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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睡不着。
金泰亨撑起身来，想要清洗一下浑身的黏腻，双腿摩擦间又牵扯不可言说之处的伤口，他没忍住地轻嘶出声。他这才注意到浴室里正传出绵延的水声，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毕竟……以前的这种时候，自己早就应该被赶出这间屋子了才是。
-
于是田柾国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那个本来应该在床上熟睡着的人正呆呆地坐在床位的位置，宽大的T恤遮住并不壮实的身躯，锁骨处有明显的凸出，线条清晰而流畅。凌乱的碎发依稀遮住眼睛，里面本有星星点点的光，却在看见自己的一瞬熄了个干净。
于是胸腔里莫名就窜起一股火来，莫名的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
他抬手硬生生掰起眼前人的下巴，强迫对方对上自己的视线。
金泰亨被田柾国的手指掐得生疼，脑中总有种下巴已经有了淤青的错觉。田柾国披着宽大的浴袍，胸口已经开了大半，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小麦色泽，额前的刘海还湿着垂在眼前，直勾勾地强迫着金泰亨对上自己的眼睛。
“放开……啊……”
他自认自己还是个在各方面硬件条件都不错的男人，却确实没有办法挣脱此刻的桎梏。
又或者，潜意识里是不愿意去挣脱的。
5.
第二天自然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的。金泰亨的工作相当轻松，在S市一个规模颇大的杂志社做挂名摄影师，每日拿着单反到处摆拍，只是不停地换着对象，有时是物，有时是人。
他向来觉得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无论活物死物，都该有它们自己的灵魂。以自己的姿态过着或平庸或不俗的生活，是应该存在的。
虽然凭着姣好的相貌，他也不乏常常接到做模特的工作，就也权当自娱自乐做做样子。郑号锡总会在他穿着几乎喘不过气的西装站在摄影棚里摆着各种姿势的时候出现，适时地嘲笑两句，然后淡淡喊一声暂停工作，递上一杯热拿铁。
郑号锡是杂志社的老板，自大学同金泰亨同宿舍以来就一直财大气粗。偏偏这人也有一副衣服架子的身材和出于常人的俊秀脸庞，头脑不简单四肢却相当发达，长手长脚，不费力一揽就能挎过金泰亨的肩膀。
金泰亨不傻，冲着摄影棚里的氛围就觉得今天这位大概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他只皱皱眉，并没有听清旁边同事细碎的讨论声，径自将大大小小的镜头一字排开，拿起惯用的相机开始自己的工作。郑号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突然就出现在他的镜头里，浅褐色的发柔软而细腻，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嗯……稍微……有点失眠了。”
他低声应着，伸出右手的同时接到了温暖的纸杯杯壁，于是抬头和郑号锡相视一笑。这是他们俩之间无声的默契之一。
“噢，对了，今天的模特是Jungkook，我们和他的所属社签了四期的约，可千万要做好这单啊。”话毕重重地拍了拍金泰亨的肩，鼓励似的捏了捏眼前人的耳垂。
也就是一怔，金泰亨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被众人包围着的田柾国。业界里都知道这人长着一副无害的少年脸，脾气确实阴阳怪气相当难以捉摸，却又确实有着自己的一番本事，做着模特主业的同时掌握着所属社的不少股份，绝不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
田柾国今天穿得相当温暖，厚厚的高领毛衣围住脖子，耳垂上依旧挂着那副简单的圆环耳坠，搭上破洞牛仔裤和Timberland的鞋子，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但眼里那淬了冰似的寒冷却是只有金泰亨才看得见的。
拍摄过程如他预料中一样坎坷，田柾国太过直白的眼神总是让自己无所适从。不断被叫停的工作进度也实在是让人心生不耐，四下起了停工的建议，负责的总监也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泰亨啊，这个是Jungkook的联系方式。你们私下还是多一点接触吧，这样太过生分还是对工作没有好处的。”
……生分吗？
金泰亨抽了抽嘴角，伸手接过总监手上小小的卡片，形状锐利的金属封边，白底黑字地印上田柾国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他没说出来的是，这名字和这个号码，他已经存了好多年，只是从来没有打过罢了。
6.
