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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空松故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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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可是强盗不是有两人吗,处死强盗的可能性是一样的啊。”十四松学着椴松双手托颔,但和椴松不同的是,别人看不到他具体什么姿势,因为他又长又宽的袖子遮住了一切。
“其实捕快可以自爆身份然后自守,毕竟只有两个盗,强盗夜晚还杀不了捕快,如此我们投票投到强盗和盗圣的可能性就比投到郎中的可能性要大了。”一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只是第一夜,郎中直接用解药救活人的可能性不大,难得捕快守对了人,如果不在白昼票死强盗,捕快的努力就白费了。”
十四松支持道:“哈哈,这样就有一个确定的村民了,而且五选二选中强盗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可这般定夺,捕快是村民赢强盗的根本,第一天就暴露实属不妥,他会被强盗方盯上的。”轻松坚决反对。
眼见三人有争执的趋势,豆丁太插话道:“太尉大人、御史大夫大人和中常侍大人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皇帝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松心无旁骛地笑剥荔枝,连头都没扭向豆丁太。
豆丁太顿了顿,转头道:“……端王殿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椴松抚冠,拈牡丹低哂:“本王不是强盗。”
豆丁太发誓椴松本来有话要说,然而在小松明确不说话后椴松才不说的,他默默看向捧着青云出岫瓷盘吐荔枝核的空松。
“诶……我也不是强盗啊。”空松无辜地眨眼。
豆丁太腹诽:他就不该奢望这群人能好好玩盗民杀!干脆告诉大家小松是盗圣算了……
治粟内史艰难地放下自己想要掀案的手、收回自己想要造次的心,敲了敲食案,高声道:“自陈既已,请诸君投票。”
小松像十四松决定杀谁时毫不犹豫地指自己那般指向了椴松:“朕选椴松,理由:椴松话少还挑拨大家。”
“端王一票。”豆丁太忠实地提笔记录,暗赞小松盗圣玩得好,脏水泼得有理有据。
“诶、诶?这就到我了?我觉得皇帝、十四松和一松说得都挺对的……”空松为难地望着大家,然后向轻松投去歉意的眼神,“我选太尉。”
“太尉一票。”豆丁太按了按额头乱蹦的青筋,暗忖没经验的空松盲目信任的小松是盗圣,且空松在盗民杀里休戚与共的情侣是强盗,这绝对是被拉到强盗方了吧,况且空松只是个普通村民也就罢了,空松还是村民方至关重要的捕快。
“在盗民杀里,强盗会混淆视听,最直接的体现是强盗普遍不会给出决定性的分析和判断,而会选择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实,尽可能少暴露信息。”轻松被空松投了票,却不急不躁,冷静地为空松分析道,“比如本场盗民杀,除了第一次玩的你,讲话最少且最无用的是——抱歉,恕我直言,是端王。”
“端王两票。”虽然轻松说得好有道理,可豆丁太依然觉得他要是村民,可能会忍不住直接认输。
“啊,到我了……我选丞相大人。”一松不假思索地说道,面对众人震惊的眼神,他面无表情地讲出了理由,“丞相大人虽然话不多,但他不会玩还乱投票,万一他是强盗或盗圣别人也不会怀疑他,更何况六个人的盗民杀每一票都很宝贵,与其让丞相大人乱投不如先处死他。”
对,对,处死空松吧,捕快死了你们就可以直接开下一局了……为什么一松明明说的没错但结果这么诡异,果然是参与博戏的人的错吧?
