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眉 御前女官 太极---秦安
文犀辟毒箸猛掷于洋罽,却无声儿,不解气。绵延黛眉拧了,如意搁了描金食盒于洋漆方几,乖觉得很,敛眉顺眼往我耳边那么一附声,便使得展眉,新月眉盈盈,绛唇轻巧,只一双眼眯缝儿,笑言:“秦将军入宫?太极那位可喜得很了。他也是难得来一次,往太极收拾间儿屋子住了?”一面说,心里那算盘也是打得响,前日也是秦哥儿不在,才叫那君氏钻了空儿,建章的人也守不住话儿,却泄出来,可真真儿气,只如今秦安入宫,曲眉也得拿捏住机会。
是大晴天,这些日子也是隔三差五的往秦安那边跑,单说叙旧一类,便是不亦乐乎。看日上中空,借了馋食的名头,便往秦安那边去了。打帘而入,未语先笑,玉柄儿团扇握于手,顺势往楠木交椅上靠,唠长问短,半虚了眼,日光凝成缝:”这回可住久些,秦哥儿?“眼角微觑,秦安带了茧的指腹摩挲着方几一旁的兵书,那双手,被黄沙铁戟磨的面目全非,记忆中那双手,比姑娘的还好看,温凉的,撷一朵花,攀上我的鬓角。他点点头。那颈脊,也只这时,才低下来。
团扇半掩了玉容,借着四五月尤其的好太阳,打量十指丹寇明艳,忽是眉头微皱,顺势撇了唇,闪出一声嗔:”如今建章那边热闹得很,什么东西都可以进去。“他不知何时变得寡淡十分的眉眼,转过来,挑起询问。我转身,于秦安面前,我从不藏掖些什么。“喏,家人子还于建章习礼,便有人给送太极了。秦楼楚馆的女子,陛下也是毫不避讳?闻是大庭广众之下卖弄身段,竟叫宫外那一套带进来宫了,狐媚子东西,竟会使些蛊迷惑了太极那位。”
语气是极其平常的,与话语里的意思不相符合,秦安不惊异自己一番话,从小处到大,那些坏毛病,有不少都是叫他给惯出赖的。一语出,秦安向来平淡的眼,也泛些涟漪。我极其专注的捕捉他神色变化,我看得一清二楚,秦安和陛下的情意,秦安——向来为我所知,不知他知道了——自己的人儿,偏生被什么脏东西玷污过,又作何感想?
小厮上了饭食,一箸菜递来,迎面对上秦安的眼,语气显然不如先前愉悦平常,眼睛也罩上了一层碎冰,那声儿低沉的很:“今个,都是你喜欢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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