夜色撩人。
男人的喘息声填满了面积不算小的卧室，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微凉的空气中。田柾国将身下人的两腿分得更开以方便接下来的动作，翻转间耳朵又敏感地捕捉到那人轻轻的呻吟，像是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欲。于是低下头去果然看见那人被牙齿咬得发白的嘴唇，又觉得下身紧了几分。
“怎么？早上不还装作不认识我么？现在又变成这幅模样，倒是变化得频繁啊。”
最伤人的话语总是从口中毫无顾虑地说出来，他也大可不必考虑那人的反应是如何。千篇一律的忍耐与顺从，那么多年以来的相处，他其实不大分得清这种感觉是什么。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金泰亨和那个男人咬耳朵的画面，胸口又涌上那股熟悉的无名火来。不论是男人脸上近乎宠溺的笑容，还是金泰亨接过那杯咖啡后的眼神，那种默契显然不是一日而成的。
“……我……没有啊……”
纵使已经将嘴唇咬出快出血的迹象，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了几声呻吟，本就相当有磁性的嗓音沾染上几分情欲，像有只猫撕咬着田柾国的耳膜，那种直逼人荷尔蒙爆发的声音。
完事之后自然是一片狼藉，田柾国起身走向浴室，忽然听见金泰亨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微弱，但足以让自己听得见。
“郑号锡是我大学的室友，我和他玩的很好。“
“仅此而已。“
田柾国没有回头，开口说了一句话。金泰亨想，大概田柾国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出口就是可以让人死心的话。
他说，你和别人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夜色撩人。
男人的喘息声填满了面积不算小的卧室，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微凉的空气中。田柾国将身下人的两腿分得更开以方便接下来的动作，翻转间耳朵又敏感地捕捉到那人轻轻的呻吟，像是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欲。于是低下头去果然看见那人被牙齿咬得发白的嘴唇，又觉得下身紧了几分。
“怎么？早上不还装作不认识我么？现在又变成这幅模样，倒是变化得频繁啊。”
最伤人的话语总是从口中毫无顾虑地说出来，他也大可不必考虑那人的反应是如何。千篇一律的忍耐与顺从，那么多年以来的相处，他其实不大分得清这种感觉是什么。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金泰亨和那个男人咬耳朵的画面，胸口又涌上那股熟悉的无名火来。不论是男人脸上近乎宠溺的笑容，还是金泰亨接过那杯咖啡后的眼神，那种默契显然不是一日而成的。
“……我……没有啊……”
纵使已经将嘴唇咬出快出血的迹象，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了几声呻吟，本就相当有磁性的嗓音沾染上几分情欲，像有只猫撕咬着田柾国的耳膜，那种直逼人荷尔蒙爆发的声音。
完事之后自然是一片狼藉，田柾国起身走向浴室，忽然听见金泰亨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微弱，但足以让自己听得见。
“郑号锡是我大学的室友，我和他玩的很好。“
“仅此而已。“
田柾国没有回头，开口说了一句话。金泰亨想，大概田柾国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出口就是可以让人死心的话。
他说，你和别人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8.
其实金泰亨一直是个相当早熟的孩子，父母一直不温不热地对待着自己，人情世故虽见得不多，却总能在生活中捕捉到只言片语。良好的教养也让自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本分分地扮演着乖孩子的角色。
于是有了优秀的成绩，考了顶尖的学校，端了份可以媲美金饭碗的工作，就差一个贴心的终身伴侣，也算是成功地过了这辈子。
但是现实总是来得太突然，那天自己正熬夜修改着前一日的作品，田柾国深夜里的一通电话将两人从前平淡的日子兑得浓到再也化不开。
那人问：“金泰亨，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他话语间的愤怒溢于言表，金泰亨几乎可以看见田柾国通红的眼眶，以及下一秒就会顺着眼角留下来的泪水。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田柾国在说什么。
其实他也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父母自小就叮嘱自己不要离田家的孩子太近，他孩子性地问着为什么，得到的只是敷衍得不行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呢？长得好看，聪明又优秀的人，想做朋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能和他成为朋友呢？
陪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和田柾国从那么小的时候就相识，却没有过一般男孩子之间真正意义上的打架，田柾国也从来不曾同自己分享收到的情书。但金泰亨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心烦不已，那又是为什么呢？
自行车锁摔进篮筐的一瞬间，把金泰亨的心也一齐震了震，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他喜欢田柾国。
金泰亨喜欢田柾国。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起夜喝水时路过父母的房门口，大理石地板的凉意透过脚掌钻进心底的感觉，多年后在他脑中依然清晰。
他怎么会不知道田柾国是田家父母的孩子呢？他只在街坊口中零碎地知道那人两三岁时，生父母在生意失败后双双自杀，邻居们被小孩子的哭声惹到门口却被紧锁的房门挡在屋外。撞开门后发现口吐白沫的两人已经没了气息，小孩的哭声也愈来愈弱。
他只是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却又没能找到疏远田柾国的方法。日子一天天地拖下去，两人都长成少年，脖颈间生出突兀的喉结，声音也由清朗变得低沉，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田柾国了。
他想，日久生情，不过如此了。
接起电话的五分钟后，门铃响了，那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午夜凶铃》。半夜的门铃声总是格外吓人，他向来不喜欢看那些恐怖的电影，却也因为田柾国的原因被硬拉着看过不少。
