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古董雅玩]---撷芳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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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我爹买个鼻烟壶，你看我们初识还是架空认识好？
（秋始，橘橙上了架，可不甜。阿玛说，南橘北枳，只有江南那方的橘子，才能得上蜜桔。他说这话时，跟着风咳嗽起来，风销铄，叶潇潇，却不见他的风寒好。平日里见，总是要咳那么一两声，声音哝在鼻子里，一副怪强调。大约是受了凉，却还每日练早功，又忙的很，还不肯让额娘照顾，一定也没有好好吃药。心中嗔着阿玛，却仍担心着，染了风寒的人会塞鼻子，可不舒服了。早起问了嬷嬷，嬷嬷说若是有个鼻烟壶，阿玛一定会舒服些。心中想好，便上了街。入了撷芳遗韵，店面广阔，一样样的摆开，头一回来，还真不知道想要的东西放在哪儿，歪着头看着高大的架子，一时踯躅。）

（方定了步子，抬头望着矗顶的柜架，听身后盈灵女声传来，回头一瞧，果真是阿殷姊姊。回头几步走到她身侧，身子只有她半腰长，抬头笑看她，还是一样的好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囊，里头装着糖衣花生，撑开小袋子，递给她，道。）姊姊，吃吗？上一回遇到你，我的糖袋子里没有糖啦，这一回给补上，喏——
（将糖袋子递给她，这才回她先前所问。抬头望着找不见尽头的柜架，疑道。）阿玛得了风寒，不见好，我想到风寒是极磨人的呀，鼻子塞着，说话都奇怪，嬷嬷说鼻烟壶可以让阿玛爽快些，我就出来寻一寻，姊姊，这里可有吗？

【这个小阿辞灵气的很，盛夏一到，她就是漪池中最粉嫩的那一朵，一张口，大珠碰小珠，珠圆玉润，糯糯的煞是得耳。索性将那小巧的荷袋掂在手中，每剥一颗双生粒儿的花生，垂下手递她一粒，自己再送嘴里一粒 。】
：“唉，天下的小孩儿，都如你一般，这世界就太平了。”
【感叹着，心头想起南二巷穆家的小祖宗，一阵刺骨的恶寒，猛摇了摇脑袋。】
：“你等着别动，我那儿.......”
【闻言后便想起，自己那堆洋货里，不偏不倚正好包着只鼻烟壶。抱回那堆啷当的包袱，盘坐回她的身边，不消一刻，便翻找了出来。玛瑙的圆润外观，内画珐琅山水，是个精小巧妙的物件。】
：“喏，这种吗？”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糖衣花生，放进嘴里，甜融融滋味，真叫人化了去。听姊姊戏言，抬眸迎去一个甜人笑意。正思索着，却见姊姊神色翻了翻，却叫我在此处等着，她是要给我尝尝更好吃的糖豆儿吗？乖乖站在原地，见她三两步跑去柜台，取回一个包裹，里头不知装着什么稀罕物件儿，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走到姊姊身旁，十分好奇，在我眼中，这包袱竟像极了百宝袋。）姊姊要变戏法吗？
（却见她打开包袱，里头装的竟是一些精致玩意儿，我从未见过的。正叹着，她从许许多多物件里头，摸出一个小巴掌大的玛瑙瓶子，半透明的身子，里头绘着山水景色。她笑问我，我却只盯着那玛瑙瓶子瞧。）这就是鼻烟壶嘛？这么小个儿呀！我以为是壶，就该有那么大呢！
（说着用双手比了个茶壶大小，又十分好奇的瞧着那精细玩意儿，笑道。）没想成，他竟没壶嘴长呀！姊姊有没有用过鼻烟壶呀？

【讲道理，我也未曾用过。】
【打天津开了岸口，每日络绎不绝的游人，总有那些鼻子蓝眼仁的洋人，穿梭其中。我刚能蹒跚学步的时候，阿玛有只铜铸的鼻烟壶，瓶体掐着镂空的铜雕，映在阳光下，也颇招摇。如今洋货涌入京城，连皇宫里头的大人物们都推崇起这些东西来。太平日子里的老板姓们，绞尽各家毕生所学，将咱们最值钱最精髓的技艺，也融入到那洋玩意里头，颂哥说过，这叫中西合璧。】
：“当然！我...我什么，没用过啊。”
【颇有心虚的扭过头去，若无其事地摆弄剩下的那些宝贝。翻箱倒柜后，别说，几只活灵活现的锡制头像，正好是十二中动物，取了十二生肖之意。这华夏传统的动物上面，涂的却是西方的油彩，一起拿出，摆在地上，倒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嚯，这个挺不错的嘛。你也拿去玩吧。”

