循环。
“妈，我想出去走走。”乔沐低着头，让自己显得不要太慌张。
“妈陪你去吧。”乔沐母亲关怀的看着乔沐。
“妈，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回来咱就去医院吧。”乔沐别过头，她不想欺骗自己家人。因为她知道，母亲因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乔沐母亲拍拍乔沐的肩胛，便去厨房了。
乔沐蹑手蹑脚走出了家，抱着导航找市里面唯一有墨魁的地方——云山公园。
今天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乔沐走的匆忙也没带外衣，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精神病还是别的原因。
——————
云山公园里人反常的少，平常总能看到情侣热恋或者老年人散步。可是今天乔沐没看到一个人，正要胡思乱想，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阿番，你喜欢墨魁吗？”
这声音好立体！
乔沐赶紧四处看，却发现除了树便再没其他。
“阿番，往前走。”
乔沐应声，顺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
两边的树渐渐变得稀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矮灌木，乔沐看到灌木绿油油的，甚是清爽。
她轻轻一笑，继而看到灌木丛中生出一个小花苞！
惊讶之际，花苞舒展了一片片花瓣。一层、两层……层层叠叠开出了一朵昂首的牡丹。
“墨魁……”乔沐眼睫微微一颤，这朵艳色牡丹后，竟是一颗没有叶子也没有花的枯树。
乔沐上前，轻轻把手扶在这个树上。如果她没猜错，这竟是一颗活着的树！
少年低低看着乔沐的脸，黯然神伤。
“阿番，我们只能以此树为媒介相见了。”
乔沐收了手，盯着枯树微微蹙眉：“我是乔沐，不是阿番。”
少年微微一愣，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谁。”乔沐有些紧张。
少年垂下眼眸，手里紧紧攥着一颗球形木雕。他有些犹豫的抬起头，半晌才回神。
“我是木神句。你是我……”“木神？”乔沐打断，她感到分外惊讶，随说听过很多关于神仙的传说，但从没想过是真的。
句点点头，尴尬一笑，却也不再出声。
解释着乔沐的一个个的问题，句有一瞬间认为乔沐很可爱。
“乔沐，你想继续呆在你母亲身边吗？”句试探道。
乔沐没有说话。
“我连你本人都没见到过呢。”乔沐微微不满。
句闻言一笑：“你迟早会见到的。”
————
听了句的话，乔沐把那朵不和季节的墨魁摘了下来，准备带回家。
句匆匆赶回神殿，正巧碰到雨神松。他上前搭话：“松，等那个女孩回了家你再放雨吧。”
松微微蹙眉，淡淡的瞥了句一眼，便与他擦身而过了。然后略带不满道：“擦亮你的眼睛，她只是一盆文竹，阿番已经死了。”
句回首，看着松顿下的脚步：“我知道，但她是我养的文竹，所以请你照顾一下。”
这话确实没什么好回的，松不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妈我回来了。”乔沐进门便赶忙去寻了玻璃盆，将那墨魁浸在水中。
“嗯，先去睡会儿吧，我给医生打个电话。”乔沐母亲拿起手机，正蹙眉拨号。
乔沐端起水盆，直径走向卧室。将它放在床头柜上。便躺下休息了。
乔沐看了看窗外放晴的天，感叹了几句。分明是要下雨的，天竟放晴了。
……
只是合上了眼，乔沐便看到自己正被句抱在怀里，她感到惊讶，因为自己太想见他了吗？于是他出现在梦里？
乔沐推开句，轻轻抬头看到句俊逸的面孔。
“你……”
乔沐有些说不出话，他的眉末微微上翘，眼睛细长传神，鼻梁略高，嘴角上扬。领子上的那片单薄的竹叶，衬的他很素雅。
好温柔。
“回来了啊。”句浅浅一笑。
眼泪与笑容，失措与安心。一时间乔沐感到心中五味杂陈。
这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吗？
……
“回来了就好。”松靠在树后，缓缓送出一句话。
不经意间，句腰间的球形君子竹木雕裂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
句森/文
“阿番。”
这个声音好空灵……它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但可以判断，阿番可能是一个名字。
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故事，偌大的世界，它不该存在的。
……
雨好大，突如其来。殊不知雨为什么突然下起来，但可以感受到，雨很凉。刷洗着这座城市，它好干净。
“阿番……”
又是这个声音。
乔沐停下脚步，顾不得雨水已经打湿的书包，环视四周。没有人。
乔沐将举在头顶的书包拿下来，背到身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该去医院看看了。
“阿番，还是那么喜欢淋雨吗？”绿袍少年坐在河边托腮轻笑，他中式立领上绣着一片竹叶，浅浅的，好像只是无意间落上去的。
————————————
“乔沐同学，恭喜你又获得今年的奖学金。”老师笑了，乔沐第一次觉得老师很美，至少今天是这样的。
回家路上，乔沐很开心，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面带笑容。
“阿番，你好像很开心。”少年坐在水边，看着水中乔沐的身影。
乔沐一怔，停下脚步：“阿番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是乔沐现在很开心。”
听她的话，少年笑了起来：“乔木？好难听。”他眼底流露出一线无奈，乔木，是颗树吗……
“……”乔沐不语，她觉得自己疯了，不仅幻听，还和自己的幻觉进行交流。难道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怎么好像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阿番又在怀疑自己吗？放心吧，你的身体我照顾的很好，不会有问题的。”少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盆秀气的文竹，又道：“阿番果真到哪里都很美。”
“你是谁。”乔沐不懂他的话，也懒的问津。
“想见我吗？”少年看着水中凌乱的乔沐。