“丞相一票。”豆丁太看向十四松。
“一松说得好听,其实只是针对空松吧?”十四松忽然收了笑意,反问道。
豆丁太惊讶地看着两人,一松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十四松也不再言,挥袂指轻松。
豆丁太没有缘由地感到十四松口中的“针对”是没有恶意的针对。
“等一下,为什么要指我,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输!”轻松蓦地开口,掷地有声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就是捕快。”
这场别开生面的盗民杀真叫人不虚此行,先是强盗首夜试图强杀盗圣,又是村民首昼被票死前强跳捕快——豆丁太趁着众人都去瞧轻松,悄悄起身探手捞回一块冰西瓜,吃得很开心。
豆丁太一面吃一面看了眼投票记录,目前椴松有两票,是小松和轻松投给他的;轻松有两票,是空松和十四松投给他的;空松有一票,是一松投给他的。
椴松肯定不会投自己,他又是会玩盗民杀的,明白如果他投了小松或一松,不仅会造成他和轻松平票重投的风险,还会让人觉得他不敢下决断,像致力于分票来浑水摸鱼的强盗。
平票重投会排除最高票数者的投票权,其余人重新投票,倘若椴松和轻松平票重投,小松和十四松应该不会改票,但空松很可能不再投轻松改投椴松,一松那看似针对空松实则博戏至上的精神会让他选择最可疑的人投票。
豆丁太相信椴松心里有数——椴松本场盗民杀中比轻松话更少也更可疑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椴松目前的抉择其实只有两个:投死轻松或者投空松造成平票。
对椴松而言,虽然投空松达成三人平票风险最低,但总还有风险存在,谁知道小松、一松和十四松重投时会不会改票,因此椴松直接投死轻松才是没有万一的最佳决定——恐怕这也恰恰是轻松所担心的。
“盗民杀中的捕快向来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是以能够信任捕快的人不会是强盗。”轻松意有所指地为空松解释道。
这话说得漂亮,只要椴松不投死轻松,两人前嫌将逝。
豆丁太丢下瓜,润了润笔,在纸上写下一笔右点。
如他所料,椴松眯缝着眼,莞尔道:“本王选丞相。”
【注:1博戏:古代民间赌输赢、角胜负的游戏;2盗民杀:狼人杀衍生,和狼人杀规则有出入;3借句百一居士的《壶天录》。】
【博戏·完】


IP属地:北京87楼2018-06-21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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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8-06-2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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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8-06-22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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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越来越精彩了,离继续加油ヾ(◍°∇°◍)ノ゙


        IP属地:四川90楼2018-06-22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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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强盗请入眠……四更天,郎中请醒来,郎中,你有一剂解药和一剂毒药,今夜他被袭击了,你要救他吗……那么你要毒死谁吗……郎中请入眠。”
          看来昨夜是捕快守对了人,郎中大抵是一松吧,椴松暗自分析着,耳闻豆丁太敲了一下食案,朗声道:“五鼓祛困意,晓色满天际——请诸君醒来,昨夜端王殿下死了。”
          什么?!
          万万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出局的椴松差点叫出声来,他命令自己冷静,快速扫视全场:小松托腮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空松诧然掩口,偷偷向他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轻松瞠目挥袖,反应最大,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一松表情平淡,目光若有所思地悄悄左移,不知在打量他还是在打量十四松;十四松笑意略收,瞳仁陡然扩大。
          椴松的身份是十四松换给他的村民,他有意做出反常话少的态度,诱导大家认为他是捕快或郎中——事实上这场盗民杀中装模作样的家伙大有人在,比如他对面的小松,比如他身畔的十四松,比如他斜对面的空松,甚至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食案上的所有人……全在或多或少地伪装着。
          盗民杀中的规则大多贴近真实,死人不能说话就是基于贴近真实的考虑,椴松既得闲,干脆放宽了心,一则等九原郡新郡守嫌味的消息,二则旁观这场盗民杀,欣赏大家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喂,不是吧,郎中次夜不是有解药吗,怎么没用?”椴松方看回轻松,轻松的话已出口,椴松觉得目前大多数人都会猜他是捕快一松是郎中,所以才对他死了一松没救这个事实震惊不已,毕竟一松是个为人做事皆极其认真的人。
          “会不会是郎中认定次夜捕快也守住了人,所以没救?”空松的思绪相当刁钻。
          “即便只有六人,捕快连续守对人的可能性也不高。”小松对空松解释罢,眄视轻松,哂道,“捕快要加倍努力,空松对你满怀期望呢。”
          “轻松,”一松忽然开口道,“告诉我们你昨夜守的是谁,顺便也说一下你首夜成功守的是谁,我们分析一下强盗的身份。”
          椴松满意地暗自点头:一松这招不错,无论轻松是捕快还是强盗,公开分析强盗身份很容易逼真正的强盗露出马脚。椴松现在相当确信一松不是强盗,而且肯定是郎中或捕快,因为一松本身并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更不是个锋芒毕露的人,如果一松是强盗的话应该会选择更加稳妥的方案;同理,如果一松是村民的话应该会选择协助他人进行分析——他要是捕快,后面约莫会死守一松。
          轻松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惊慌,显然轻松在昨夜充分考量过,对守谁的问题早有准备:“我首夜次夜守的都是皇帝。”
          一松的嘴唇抿得更紧了,空松惊异地看了轻松一眼,小松笑得有点得意忘形,十四松呆滞地指出了奇怪之处:“为什么不守端……不,应该说为什么只守皇帝?”
          “没有理由。”轻松嘴角兀然透出一丝冷嘲的意味,椴松望向没打算遮掩讽刺表情的轻松,只听对方抑着唇答道,“我选的座位,我选的木牌——既然都是我选的,难道我还不能决定自己想守谁、不想守谁吗?”
