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终落
1.
“诶……?”坛子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周围。街上人群涌动,小贩的叫卖声不时响起。古老的屋檐下,水滴不断滴下来,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她顺着人流慢慢挪到人少的地方,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好奇地打量着这在那里从来都不会有的景象。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明明刚才我还在出外景。”她小声嘀咕着,沉默地看着眼前高大的梨花树,“到底该怎么回去?大家还等着我呢。”
坛子揉着头,苦恼极了。“顺其自然吧……”身上的汉服让她不太习惯,她摩挲着衣服,叹了口气,“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正当她要踏出一步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少女轻柔的声音:“咦?你是刚来到我们村里的旅客吗?”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自然地拉过坛子的手,“如果是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那请随我走吧。”
“诶?并,并不是!”坛子摆摆手,看着她,弱弱地说,“我的身上没有银两……”“是这样吗……”她失落地松开手,跑去撞墙。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笑着伸出手:“我是墨言,你呢?”“我是坛子。”坛子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头上流下的血,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擦去。“头上流血了,要小心一点啊!”
“没关系的,要不你先住我家?”她的眼睛亮亮的,坛子好像从她身后看见了一条狗尾巴在不停的摇晃着。她无奈的答应了墨言。
2.
“不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旅客呢?”在去墨言家的路上,坛子小声问道。“因为我们这里有着最美的梨花。”墨言回答道,她安静地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树影,“我们这里有一个习俗,如果家里有一个女儿,在她出生那天,父亲就要为她栽下一棵梨花树。所以,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梨花。”她的眼神暗了暗。
“你很幸运呢,几天后,这里的梨花就要开放了。”她笑了笑,拉开了院门,“这里就是我家,不嫌弃的话,就请在此住上几天吧。”
“对了!坛子应该还没吃饭吧?”墨言猛地一抬头,差点撞上凑近的她,“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做饭,嘿嘿嘿。”她拿着青菜得意起来:“我做的饭还是挺好吃的,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屋里面充满了菜香味。坛子不禁咽口口水,肚子也打起了鼓。“闻着就很好吃啊……”她默默想着,“不过似乎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呢。”
“都做好了,赶快吃吧。”墨言走出厨房,饭菜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冷掉了可就不好了。”坛子点点头,安静地吃着饭菜。“对了,墨言。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她含糊不清地问道。
“是啊。”她淡淡一笑,平静地说,“我的父亲和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后就死去了,连窗前的梨树,都是我后来亲手栽的。”
“……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坛子垂眼盯着桌子,桌上的饭菜都失去了原有的美味。
“没事,这么多年来,我也看开了。”墨言温柔地笑笑,揉了揉坛子的头,“而且今天这个家里变得有点像家的样子了呢。”
“坛子,你会喝酒吗?”她转身从屋里抱出一个酒坛子,“今天突然就来了酒兴呢。”
“会是会……”随着墨言掀开酒盖,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梨花淡淡的花香混在了酒香里,散发出独特的清淡香味。
墨言拿出两盏酒杯,小心的倒入澄澈的酒液。杯里的梨花经过酒液的浸透,慢慢舒展开花瓣,或沉或浮。
随着夜晚的风轻轻拂过,平静的酒面起了圈圈涟漪。月色正好,撒在院子里,为这蒙上一层光辉。
3.
坛子一口咽下酒液,正想要再来一杯,她恍惚地看着墨言,想起了整洁的房间和美味的饭菜,“墨言……将来一定是会个……好夫人!”她感叹到,“不过像……我嘛,估计……没人要吧。”
“那可并没有。”墨言捂着脸,只露出通红的耳尖。“现在说这个可太早了……我只是被逼无奈的稍微勤快了点。”
“再说了……咦?”随着一声闷响,坛子已经倒在桌子上,墨言无奈地看着她,轻轻揉揉她的头,“坛子才不会没人要呢。”她小声说着,回忆着早上看见的美景。她才不会告诉她,当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上了她。
墨言每天早上都会去看看那棵梨花树,这是她唯一的兴趣。她一如既往地看着梨花树上含苞欲放的花苞儿。“梨花快要开放了。”她低声自语,却在一旁发现了一位少女。
“村里的老人说的没错,真的会有梨花仙。”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却不由自主地向她打招呼,还拉过她的手,“请问你是来这里的旅游的旅客吗?”
完了,我怎么这么自然?墨言心中的小人不停地打着滚,她甚至能听见少女好感度下降的声音。我,怎么那么蠢呢?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抱歉,我身上没有银两。”少女带着歉意向她说。竟然,竟然没有嫌弃我?!果然是梨花仙啊!这么温柔……墨言差点流下激动的眼泪。不行,墨言,你要注意你的形象!她鼓励着自己……
想到这里,墨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她看着坛子,轻轻戳戳她的脸。“我会给你世间上最好的东西。”她承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