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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华休。「忧仔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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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10-14 19:17回复
    001. 
     
     五月末,天气还是乍暖还寒。 

     再次见到风间悠便是在这个时节。 

     见到她以前,我一直认为我早已把那个曾经穿药芍白裙,有着纯真笑容的女孩连同记忆一起封在了那个遥远的中国。后来我才知道,某些东西你固执的自欺欺人你已遗忘,而它却隐匿在你内心,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一涌而处。 

     关于风间悠这个名字,我从温的嘴里听过无数次。ATB那边的人,传闻很多,迹部景吾的妹妹,同父异母等等。这些消息是只要随便在网上打入风间悠三个字搜索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只是我从来不甚注意。 

     阳光疏淡,路过的人在用大块石砖铺成的过道上留下浅浅的影子。窗外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长而杂乱的树枝把淡蓝色的天空分割成许多部分。我坐在火车站咖啡厅里靠窗的地方等温。 

     一杯咖啡还未见底,就看到一个女人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我笑着站了起来,对气喘吁吁的她说,没必要那么赶吧。 

     她瞪了我一眼,我就怕你又跑了。我无奈的看着她。她呵呵的笑了,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向后推了一步说,对了,正好跟你介绍一下,这是ATB的风间悠。 

     我听她这么一说,才惊觉她后面还有人,望过去的刹那,微微征住了。那张熟悉中带着陌生气息的面容与记忆中某张脸逐渐融合,那一刻,我似乎又看到了年少时那个女子回眸一笑,裙摆大朵药勺肆意开放的景象。 

     温见我没说话,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们认识?我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摇了摇头,对着眼前同样惊讶的看着我的女子伸出了手,扬起唇角说,你好,我是左页。她也似乎回了神,回握着我的手,淡淡的说,我是风间悠。 

     曾经亲密的两个人,见面时却如陌生人一般,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心里很空。 

     那天下午,我看到阳光细碎的透过窗户洒在她及肩的黑发上。手心里是一片湿润而温暖的感觉。


    2楼2008-10-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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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之后,我没有再见过风间悠,即便她的手机号码被我反复的背诵,已经熟记于心。 

       我开始着手为万俟莫的《二三事》画插画,画的仍旧是银色的背景和红色的花瓣,美丽而绝望。外面的人称之外“华丽诡异的画风” 

       我画画的时候习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租来的阁楼里。我会抱着一大堆从外面买的零食还有咖啡,然后开始埋头苦干。我极爱阁楼这种潮湿而又不大的地方,因为它能给我无限的安全感。 

       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好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筋疲力尽。我摘下眼镜,伸了伸懒腰。看不到阁楼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流泻出的光照,我猜想应该是午夜了。看了看手表,将近1点。我决定去附近的酒吧放松一下,于是无视掉散落了满地画纸的屋子,清洗了一下,就拿了件外套出去。 

       午夜的酒吧还是十分喧闹的,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在那些在舞池里疯狂扭动身姿的男女身上。我窝在角落,在手机上按下了那个我十分熟悉的号码。我说,悠,出来,我想见你。 

       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唇角仍旧是似有若无的微笑。她穿着淡灰色的针织衫,左肩有垂落的流苏。她的脖子上有一条项链,上面栓着一个戒指,我不明白其含义,但我也没问。 

       她说,左,好久不见的时候话语还是亦如当年的温暖,我点了点头,也说好久不见。她坐在我身边,我一味的喝酒,记得当时似乎是聊了一些琐碎的小事,我们谁也没有提当年。而我还记得屡次听到她的嘴里出现景吾这个名字。 

       后来酒喝多了,我的头脑开始不清醒,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她在旁边呢喃了很多话。 

       她说,左,你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湿湿的。 

       她说,左,其实我很想你。 

       她还说,左,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还有很多很多,只是可能因为我喝多了的关系,没有听清楚。最后,迷糊中似乎是有人把我带了回去。我靠在那个人的身上,鼻息间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我似乎记得这是谁的味道,可是那段时间脑子却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不清楚自己嘴里在念叨着什么,最后瘫倒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只记得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离我不远的椅子上。明暖的橘黄色灯光洒在那个人身上,流泻一地的柔和。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已经没有看到悠的身影,后来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左,来ATB吧。然后我说好。 

