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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年的夏至，鹿晗随戏班子来到了宣州城。他站在酒楼上看着窗外热闹非凡的街道。原来，这就是江南的宣州城。那个纸醉金迷，灯红柳绿的宣州城……
正当鹿晗看着卫河上停泊的几艘漂亮的画舫怔怔出神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喊：“鹿晗，马上就要上场了！快去上妆换戏服，弄好之后下楼！”
“哦，知道了。”鹿晗应声道。
他移步至房中镜台前打开妆奁，把铅粉、胭脂、松烟抹在脸上，再对着镜子开始描眉……穿戴好一切之后，他拿出唇脂放在唇上轻轻一抿。对着镜子，他看不出自己的脸，只看见一副模糊昏黄的影子。
到了楼下后，膀大腰圆的班主早早地就在那儿候着了。他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厉声道：“今儿是吴国公六十大寿，你们给老子记住，千万别给老子演砸了！就只是一出《麻姑拜寿》，咱们已经练了不下百次了，给老子认真演！这演得好嘛，好处自然是多多的；演得不好的话，就别怪班主我翻脸不认人了！”
戏子们低眉顺从地连连应下声来，在班主满意的目光里到后台准备去了。
“哎，鹿晗你小子给我等等！”班主叫住了鹿晗，“你是这出戏中的主要角色，你得更加小心仔细些，这吴国公大富大贵，我们得罪不起。”班主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实际上对待鹿晗却是礼貌有加。或许是因为他乃当下最红的戏子了吧？
“是。”
班主终于呼出一口气来，放鹿晗去后台准备了。
因为鹿晗打小就比女孩儿长得更加清秀些，所以戏班里的花旦总是他来扮演。这次的《麻姑拜寿》就是让他演的麻姑仙子。
听着台上张果老的一声“圣母请！”，接下来就是麻姑仙子伴着曲子上场了。鹿晗甩着水袖捻着兰花指信步走上台来，捏着嗓子唱到：“手捧佳酿瑶池献，整来彩衣拜金阶。圣母在上，小仙麻姑拜寿。”
……
整出戏十分精彩，吴国公拍着手掌叫人赏了黄金百两。班主领着戏子们站在一边领赏，看着金子的数目，班主眉开眼笑地接下了。他开心地跟一班戏子们说：“还不快谢吴老爷的赏赐？”
“谢吴老爷赏赐——”
鹿晗站在前面领着众人一块儿请赏。
“啪啪”。身后响起了掌声。
“麻姑仙子倒真是生得极为标致呢。”只见一个拿着折扇身穿白衣的公子走到班主的面前，“不如这样吧，本公子给你一百两黄金，买下这个戏子可好？”
“这……”班主有些为难。毕竟鹿晗是个名角儿。
“世勋！休得胡闹！”吴国公的面色不大好看，“你一个吴府大少爷买一个戏子做什么？若是喜欢看戏，你让他们给你唱一唱就好了！买什么戏子呢？”
人人都知道，这戏子的身份低微如地上的尘土。即使是名角儿，不过是比普通戏子的身份高了些，却还是一个戏子，一样的让人瞧不起。
“外公，我自有分寸。”吴世勋淡淡一笑，转身又问班主：“莫非是一百两太少了？”那男子的双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柔如水，美的让人惊心。
“哎，这个倒不是。只是这戏子是个男儿……”
白衣公子瞳仁灵动，笑道：“本公子就是喜欢男儿，怎么？”
吴国公大声一喝：“世勋！你这般胡闹，红玉会嫁给你吗！？”
“她呀……她早就不喜欢我了。还说什么嫁给我呢？”不知怎么的，鹿晗从温子然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中看出了好些许悲伤。
眼见这男子都这么说了，班主也不好意思推辞。他拍拍鹿晗的肩膀，使使眼色，说：“鹿晗，以后好好跟着着这位爷，包你以后荣华富贵！还不快过来见过这位爷？”
鹿晗虽然心中不愿，不过眼下他已经被班主卖给这个公子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白衣公子微笑着轻拍他的肩，叫他不要紧张，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鹿晗清秀的脸，轻轻地抚摸着：“这厚厚的油彩还是早些抹掉的好。”说罢，他转身吩咐几个仆从：“今儿晚上把他带回我房里候着。”
这年的夏至，鹿晗随戏班子来到了宣州城。他站在酒楼上看着窗外热闹非凡的街道。原来，这就是江南的宣州城。那个纸醉金迷，灯红柳绿的宣州城……
正当鹿晗看着卫河上停泊的几艘漂亮的画舫怔怔出神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喊：“鹿晗，马上就要上场了！快去上妆换戏服，弄好之后下楼！”
“哦，知道了。”鹿晗应声道。
他移步至房中镜台前打开妆奁，把铅粉、胭脂、松烟抹在脸上，再对着镜子开始描眉……穿戴好一切之后，他拿出唇脂放在唇上轻轻一抿。对着镜子，他看不出自己的脸，只看见一副模糊昏黄的影子。
到了楼下后，膀大腰圆的班主早早地就在那儿候着了。他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厉声道：“今儿是吴国公六十大寿，你们给老子记住，千万别给老子演砸了！就只是一出《麻姑拜寿》，咱们已经练了不下百次了，给老子认真演！这演得好嘛，好处自然是多多的；演得不好的话，就别怪班主我翻脸不认人了！”
