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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龙四尾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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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各位书友道歉,最近在筹备收尾后的新书,其实龙四尾续写到这里就差各式各样的揭秘了,我也未必能保证精彩,给你们合乎逻辑的结局还是会用心的,明晚一更,不见不散,如果喜欢不妨暖暖帖子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3908楼2017-06-06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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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黑云氤氲,隔海,新一轮风暴蓄势待发。
    因为风暴在海坝后面盘旋,一连三天不放晴,机场便久不开放航班,苏茜和奇兰只能在这座城市里逗留,诺玛照常提供关于海上风暴的线索,但仍旧不提供查询功能,禁止功能直到学院选出新的校长,插入新的黑卡,双卡并行,直接唤醒EVA处理繁杂的事务。
    近来几日最大的消息,“前昭澜”终于登陆日本北海道,波及四国,上海海岸沿线同时进入深一步封锁,近四十年来最大的海啸预警,继几年前日本爆发反常的海啸倒吸,让越来越多的有心人心生疑惑,学院的态度不冷不热,似乎没有昂热,运作更加流畅。
    日本分部在明面上陷入沉默,最大的恐惧只有上层元老才得以知晓,神从高天原蜕变,带着千百年不曾激起的岩浆,毁灭一个东京只在朝夕,不知学院采用何种力量将其打回原形。
    白王那么牛 逼都被怼死了,日本分部自知没有白王牛 逼。
    奇兰一连几日不离开旅店,暴雨近日来一直在洗刷这座城市,在雨幕温吞中他也乐得自在,街道上泛起白茫茫的一片,每到夜晚,多多少少也能勾起某些隐藏在内心的难过。
    “根据诺玛提供的最新消息,陈墨瞳仍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她的手机多次被GPS记录留下了痕迹,只是现在欠费了。”奇兰此刻站在窗旁看着暴雨,神色镇定,他此刻本应该在回去的路上,但那就意味着他彻底失败了,可见暴雨对他而言拖延了坏的结果,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苏茜相对而言要清闲许多,诺诺没离开这座城市是她几天来得到的唯一好消息,先前水龙出世的传闻令她忧心忡忡,她怕诺诺也参与其中,此刻振奋之下食欲稍稍提高,此刻正在宾馆的自助餐厅进食,另一方面她也打算外出调查诺诺的行踪,奇兰觉得阻止她会麻烦,二来他当然不会把漂亮的中国女孩关在房间里,奇兰自知不是衣冠禽.兽,最后由着苏茜去了。
    苏茜几天来愈发发觉不对……也许因为她太在意诺诺的下落,只不过诺诺失踪是不假,可诺诺失踪不只是一回两回,这次恺撒尚且不急,还是该去哪去哪,表现出一副我对我的未婚妻放心得很的态度。
    就好像她比恺撒更在意那女孩,可是并没有,她原本觉得她和诺诺同病相怜,其实诺诺还有恺撒。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人放在心上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有些人时常被忘记,有些人一直在等,可等了那么久也等不到。
    忽然忘记,连一点机会都不给。
    苏茜听着窗外有雨声淅淅沥沥,她靠窗站,垂下目光,黑色长发。
    其实你那么想他又怎么样呢,诺诺说傻妞啊感情这东西讲两情相悦的,你以为你付出了很多他某一天就会发觉,别傻了!他发觉了他也还是不喜欢你,他那么喜欢那个人,你付出那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付出又不是你一个人,你心心念念未必人家就不心心念念,凭什么你的感情就比人家来得深刻啊?
    你那么喜欢他你就该离他远远的。
    "喂喂,回过神啦?"
    苏茜睁大眼睛——
    “诺诺?!”
