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张启山拉着二月红在家中温存了几天,其他人也都识趣儿地不去打扰。这一天张大佛爷把副官、八爷、贝勒爷甚至尹新月都叫到书房里开会。
副官十分紧张生怕是长沙出了什么变故,尹小姐握着副官的手安慰道“别那么紧张,天塌下来还有你家佛爷顶着呢。”
不一会儿张启山和二月红先后走进书房,两人落座后张启山发话“副官和尹小姐两情相悦,我是最愿意成人之美的,今儿个叫大家来就是商量商量给他二人办个婚礼。”
张启山话音一落,下面的人都愣住了,心说佛爷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尤其是尹新月,小脸通红道“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闲吃萝卜淡操心!”副官难得的有些害羞,低着头也不接话茬。张启山看着尹新月一本正经地说“副官是我张家人,你将来是张家的媳妇我自然要管。”尹新月大喊一句“谁要你管”一扭头跑出去了。
二月红暗自无奈地摇头,站起来追尹新月,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总是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二月红找到尹新月时大小姐正倚在栏杆上吃蜜枣,一口一口咬牙切齿,怕是把那枣子当做张启山。二月红走到尹新月身边开口“尹小姐怎么又不开心了?”尹新月放下枣子,鼻子一皱“还不是你家张启山,多管闲事!”二月红闻言一怔,这佛爷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新月小姐不想和副官成婚吗?”“我、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尹新月越说音量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二月红知道尹小姐纵然巾帼不让须眉,但到底也有小女儿情怀。于是一幅知心大哥的样子“尹小姐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
尹新月看着二月红恳切的样子一股脑地把事情倒豆子似地吐了个干净。原来,张启山他们下墓的时间里,尹新月的大伯悄悄来到长沙。新月饭店那边对他们这些土夫子有点介怀,若是身有军功官职的张启山倒还好些,让尹大小姐嫁个副官,新月饭店定是不会同意的。
二月红听完事情的原委眼珠子转了两转,然后抿唇一笑道“我有个法子可解这困境,尹小姐要不要听听。”尹新月感觉点头。二月红在尹新月耳边低声嘀咕了好久,尹新月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更是不禁笑出声来“这个主意好,只是佛爷那边……”二月红回给尹新月一个安心的眼神、尹新月明白这事二爷亲自出马估计是板上钉钉,心情转好的她向二月红道了谢才跑去找她的副官。
再度回到书房的时候,里头就剩张启山一人坐在那里,二月红喝了口茶揶揄着“怎的就佛爷一人?”张启山单手扶额“胳膊肘向外拐,还取笑我。”二月红不接招只把尹新月刚刚告诉他的事转述了一遍。张启山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那你有什么好主意?”二月红盯着张启山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求亲的人是张启山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你想让我娶尹新月?”张启山一脸不高兴地质问二月红,二月红噗嗤一声大笑出来“佛爷当真迟钝的很,你给副官穿上军装,让他去北平求亲,谁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张大佛爷?”张启山手指点点桌子半晌才道“就按你说的办。”
后来,曾为尹大小姐三点天灯的张大佛爷现身北平求亲,尹小姐十八抬的嫁妆和长沙那场盛大的婚礼都成为让人称道的一段佳话……
婚礼过后一个月中,长沙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建勋被人刺杀身亡,张启山再度夺回兵权。战火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近,城中人人自危。张启山负手站在院子里,眉头紧锁地盯着那座大金佛,二月红披着披风走到张启山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战事近了……”“是啊,你看这座金佛,你说会有人能把它从我的院子里搬走吗?”张启山偏着头等待二月红的答案,二月红伸手摸摸金佛的臂膀道“这世间再没人能动得了他就像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样。”
几天后,六辆黑色轿车从长沙城中呼啸而过,它们先后在张宅的院子里停稳。而此时下落不明的陈皮也收起一身戾气乖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街边年轻的商贩自言自语着“这都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旁边吸旱烟的白发老翁摇头晃脑地说“那是长沙的老九门,长沙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年轻人双眼放了光满是期待地问“老九门?那是什么?”老人眯着眼咿咿呀呀地低唱“军爷戏子拐中仙,阎罗浪子笑面佛,美人算子棋通天。这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杜鹃从此归何处,伊人醉倚金佛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