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招侍女]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已是近黄昏。天边的残阳依旧挂着,但却在缓缓下落。火红的晚霞遮住了半边天,映的人们脸颊个个通红,好似害羞的少女。耳边响起古人的话语: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断肠人么?她撒眼望去,笑意立刻爬上嘴角。果然。远处湖边,一名男子只身坐在栏杆边。零散头发,衣冠随意,一手拿酒,眼睛悠悠的望向湖水深处,那样的出神…一派潇洒风姿,可却一直眉头紧皱。虽只见男子侧身,却有十足的把握此人非常俊美。唉,人类啊,总有那么多烦恼!
他似乎发觉到她的注视,转脸回眸一笑。却定睛,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竟拥有深紫色长发!
合紫回笑,两人会意。她便直径向前走,再无回头。
她有她的任务,而他必定也有自己事儿要做,那么彼此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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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紫正思考着怎样混进宫呢。刚那位少年说这里是长安?那么就是在武则天迁都之前……
不知觉间走到了大明宫脚下。她抬头望去,很是壮观。砖砖瓦瓦垒出的宫殿在夕阳下金色生辉,闪闪发光,刺痛得眼睛生痛。威武的石狮双立门前,左狮脚踩幼狮,象征着子孙绵延;右狮脚踩球,象征着统一寰宇和无上权力。果然中国古代唐朝够富丽。
前方,宫角处,一张白纸红字单映入眼帘。人群拥挤着围着,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依稀能听到点滴——
“听说公主长的很漂亮,皇后娘娘很是疼爱她呢!”
“是啊,要是她也这样疼爱她第一个孩子,就不会——”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在宫脚下,你就不怕……”
一旁合紫冷笑了下,武则天的第一个女儿可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只为争宠。她还配做母亲?
走近一看,原来是为太平公主选招侍女。而且还是贴身侍女!大好机会岂能浪费?明日巳时,定来参选!
傍晚,合紫入住清风客栈。本想趁夜深人静,大家都睡得时候出去好好溜达一圈也好熟悉地形,结果睡大仙却没有放过她。没办法,只好拖着沉重的睡意向床扑去……
“紫儿——”
“小紫!”
“紫妹妹……”
梦中,千万个熟悉的面孔一一闪过,父亲,姐姐们,哥哥们,亦。他们唤着我,喊着我,在对着我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父亲,您再大声点啊,紫儿听不见!我急得直抓头,可还是余悸无事……
突然,他们都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什么也没有说,却微笑着用慈祥,疼爱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永远也看不腻。她的笑容是那样使我留恋,可她是谁?只是那么一瞬间,女人的眼神由慈爱转为悲伤,她愈发得透明,眼神也愈发得撕心。那神情看得我心痛,我伸出手试从抓住她,可却无济于事。接着我眼睁睁看着她,消失了。
痛,心好痛……
我捂住心口,喘气蹲下。但听见脚步声从黑暗出传来,越来越近。是谁?我抬头望去,白衣男子手持玉笛,缓缓逼近。光看这气质,定是个英俊的人。他停在我面前,我知道他在瞪着我。他恨我吗?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他开口了,这回我听见了,而且很清楚。他在怨我,他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急,越说声音越大,到底怎么了?
疼痛再次从心底传来,痛得我抬不起头,痛得我说不得一句话。我努力望向他,眼神是那样的无辜与无知。虽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我觉得他好像好恨好恨我。
“你不该在这里!”
痛!
醒来后,我亦是满头大汗,疼痛却丝毫未减。脑子里依旧回想着亦的最后一个身影。他在说谁不应该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起身,下床,她给自己到了杯水,压压惊。转脸望想窗外。今晚,是满月呢……
巳时。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无云。今儿倒是个好天气。
来应征的人到还真不少。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好家当几乎都用在身上了。天,这又不是选秀女,仅一个侍女而已,用得着这样吗?再回眸看自己,上身白色缎子加蓝色小秀花,下身宝蓝色长裙,淡紫色裙带将其连接,外加淡蓝色纱衣。头上一个简单唐式发髻,身无任何首饰,面无任何胭脂。她对自己这种简单不失大度,淡雅不失美丽的装束很是满意。人海中,她虽不够艳丽鹤立鸡群,却能清新亮丽脱颖而出。
应征者们见合紫走进来,便都停止了谈话,目光随着她的身姿带动。如此美貌宛若天仙,何不进宫做秀女?何仅图个小小侍女?
合紫心中暗自得意,还是会魔法的好,变出如此合身衣裳来。
她莞尔一笑,顿时倾国倾城,宛若阳春三月花,当场人物皆看呆。
“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顿了顿,道“姑娘可曾记得在下?”
她转头,这不正是那个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见到的少年吗?他还是那么喜欢傻呵呵的笑啊。
“就你了。公主尚小,需要一位温柔贤惠的女子服侍,我看姑娘你就不错。”他呵呵笑着道。“还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言语中少年甚是礼貌,这使合紫对他产生几分好感。“合紫。敢问公子尊名?”
“回答时要自称‘奴婢’!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一旁姑姑看合紫十分不顺眼,想必是嫉妒她美貌,这还没入宫门竟开始教训她。
这人间规矩还是那么多,真是麻烦呐!
“没关系。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来。合紫是个好名字!以后你便可以自称合紫。”少年笑了笑,道“在下李旦。”
李旦!武则天的第4个儿子!也就是后来的睿宗!他并无人们所说的那样懦弱啊…
他怔怔地望着她那双漆黑幽深的大眼睛,仿佛摸不到底,看不透。她到底是谁呢?竟拥有深紫色长发,莫非真的是仙子不可?想着想着自己却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