          轻松说完话后收声不语,意在言外的一席话弄懵了所有人,椴松本以为这是小松的安排,但见小松一脸“太尉有脾气咱们私下闹,你别毁了朕的盗民杀”的神态,便知晓这是个纯粹的意外——虽然,它是一个注定出现的意外。
          椴松阖目,掩去眸中止不住的笑意。
          一松和十四松迅速开始用眼神交流,小松讶然瞅着兀自想结束博戏的轻松,椴松借机瞟了空松一眼:空松正默默拿着樱桃往嘴里塞,少顷,空松托起青云出岫瓷盘,先吐出粘连了些许果肉的两个核,又捏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慢慢嚼,样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嚼了足足十几下,方吐出一个干干净净的樱桃核来。
          这是椴松的心腹都知晓的暗语:双则否,单则定;绸缪缓,意外急——椴松明白,空松的意思是“我不清楚轻松怎么了,但于计划无碍”。


          IP属地:北京92楼2018-06-30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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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太尉连续守皇帝虽然不同寻常,但也符合盗民杀的规则。”空松瞧瞧尴尬的十四松和犹且忿忿的轻松,连连给一松使眼色。
            一松黑眸微闪,到底打了个圆场道:“的确符合,不过轻松如此表现,颇像强盗。”
            “……那你们就投我吧。”轻松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却隐晦地用目光深深刺了嘴巴不停蠕动的空松一眼,空松不明就里地回视,唇瓣突然大张,叭嗒一声往青云出岫瓷盘里吐出一根打了结的樱桃梗。
            “哎呀,这个有趣,我也要试!”十四松霎时激动起来,他摊着手管空松要樱桃。
            “诶,可是我还想吃……”空松为难地犹豫着。
            小松看不下去了,拍案决定道:“樱桃有什么好吃的,十四松,把你跟前的荔枝给他。”
            盛樱桃的碗和盛荔枝的碗相互交换,十四松不吃樱桃,只揪了樱桃梗,试图学空松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空松剥了个荔枝含在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小松瞅了瞅空松,失笑道:“荔枝甜吗?”
            空松端平青云出岫瓷盘,把吃净的荔枝核稳稳吐在瓷盘左侧,荔枝核安静地靠住瓷盘中另一枚荔枝核,隔着打了死结的樱桃梗,与瓷盘右侧四颗樱桃核彼此对峙。
            “甜,”空松悄悄将瓷盘放回食案,垂目答道,“太甜了2。”
            豆丁太环视六人,死去的椴松遵守盗民杀的规则半句话皆无,十四松全神贯注于樱桃梗打结的“大业”,一松半睁着眼瞥十四松,轻松满面严肃没有开口的意思,空松一脸陶醉地回味荔枝的甘甜,小松笑眯眯地凝视空松。
            喂喂,已经没有人想玩盗民杀了吧,绝对没有人想玩盗民杀了吧,豆丁太腹诽罢,强笑道:“呃……嘛,既然大家都结束了发言,那么我们直接开始投票吧?”
            小松居然在此时此刻转过身来,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嫌弃:“大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司仪,你应该先敲几案,再扬声高诵‘自陈既已,请诸君投票’。”
            为什么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认真啊?他现在超想直接公布众人身份继而打道回府!
            豆丁太想象自己像轻松那般冲皇帝理直气壮地发火,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地说道:“自陈既已,请诸君投票!”
            话音方落,小松抬手指向轻松。
            “为什么投我!?”轻松愕然而委屈,豆丁太感觉此时给轻松文房四宝,轻松绝对能信笔挥就出一副对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4。
            小松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不是你说‘那你们就投我’的吗?”
            “……那您就投我了?”轻松的嘴角在肉眼可见地抽搐着。
            “朕对爱卿一向有求必应。”小松自豪地颌首。
            豆丁太再次捧起一块冰西瓜,边吃边记:“丞相,你投谁?”