戏子们低眉顺从地连连应下声来，在班主满意的目光里到后台准备去了。
“哎，鹿晗你小子给我等等！”班主叫住了鹿晗，“你是这出戏中的主要角色，你得更加小心仔细些，这吴国公大富大贵，我们得罪不起。”班主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实际上对待鹿晗却是礼貌有加。或许是因为他乃当下最红的戏子了吧？
“是。”
班主终于呼出一口气来，放鹿晗去后台准备了。
因为鹿晗打小就比女孩儿长得更加清秀些，所以戏班里的花旦总是他来扮演。这次的《麻姑拜寿》就是让他演的麻姑仙子。
听着台上张果老的一声“圣母请！”，接下来就是麻姑仙子伴着曲子上场了。鹿晗甩着水袖捻着兰花指信步走上台来，捏着嗓子唱到：“手捧佳酿瑶池献，整来彩衣拜金阶。圣母在上，小仙麻姑拜寿。”
……
整出戏十分精彩，吴国公拍着手掌叫人赏了黄金百两。班主领着戏子们站在一边领赏，看着金子的数目，班主眉开眼笑地接下了。他开心地跟一班戏子们说：“还不快谢吴老爷的赏赐？”
“谢吴老爷赏赐——”
鹿晗站在前面领着众人一块儿请赏。
“啪啪”。身后响起了掌声。
“麻姑仙子倒真是生得极为标致呢。”只见一个拿着折扇身穿白衣的公子走到班主的面前，“不如这样吧，本公子给你一百两黄金，买下这个戏子可好？”
“这……”班主有些为难。毕竟鹿晗是个名角儿。
“世勋！休得胡闹！”吴国公的面色不大好看，“你一个吴府大少爷买一个戏子做什么？若是喜欢看戏，你让他们给你唱一唱就好了！买什么戏子呢？”
人人都知道，这戏子的身份低微如地上的尘土。即使是名角儿，不过是比普通戏子的身份高了些，却还是一个戏子，一样的让人瞧不起。
“外公，我自有分寸。”吴世勋淡淡一笑，转身又问班主：“莫非是一百两太少了？”那男子的双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柔如水，美的让人惊心。
“哎，这个倒不是。只是这戏子是个男儿……”
白衣公子瞳仁灵动，笑道：“本公子就是喜欢男儿，怎么？”
吴国公大声一喝：“世勋！你这般胡闹，红玉会嫁给你吗！？”
“她呀……她早就不喜欢我了。还说什么嫁给我呢？”不知怎么的，鹿晗从温子然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中看出了好些许悲伤。
眼见这男子都这么说了，班主也不好意思推辞。他拍拍鹿晗的肩膀，使使眼色，说：“鹿晗，以后好好跟着着这位爷，包你以后荣华富贵！还不快过来见过这位爷？”
鹿晗虽然心中不愿，不过眼下他已经被班主卖给这个公子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白衣公子微笑着轻拍他的肩，叫他不要紧张，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鹿晗清秀的脸，轻轻地抚摸着：“这厚厚的油彩还是早些抹掉的好。”说罢，他转身吩咐几个仆从：“今儿晚上把他带回我房里候着。”
<2>
被带回吴府的那一夜，其实吴世勋对鹿晗什么也没做。他也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要下人把鹿晗带到自己的房间来，他只是安排鹿晗住在府邸上的一个客房住下，命人以宾客之礼相待。
这几天，吴世勋时不时就从外边捣鼓些新奇的玩意送给鹿晗，对鹿晗所提的要求百依百顺，宠得鹿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虽然现下他们两人只是主客关系，但是吴世勋对他也过分好了些！下人们说吴世勋好男风，有龙阳之癖，万一他爱上了自己那该如何是好？鹿晗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这几天里，吴世勋就夜宿在鹿晗的院子里了。他常常与鹿晗去山间狩猎。鹿晗不会骑马，吴世勋就命人给他备了个轿子。每回猎到了什么猎物吴世勋都与鹿晗分享，他猎了狐狸就给鹿晗做了一件狐皮披肩；猎了野猪就烤给鹿晗吃。
有时候他们也去云林中，松月下，花鸟间。清泉白石，绿鲜苍苔，汲泉煮酒，红妆烹雪，泥炉吹火，竹里飘烟……他陪他吟诗作画，谁又能陪他一生天涯？氤氲中，鹿晗看不清吴世勋的那张脸。就如同那时他对着铜镜细细为自己描眉的时候一样看不清。
眼前的这个男子满腹才情、温柔细腻，这般柔情却是为了一个戏子！
鹿晗从来没有受到他人这般温柔对待，就因为他是个身份低微的戏子，仅仅因为他是一个戏子而已！是戏子，一生都要抬不起头来吗？可是吴世勋对他很好啊，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戏子啊……有那么一种冲动，鹿晗想陪在吴世勋的身边一辈子。
他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每次看到吴世勋，鹿晗的心里装满着柔情蜜意。不过他始终都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心，怕被别人发现，好像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专属的事情，容不得他人知道。即使他是个男人，那又怎样？爱了就是爱了，那些甜蜜似乎要把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吴世勋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心，他都快藏不住了！