    就是小魔女,诺诺站在她身后,苏茜回头一不小心被诺诺用指头戳住脸颊,随即苏茜又惊又喜,可即刻她又忧心忡忡。
    “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苏茜有点犹豫。
    她知道诺诺性格必定两边为难,路明非和芬格尔粗心大意,没有诺诺肯定不能成事,诺诺最看不惯就是路明非受委屈,所以多半让自己受苦,可如果诺诺兴高采烈说这几天过得很好像获得了新生,苏茜也相信,诺诺就是那种擅长苦中作乐的人呐,也为难恺撒不了解他的未婚妻究竟想些什么。
    “还好。”诺诺轻声说,不解释来龙去脉还是有道理的,她不把苏小妍的事情公之于众,有一半是为了路明非,苏茜怔怔地看着她,貌似没有询问的迹象。
    “从现在起你跟着我混了我的好姑娘,奇兰怎么能管着你?向来都是师弟见到师姐就得卑躬屈膝端茶送水,我们才放心把师妹交到他们手上。”诺诺语重心长地传授经验。“懂不懂?我们的话对懵懂的小师妹就是金玉良言!”
    苏茜猛然被熟悉的魔女风格直面了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下意识点点头。
    “路明非在哪?”苏茜忽然问道。
    “不知道。”诺诺说。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079楼2017-06-21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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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茜往开水里加麦片,显得懒洋洋的。
      “其实我有点犹豫,”诺诺面露难色,“你知道我又不喜欢他。”
      苏茜拄着胳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你总不是要给恺撒施加压力才认路明非作小弟。”
      诺诺神色古怪地点头。
      苏茜心觉不妙:“你是说真的?”
      诺诺低下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好像是真的。”
      苏茜抱着头倒在床上前仰后合:“我现在真替路明非不值啊……”
      诺诺也跳到床上:“我怎么知道他是隐藏的Boss!他追陈雯雯被甩的时候衰得像条流浪狗一样,本姑娘指点迷津一下,现在他倒是长能耐了!”
      苏茜躲在一旁梳头:“所以你现在怎么办?你要看着他直面奥丁?”
      诺诺不说话了,低着头自顾自修指甲。
      诺诺想说你要我怎样呢?路明非说师姐你快跑不就是让她离得远远的吗,她对他那么好,最后关头他让她走,她就该走!
      你看电影里生离死别的时候男主角对爱人说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女人说我怎么能抛下你?随后两个人披荆斩棘一起把刀山火海闯了,顺带着终成眷属,反而之前做了逃兵的角色通通没有好下场,所以你想至死不渝真好。只不过至死不渝也是有代价的。
      诺诺很早就想通了,你以为他们那么相爱,危急关头不离不弃,其实那是在拍电影啊,男主角叫你走你就走啊,你非要逞强,到头来十有八九死一双,你要死当然没问题了,可你本来能活下来,是他拼了命为了给你换来生机。
      这时候你还不走,你觉得你仗义你豪迈你最大,可他就白死了。
      何况她和路明非本来也没什么至死不渝。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和恺撒聊起第一次见到路明非。
      “怎么可能表白就能成功?恺撒你秀逗了?”
      “那你还教他怎么跟女孩子表白?我看你说的头头是道儿的?”
      “那个陈雯雯听起来就是个文艺的女孩,那个傻瓜追了人家三年都没得手,你以为忽然表白就有用吗?”
      “你真是太没道德了。”
      那时她还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不知道那一刻她到底怎样影响了路明非,最后她打定主意要带他走是因为她隔着窗看到路明非落寞地站在台上,其他人都在笑,有甜蜜的笑,祝福的笑,还有感动的笑……唯有他没有笑,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偶尔撇头看着台下抱在一起的男女,眼神那么茫然那么愤恨。
      如果她不在那时候站出来,如果没有人帮他解围……他也会一直站在那里吧?没人注意也没人在意。
      她听到有人小声说“哈哈你们看猴子在穿西装”,穿着西装的路明非顿时手足无措。
      诺诺差点跳出来大喊一句这只猴子老娘收了!
      她陈墨瞳一直就不是一个习惯辛酸的人,她习惯了迎面猛揍那所谓的命运,完全不同情被生活的车轮碾压的别人,只是因为她觉得那个衰仔实在是太衰了,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希望那个家伙从头平静到尾,到死都没人记住。
      苏茜看她不说话了,心领神会,她不是诺诺但她理解诺诺的犹豫不决,所以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是恺撒我就绑你回去。”
      诺诺斜视着苏茜:“你当他没有?”
      苏茜一脸难以置信:“真的有?”
