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章公主殁了，太妃也病了好些时日，一直不得空去瞧，今日不想遇上她了，那日中秋宴上糊涂人糊涂事还来不及计较，水墨瞳眸咕噜一动，辨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只是觉着跟眼前人关系多了一层莫名的因素，她不开口。我也不急着去争辩个什么。一时，这里头的空气显得那般沉闷，似是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挤压在胸口，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太妃的病也不知怎么样了？”
【一声鹂音打破平静，模棱两可，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语，我突然惊诧于那出自于我的口中，只是觉着心中有了一份释然。是是非非，总该有个了断。几句寒暄过后，她与我擦肩而过。我静静候着通传，眼帘一低，似乎是放下了什么。】

【依稀是旧年光景，启祥的碧桃开得正好，花树下，自个儿带着曦儿在结一盏兔儿灯笼，玉雪可爱的小兔子已经完成了大半，只那一双长耳朵，翻来覆去怎么也糊不好】
【一急之下，梦境便碎了】
【茫然许久，虚软倚靠榻上枕，直到听见汀芷的唤，神思才清明起来。欲将梦中之事诉与人，一句话盘旋在唇齿间，终是叹出口，又咽下】

【外间传来轻细的人声，约莫是哪一个又来探望，顾自饮过汀芷送到手边的一盏温茶，并未理会。自个儿实则打月前便停了汤药，如今仍旧称病，只是不想见些个不相干的人，听他们把曦儿的离去，一遍遍拿来说嘴。眼下有从露挡着，自然不需自己再费心】
【背里有润润的汗意，睡意也已然退去，索性便起了身。方换衣梳洗罢，有宫人来秉，原是姒涟来此，从露却已离了。素指间一支玉钗簪入鬓发，抬手教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