            空松抬手指向轻松。
            “……为什么投我?”轻松复述,表情微妙。
            空松诚恳地回道:“皇帝投了你,说明你可疑。”
            “难道你不会自己判断谁可疑吗……我记得首昼你就和皇帝投的不一样。”轻松试图说服空松改票。
            “好像还真不一样,首昼我投的你,我认为你可疑。”空松摸着下颏,老实答道,“次昼皇帝也证明你确实可疑。”
            轻松深呼吸,不理空松,对豆丁太道:“我投中常侍。”
            十四松无比惊愕,连嘴里打着一半结的樱桃梗都掉了出来,然而轻松没给十四松任何解释。
            “太尉两票,中常侍一票——御史大夫?”豆丁太问道。
            “十四松。”一松古井无波。
            “哎……一松?”十四松不笑了。
            简直是大型朝堂弹劾现场,豆丁太暗忖,吐出六粒西瓜籽。
            敛去笑意的十四松有着充满压迫性的骇人气势,但一松泰然自若,视线不躲不闪地反盯十四松。
            “我敢……你敢吗?”一松不答反问,黑眸中韫着无形的锋芒,话虽未尽,可十四松听懂了。


            IP属地:北京93楼2018-06-30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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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椴松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来不告知一松逼宫之事是个正确的决断,一松话不多,但一松做事仔细亦为人严谨,且从这场盗民杀中便能把他的性格窥之一二;倘告知一松逼宫一事,一松恐怕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投入于盗民杀中,进而被小松看出端倪。
              一松刚刚在暗示十四松:就事论事,轻松不像强盗,因此我不投轻松,我敢投出不利于强盗方的一票,你敢吗。
              如果十四松投轻松之外的人,那么他和轻松会平票重投,假如一松不改票而小松改票,小松的改票势必会引起空松的改票,十四松不能冒这个险。
              “治粟内史,我投太尉。”
              十四松的答案是不敢,椴松在心里暗自摇头——他要是十四松,他会投小松或空松赌一把。
              只看盗民杀并把所有人看做是村民的话,空松是活着的人中表现最差的,相当像强盗,但考虑到空松是个新手的话,还是无视空松吧;表现第二差的是十四松,可是鉴于他此时站在十四松的角度思考,十四松肯定不会自己投自己;小松作为村民表现平平,他认为小松其实能做得更好,盗民杀毕竟是小松从无到有亲自捣鼓出来的博戏,他甚至觉得小松全力施为的话,此时八成已经可以在处死强盗的基础上找谁是盗圣了。
              因此,作为村民,投轻松和一松都是利于强盗的行为,反而投小松或空松却能够向一松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强盗,即使平票重投,一松大约也会改票,进而说服小松和空松不投自己。
              为什么十四松竟然没有意识到一松会改票的可能性呢,莫非十四松是强盗?可他要是强盗的话,一定会在首昼给空松身上泼脏水。
              等等,他好像少考虑了一个很重要的身份……事实上,这场盗民杀中,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个很重要的身份——情侣!
              伴随着椴松的豁然开朗,豆丁太敲击食案,宣布道:“投票毕,太尉获三票,位处最高,捕快将其枭首示众。”
              场上只剩四人,后夜将至。
              “日暮,请诸君入眠。”
              已经死亡的椴松和轻松相顾无言。
              “一更天,情侣请醒来。”
              面对不笑的十四松和偷偷拿起一个荔枝的空松,椴松看到轻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估计轻松也藉由情侣的身份想明白这俩人,尤其是十四松行为反常的原因了。
              “情侣请入眠……二更天,捕快请醒来,捕快今夜要守谁?”
              虽然隐隐有些预感,但看到空松连眼都懒得闭,然后直接用握着荔枝的手指向小松时,轻松还是瞪大了眸子。
              轻松给了空松一个惊疑的眼神,连点小松三次,椴松推断轻松是在问:难道你首夜、次夜和后夜守的都是小松?
              在轻松绝望的目光中,空松憨厚地点头,顺手把荔枝塞给了轻松。
              豆丁太等官比他大的两位互动完,继续诵道:“捕快请入眠……三更天,强盗请醒来。”
              在确认空松是捕快并确认郎中很可能是一松后,睁眼的十四松和小松没有给椴松和轻松带来丝毫诧异。
              “盗圣请入眠,强盗请杀人。”
              椴松注视闭眼的小松,不禁怀疑檀木牌是小松安排的,至少小松一定安排了自己是盗圣,不然小松做过盗圣,又在盗民杀里当盗圣也太巧合了些。
              十四松毫无意外地迅速选了一松,杀很可能藏着毒药且怀疑十四松的一松是再正确不过的抉择,椴松暗自点头,抬手轻推教豆丁太稍等,随后他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冲十四松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十四松所杀。
              十四松沉默了几个呼吸,摇头,指向了一松。
              什么,十四松次夜杀的是一松!?
              如果空松没有对轻松撒谎,十四松也没有对他撒谎——这是杞人忧天,他们何必对已经死了的博戏参与者打诳语,那也就是说次夜十四松杀了一松,于是一松用解药自救,再用毒药毒死了他!?
              他是被一松毒死的!?
              这是甚奇怪的操作!?
