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凌晨三点,夜色如墨,层层浓厚的乌云遮住不甚明亮的弯月。夜风幽幽,斑驳树影随着风势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月光投射在阳台撒落一地银灰,半靠在阳台栏杆上的身影映着此情此景则显得有些落寞。
摇了摇杯中红酒,迹部景吾的面容半隐在黑暗中,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神色,只觉那双眸光深邃如海,似稍有不留神便会被眸中漩涡摄去魂魄。
“呵。”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嗤笑,将手中的高脚杯随处一放,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捂上眼睛,笑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宛如一台久年失修的老机器发出嘎吱残破的响声一般,只叫人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不消几时,迹部景吾恢复过来,不做声响的走进卧室。
高脚杯被独自遗留在阳台栏杆上,香醇红酒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着晶透的红。
如血。
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鸟鸣声破晓。
生物钟让迹部景吾很早便醒了过来,推开落地窗门,一身浅灰色睡衣尚未换下便走到阳台。眺目看去,外头还弥漫着初晨薄雾尚未消散化开,疏枝新花嫩柳隐匿在朦胧中若隐若见,早起的鸟儿唧唧吱吱的在枝头雀跃,万物都在慢慢苏醒。
只是有的人一旦入睡,便醒不过来了。
“早安,Romi。”
他的嗓音华丽磁性带着初醒未开嗓的低沉,一如既往的语调却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浓厚悲伤只叫人觉得有些堵得慌。
“早安,My king。”
少女漂浮在半空,虚化半透明的身子,望着迹部景吾的目光悲寂,舍不得眨眼,一眼便是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