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奈何(1)
苏末本已经失去知觉昏迷过去,但迷迷糊糊中,似乎无边的黑暗前方,有什么光亮。
不是。
不是他自杀的那棵树下。
苏末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量。
自己摸得到自己,但不能拿东西,也不能被别的事物摸到。
没有惊讶,没有恐慌,死都死了,没什么更可怕的。
苏末一直朝着光亮走去。
还是阴暗的。但比起刚才漫无边际的黑暗要好一些。
苏末很奇怪,不应该这样的啊。
苏末渐渐适应了阴暗。
(以下转换为苏末视角)
等我能清晰的视物之后,我又笑了。
原来是奈何桥。奈何桥底下是忘川河。
还有个老太婆站在桥那端。每个人走到桥那端,都会喝下那老太婆的水。
然后义无反顾的向前方的漩涡走去。
孟婆汤、轮回道、奈何桥,看来,已是所谓阴曹地府。
其实,还是有几分怔愣的。
我知道我死了,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悲怮。
我看到所有人都走向那座桥,或绝望,或喜悦,或释然,或不甘。但喝下那碗孟婆汤,都化为了千篇一律的无喜无悲。
我走向奈何桥。这一路上都有已开败的彼岸花。残缺破碎。
一步一步,每走一步,落一滴泪。
再迈开步子,又踏着上一步的泪。
我以为,经过黑白无感的几个月,眼泪早已干涸了。
我看到了孟婆。
慈祥的,像母亲一般。
那孟婆看向我,“痴情的人啊,”她笑着,“多少年没见过像你这样泪流满面的走来的人了。”“我不想喝孟婆汤。”本来已经决定要结束了,怎么,最后关头又犹豫了呢?
孟婆了然的点点头,就好像料到我会这样说。“既然不想忘,不想重来,我送你走。”“走?”我没来得及听到回答,就被孟婆移到彼岸花丛深处了。
真的是很深很深的地方,不是孟婆把我移到这儿来,根本发现不了。
四周是黑暗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幻镜。
“好久没看到苏末了。”空旷的地方回荡着温秦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