              浑浑噩噩的椴松示意豆丁太继续,跟同样浑浑噩噩的轻松面面相觑。
              “四更天,郎中无药可用;五鼓祛困意,晓色满天际——请诸君醒来,昨夜御史大夫死了。”


              IP属地:北京94楼2018-06-30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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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其实这场盗民杀在十四松成功杀死一松后,无论作为情侣还是作为强盗,十四松已经赢定了。
                椴松一面分析一面掐指算时辰,估摸九原郡郡守嫌味快到了。
                空松又拿出一个荔枝,从层层碗碟的缝隙中寻出条康庄大道来,屈指一弹把荔枝弹给了一松。
                “你怎么光顾着给别人,自己不吃?”小松好笑地问空松。
                空松与小松对视,片刻移开目光,应道:“太甜了。”
                “朕就喜欢吃甜的东西,你怎么不给朕?”小松挑眉,不依不饶。
                “……臣现在剥给皇帝。”空松乖乖低头拿荔枝。
                盗民杀中司仪钦定的情侣看不得现实中的君臣情深,十四松抓起个龙眼砸向空松的额头,唤了空松一声:“空松。”
                “诶?”空松下意识偏头,右手敏捷地接住电射而来的龙眼,左手攥着剥到一半的荔枝,他右看看右手的龙眼,左看看左手的荔枝,而后抬眸,呆呆地冲十四松眨眼睛。
                “我们才是情侣。”十四松强调。
                椴松拿起一颗龙眼,装作专心致志地剥龙眼,勉强收回自己戏谑的目光。
                “你们是情侣!?豆丁太,朕本以为你只是照本宣科,没想到你真的加了情侣这个身份——六个人的盗民杀里还加什么情侣!”小松勃然大怒。
                椴松拿起檀木牌把玩,似笑非笑地问道:“皇兄,何必如此愀然变色,我们的身份不是你策划的吗?”
                “荒唐,朕若安排身份,岂容空松与他人为侣。”小松半愠半讽地驳道。
                空松把十四松丢来的龙眼放在自己面前,将剥好的荔枝仔细摆进小松没用过的、绘着藏龙卧虎的瓷盘里,支颐5道:“那个,是不是该投票了,至少先把这场盗民杀玩完——”
                “投个甚票,皇帝和中常侍是强盗,你和中常侍是情侣,情侣不能互相投票,结果显而易见——盗民杀获胜的是情侣。”轻松不耐烦地打断了空松。
                空松闻言,付之一哂,什么也没说。
                接着,轻松对小松说道:“方才皇帝兴之所至下旨玩盗民杀,臣尚有要务未及奏报——”
                椴松俶尔拂袖而立,轻松的话未尽辄止,只见椴松和善地扬言道:“臣等叨扰皇帝久矣,盗民杀既终,是时候告退了。”
                小松意外地挑起眉梢,轻松不自觉地蹙眉,一松偏头看向往御书房门口飘然而去的浅粉曲裾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的金色芙蓉冠,嘴角抿得越来越紧;十四松与一松相反,他唇边笑意愈深,揪下一根长长的樱桃梗,放进口中继续打结;空松收笑肃容,暗如凝墨的眸中掠过一抹深不见底的暗芒——豆丁太捧着吃了一半的冰西瓜,只觉触手生凉,更道瓜甘瓤甜,竟全然没察觉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御书房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露出门外穿着侍卫装束却手执利器、严阵以待的精兵和为首戴胄横戈的九原郡郡守嫌味。
                “这不可能!”轻松猛地站了起来,他失措地叫道,“九原郡的虎符明明是今天才——”
                “太尉呵,”椴松倏地旋身,浅粉曲裾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度,“你怎么确定,你今天丢失的九原郡虎符……是真的九原郡虎符?”


                IP属地:北京95楼2018-06-30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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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8-07-10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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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成败
                    【成败·苍黄翻复1】
                    “小松,你禅位罢。”
                    空松的话有如湖心掷石,瞬间激起层层波澜。
                    豆丁太手中的冰西瓜啪嗒掉到食案上,这响动勉强教他回神,他放轻呼吸,窥视左右:椴松背对御书房大门,明亮的光晕自他身后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使他的神情模糊在暗处,看不分明;空松瞧见一松和小松隐晦地对了个眼神,却不说破,默不作声地凝视小松;一松瞥了眼小松,上前拿走轻松的佩剑,又细细摸索一番,确认轻松身上没有武器后,从怀中取出条长绳反缚轻松的双臂;轻松任一松肆意施为,垂眸静坐于地,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十四松待一松忙完,撤步扫了个腕花2收剑,将阔剑倒悬交还左手,剑脊紧贴左臂,走到椴松右方肃立;小松昂首跟空松对望,他们锐利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谁也不肯先移开半分。
                    “你曾经说‘忠君是臣子应尽的本分’……空松,你不会背叛朕的,对吗。”小松缓缓阖目,弯唇轻哂,宛在劝诫不听话的孩子,随即“噗嗤”一声,近在咫尺的笑意和低沉熟稔的嗓音简洁明了地给了小松拒绝的回答,小松陡然圆睁双眸,漆黑的瞳仁牢牢锢住空松,寒声道,“别太过分了!”