      诺诺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当然没有,他碰我都不敢,吻我还要经过我允许。”
      苏茜撇撇嘴:“你每次都允许。”
      “我的男人吻我当然接受!又不是其他人。”诺诺理所当然地敲了她一个板栗。
      “好啦,我知道你最后还要去救他,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苏茜轻声说。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080楼2017-06-21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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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份,多雨的季节, 日本尤为潮湿,樱花黏在鞋底,打着伞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巷。
        苏恩曦躲在黑石官邸里胡乱吹风,老板和酒德麻衣一齐失踪,她巴不得他们背着她偷偷去度假,那样她就能左手边薯片右手边啤酒,喝到尽兴处一拍大腿:给朕倒酒!木村就得只身来往于酒窖和浴室,事实上她的预想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实施。
        现在她摆弄着一台笔记本,抛售和买入日本各大证券平台的份额,日本分部使尽解数,苏恩曦随随便便买进就能让数百个证券分析师忙得焦头烂额。
        苏恩曦当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是随便逗逗她们,那天她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老板懒洋洋地说薯片要不我们把日本分部买下来吧?当时麻衣和她就吓了一跳,老板的思考方式无迹可寻,或许这次只是荒诞程度的加深,好在仍在她们的控制范围之内,酒德麻衣说薯片你知道我最自豪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老板每次提出的古怪念头我们都实现了!
        苏恩曦小声说那我经济压迫他们好了,随后在网上批购了一箱薯片,以持久战的架势严阵以待,还有的担心来自她不知道寻常薯片能不能被黑石官邸放行。
        她用手指轻轻点着小鸟游的耳朵,窗外寒霜片片,前昭澜席卷后留下古怪的霜冻现象,多少让黑石官邸的下人有些不相信眼睛。
        “唉!我也是找不到聊天的人啦。”苏恩曦重重地拍拍小鸟游的头。
        她派出了十二支船队横穿北极,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她指望着有一支船队能在几年内传回信息,找到尼伯龙根的希望渺茫,比失败更难以忍受的是等待,苏恩曦老老实实地打了把伞,坐在日式和风的门外。
        她忽然有点想念做牛郎店老板娘的滋味了,东京名宿高天原!是牛郎的至尊!她和麻衣领着一众人等悄无声息地住下,每天做够保姆就趴在地板上翻时尚杂志,都说每个年轻的女人如果不漂亮就只能猫在窝里长毛,她苏恩曦倒也算是一代名媛,只可惜遇到绝世坑闺蜜的酒德麻衣,麻衣居高临下的用长腿围住她的脖子,让她体会到名媛其实也需要对比的,和她对比苏恩曦就什么也不是,像一只小花猫,还是只能猫在窝里长毛。
        这么奇怪的天儿她就该去车库提一辆法拉利599 GTB Fiorano出去兜风,然后把钞票撒的像下雪,勉强能抵消内心的火气。
        她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撇了撇嘴,她仔细调查了陈墨瞳的身世背景,这才对陈氏家族提了一个兴趣档次,小魔女的家族产业多在法国,势力惊人,倒还没达到加图索在意大利的影响力,在日本的产业又常年被黑道本家压制,这么多年也在养精蓄锐。
        苏恩曦心里暗暗叹息,心说这哪是小白兔一号能高攀的,小白兔二号都只能乖乖仰头看着,恺撒把陈墨瞳娶回家,更像是一场豪门联姻。
        奇怪的地方在于陈墨瞳的出生日期很模糊,资料上既没有这方面的记录,也少有提及陈家主人与陈夫人的内容,不过还有一点,陈先生是卡塞尔学院的曼斯·龙德施泰特的至交。
        苏恩曦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起身走向书房,点上香薰,扫干净门前的霜,把关于陈墨瞳的资料放进书柜。
        “还有一年,你就要自由了。”苏恩曦轻声说。
        忽然有张纸从书柜里掉下来,她捡起来,看了一眼,放了回去。
        是麻衣的便笺。
        上面写着:
        “卡塞尔2000级新生 酒德亚纪 酒德麻衣”
        配了一张彩色的照片,胶质相纸的四个角微微地泛着黄。
        门外风吹樱花,又落下一地水和霜。


        IP属地:吉林4125楼2017-06-26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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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楼回复30就更新,我先回去睡觉了……达不到就明晚更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296楼2017-07-03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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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上忽然下起大雨。