       再后来,我画下了平生第一幅脱离了那些繁杂华丽的花瓣与藤蔓的插画。黑暗中的莲花,纯白色的花瓣,笔直的茎。素白的花瓣在淡灰色的背景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白光。


      3楼2008-10-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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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天过后,我找了个时间去陵园探望悠的母亲。 

         记忆中那是一个十分温宛的女子,还记得当年她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悠在江南的青石板路上走的样子。她一直都是在笑,直到死前,她也微笑的擦掉我和悠的眼泪告诉我们,不要哭。这样一个对我来说如同母亲一般存在的人,至今没有第二个,我想悠即是。 
         
         除了每年的清明节,陵园一向很少人来。去的时候下了小雨,我没有带伞,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带了过去。 

         陵园十分清寂,我在一大堆墓碑中寻找,十分奇妙的感觉。找到的时候,看到那个墓碑上已经冒出了一些深色的杂草,墓前还残留着去年搁着的花朵的残碎花瓣。我抹掉照片上的灰尘,把百合放了下来,对着她拜了一拜。 

         过了不久,雨似乎有欲大的势。我便躲到了不远处的树下。就在这时,我看到两个人影走进了陵园。待他们走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其中有一个人是悠,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子。 

         看到悠的手里同样捧着白合,那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她站在墓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雨水滴落在墓碑上,还有悠的头发上。 

         那个男子责备的说了一句什么,悠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向伞下推后一步。我很吃惊,因为悠除了我和她母亲,她从未对别人做如此亲密的表情,这是在表明她信赖这个男子。 

         后来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男子小心翼翼的把伞悄悄的向悠的方向移,他肩膀上的白衬衫留下湿漉漉的一片。这样一个外表与气质都与帝王无差的男人,竟是如此细心。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想起了那天在酒吧悠说过的话,她说,左,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4楼2008-10-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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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回到阁楼后,雨已经渐渐消停,空气很清新,我把窗户打开来通气,爬满了阁楼外墙的爬山虎也被水浇灌得很滋润,绿色的叶子上水珠不住往下落。 

           当我打算动手收拾画稿的时候,踩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我猛的后退了一步。脚很疼,不过应该没出血。我注意到我踩到的是一个戒指,和悠的戒指很像,在小窗照进的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我拿起来,不巧看到里面刻着两个英文字母。A•A。看到的瞬间我即刻明白了。我想起很久之前,在遥远的中国,我和悠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吹来的海风十分大,咸咸的,连同悠的声音也近乎被淹没。她说,我决定了,ALICE就是我以后的英文名。我咀嚼着那个名字,会想起那个做了一场盛大繁华的梦的童话里的女孩,然后我轻声的应好。 

           我又想起下午在陵园时看到的一幕,那个男子的细致与悠的肆无忌惮。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悠,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无法形容,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好听。我说我找风间悠,然后他怀疑的问,你是谁,找悠什么事。我还未回答,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悠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说什么事,左。 

           我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对着她说,悠,把他带来我看看好吗。好一段时间,我都没听到悠的声音。后来她说,好。声音微颤。


          5楼2008-10-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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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那个男人叫迹部景吾,悠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些我都知道。他和悠的手上都带了一些文件夹,我知道是关于签约ATB的事情。 

             我对他们说坐吧,便转身进厨房去泡咖啡。厨房很安静,只听到机器磨着咖啡豆的声音。我看着那些黑色的咖啡豆不断的翻滚,最终被泡成一杯咖啡。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我没有往里面加糖,把他们倒进杯子里,便捧了出去。 

             出厨房的时候,看到悠和迹部站在阁楼的小窗前。黄昏的天空仿若血染,火红拉伸至很远。被染成紫红色,火红色,橘红色的各色长长的云一层叠着一层,十分漂亮。蔓延着窗口环绕的爬山虎十分苍翠,绿色的叶子在风中摇摆。夕阳的光影破碎的散落在两人的肩上,他们身后是一片昏暗色。 

             我看到悠抬头看着迹部的时候,眼睛是从来未有过的光彩,神采飞扬。迹部灰紫色的发在夕阳下,染上了淡淡的橘黄色金光。 

             我没有惊动他们。又转身走进了厨房。 

             后来例行公事,我也没对迹部说任何有关他和悠的话。等把合同签好,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对一直没有出声的悠说,晚上留下来吧。 

