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世界可以走得好好的。
如果不因为某些人的任性而改变,那就不会有事。
其实这种想法也只是一个人任性的而已。
水的声音一滴滴不间断的落到地上,嗒是一声,的嗒是两声,一声是三秒。
六秒过后血从手心和手臂上同时流下,打落在地上,和水滴的节奏重合在了一起,还有没有忍住的痛苦的闷哼。
然后手心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手臂上却一直在流,贯穿的血口和冷汗交杂融汇在一起,把木钉强行从伤口中拉出的肇事者却始终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先是瞬间的被愤怒操控,狠狠打向给予他左手自由的人。却被人向后一步躲开了。
“呐……豆芽,干这么危险的事之前要先说一声啊。”
伸手握住掐向自己咽喉的手,失血过多和长期的神经麻痹让本来致命的动作变得无比无力。
用力挣扎开后,手扶着地面嘴角突然弯了弯勉强的抬起头仰视少年。:“什么意思。”
“等下我会和中央说,你已经不是诺亚了这样关着一点意义也没有。”手指微松,木钉落到了地面上,亚连的手伸向另外一边的。
“是……吗。”血顺着左边的手流到地上,咬着唇在笑。:“少年啊……不管过了多久,你依然有另人兴奋的资本啊。”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木钉被用力从墙上拔出,闷闷的一声然后松开了咬得出血的唇,继续笑。
“你有没想过……这样放了我,你以前做的又算什么。就算你肯放我那些人呢。”
“就你现在的身体,就算复原了也只是废人一个。”平静的声音,接住了另外一只手挥来的拳头,拉比微微歪着头:“我也不赞成放了你,可是豆芽突然想怎么办。”
——呀咧呀咧,真是让人火大啊。
他曾经一次又一次想过,自由了以后一定要把少年一点点的,用刀刮下肉然后舔敛他的鲜血。
被困在审问室里的日子很长,等最初的疼痛过后就是漫无边际的寂静,听着水滴的声音不关昼夜从不间断的从屋顶上落下来。
嗒是一声,的嗒是两声。嗒是一滴,的嗒是两滴。一滴是三秒,每一声都会形成一个漂亮的图形。
没有事可以供以消遣的日子只能反复的一遍遍去整理那些回忆,越来越恨,越来越恨,然后在到达某个顶峰的时候指甲甚至全部没入了肉里。
但是在这之后,又慢慢褪下去,直到某天发现愤怒的情绪已经不在存在。
就在这时候,那个让他恨了很久的人突然从最阴暗的角落里走进了这间他专署的停尸间。
然后莫名其妙的说,要带他出去。
活动了下双手,坐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少年。
想了想就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很想一拳锤到地上,笑得想要杀人,笑得想要让这个世界不复存在。
然后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尺码有点小,但是很暖。
是他以为这辈子再没办法触碰到的温暖,而且是来源于他曾经见过无数次,也从上面取下过无数个纪念品的衣服。
愣了下没有甩开那件衣服,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甩开。
“少年不怕我跑掉吗。”
“怕。”本来拷在脚上将他悬挂在天花上的铁链摩擦出声,一下扣到了手腕上,因为外力极度扭曲固定在了一起,另一端则被按进了墙里。:“所以……就算难受,也请你拷着吧。”
缇奇愣了下,看着两人走出了房门。
然后一拳锤到了地地上,在血从伤口里渗出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