            恺撒一行人迈步走在泥泞里,真该死,他和帕西的鞋子都是定制的运动款,以防面对龙王或死侍时不够灵便,于是一下雨都跟着傻眼。
            他们已经接近岛的内部,恺撒设想会遭遇与初代种的正面交战,毕竟传说中尼伯龙根里有恶龙守卫,《翠玉录》里提出“诸荒芜于万鬼众伐”,讲的就是尼伯龙根的凶险,有千万死侍和龙守保护,唐朝时中国混血种组成大批小队,以神奇的方法秘密进入尼伯龙根,九死一生,获取大量古炼金秘籍,这才创造了唐朝盛世,立于当世的最强国。
            阿卜杜拉和队伍时常分开,确保探查每一条洞穴和小路。
            恺撒临时画出岛的地形图。
            “我们从岛的南部登陆,向西行进一公里,穿越红石滩,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抵达岛屿中部,大约四个小时里我们遭遇一波死侍和十七波尸守,平均每前进半公里就会遇到袭击,尸守的数量成倍递增。”恺撒摸着地图的部分线条说道。
            “由于磁场异常,我的表已经不准了,”帕西看了一眼手表,“而电子设备完全失灵,各位在学院应该学习过野外课程,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太阳方位,大致确定当前时间。”
            “我饿了一整天了,麻烦能不能先满足一下我的胃?我保证马上就超额完成任务!”芬格尔冲着平静的湖泊怒吼。
            “别喊。”阿卜杜拉平静地说。“保持安静。”
            芬格尔讪讪地坐到旁边。
            “我们没有干燥的引火物了。”帕西说。“芬格尔兄收集的树枝是潮湿的。”
            “就算有干燥的树枝我们也没有鱼!”芬格尔倒在沙地上,“这鬼地方也没有兔子和鹿。”
            “你误解了帕西的意思,”恺撒冷冷地说道,“树枝潮湿代表气压反常。”
            “我学过《龙族遗迹与湿地对流分析》的课!就是没过。”芬格尔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
            恺撒终于有点傻眼,昔日于东京并肩作战的英雄似乎出现了神智上的问题。
            他默默地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只当他是谦虚,恺撒坚信用人不疑,也认为朋友间的友谊硬如金刚。
            阿卜杜拉劈开木枝,放在太阳下暴晒,又把从海里捞出来的贝类放在平宽的石头上烘干,没有盐,干瘪的蛤肉没有口感却有浓重的腥味,只能起到短暂饱腹的作用。
            “我刚才看到湖的那一头有龟群。”芬格尔收起玩笑,“我猜这底下有暗流连着外海,各种生物都能和外界物质交换。”
            “有可能,”恺撒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是我们就能通过湖面判断涨潮还是退潮。”
            “前面有大雾。”阿卜杜拉缓缓说道,“《古兰经》里常提到大雾,伴随沉闷地龙鸣。”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尼伯龙根近在眼前,也许他们将直面龙王!
            事已至此四个人更加谨慎,恺撒利用镰鼬探路,其他三个人“一字型”行进,利用丛林掩藏行踪,芬格尔没有武器,恺撒不介意地把手中的沙漠之鹰让给他。
            芬格尔摸摸肚子:“是鲜蛤过敏了。”
            帕西眼皮跳了跳。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317楼2017-07-04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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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幕和第四十二幕因为百度的问题,无法上传,需要审核
              第四十四幕和第四十五幕最近两天修改后上传
              谢谢,继续求暖求顶求收藏
              关于师兄的段落改了大概一个小时


              IP属地:吉林4629楼2017-07-21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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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幕
                “你走神了,小子。”
                楚子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要点什么?”有人问他。
                楚子航用余光打量四周,他身处于一家餐厅,此刻餐厅里空无一人,他转动目光,发现蜘蛛切立在柜台旁。
                好在这些对楚子航而言都不算什么大事,没太大区别,执行部的人办事流程是不变的,找辆车,再找到机场,在飞机上思考对策,至于了解当前的情况,那无关紧要。
                “这是哪?”楚子航不经意地翻翻点单,“现在是什么时间?”
