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如她所愿,组织中的人对她多了些顾及,却也多了谄媚。
她依旧寡言,沉默的听从高层的一切安排,就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傀儡娃娃一般,常常往返在诺大的实验室和资料馆。不是培养实验的生物,就是与化学药品为伴。大多数时候,就是坐在电脑前,指尖如飞的演算一组组反复的方程式。或者是捧着浓郁到苦涩的黑咖啡,看掉一摞又一摞研究报告和专业术书。
她似乎永远是这样,淡然一切,懒懒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与她无关,从不给予任何评价。也因此在许多人眼中,她如同Gin一样,冷漠寡情到难以接近。
Gin知道:她只有在有关于明美的事上,才会显露出一些生气。每每收到明美的邮件或礼物,总是掩不住的笑意;每次要见明美,总会用心略略修饰下已经令人注目的容颜。
杀明美的时候,Gin并不完全清楚,自己抱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态。
上级的命令不可违抗,更何况,他从不会为了一些虚无飘渺的理由,去违抗组织最高层的决定。
所以,当她疯了一样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这样,理所当然地望着她。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Gin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鲜明的表情。所有的不甘、愤怒、伤痛,最终化成了一股强烈的恨——让从来冷硬无情的Gin,心中微微震撼。
她紧紧握住双手,指甲嵌进了皮肤里。异常苍白着脸,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瞪着他。她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似是剜上他的身、剜去他的心,犹不能解恨。
她似乎完全忘了平日里,刻意保持的疏离,也不再对他的强势,有着下意识的恐惧。她虽然站着不动,却令人觉得是随时要冲过来与他拼命。
Vodka警惕的横在两人中间,以防她的失控。
她最终只是冷声问:“为什么?”声音里有着浓重的压抑。
他的脸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淡淡吐出一句:“这是高层的决定。”
“为什么。”她似乎只有这句话。
“你无权过问。”他这样回答。
“为什么!!!”她满眼的泪水,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让它掉落下来。
仿佛是知道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她一步一步退出房间,只是咬牙切齿的寒声道:“我一定知‘恩’图报!”
在她冲出门后,他怔愣了片刻。
姐妹之情,是他永远不可能理解的手足情谊。
待到琢磨过她最后一句话中的深意,再赶到她的实验室时,她果然言出必践。
一步跨上去,阻止了她正要毁去的,最后一盒新制成的APTX4869,同时看到她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资料清楚已完毕〉的确认提示。
森冷的目光,锁住她唇畔报复得偿的冷笑,扣住她纤细白皙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
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这样挑衅的看他。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他才开口吩咐Vodka:“拷起来,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