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梅机关大门口,就看见李小男这个不让人消停的姑娘,她是特意来给我送皮蛋瘦肉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对早餐的选择还是停留在小摊子的豆浆油条上,也许是我太难忘旧情了。不好明面上拂了她的好意,我就问扁头:“我让你买的豆浆油条呢?”“楼上呢。”“我吃这个,你吃那个吧。”“不合适吧。”扁头也算是跟了我多年,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就要去拿那个饭盒。但李小男这姑娘,不知是不是真没听明白,硬要把饭盒留给我。她今天生日,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想请大家吃饭。就她一个在明星电影公司跑龙套的,估摸着为了讨好我身边的人,也是下了血本。真是个傻姑娘,她不知道,徐碧城盘踞在我心中多年,早已变成一种习惯,我可能永远也无法接受另一个人了。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于好友的情谊,我答应了扁头在华懋饭店替她庆生的主意。这女人还有点得寸进尺,想让我早上请假陪她出去玩。今天的我背负着救出革命同志的任务,不成功便成仁,哪有什么心情陪她玩。想到这,我有些不耐烦:“你说你来这么早干嘛呀!”但这女人明显地装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等你呗。”真是没办法,只能先打发打发她了,免得耽误了正事。
就在我沉思着如何打发她时,她的一句,徐小姐,把我拉了回来,转头一看,正是她和唐山海,也许,我还不习惯把他们称为夫妻俩。“你们认识?”唐山海似乎有些疑虑。“李小姐是唐队长的女朋友。”尽管我有些不甘愿,但为了打消唐山海的念头,我只能接受。“那这位是?”“我先生。”看她如此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一看就是郎才女貌,特别有夫妻相”也许李小男说得对,他们俩是挺配的,他很适合她。“是吗?”对面她低下了头,是在不好意思吗。不去理会李小男给我的暗示,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不能让唐山海看出我的破绽,我让李小男勾着我的手走,我知道他也看见了,她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