（满心都在那鼻烟壶上头，仔细捉摸一番，上头有个小铜帽儿，轻轻拧开，里头似乎装着晶莹剔透的什么玩意儿，冰似的，这才凑近一闻，一股子香味儿蹿进鼻子里，端着鼻烟壶就是两个大喷嚏。）啊嚏——啊嚏
（这一下体验，两人都愣了，只拿着鼻烟壶笑着，真的是个好东西，阿玛有了他，一定不会塞着鼻子啦！宝贝似的收起来，又冲姊姊一笑。见她又从包裹里取出十二个头像，各个活灵活现，彩色的釉面，有些重，蹲在地上和她一块儿，随手取了个鼠头来，双手捧着，放在脸前。）吱吱吱！嘻嘻，阿姊，我肖鼠，你肖什么呀？

【这喷嚏打得颇有气质，惹得店内驻客频频回头看。我顺手卸下腰带里别着的帕子，递给她，也没打算要回来。低头凑得近了些，顺着光线，能看清她脸颊上嫩软的绒毛，被阳光浇成金色。】
：“我嘛…我算算，鸡……鸡吧？？”
【蹙着眉头，墨渲似的眼珠儿滴溜转。摩挲着下巴，心里头掰完手指头掰脚趾头。】
：“子丑寅卯…应该吧，酉鸡…”
【我猛拉住内心的脱缰的绳，气沉丹田，将嘴边那脱口而出的“吧”字，咀嚼咀嚼，吞了下去。】
【雏凤清于老凤声，以身作则。】

（两个喷嚏打的人头脑清醒，接过她递来的手帕，轻擦了擦鼻子。又瞧她认真思索，便又低头瞧着那些精致的生肖头像。待她回答，反复确认，脆生生的应她一声。）喔——是这个！
（从十二生肖中指着鸡头像，又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捧着，与我的鼠放在一块儿，却见姊姊似乎欲言又止，吞了鸡蛋似的，有些好奇，问道。）阿姊怎么啦，这个头像就是鸡吧！没错呀！
对不起 我忍不住污

：“呃。”
【欲言又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坐得尽量笔挺些。伸直脖子，准备开始授人解惑，日行一善。】
：“是这样的。”
【脑子里曾无数次想象颂哥在国子监，传业育人的样子。往往是以旖旎而始，却惨烈收场。如今我也要试着继承他这一身武艺，接以衣钵，想一想，内心有些不成熟的小波动。】
：“它呢，无论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确实是鸡。但是世间万物皆有灵魂，你呼唤它们的时候，一定要讲究。”
【一路走到黑，天灵盖都灌了风。】
：“你叫他们小兔吧，小兔兔，小狗吧，小猪吧，小猪猪，倒是可亲可爱。可是你若喊，小鸡吧，或者…小鸡鸡？？这个，你愿意，鸡也不愿意呀！”

（也学着阿姊模样，席地而坐，双脚盘起，有模有样。竟像书中说的道士做法，一板一眼。抬着头，仔细听着阿姊说话，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像极了学堂里的师傅。听着听着，说是万物皆有灵魂，喊时定要讲究，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由得佩服阿姊博学广时。）嗯嗯！
（继而她指着地上其他的生肖头像开始举例子，指一个，说一句，更是听得认真。小兔，小兔兔，小狗，小狗狗。直到她说到小鸡，这才愣了，一时间没缓过神来，竟没有觉察出味来，疑惑道。）阿姊，原来喊小鸡又这样多的忌讳呀？从未有人与我提起呢，喔，不能喊小鸡鸡，也不能喊小鸡吧——原来是这样！
（心里琢磨着，实不知到底忌讳在何处，可阿姊既然说不能叫，那便不能再叫，却仍露出一副思考模样，看着地上的鸡头像。）

12
【孺子可教也。我颇欣慰，也惊觉自己胡诌八扯的功力早已移花接木，出神入化。】
【我替她将那一窝乱七八糟的物件收理起来，捡出鼻烟壶、十二生肖锡头像，一并塞入她怀中。剩下那些破东烂西的，依旧毫无爱惜之心地撇到柜台上去。那掌柜老板咳咳嗽嗽地掀起挂帘，受了我那迎面一飞，半惊半恐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我提起裙，拉过小阿辞的手，穿过那地板刷的发亮的前堂，穿过门庭若市的人群，走喽走喽，回姊姊家坐大马车，我做车夫来，你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