             悠看着迹部说好,然后迹部也没说什么, 只是临走的时候说了声晚上注意不要着凉。然后悠替他打理微乱的领带的手停了下,说了一声我知道。 

             我看着他们,伸出手对迹部说道,合作愉快。慢走。迹部把手伸过来的瞬间,我把手里一直攒着的东西反手扣在了他手里。 

             他惊讶的看着我。悠在旁边出声说,小心一点。迹部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阁楼。 

             晚上,我和悠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一张床上。夏天的晚上,阁楼十分潮湿阴冷,我们两个窝在被子里说悄悄话。还记得临睡前我告诉悠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你要好好把握。她看着我,然后猛然掀开了被子,眼睛盯着阴暗的天花板。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人敲木板丁丁当当的声音,估计是在装修。然后我听到悠有些干涩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屋子里,她说迟了。我起身刚想问她什么意思,却看到她闭上了眼睛。 

             我叹了口气,把被子重新拉回到她身上,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没有再说什么。那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在小声的抽噎,似乎疼得无法说出来,却又拼命抑止。我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悠依然挺直的脊背。然后我也闭上了眼。


            6楼2008-10-14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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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次日,我很早就起床了。 

               我打开阁楼的窗户,拿了件外套和钱就下楼去买早餐。 

               清晨的街道旁已经陆续有人,巷陌边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聊天,小孩子围在卖小吃的摊边。这里是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他们不像那些大城市里的人,每天为了工作,为了赚钱而忙碌。他们会在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会在有人着急的说谁帮我照顾一下我家孩子的时候,笑着对他们说没事,就交给我吧。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就像一家人。 

               这副景象就好象在我小时候住过的江南一样。 

               在拐角处有一家小店,老板是个中国人,已经很老了,但手脚仍旧利落。他卖着地道的油条和豆浆,店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年轻人在帮忙。我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收拾的十分干净。他问我说还是老样子?我点了点头,告诉他要两份。 

               他很是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笑着把我要的东西迅速的打包好交给我,对我说,我每次都看到你一个人,还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没什么朋友。我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每天多给我的油条,然后他哈哈大笑,摆摆手说去吧去吧。 

               我心情十分愉快的离开了小店。回阁楼的时候,听到附近的老婆婆在讨论着什么。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老人摇了摇扇子说,听说了没,迹部集团的长子要订婚了。旁边的另外一个老人喝了口茶,这都已经传遍了,谁还不知道,听说是某某集团的千金啊。 

               我楞住了,然后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到悠站在楼梯口盯着那群老人。我上前去抱住她,然后说,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油条和豆浆,要赶快吃,不然就凉了。 

               悠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一起上了楼。 

               关上门后,我便忙碌的把豆浆倒进碗里,然后把油条拿了出来。把油油的带子扔进了垃圾筒。 

               吃饭的时候,悠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我早就知道了。我放下手中的油条,看着她认真的说,我知道。 


              007. 

               迹部要订婚的消息悠说她早就知道了,那天她离开后,我便知道一切要完结了。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我未曾想过安慰她,我知道她会想明白的。 

               之后遇到她,她依然是那个活得自信而精致的女子。她的头发剪得薄薄的,十分利落。她穿合身的职业白领服装,她看到迹部和那个女人的时候会说哥,嫂子好。我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空无一物,不知是迹部没把那个戒指叫给她,亦或是那个戒指已经被完整的收藏在盒子里。不过我知道,她已经把那个人深深的埋在心里。 

               就这样爱着一辈子,不好吗。她抬头看着我,这样说过。 

               六月中旬,我打了电话给悠,告诉她我要辞职了。她说,我知道你是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我想去送你,行吗。我说好。 

               离别的那天,天气很好,明朗而纯净的天空没有云,阳光也出奇的不是十分炎热。我收拾好行李,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悠。 

               火车站很喧闹,人来人往,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烟雾萦绕。黑色的铁轨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 

               悠的声音在一切杂闹声中十分微弱,最后她抱住了我,说左,再见。我也扬起嘴角说,再见。然后带着行李,走上了火车。 

               转过头的瞬间,看到悠的长发被风吹得杂乱。她抿着嘴,抬起手,向我挥了挥。然后车门一关,什么也看不到。 

               我知道,今天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不过我想,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7楼2008-10-14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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