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壹
我叫况野
我的妈妈是未婚先孕生下了我
我没有父亲
她也不知道是谁的。
在我八岁那年妈妈从外面捡来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取名况然。
我叫况野,我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弟弟。
我的妈妈通过一种特别的交易来抚养我们。
在我十四岁那年我遇见了一个很温暖的男孩。
在我所谓肮脏的家庭背景被揭开时,在我再次沦为班上的笑料时,当我一次又一次被欺辱时,那个叫林奕的男孩出现并重新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喜欢他好看的眼睛,
我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
我喜欢他做事认真的表情,
我
喜欢他。
我把这件事写在日记里,我把关于他的所有都填满我的世界。
可是有一天那个女人发现了,她用粗条的皮带在我背上甩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好像很疼,疼到最后我反而没了感觉。那个女人用各种恶心的词羞辱着我,尖细的嗓音和弟弟的哭声混杂在一起,我只觉得很烦,烦的大脑要炸开了,背上的肉被打翻出来,我突然站起身子,连着的皮更加猛烈的撕裂开来,喉咙一紧,额头瞬间布满密密的冷汗,我想动步伐却有些飘忽,最后卯足了劲一头冲向墙壁。
“嘭!”
在一身巨响后,我所看到的世界都成了红色,那个女人一下子扑上来抱住我,撕心裂肺的喊叫伴随着弟弟吵闹的哭声,我感到有些累了。
不过还好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似乎终于能清静会儿了,想到这里,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那个女人把我锁在屋子里,她说我是怪物,不让我去学校,这对我来说本来无所谓,可一想到不能见到我的太阳就特别的难受,难受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以前我好像听别人说过这个病症,不是感冒不是过敏,也许是癌症吧,所以我快要死了吗。
那我更想见见他了,好想再见到他。
于是,趁着那个女人在另一间屋子做“生意”的时候,我利用弟弟帮放走了自己。
我飞快的跑了出去,也未顾忌背上腐烂的伤口,但那一刻传达到神经的绞痛像是暗喻着我的背上即将长出一对翅膀,一对巨大的翅膀,然后带我飞到他的身边。
在奔跑的途中我一刻也不敢停留,当拖鞋脱离脚掌的那一刻,我踏着咯脚的石子路,无视掉路人异样的眼光。
现在快要六点钟了吧,刚刚放学,这时候他应该会像往常一样站在大门口等他的妈妈。
我的脑子里全是他,扑面而来是青春的气息。
当我终于看到他时,步子反而慢了下来,停在了他的面前,我一身狼狈的看着他,眼中甚至蓄满了泪水,这是我在挨皮鞭时所没有的。
他站在他妈妈的旁边,看见我此时的样子,有些惊讶有些疑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扯了一下衣服,原来伤口又崩开了,血染透了白色背心,膝盖也不小心摔破了几个口子。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石头磨过的痕迹。
看着这样的自己,我很满意。
我伤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重,他该来安慰我了,我需要他,他应该明白。
可是下一秒他望了望他的妈妈,然后转身离去。
为什么?!
我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我懵在那里,跛着腿想要拦住他,可他却想绕过我走开。
我只听见他妈妈说:“离这种野孩子远点,他和他妈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站在那,死死地盯住他。他却故意避开我的眼睛,和他妈妈一起离开。
他背叛了我!
不、这不是真的!
我一个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可我又不想回去。我呆在离家不远的废弃楼下,不知不觉坐到了天黑。
然后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的头发乱成一团,连衣服都没理好,一只手拉着弟弟。
我看着便觉恶心。走到我面前时,上来就是一巴掌,呼的我眼冒金星。
下一秒,有用力地抱着我又喊又哭。
又是这样的戏,无聊。
我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夜幕将至,月光照过来时,我觉得月亮真美,于是我笑了。
那个女人看见我的笑容愣住了。
我觉的她很烦,于是推开她,往家里走去。
弟弟追上来拉住我的衣角,我瞥了一眼,他的手臂又多了许多新的掐痕。
那个女人走在后面。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