“月落日出，墨魁昂首。”少年说罢，便离开水岸，径自入了殿门。
“什么意思？”乔沐回神，微怒。声音略大，惊着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
恐怕是中邪了，乔沐居然因为八个字疯一般的在图书馆里啃书。这是声音和她交流中，她获得信息最多的一次。她很好奇这个声音来自什么地方，更不认为自己真的有病。
“沐沐，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你妈妈来学校找你了。”乔沐抬头，看到自己朋友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你去哪儿了。”
乔沐低头继续翻书：“一会儿我妈来了你就知道了。”
还在翻书的乔沐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母亲。她看了很久，她虽然不觉得困，但注意力意见很难集中了。
“乔沐！”乔沐母亲大吼。惊得乔沐猛站起来。
“你还像不像个话！晚上不回家！黑夜不睡觉！为了几本破书课都不上！”乔沐母亲怒视乔沐，继而目光转向桌上一堆乱糟糟的书。
“《周易》，《本草纲目》，《山海经》，《水经注》……你这是都看的什么书！赶紧给我回家！”乔沐母亲托起乔沐就走。乔沐也不反抗，顺手抽走笔记本，乖乖等着回家受审。
“妈，你相信有神吗？”乔沐问。
乔沐母亲蹙眉，结合乔沐这些天行为，心乱了起来。
“乔沐啊，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恐怖片，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千万不能瞒着妈啊。”听自家母亲说这话，乔沐笑了一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
这些天下来，乔沐已经完全被认定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了。同时她也明白那个声音为什么会出现了，而那八个字，不过是一个时间地点的简单信息。
“阿番，你到底什么时候来见我啊。”少年看向天空，站在一大片的绿地上，格外养眼。但他看到的天空，不是蓝天白云，而是茫茫一片星河，枯燥的循环。
“妈，我想出去走走。”乔沐低着头，让自己显得不要太慌张。
“妈陪你去吧。”乔沐母亲关怀的看着乔沐。
“妈，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回来咱就去医院吧。”乔沐别过头，她不想欺骗自己家人。因为她知道，母亲因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乔沐母亲拍拍乔沐的肩胛，便去厨房了。
乔沐蹑手蹑脚走出了家，抱着导航找市里面唯一有墨魁的地方——云山公园。
今天天气不大好，阴沉沉的。乔沐走的匆忙也没带外衣，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精神病还是别的原因。
——————
云山公园里人反常的少，平常总能看到情侣热恋或者老年人散步。可是今天乔沐没看到一个人，正要胡思乱想，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阿番，你喜欢墨魁吗？”
这声音好立体！
乔沐赶紧四处看，却发现除了树便再没其他。
“阿番，往前走。”
乔沐应声，顺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
两边的树渐渐变得稀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矮灌木，乔沐看到灌木绿油油的，甚是清爽。
她轻轻一笑，继而看到灌木丛中生出一个小花苞！
惊讶之际，花苞舒展了一片片花瓣。一层、两层……层层叠叠开出了一朵昂首的牡丹。
“墨魁……”乔沐眼睫微微一颤，这朵艳色牡丹后，竟是一颗没有叶子也没有花的枯树。
乔沐上前，轻轻把手扶在这个树上。如果她没猜错，这竟是一颗活着的树！
少年低低看着乔沐的脸，黯然神伤。
“阿番，我们只能以此树为媒介相见了。”
乔沐收了手，盯着枯树微微蹙眉：“我是乔沐，不是阿番。”
少年微微一愣，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谁。”乔沐有些紧张。
少年垂下眼眸，手里紧紧攥着一颗球形木雕。他有些犹豫的抬起头，半晌才回神。
“我是木神句。你是我……”“木神？”乔沐打断，她感到分外惊讶，随说听过很多关于神仙的传说，但从没想过是真的。
句点点头，尴尬一笑，却也不再出声。
解释着乔沐的一个个的问题，句有一瞬间认为乔沐很可爱。
“乔沐，你想继续呆在你母亲身边吗？”句试探道。
乔沐没有说话。
“我连你本人都没见到过呢。”乔沐微微不满。
句闻言一笑：“你迟早会见到的。”
————
听了句的话，乔沐把那朵不和季节的墨魁摘了下来，准备带回家。
句匆匆赶回神殿，正巧碰到雨神松。他上前搭话：“松，等那个女孩回了家你再放雨吧。”
松微微蹙眉，淡淡的瞥了句一眼，便与他擦身而过了。然后略带不满道：“擦亮你的眼睛，她只是一盆文竹，阿番已经死了。”
句回首，看着松顿下的脚步：“我知道，但她是我养的文竹，所以请你照顾一下。”
这话确实没什么好回的，松不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妈我回来了。”乔沐进门便赶忙去寻了玻璃盆，将那墨魁浸在水中。
“嗯，先去睡会儿吧，我给医生打个电话。”乔沐母亲拿起手机，正蹙眉拨号。
乔沐端起水盆，直径走向卧室。将它放在床头柜上。便躺下休息了。
乔沐看了看窗外放晴的天，感叹了几句。分明是要下雨的，天竟放晴了。
……
只是合上了眼，乔沐便看到自己正被句抱在怀里，她感到惊讶，因为自己太想见他了吗？于是他出现在梦里？
乔沐推开句，轻轻抬头看到句俊逸的面孔。
“你……”
乔沐有些说不出话，他的眉末微微上翘，眼睛细长传神，鼻梁略高，嘴角上扬。领子上的那片单薄的竹叶，衬的他很素雅。
好温柔。
“回来了啊。”句浅浅一笑。
眼泪与笑容，失措与安心。一时间乔沐感到心中五味杂陈。
这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吗？
……
“回来了就好。”松靠在树后，缓缓送出一句话。
不经意间，句腰间的球形君子竹木雕裂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