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深了些许,筱亭怕她冻着端了香炉至银妆近前
香炉袅袅间,银妆以帕拭泪,不禁又是一阵咳.
筱亭料到是烟气太重,便略微将炉子往外移了移.
"李治,你怎是这般待我!"银妆转念又想到了治,明明爱她,却以兄妹关系为借口,光明正大的拥着别人.
想着想着,不觉念出了声:"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好人.哪怕是深爱彼此的两个人,从小一并长大的两个人,面对磨难,也会退缩.呵?还抵不过一个外乡客!"语尽,嘤嘤而泣.
筱亭知道她是在生李治的气,却不敢说,怕再勾起银妆的伤心来,只是道:"公主怎么自己又生气!何苦来着!"
"恩."银妆点头,颤幽幽的站起,由筱亭扶至床边,叹了口气.翻身.
也许是太累,又流了半天泪的缘故,沉沉睡了.
"筱亭,你知道吗?"梦里,女子细细喃喃:"草原的风,是多么清爽.在晨曦中,当整个草原还是一片黛青色,而宫宇就已经非常明亮了,它洁白的墙,朱红的窗,五彩缤纷的檐似有圣光,又似有玲韵以一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粲然吸引着心灵,呼唤着灵魂.在太阳完全沉下去后,天空中依然还有余光,这时候,站在远处嘹望,那草原上,寺庙,宫宇的剪影,是暗红色的,像远梦,像圣歌,像凝固的钟声,又像圣者的背影.心头的浮躁就被抹去,血管中的欲望,就彻底沉了,寂了.潜心读上一个黄昏,就足以影响漫长的一生."
筱亭愣愣的听着她念,这哪里是梦中所见,就像......她的灵魂来到了草原,然后,亲眼目睹一般.
这个公主,她从来都不相信,绝处还能逢生.
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惟有叠罗施给她的一句承诺.
执君此诺,必首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