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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出青砖窄巷，第二个路口往大马路转，嗯.."
"过了红绿灯，正对着书报亭那个小区,B3幢，对对"
长达二十分钟的对话，从电梯里出来了就站在楼底吹风
还没来得及说我在下面等你，就瞧见小区廊道头有个人影提着手机在东张西望
没等他细问，一键挂断手机揣回兜，两手抱胸瞧着他往哪儿找

错估了天气一路哆嗦着来，好不容易到了楼下，愣了神看已挂断的手机，
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尖，索性找了处干净的地方站住，见有人经过就挨个着问，
“借个洗手间呗”
“哎我不是神经病”

从善如流接受批评，回过身，看见不远处的人影，
一手推了推眼镜，不忘对着手机还嘴，
“这豆大点字，谁看得见”
“B还是D？”
两三句话功夫跑人跟前，扯了人就想往电梯里钻，
“几楼来着？搬个新家住得七拐八弯的，我要上厕所，上厕所！”

把人挤开飞奔进厕所解决了人生大事，洗完手又哆哆嗦嗦地出来，
“厉害了我的哥，老婆本都有了，可关键是你没有老婆啊”
里里外外转悠了两圈，抽了两张纸巾擦干手，冰冷冷地往人脸上一捂，咧嘴一笑
“得哩，你这狗窝还真是不错，给你住是糟蹋了”

看地上几个脚印，有点内疚，于是十分顺从地换上拖鞋，陪着笑，
“走之前我给你拖，拖完我再走”
谈到大礼的问题，立马摊开手表示人如其名，
“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下回给你介绍女朋友”

被老板捉走开会
sorry 下次带女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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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这两年变化真大”
“你说我回来这边发展能行吗”
“美国政策确实好些”
“妈还是不肯移民”
不等她接话一股脑的往下说，顿了一秒又起身四处摸烟盒
一根烟抽到第四口就碾灭在鞋底，稀疏的星光细碎的撒在她脸上，同两年前一个模样
夜风挠了下她发尾，伸手想去捉，半道又放下，终究还是有些变化，不是好的

澳门的夜风如它的霓虹灯一样撩人，静静听着旁边人的话，原本想开口的意愿也平息了，索性只一双映着星光的眼眸看他。
还未熄灭完全的烟寥落地溅起几滴火星，片刻就消失了。像是没注意到他抬起又放下的手，唇角始终微微上翘，温和又淡淡。
“两年未见，你还是一样，顾着自己说个痛快。”

赤裸裸的指责，不加修饰，跟她今日着装一样
佩姨70岁寿辰，整个场子里就她穿了身白裙，长了这些年也确是人比花俏
“最近，我也老是在想，是不是该挪回来?”
说话的时候从余光里看她神色与动作，微微屈起的指节泛着点白
那天我急着赶上去香港的船，走的时候也没让她送，一年后她来洛克菲勒
在茶水间打印室赶着场的自己只来得及请了两顿饭，小姑娘从小心心念念的好莱坞大道都去陪着走一遭
到如今，只能在这圈街坊嘴里听到人情味了
“下回你来..不，估计也没下回了”
烟身别到耳后，搓了搓两手将外套退了搭在她两肩

原本并肩行走却忍不住脚步渐行渐缓，刻意躲避的目光还是锁在身侧人身上，听他犹豫试探的话索性直接停下，原本平静的过了分的神色终于佯不下去，抬眼直直看着他，弯唇不见笑。
“你难得在那边立了足，为什么要回来？”
“好不容易习惯了你不在，我这个人很长性的，要改一个习惯要用很久。”
两年里仅有的短短的交集都像覆盖住了一层冰，冻结了年少时的美好时光，余下的只有淡淡升腾的凉气，好像肩上新添的外套都不能驱散。
“我不像你，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安安静静留在这里。”
“你说的对，恐怕没有下次，因为我想不出有什么去找你的理由。”

打小左邻右舍都说秦家那小子成天寻着法的捉弄小阿九
年纪往上长些，又换了个说法叫拐，从小见到大的小姑娘就定定的往跟前一站
肩上还搭着自个外套，想起酒桌上佩姨问我到底对阿九是个什么想法，用三杯酒水敷衍了事
眼下，她挡了去路，不带迂回，也没旁人，悬了好些年的念头怎么都出不了口
"不肯移民，总不能放她和佩姨过一辈子"
“你是不知道，两个人的演出服都堆满了我屋子，我现在回来都得住客房”
扯起老人，她终是不继续绷着张俏脸看我
“澳门现在是好了，坐船也比前两年方便，周遭几条街都有了开发项目”
打小玩的小公园也被推平了重建，跟着还记得起的旧事越来越少
还得感谢两年外漂的漂亮简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算算时间离找到下家也不远了
从老街长大的青梅和竹马，总要走到一起才算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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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剪了两丛水生绿植的叶子，洗赶紧喝光的酸奶瓶，倒点水种进去
矮胖的玻璃瓶口伸出一两片肥厚拙朴的茎叶，搁在正对玄关的边桌上
从密封罐里挖两勺子抹茶粉，泡满两个马克杯，一手握一个
“这是一杯来自龟速好先生的歉礼”

阴蒙蒙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午后的阳光笼罩在身上叫人昏昏欲睡，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撕掉包装丢嘴里，微涩又清爽的味道从舌尖直达脑门，倒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门半掩着，一推开就瞄见前方不远处的零星绿意，随后才将视线挪到捧着杯子的人身上，没先瞧杯子里装的是什么倒先接了过来，又摸了一颗薄荷糖放在人空出来的手上
“那这是一颗来自记性不好的人的歉礼？点完你正逢午休就没注意到后来你接了”

空摊着的掌心多出一颗圆滚滚的糖，还包着糖衣
滚到指尖捏住，搓两下扔进杯子，桌面立筒里挑根银筷子一搅
“所以，扯平了?”
端着杯子把人往茶几边带，新买的白绒地毯悄声的招人落座
“猜猜我手里的好喝还是你手里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