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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


1楼2016-09-09 10:16回复
    翌日清晨,白雾尚弥漫于京城之中,而此时旭日还未升起,东边的天空却已洒出了一撷晨曦。
    贡院之中大部分的士子们此刻都沉浸在梦乡之中,而某间房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伸了伸懒腰,只觉得一夜好眠让人神清气爽的很,背着个竹篓寻了个地儿,一撩长袍坐在那青石凳上,便从竹篓里依次取出毛笔、竹筒等,开始了每日清晨的必修课。
    正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屏气聚神抬手沾了沾清水便挥毫泼墨。半响,垂手,只见素宣之上乃一篇八股文。而所用的瑰丽字体,却是铁画银钩,奇险率意,笔笔皆藏锋,字字如劲挺。虽是纸上墨,却有着快刀斫削一般的刚劲锋芒。
    轻叹一声,便将笔具书洗干净。瞧着天色尚早,便又从竹篓里取出一本朱子集注。看了半响,长指摩擦书页,却是走了神。


    2楼2016-09-0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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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鼓入袖中,似透过了寒衣直透肌肤之上,打了个寒颤,便闻人声传来。
      起身拱手,亦是应付自如,瞧着他一旁小厮举动,倒是无比怀念阿九。搓了搓手,又闻淮书开言,瞧着天色尚早,便曲指敲了敲青石桌,温声道:
      “然,圣人之言,其不可见乎。”
      顿言,从竹篓里摸出一竹筒,一打开便是热气腾腾的水雾,小抿一口,瞬时感觉身体暖了许多,置于桌上,再言:
      “淮书方才所言乃孟子于梁惠王,尾言却乃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前言善之,尾言淮书可有见地?”
      吐了口白雾,却似喃喃自语般,曰:
      “利益于人,人之不舍,犹如锋刃有蜜,虽味少不足用,若人贪而允之,恐有割舌之患。仁义于人,却如辟之若货财粟米之于家也,然皆与人,亦自必死。”


      4楼2016-09-12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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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一身懒怠,却闻他言犹自生疑,面上神情亦是逐渐凝重,略微沉滞。握着锡夫人的食指微微抬起,却又似不堪重负的放下。侧脸望向他目光所及之处,只柔声道:
        “善,仁义本就非慈,非虚,非名。”
        话罢,指了指自己的心胸处,莞尔:
        “淮书却是少算了一样,那便是人心。人心这处儿,怪甚罢。虽是己之,而亦猜不透,堪不破,不能握。世人皆道人心难测,便是心中一动,则行矣,那管何利否?”
        垂眸望向地面,惊奇的发现竟仍有蝼蚁爬动。呵呵一笑,却又言:
        “人心若能管住,那便不是人所为——”
        指头慢慢滑过锡夫人身上裹着的锦绣纹路,声如细丝,又仿似一声轻叹;
        “只怕可称之为佛矣。”


        7楼2016-09-1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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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望去,天边已然起了漫天红霞,殷殷的灼着双目。然而周遭却仍凛冽如故,非滴水成冰,却是寒凉入骨。他言语之中,何故何意,自不愿去探寻。
          “高汤以鳖煨之,极佳。”
          打了个哈哈,却又正了脸色,言:
          “故,你我皆是俗世凡尘人,而未称之圣也。淮书是崇敬庄子之说?恰逢前几日我亦是看到胠箧篇,略有所感。只当今世上,多是崇敬孔儒之说,朝堂庙会,淮书怕是再不能如此时此刻一般。一言一行,稍不注意便是砧上鱼肉,除了任人脔割,再无他法了”
          揉了揉双太阳,只觉得鼓鼓跳跳的有些头疼,双瞳如星,却略过刚才之言,正正经经,一板一眼道:
          “淮书,晋人有冯妇者,冯妇攘臂下车,汝以为何?”


          9楼2016-09-12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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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时不早,将青石桌上的物事一一收回竹囊,略一恍惚,便似白隙过驹,海河逆流。触及不远处的青铜兽首,所及之处也是锈色斑驳,如此看去,竟倒有了几分冷清破败之感。
            “晋冯妇者,初能改其勇悍者也,而为善者。然,及其后,为人之安,而又失其已之行风,复更强甚。”
            笑向他颔首,慢慢立起身子,将锡夫人递还与其。双手负于身后,颇有些落寞;
            “淮书可知,若冯妇者,其始为博虎之故,不似善者。知其为善,又不知其始为博虎也。然则人之望我复为官宦。亦何异于冯妇攘臂下车哉!”
            自嘲一笑,却是烘手离去,背影单薄却又直挺,隐约有歌声随行;
            “...临观异同,心意怀豫,不知当复何从....”


            11楼2016-09-12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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