                “不在尼伯龙根,”男人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在你所在的世界。”
                “原来你也是混血种,那我们大可跳过那么多试探。”楚子航这么说着,但交流仍然在试探中,他并不困惑,只是对方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让他一时间无从下手。
                男人也点点头:“那么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给楚子航倒了杯水,楚子航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我不清楚你的目的,秘党的一切与我无关,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找我的目的,”楚子航略微沉吟,“我为学院办事,如果你是龙就别说了,我们之间没得谈。”
                男人摆摆手笑了:“是龙早就把你砍了,不会留到现在。”
                楚子航怔了怔。
                也是有例外的,他想到。
                真奇怪,他明明没见过这个人,却有种邋遢的,又在心里挥之不去的顽固印象。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这里是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从死亡之岛上离开的,这些我都不会告诉你。”
                “明白了,”楚子航顺从地点点头,“我总得有个大概的范围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把范围给你了,我会尽量地知无不言。”男人说。
                “文森特·冯·路德维希。”楚子航问。“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么?”
                “YAMAL的船长?我们见过数面,没日没夜的狂欢,他还没死真是个奇迹。”男人语气里有点对过去的怀念。
                楚子航点点头:“是的,他引起了学院的注意,我是这次行动的专员。”
                “破了产的老流氓。”男人不以为意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有什么好查的。”
                “这不重要,”楚子航望向窗外,轻声地说,“破冰船偶遇冰山‘玛丽女孩’,发生了罕见的磁场紊乱,而我意识到发生了意外,那就是阿瓦隆。”
                他井井有条地阐述着,好像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他的侧脸上,男人望着他,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分别进入一段沉默。
                楚子航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想起那天晚上,在几乎把他淹没的歌声里,逆着人流,有人在注视他的背影。
                熟悉的目光,在游乐场的摩天轮里,在医院的阳光里。
                在地铁线最深处的站台里,冰冷的匕首刺入女孩的脊梁,好像巨大的火焰在他耳旁挥之不去地嗡鸣。
                楚子航生命里有两件事总是卡在那里,他丢下父亲,独自在暴雨里疾驰逃命;第二件事是夏弥,像阳光一样闯进楚子航生命里的女孩。
                不是耶梦加得,不是那条龙。
                她像燕子一样飞过来,或许是累了,落在楚子航的肩膀上,有一天楚子航想摸摸这只燕子,于是她又飞走了。
                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让楚子航缓过神来。
                “我登上了那座岛屿。”楚子航说道。“见到了神。”
                “为什么登岛?”男人问他,“学院不会让你这么做,你应该返航!”
                “我应该返航。”楚子航低声说,“但我没有返航。”
                “好吧,这一页先揭过,”男人点点头,“那座岛是天然的尼伯龙根。”
                楚子航“嗯”了一声:“我知道。”
                那是与生俱来的命运啊,又一次把他推向神的王座,让他重新选择,楚子航逃避过,在几年前那场暴雨里,而逃避的罪业把他从里到外燃烧殆尽,几乎变成一座空壳。
                “喝点酒吗。”男人撇了撇嘴。“本来应该到我问你,可你状态很不好。”
                “抱歉。”楚子航低下目光,“我们继续。”
                “不喝酒怎么成?男人之间的对话就应该豪饮三杯再开场啊!”男人感慨道,在桌子上放了两个杯子,又在柜台里埋头翻弄半天,把一瓶尘封的伏特加放到面前,楚子航读过俄罗斯的酒文化,知道这是以马铃薯为原材料的硬汉酒,论制酒技术还停留在旧时代的传统手工上,让空气持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
                靠着窗的碟片机忽然响了。
                Walked in expecting you'd be late
                But you got here early and you stand and wave
                I walk to you
                You pull my chair out and help me in
                And you don't know how nice that is
                ......