门一开就是田柾国结结实实的一拳，那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金泰亨觉得自己可能被打掉了好几颗牙，于是抹了一把嘴，刚想要抬头看清田柾国的神色，身子就被狠狠地摔到了床上，房门也被“砰“地一声狠狠关上了。
“哥是喜欢我的吧？“
“那就用身体，来偿还我那么多年的痛吧。“
他一瞬间觉得那是恶魔的声音，来自地狱的，近乎咬牙切齿的召唤。他的确愣住了，大脑显然不允许给自己过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两句话的意义，随意扣住的衬衫被轻易扯开，腰间一凉是田柾国伸进衣服的手，他这才真真切切地怕了。
“柾国……你放开我……“
他不知道怎么去反抗压在身上的这个人，自己不惯于锻炼的身体显然不敌对方一身结实的肌肉，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在下一秒被软物狠狠地压上来，在自己的口腔内肆意碾压着，撕咬着，口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像是这场性爱的催情剂，田柾国仿佛就此化作一头猛兽，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最原始的兽欲。
他那晚几乎被做到死去活来，初尝人事的疼痛以及未及时清理的伤口让他几乎半个月下不了床。灰白条纹的床单上晕染开一片猩红的血渍，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只觉得寒意刺骨，又将怀中的被子抱紧了几分，脑中盘旋着田柾国临走前的那句话。
“我已经把这套房退了，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其实金泰亨一直是个相当早熟的孩子，父母一直不温不热地对待着自己，人情世故虽见得不多，却总能在生活中捕捉到只言片语。良好的教养也让自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本分分地扮演着乖孩子的角色。
于是有了优秀的成绩，考了顶尖的学校，端了份可以媲美金饭碗的工作，就差一个贴心的终身伴侣，也算是成功地过了这辈子。
但是现实总是来得太突然，那天自己正熬夜修改着前一日的作品，田柾国深夜里的一通电话将两人从前平淡的日子兑得浓到再也化不开。
那人问：“金泰亨，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他话语间的愤怒溢于言表，金泰亨几乎可以看见田柾国通红的眼眶，以及下一秒就会顺着眼角留下来的泪水。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田柾国在说什么。
其实他也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父母自小就叮嘱自己不要离田家的孩子太近，他孩子性地问着为什么，得到的只是敷衍得不行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呢？长得好看，聪明又优秀的人，想做朋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能和他成为朋友呢？
陪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和田柾国从那么小的时候就相识，却没有过一般男孩子之间真正意义上的打架，田柾国也从来不曾同自己分享收到的情书。但金泰亨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心烦不已，那又是为什么呢？
自行车锁摔进篮筐的一瞬间，把金泰亨的心也一齐震了震，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他喜欢田柾国。
金泰亨喜欢田柾国。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起夜喝水时路过父母的房门口，大理石地板的凉意透过脚掌钻进心底的感觉，多年后在他脑中依然清晰。
他怎么会不知道田柾国是田家父母的孩子呢？他只在街坊口中零碎地知道那人两三岁时，生父母在生意失败后双双自杀，邻居们被小孩子的哭声惹到门口却被紧锁的房门挡在屋外。撞开门后发现口吐白沫的两人已经没了气息，小孩的哭声也愈来愈弱。
他只是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却又没能找到疏远田柾国的方法。日子一天天地拖下去，两人都长成少年，脖颈间生出突兀的喉结，声音也由清朗变得低沉，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田柾国了。
他想，日久生情，不过如此了。
接起电话的五分钟后，门铃响了，那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午夜凶铃》。半夜的门铃声总是格外吓人，他向来不喜欢看那些恐怖的电影，却也因为田柾国的原因被硬拉着看过不少。
门一开就是田柾国结结实实的一拳，那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金泰亨觉得自己可能被打掉了好几颗牙，于是抹了一把嘴，刚想要抬头看清田柾国的神色，身子就被狠狠地摔到了床上，房门也被“砰“地一声狠狠关上了。
“哥是喜欢我的吧？“
“那就用身体，来偿还我那么多年的痛吧。“
他一瞬间觉得那是恶魔的声音，来自地狱的，近乎咬牙切齿的召唤。他的确愣住了，大脑显然不允许给自己过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两句话的意义，随意扣住的衬衫被轻易扯开，腰间一凉是田柾国伸进衣服的手，他这才真真切切地怕了。
“柾国……你放开我……“
他不知道怎么去反抗压在身上的这个人，自己不惯于锻炼的身体显然不敌对方一身结实的肌肉，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在下一秒被软物狠狠地压上来，在自己的口腔内肆意碾压着，撕咬着，口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像是这场性爱的催情剂，田柾国仿佛就此化作一头猛兽，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最原始的兽欲。
他那晚几乎被做到死去活来，初尝人事的疼痛以及未及时清理的伤口让他几乎半个月下不了床。灰白条纹的床单上晕染开一片猩红的血渍，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只觉得寒意刺骨，又将怀中的被子抱紧了几分，脑中盘旋着田柾国临走前的那句话。
“我已经把这套房退了，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