爱情来得太过突然，鹿晗有些不敢相信。不知怎么的，他还没有弄清楚吴世勋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真真确确的喜欢上他了……
从今往后，鹿晗对吴世勋不再冷淡。他心想，或许这样，吴世勋会更加开心一些吧？但是努力了很久，吴世勋的眉间总是有种淡淡的忧愁……是因为那个红玉不嫁给他吗？鹿晗想。她不要你我要你啊。你的身边有我，你怕什么？你又在忧愁什么呢？
不过很快，吴世勋就告诉他，其实自己不好男风。他把自己带到他的身边只是为了气一气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所以他要鹿晗陪着他一起演一场戏。
鹿晗记得吴世勋那时候薄唇轻启，温柔地对自己说：“你是戏子，你演得一定很好。”
鹿晗听了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刀子生生的剜了下来，他很失落，在吴世勋眼中，原来自己始终是一个戏子啊……
“没有戏本子，我怎么演？”鹿晗苦笑着，而且我对你的喜欢，都不是演戏可以演出来的啊……
被带回吴府的那一夜，其实吴世勋对鹿晗什么也没做。他也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要下人把鹿晗带到自己的房间来，他只是安排鹿晗住在府邸上的一个客房住下，命人以宾客之礼相待。
这几天，吴世勋时不时就从外边捣鼓些新奇的玩意送给鹿晗，对鹿晗所提的要求百依百顺，宠得鹿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虽然现下他们两人只是主客关系，但是吴世勋对他也过分好了些！下人们说吴世勋好男风，有龙阳之癖，万一他爱上了自己那该如何是好？鹿晗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这几天里，吴世勋就夜宿在鹿晗的院子里了。他常常与鹿晗去山间狩猎。鹿晗不会骑马，吴世勋就命人给他备了个轿子。每回猎到了什么猎物吴世勋都与鹿晗分享，他猎了狐狸就给鹿晗做了一件狐皮披肩；猎了野猪就烤给鹿晗吃。
有时候他们也去云林中，松月下，花鸟间。清泉白石，绿鲜苍苔，汲泉煮酒，红妆烹雪，泥炉吹火，竹里飘烟……他陪他吟诗作画，谁又能陪他一生天涯？氤氲中，鹿晗看不清吴世勋的那张脸。就如同那时他对着铜镜细细为自己描眉的时候一样看不清。
眼前的这个男子满腹才情、温柔细腻，这般柔情却是为了一个戏子！
鹿晗从来没有受到他人这般温柔对待，就因为他是个身份低微的戏子，仅仅因为他是一个戏子而已！是戏子，一生都要抬不起头来吗？可是吴世勋对他很好啊，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戏子啊……有那么一种冲动，鹿晗想陪在吴世勋的身边一辈子。
他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每次看到吴世勋，鹿晗的心里装满着柔情蜜意。不过他始终都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心，怕被别人发现，好像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专属的事情，容不得他人知道。即使他是个男人，那又怎样？爱了就是爱了，那些甜蜜似乎要把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吴世勋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心，他都快藏不住了！
爱情来得太过突然，鹿晗有些不敢相信。不知怎么的，他还没有弄清楚吴世勋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真真确确的喜欢上他了……
从今往后，鹿晗对吴世勋不再冷淡。他心想，或许这样，吴世勋会更加开心一些吧？但是努力了很久，吴世勋的眉间总是有种淡淡的忧愁……是因为那个红玉不嫁给他吗？鹿晗想。她不要你我要你啊。你的身边有我，你怕什么？你又在忧愁什么呢？
不过很快，吴世勋就告诉他，其实自己不好男风。他把自己带到他的身边只是为了气一气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所以他要鹿晗陪着他一起演一场戏。
鹿晗记得吴世勋那时候薄唇轻启，温柔地对自己说：“你是戏子，你演得一定很好。”
鹿晗听了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刀子生生的剜了下来，他很失落，在吴世勋眼中，原来自己始终是一个戏子啊……
“没有戏本子，我怎么演？”鹿晗苦笑着，而且我对你的喜欢，都不是演戏可以演出来的啊……
<3>
这天夜里，鹿晗站在院子里逗弄着笼中的黄莺，身后传来吴世勋的脚步声。他转过头一看，平时那个翩翩公子此时已经不见半分风雅。吴世勋醉了。他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得迷离飘渺，原本白皙的脸颊带上几分醉态的红……他把头埋在鹿晗的发间，喷出的鼻息打在对方的颈间。