                “酒这东西一个人喝太闷了,太没意思了,”男人有些感慨,“不过男人之间喝酒,也不只是为了有意思。”
                楚子航仔细想了想,发现这句话没来由地勾起了他的回忆,其实他过去几乎不沾一点酒,最近的一次是在日本返航时,直升机即将降落,恺撒端着红酒走到他面前,狮心会长与学生主席用一杯酒结束了合作的时光,也默契地忘记了牛郎店里短暂的职业生涯,以及右京和BasaraKing两个花名。此后的日子里他们重新回到宿敌的状态。而这句话没来由勾起他的回忆,是因为他曾经听过这句话,他忘记是谁说的了,只是印象很深。
                男人和他碰杯,把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楚子航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四周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光里漂浮的灰尘,时间好像停滞不动,只有他和男人不受到影响,仿佛脱离规则进入另外的结界。
                “你继续说,我听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碗卤大肠,虽然的确是上好的下酒菜,配伏特加总归有点不伦不类,他喝光杯里的酒,重新给自己倒满,“这时候有个热炕头就真的完美了!”
                “我没什么说的了,”楚子航把杯里的酒饮尽,又倒上一杯,“该你了。”
                男人“哦”了一声,可是半天没动静。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男人的神色有点为难。“除了我已经没人记得你了,说了也白搭,你大概是回不去了。”
                楚子航感觉到呼吸有点不自然,他第一次出现酒精不适的状况,只能承认的确很舒服,好像全身都泡在暖洋洋的水里。
                “都毁灭了。”男人用手轻轻摩挲下巴上的胡渣,“你只有我了,你以后每天都和我喝两杯,我就慢慢把事情都告诉你。”
                “用不着,我不需要知道太多,”楚子航摇摇头,“你只需要放我出去,谁不记得我,都没关系。”
                你有地方分享孤独,就能小小地感动自己,但有一种人例外,他们生来孤独,从来不因为人多人少而改变,楚子航就是这样的人。
                男人拍拍脑袋,低头喝了一口酒,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过了一会儿他吞吞吐吐地说:“你上岛,为了找奥丁,我知道,可你不该这么做,它不希望你这么做。”
                楚子航心底忽然揪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好像胸口忽然泛起潮湿,他放下杯子,缓缓说道:“他当然不希望我那么做,可这笔账很多年前就该算清。”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没关系,”男人摆摆手,“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你是谁?”楚子航觉得这句话那么刺耳,好像疼痛要穿过耳膜,直达神经中枢。
                男人望着他不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楚子航说。
                他举起杯子和男人轻轻撞了一下。
                “奥丁!”


                IP属地:吉林4728楼2017-07-2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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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756楼2017-08-01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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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幕
                    “漂亮!”男人还是默默地倒酒。“为了奥丁再干一杯。”
                    楚子航又是长久地没有说话。
                    楚子航说我想起来了,你其实是奥丁!别演了!可男人云淡风轻地倒满酒说来来,满上满上,为了奥丁这名字再cheer一个。
                    楚子航凝视男人片刻:“也许我是疯了。”
                    “你的刀,放在那里。”男人朝蜘蛛切努努嘴。
                    他夹起一段卤大肠,鼻子里不住地往外哼哼,酒气仿佛就要钻到楚子航的鼻孔里,熟悉到让楚子航想到某个已经支离破碎很久的家庭。
                    有个傻傻的女人围在灶台前,那个不争气的男人一边用手逗孩子,一边哈哈大笑。
                    落日的余晖透进来,男人的脸背着光,轮廓分明。
                    酒精加剧了胸腔浑浊的感觉,此前楚子航从未经历过这类触感,头顶仿佛有流星飞逝,而四周的一切都那么地乱糟糟,他抬起沉沉的头,发觉天的尽头逐渐透明,像渐渡色的琉璃瓦,闪着星星点点的蓝光。
                    他要沉沦在这酒里了,楚子航默默地想着。
                    他是不是一直期待这一幕,连他自己也说不准。
                    楚子航并不在意奥丁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都是,他只想杀了它,向它放声怒吼,然后痛哭流涕。
                    没有谁愿意做一辈子懦夫,哪怕神横在面前,你以为退一步很轻松能躲过很多事,其实只能轻松一小会儿,在你退后的那一刻,比你勇敢得多的男人冲上去。
                    男人面容多了一些庄严:“你想到我是奥丁,足够了,你见到的就是我。”
                    “想到了。”楚子航说道。
                    “但我不是奥丁,”男人继续说道,“至少不是你知道的那个奥丁。”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我多和你说一点吧,”男人仿佛下大了决心般地咂嘴,“在此之前你一直在沉睡,是我刚刚唤醒你。”
                    “我不是很理解。”
                    “我明白,你不需要理解,”男人望着他摇摇头,“在你沉睡这期间,你做了很多也许违背了你本心的事情——”
                    “嗯,比如说。”楚子航说。
                    “宰了一只老山羊?”男人望天。
                    楚子航模模糊糊地产生了一点印象,他如死神般立于加图索家的密室,君焰熔化了合金的门......
