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私下见面是在家酒吧——与其说是见面,不如说只是点单的遇到了而已。
“呦,是你啊。”
“啊?……恩,”伸手挠挠后脑勺碎碎刺刺的头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乾笑,“你怎麽在这里啊?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话才出口山本就有点后悔,但是又不好收回於是只能站在那里尴难得继续维持那个已经冷掉了的傻笑。
“恩,”坐在吧台边的人微笑著一点头,浅浅的弧度很舒服,尤其是在那种昏昏暗暗的橘色灯光下,冲他举一举手里的高脚杯,淡淡泛红的液体摇晃,配合上光影的交错格外剔透,“我才是应该问你呢,你为什麽会来这样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山本环视一下周围觉得没什麽不对劲的,“我觉得……这里没什麽不好的啊。”
“不是你这样感觉的人该来的地方。”
“我这样感觉的人?”山本笑笑后就走到吧台边,很自然的动作坐到旁边空出来的圆凳上,接著一个扭动后转到那人面前,“什麽感觉?”
“说不上来——”黑色的手套把匀称的手指承得更加修长,漂亮的打一个响指,“你要喝点什麽,难得我请客。”
“你跟这里的老板很熟?”山本看著很快就有人凑了过来笑著点头问骸需要些什麽,於是开口问。
“是和服务生熟悉——”纠正一句后轻然一个笑,“说你要什麽吧。”
“你跟一样。”
得到答案的人冲酒保点了下头后对方就蹲下身子去拿调酒需要的原料去了,“那麽说说吧,你会来这个地方的理由。”
“为什麽你觉得我不应该会来酒吧?”山本武得到酒后微微感谢的冲酒保点下头,举起杯子,跟旁边那个杯子里的色泽的一样的,“那你又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六道骸。”
骸的嘴边,始终携带,那种浅浅的弧度那种浅浅的无奈。山本跟六道骸见面的机会不多——即使他总是成天待在泽田身边,因为六道骸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出现在彭格列总部的,和某个任性自我的守护者很像——所以山本武对六道骸的印象大概也就是停留在“很强大”“很危险”上,因为国中的时候黑曜是一个他抹不去的记忆。
“我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再正常不过了。”骸笑笑,摇曳起手里的杯子,液体沿著圆弧的杯子顺著骸手腕使力的方向旋转。
“难道我的出现就是不正常的?”山本也是笑,抓起杯子一口灌到嘴里——好辣!!好干好烈的酒——於是瞬间就出糗的样子惹得一边的骸一阵大笑。
“这个地方——还有这款酒都不适合你。”骸好心推过去一杯白水,“格格不入的感觉很差劲。”
“咳咳——谢谢,”乾咳了几声后山本接过装水的杯子一大口喝下去,“你喝的是什麽酒啊——看上去应该是鸡尾酒吧,为什麽那麽烈?”
“这个?”骸正对这山本,蜜色的唇边荡漾起一个艳极的笑,黑色的食指竖起比划在唇瓣的中线上,轻声,沙哑,“秘密。”
秘密
骸转动著凳子再次把侧脸丢给山本武,额头两边的头发长得足以遮盖住他的脸,只能看到鼻子和唇的轮廓,他看不到看的眼睛里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
觉得冷场了——但是不晓得应该说点什麽——毕竟,对於六道骸其人,山本武不是不甚了解而是完全不知道,似乎是隐约听谁说过他过去怎麽怎麽的。
关键词只有——实验、六道轮回的能力、灭门还有……还有什麽?似乎就没有了。山本有点懊恼得托著腮帮撑在吧台上,然后那个一个瞬间——电光火石的——他觉得骸的侧脸很漂亮。
“山本武。”
最后先开口的人是六道骸,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称呼叫著身边的人。
“啊?”山本回过神来,看著骸,“什麽事?”陌生的称呼——不过似乎他叫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吧?山本回忆著骸对每个人的称呼,他叫阿纲为彭格列,他叫云雀是彭格列的浮云……其他……似乎他没听骸叫过他们中的任何其他人。
过了很久骸都没有再说话——山本有点悻悻地打量著杯子里的酒色,殷红的妖冶,“那个……六道骸,你今天来这里做什麽?”
好蠢的问题。
骸的手停了下,扭头,打量著山本的样子,耸肩笑——并不明朗的灯光下完全是另一种意味,“我也不问你为什麽会来了,”伸手把被子递到山本鼻子下面,“所以你也别问我了。如果你有时间就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