                    小松话音甫落,轻松挣脱绳索一跃而起,掏出怀中的匕首便扑椴松。十四松反手执剑挡在椴松面前,不料轻松声东击西,脚上用力旋身冲向空松,十四松刚放下心,却觉侧旁一道劲风直刺自己太阳穴。十四松下意识用剑脊拍落袭来的暗器,定睛一看,一松两指夹着的另一枚流星镖已然掷了过来。轻松虚晃一匕唬住椴松和十四松,又见十四松已被一松缠住,遂径自飞身去砍空松。
                    空松和轻松的距离不远不近,这绝不是个可以无视匕首攻击的距离,但空松浅浅莞尔,不躲不闪,安然坐于原地,但闻铿锵声起,轻松的匕首被短戈牢牢架住。
                    不同于十四松,嫌味在轻松拿出武器的那一瞬没有半点保护椴松的意思,他甚至没有试图抵挡轻松攻击椴松的想法,他单纯而直接地护住了空松。
                    “哈,果然……”轻松忽而嘿嘿低笑,越笑声音越大,“哈哈哈,果然啊空松——嫌味不是端王的人,而是你的心腹。”
                    “臣何以过分如斯,皇帝心中当有定论,又何须诘臣。”空松说罢,偏头不瞅小松,等十四松成功压制住一松,方从容不迫地仰视轻松,赓道,“至于九原郡守……诸武将日日弹劾我党同伐异,难不成我有三两心腹这种小事,还值得身为武将之首的太尉你惊讶吗?”


                    IP属地:北京98楼2018-07-18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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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说出来了,就这么当着王公贵族和心腹部属的面旁若无人地说出来了,你是想要从龙之功,不是想要改朝换代,你还得当新皇的臣子呢,理智一点啊空松!
                      “拿着清官的俸禄,操着谋反的心”的豆丁太很为“过了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面”的好友着急,他甚至怀疑空松之所以这么放纵不羁,全是因为空松已经有“不成功便成奸”的觉悟了。
                      “哈?!我那还不是为了……”轻松很激动,但轻松欲言又止。
                      空松你瞧瞧人家轻松就晓得“彼此制衡,以安圣心”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多么的世事洞明,多么的人情练达。
                      豆丁太把掉在食案上的西瓜顺手扔进椴松绘着“亢龙有悔”的瓷盘里,带着大块鲜红瓜瓤的西瓜皮遮住了瓷盘中靠右的两枚龙眼核,唯剩一颗剥了一半的龙眼,孤零零倒在瓷盘左侧。
                      他又拿起一小块西瓜,奇异地没有为自己同样岌岌可危的性命担忧。
                      “不管你为了什么,以后代替你的十四松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整天撺掇下属弹劾同僚。”空松一本正经地展望小松退位后的将来。


                      IP属地:北京99楼2018-07-18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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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究竟是王爷成功杀了皇帝抑或皇帝杀了王爷的重要时刻,当朝丞相和太尉竟像两个上学堂的童生一般争辩私人恩怨——大松国要亡了吧,绝对要亡了吧?
                        豆丁太吃着瓜,不忍直视地看向另一边,椴松正拿起一松打了个活扣后被轻松轻易挣掉的绳子,走到十四松制服了的一松身畔去绑一松。这也难怪,一松虽是文官,但亦有些功夫傍身,奈何他把贴身藏起的匕首给了轻松,单凭几枚流星镖,哪里打得过手执阔剑且功夫在侍卫中数一数二的十四松?
                        说到底,逼宫时会出现这种跌宕起伏的过程,都是因为皇帝党和王爷党全没想到自己人里会出现细作。
                        “如果你把事情做得更好些让人找不到话柄,即使我想撺掇下属弹劾不是也弹劾不了你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有问题!”轻松用力抽匕,然而嫌味的短戈死死别住轻松的匕首,不让他有机会刺出第二击。
                        “弹劾对官员积累的名声和获得的君恩都有很大的影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思想就是被随意弹劾、随意问责的官场引出的,你自己数数,现在我们的同僚中究竟有多少尸位素餐的人!”空松诚挚的双目中写满了忧国忧民。
                        为什么要在官场倾轧这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地方认真啊?还逼不逼宫了,你们到底还逼不逼宫了?
                        豆丁太捧着青青如茵的瓜皮,有点想直接打道回府,第二天再看皇帝党和王爷党之争的最终结果。
                        嗯……等会儿,他之前做盗民杀司仪时,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想法来着?