                    他杀了弗罗斯特。
                    “不是我的意思,别多想了,”男人轻哼一声,“弗罗斯特掌握着一只龙王,只有杀了他才能拔掉这个威胁。”
                    “听着,我给你一个选择,子航,”男人的声音忽然急促了起来,好像某种危险正悄然降临着,“你可以选择,留下,或是离开!”
                    “你......”楚子航猛然失声,“你是......”
                    “别考虑这个,来不及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听我说。”
                    男人望着楚子航,目光里多了一点温暖,他轻轻地说:“你不曾让我失望过。”
                    “他没有这个权利。”另一个声音如炸雷从空中隆隆响起。“我只答应你留下他!”
                    “你闭嘴!”男人极力克制着,把手里的汤匙攥成一团铁块,“你回来的......太早了!”
                    “男人,你违背了神的规则,真遗憾......”那声音震得杯子在桌上嗡嗡地响。
                    “听着,子航......”男人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过去你不听我说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满嘴烂话......”
                    楚子航眼皮跳了跳,什么东西在极深的地方破茧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本能地想避开那东西,只是怕它们在接下来的某一刻迎面撞上那些痛苦。
                    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太尴尬了。
                    “你会后悔的,男人!”那个声音忽然暴怒了,“你愚弄了神!”
                    “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男人重重呼吸,满脸都是冷汗,“你听好。”
                    “我尽量。”楚子航点点头。
                    他忽然看清了男人的面目,楚子航见过他的,那么清晰的、那么熟悉的,每个夜晚都在他耳边响起,可他刚刚竟然忘记了......
                    楚子航仿佛听见钟声在遥远的教堂里回荡,风和潮水激落在地上,汽车引擎爆发出巨大的轰鸣,那些古怪的生物攀附车身,在高架桥上发出尖锐的嘶吼......他回头看着那个人的脸,他听到那个人说......
                    别怕,儿子。
                    他忽然就不怕了,好像神明附体。
                    那张颓唐的脸忽远忽近,这感觉真讨厌呐,他一直讨厌他,以此为代价激发自我,关键时刻楚子航还是相信他。
                    “我想你留下来......”男人沉默了很久,或许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踌躇了半天,干巴巴地说:“我们很久......没见了。”
                    楚子航全都想起来了。
                    一望无际的冰海,他从巨型破冰船上离开,前往传说中的岛屿,只为见到奥丁!
                    被称为神一样的存在!它出世,黑王都咆哮着腾空。
                    那个人也是他的父亲。
                    楚子航低下头,不知道在看哪,只是不愿意对上男人的目光。
                    “所以你是......新的奥丁?”他轻声地问。
                    “还不算......”男人的双眼里不由自主地泄漏着金光,“只是快了,那时候我就不是我了,但是你留下,我就可能战胜它。”
                    “可你要放我走。”楚子航落下目光,知道他在问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杀了弗罗斯特,注定与秘党为敌,他已经没有退路,也不可能再回去。
                    “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男人苦涩地说,“可是你能!”
                    楚子航忽然抬起头。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这里是奥丁的地盘,你老爹我被抓住了,愿赌服输,老爹留下!可你不是,”男人面色冷毅,“因为抓你的不是奥丁!是老爹我!如果你想回去,老爹也能放你回去!”
                    空中爆发出一道棘眼的闪电:“你就是我!你就是奥丁!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是奥丁。”男人轻轻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是楚天骄!是我家子航的老爹!是我女人苏小妍的老公!”
