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事实证明,相守的时间和等待的时间永远不在一个时空中,所以相守是永恒的,等待也是绵绵无期。
可是,等待的时间,又换得人间几度菊开莲落,月暗星明。唯有碧水悠悠一如当年,只是不知当年逝去的流水又自这里经过了几场轮回。
涓涓溪水不解离人的愁绪,如玉玎珰流进秋末的萧萧院落,戏谑的托着半卷的枯叶,沉浮着绕过青灰的假山,拨过细长的衰草,最后丢在亭下妜儿的脚边。
任那片秋叶在风中颤抖,她轻摇纨扇,心不在焉地翻阅手中的书卷,丝毫不在意书页已经染上了一大片墨迹。
又是一年秋凉,可是他在哪呢?
“小姐,又在想公子?”冷不丁地,传来丫鬟瑶弦的声音。
妜儿一惊,抚胸道:“哪、哪有!你这死丫头,吓死我了。”
瑶弦妙目一转:“哦?没有啊……可惜了人家还给你寄信来。既是不想,那奴婢就拿去练剪刀好了……”
慌慌张张地起身夺过信,不顾膝头的书落入水中:“死丫头,平时惯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那瑶弦嘻嘻一笑:“奴婢还不知道小姐?说是不想,实际心里急的跟那什么似的。”说着,侧身张望那封长长的、依稀泛着墨香的信,又看看妜儿的表情时喜时忧,“小姐,公子在信上说什么了?”
白了她一眼,声音是掩不住的怨意:“就你管的多。信上说他要留在京城学习三年,然后就能当官了,然后就是珍重云云,一句实的都没有。”
“小姐,奴婢觉得这是好事啊。到时候公子一当了官,小姐一嫁过去,可也就成命妇了。这么好的事,愁什么呢?
“哎,三年呢。这么久,万一变了心怎么办。他家又没有来定亲,叫我怎么放心?”
“小姐,凡是要往好处想啊。奴婢相信公子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他是那种人?”
瑶弦用指托腮,眉头轻皱:“这个……奴婢也说不好。不过倒是看得出来他对小姐是一心的。”
妜儿倏地一笑:“那我就听你的了。要是他敢另娶,我先结结实实打你几百下。”
瑶弦笑道:“那之前奴婢先帮小姐把他心肝挖出来喂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