                        说起来,嫌味出现到椴松开始逼宫后,事情的发展仿佛有着奇异的熟悉感,似乎刚刚才见过,豆丁太忖罢,视线无意落在记录盗民杀过程的宣纸上——他的瞳孔陡然一扩。
                        【成败之苍黄翻复·完】


                        IP属地:北京100楼2018-07-1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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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败·红粉骷髅】
                          食案旁的轻松和嫌味仍在僵持,这与大门旁王爷党占尽上风的局势不同,但椴松望向小松的目光依然游刃有余——他清楚轻松毕竟不擅使用匕首,伴随嫌味撞飞轻松匕首的铿锵脆响,他询道:“这样就黔驴技穷了?别开玩笑了,小松皇兄……你不是盗圣吗?”
                          “原来你连这件事都知道了……手段很高明嘛,椴松。”小松瞟了眼嫌味横在轻松面前的短戈,神色变得严肃,而他的视线在空松和椴松的脸上来回徘徊,宛在质问空松背叛的缘由。
                          椴松微哂,他明白小松疑惑的理由:细作这种角色其实很难被安插在皇帝身旁。
                          他曾在官场和小松身边安插了不少细作,细作们跟他明面上的关系或远或近,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但这些细作除了空松、一松和十四松,无一例外地和敦一样,一经发现轻则冠带闲住3,重则削职为民4。迫于人情上的压力,小松不可能不起用所有被寻个由头罢官的官员,然而即便这些被确定为王爷党的官员复职,他们亦无一幸免地左迁到无关紧要的职位上,随即被忠于皇帝的官员狠狠掣肘打压,莫说教他们打探消息、搬弄是非,他们往往连官都做得战战兢兢,最终纷纷上书致仕5图个平安。
                          空松是除十四松和一松外,他在小松身边藏得最深的细作。
                          不,现在得剔除一松——一松完全是小松在他身边藏得最深的细作。
                          “你的手段同样高明,不是吗,小松皇兄?”椴松冲十四松使了个眼色,瞥向被缚后缩在墙角保持沉默的一松,反问道。
                          一松微微动了动被缚于背后的手指,盯着眼前几乎没入墙壁的匕首,面无表情。
                          十四松上前去绑轻松,可轻松焉能甘愿束手就缚,就在轻松的抵抗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刹那,小松骤然探身,动作利落地锁住空松的喉咙,他将嘴唇靠近空松因窒息而憋得通红的脸,用能让在场所有人听清的声音和煦地说道:“因为会被原谅,所以有恃无恐,但他们不了解——再温和的皇帝,耐心也是有限的。”
                          “先控制轻松!”椴松收了似有似无的笑,当机立断地喝道,他眯起眸子,掩盖心中喷薄而出的紧张和担忧,口吻冷静依旧,“小松,你的义正言辞只让我觉得讽刺,你真的了解过空松吗?”
                          小松把空松反扣在身前,诘道:“此言何意?”
                          “你可记得空松首次参与集议时官职为何,又坐在何处?”椴松忽然提及往事。
                          “仆射,坐在你左侧。”小松不假思索地答道,手指稍松。
                          “对,你为了表明对他的重视,虽未予他高位厚禄,却在带他回来后给了他仅次于皇族贵胄的地位;但是你从来没有看到,或者说,你从来不敢去看,你不敢去看那个平步青云的清秀男子在聪颖和才华背后,他身下的影子里藏着他心头挥之不去的迷茫和恐慌。”椴松见挣脱绳索的轻松已被嫌味和十四松箝制束缚,遂冷笑着走近小松,他控制着声音的大小,不希望他的话被御书房外的人听到,原本儒雅的腔调中凝了一丝微妙的讥嘲,“空松怎能不迷茫、又怎能不恐慌呢,那些震惊朝野的赏赐不是靠满腹经纶、不是靠战功彪炳亦不是靠政通人和,竟全是靠床笫承欢换来的——空松也是个胸怀韬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世上又有多少志存高远的男儿天生甘愿雌伏人下?”