                    楚子航没说话,但热泪已经漫上眼眶。
                    “所以儿子,选吧,你老爹总是喜欢把你往外推,连你老妈都嫌弃我是个窝囊废——”楚天骄低声说。“可我还是不能强求你留在我身边。”
                    “希望你原谅老爹。”
                    碟片继续响着,在这个毛躁的天气里。
                    Walked in expecting you'd be late
                    But you got here early and you stand and wave
                    I walk to you
                    You pull my chair out and help me in
                    And you don't know how nice that is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没关系,我还记得你是谁。
                    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儿子。


                    IP属地:吉林4776楼2017-08-01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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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初稿,过两天有时间再改稿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779楼2017-08-0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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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看谁


                        IP属地:吉林4839楼2017-08-04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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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很多朋友都提出要看我的裸照...
                          我也没敢太张狂露全部...只把脸露出来照了一张...
                          嗯.....

                          打上了龙族吧的水印,请勿拿楼主的照片进行任何盈利性事件
                          晚安


                          IP属地:吉林4851楼2017-08-0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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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幕
                            “你没有退路了,男人,重临瓦尔哈拉之日,你会后悔今天作的选择!”惊雷般的低吼在空中响彻盘旋。
                            “瓦尔哈拉?”楚子航轻声问。“是传说中的神之居所?”
                            “就是这里。”男人面容沉竣,他与楚子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清楚此刻所剩时间已经不多,楚子航对男人的处境还不完全清楚,只能听出男人留下并不是本意,幕后黑手当属奥丁,男人打开店门,回过头望着楚子航,“我知道你不会选择留下。”
                            “你别管......”楚子航颤抖着说,“给我点时间。”
                            他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他们才刚刚相认,此前他做过那么多次梦,每一次都是他和男人的相遇,每一次都像是为了今天的彩排,楚子航知道梦里发生的事都不作数,可梦忽然成真了。
                            那个喜欢吃卤大肠只会给领导开车的男人回来了,可现在他要走了。
                            “儿子,”男人忽然嘿嘿一笑,“见到你没事真好。”
                            楚子航没办法再伪装了,他抓着男人的手半天没松开,颤抖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该说些什么呢......说什么都像是在添堵。
                            “儿子,”男人从楚子航手中抽出手,冲着他瞪大了眼睛,“出去以后,查查老爹当年带着的箱子......你的时间不多,这是关键,老爹当年不该把箱子交给奥丁,可那也没办法,因为你在车上......”
                            “先别说这些,”楚子航忽然握紧了男人的手:“总得试一试,我带你出去。”
                            男人总是那么唠唠叨叨,可楚子航并不想听他废话。
                            “放手吧,儿子。”男人摇摇头,“没机会了,你出去其他人还是不认识你......但是还是有人相信你的存在,初代龙王不会受奥丁的控制,他的记忆会重新改变时间线。”
                            楚子航痛恨这种感觉......在他认为有希望的时候,总是有人劝他放弃,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些像是遗言般的话......
                            他楚子航要放弃早就放弃了!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他强行抓住了男人的手!颤抖着拉着他走到门外,剧烈的阳光忽然曝晒在他们身上,楚子航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双脚顿时像注入了铅,而男人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我已经丢下你一次了。”楚子航默默地说,“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炙热的白光恍得他睁不开眼睛,恍惚间,楚子航感觉有人挣脱了他的手,重重地把他向前推了一把。
                            那作用于他身上的重力忽然减轻了,好像什么负担被卸下来了,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楚子航回头,看见男人已经退到了店里。
                            男人发出高亢的吼声:“儿子,你走吧......告诉你妈妈,我爱她。”
                            楚子航一直以为他能保护这个男人,很久很久前他就这么以为,可两次都是男人保全了他。
                            父亲保全儿子,天经地义。
                            楚子航愣了半天,忽然咬着牙扭过头,向背着男人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出去。
                            “别回头!”男人在他身后大喊道,“这样一直走!”
                            “知道了!”楚子航大声喊道,“爸爸!”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871楼2017-08-0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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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4994楼2017-08-19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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