                          小松张了张嘴,他依稀想说些什么,但他终是无言以对。
                          “因此,空松变成我手中一枚在关键时刻……足以将军的棋子。”椴松对着空松突然冷冽如霜的眼神淡淡总结,他瞅见一枝袖箭贯穿了小松的右腰,鲜红的液体濡湿了小松的朱裳,一滴一滴坠落于地,恍若泣血。
                          空松掰开小松锁喉的右臂,拖捂着伤口深深喘息的小松走到一松所在的墙角,抓着小松的衣领把他丢到一松身边,嫌味和十四松则合力绑好了试图用拳打脚踢来挣扎的轻松。
                          “把他们全放在这边吧,臣好看着他们。”空松对椴松略躬上身请示,他的行径引发了轻松的又一轮咒骂。得到椴松允许后,空松无视詈词不断的轻松,并把手足皆被紧缚的轻松丢到只绑了手腕的一松和没有被绑的小松中间,亲自为小松绑住两腕两踝。
                          “端王殿下,将御书房作为最终战场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十四松愉快地跳到书案前,捧起书案中心小松的帝玺给椴松看,“只要端王殿下成为皇帝,我们就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去改变大松因为打压商贾导致官僚不断兼并土地的问题了!”
                          嫌味押着豆丁太走到已经显得相当拥挤的墙角,豆丁太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用绑他,不过嫌味还是绑了豆丁太的双手,椴松回眸,见状微笑道:“大局定矣。”
                          空松缓缓扫视面前的四人,小松犹自喘息,轻松犹自呵斥,一松犹自缄默,豆丁太犹自忐忑,他终于安心地长吁口气,推开窗户,面对灿烂的阳光勾唇,朗声道:“逼宫的成败……从一开始便毋庸置疑。”
                          【成败之红粉骷髅·完】


                          IP属地:北京101楼2018-07-1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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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败·掇青拾紫6】
                            小松喜欢开着门却从来不开窗户,不晓得这个习惯是否缘于小松喜欢密闭空间带来的安全感。
                            敏锐的十四松在空松开窗户的瞬间看到了对方的动作,他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觉一阵寒意悄悄爬上脊背,他突然意识到御书房很敞亮、很宽阔,因为屋中七个人只有他和椴松没有窝在那个逼仄的角落——那个被嫌味从轻松手中击飞的、一松偷偷交给轻松的匕首所在的角落。
                            对啊,一松擅长使用匕首,而一松是背着双手被他绑的,在这种情况下,一松很有可能利用那柄匕首脱困!
                            十四松迅速做出不打草惊蛇的判断,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就在他向墙角迈步之际,顿觉更加明显的寒意袭来,几乎激出了他的鸡皮疙瘩——不,不止是寒意,那是棱角分明的寒光。
                            “豆丁太,你知道吗,今天玩的盗民杀获胜的不一定是情侣哦。”空松蓦地开口。
                            “啊、啊?你是说……后昼的投票?”豆丁太愣了愣才从轻松的骂声中意识到空松在说什么,他发现轻松的声音逐渐变小、消失,似乎轻松也意识到了。
                            豆丁太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问道:“可是空松,太尉不是分析过‘皇帝和中常侍是强盗,你和中常侍是情侣,情侣不能互相投票’,所以投票结果一定是你和中常侍票死皇帝,随即情侣获胜吗?”
                            “你陷入思维桎梏了,豆丁太,盗民杀中没有明文规定:不许给自己投票。”空松明亮的瞳仁倒映着豆丁太的脸,他明亮的瞳仁中还倒映着墙壁上显著的刻痕,倒映着地面上流淌的鲜红,倒映着谁背后麻绳的碎屑。


                            IP属地:北京102楼2018-07-18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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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绳的碎屑前方,一松睁大眼睛,喃喃道:“莫非,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十四松投票给皇帝,你投票给自己,然后皇帝也投票给你?”
                              “哪有人明明可以获得胜利却非要投死自己啊?就算丞相是捕快有个淬毒暗器,被村民处决了的同时可以任意杀死一人……”轻松大摇其头之余陡然一怔,“丞相你、你、难道丞相你打算杀死的人是——”
                              “是十四松!?”豆丁太也反应过来,“空松你方才玩盗民杀时,接连三夜守的都是皇帝,即使皇帝是强盗你也要他赢吗?”
                              空松闭目莞尔:“因为,这就是臣所期待的结果。”
                              空松话音方落,皇帝小松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腰间淋漓的伤痕——站了起来。
                              “众卿的衣服穿得不错嘛,”小松取下明显是活扣的绳结,忽略除空松外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巡睃左右,发觉嫌味穿的服饰跟一松的直裾颜色相近,当即抚掌赞道,“跟着朕,掇青拾紫指日可待哦。”
                              椴松直到听见小松的声音才觉察有异,他转头,遂僵在原地——御书房外,嫌味所带精兵正彀弓搭箭,密密麻麻的森森箭矢穿过大敞的门直指他和十四松。
                              霎时,椴松理清了一切,他中了小松最简单亦最难解的计策:将计就计。
                              椴松甚至有一瞬怀疑伴他左右身陷险境的十四松也是小松细作,他明白——他心态不复,大势已去。


                              IP属地:北京103楼2018-07-18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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