“世勋……你这是……”鹿晗半拖半拽地把吴世勋带进房里，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子。
“红玉，红玉……你不要走！”吴世勋抓着鹿晗的手，想把他带进自己的怀里。他的手劲大的可以，鹿晗一下子就被他紧紧地圈在怀里。他挣扎了好久，皆是无果。吴世勋半眯着眼，嘴里反复念叨着“红玉”二字，他急切地抚摸上鹿晗的脸庞，然后把自己的唇贴上鹿晗的。他的吻狂放而热烈，舌头放肆地扫荡着鹿晗的温热的口腔，缠上他不断躲避的舌尖，反复吮吸着……吴世勋的手也没有一刻停歇，他一件一件剥落鹿晗身上的衣裳。
心跳的很快，鹿晗有些懵。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惊慌极了。正急着把吴世勋推开，奈何自己的劲儿实在太小，他只能屈服。这时候，吴世勋的手已经摸上自己光滑的后背，惹得他一阵战栗。对方的吻已经由唇一步一步地来到自己的颈间，所到之处留下一串多情的红印……
“为什么？为什么啊红玉！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走在一起！？”吴世勋红了眼睛，痛心地喊道，“你不是说好要当我最美最美的新娘吗？”
吴世勋，我不是你的红玉，我是鹿晗啊。他很想这么说出口，但是又怕说完之后吴世勋会大力地甩开他，然后彻底地离开他。他又怎么舍得？说到底，都还是他自己沦陷了。鹿晗也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任由吴世勋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当他们两个坦诚相见之时，鹿晗微微睁开眼睛。吴世勋的身子也是和他的脸颊一样白皙，只是多了一分醉态的晕红，是粉红色的……吴世勋把鹿晗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红玉”，鹿晗没有动，很柔和地窝在吴世勋的怀里，像一只安静的猫。他早就感觉到了吴世勋的炙热抵在他的臀部，他微微颤抖着……
“红玉，给我……”吴世勋的声音沙哑而深沉，甚至带有些磁性。总之在鹿晗看来，这都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戒不掉。
当吴世勋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唔，那种滋味叫人怎么说呢？……那是叫人软弱无能，万念俱灰的快乐。
房内烛影摇晃，夜里静谧，只留两人沉沦……
<4>
那天事后，吴世勋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他他他他他，他怎么能和一个男子，做了这些苟且之事！地上散落的衣衫，凌乱的被褥，鹿晗光洁的身上红红的吻痕……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昨天怀里抱着的那个人是鹿晗不是红玉！
他负了红玉，对不起鹿晗。
看着正在熟睡当中的鹿晗，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对方的脸，那张面容姣好的睡颜。对不起，昨天……真是对不起。
……
鹿晗起身的时候吴世勋已经离开很久了。以往他都是很早就能起身的，可是今天着实是起晚了，都日上三竿了。身边空空的，吴世勋不在；自己的心，也是同样空落落的呢。房内没有一个侍从候着，鹿晗庆幸着，如果被侍从看见他这样子估计又该嚼烂舌根八卦了。
鹿晗一件一件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再一件一件地穿上。
身上是红红的印记，身体是那么的酸痛。无不昭告着，提醒着他昨天和吴世勋做了什么。他收拾好一切之后，坐在床上回忆着昨夜的一切，头有些疼。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么荒唐？
用过早膳，鹿晗一人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花草草。这是他唯一想到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了。他不知道吴世勋是不是讨厌他，不要他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出现。难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只会躲开吗？鹿晗有些埋怨地想着。可是转念一想，一个正常的男子是谁都很难接受自己和另一个男子发生过……发生过那种事情吧？
鹿晗纠结了，他责怪吴世勋，却又理解吴世勋。
就像吴世勋负了红玉，也对不起自己。
鹿晗呆呆地看着花草，连有人来到自己身边都不知道。
“你就是世勋哥哥宠得很的那个鹿晗！？”
鹿晗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杏目圆睁，一脸怒气的红衣少女。想必这就是吴世勋喜欢的那个红玉姑娘了。他不答话，静静地站在一边摆弄着花花草草。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戏子！你凭什么得到世勋哥哥的爱！！”红玉一手打掉鹿晗手边的一盆花，“你这个恶心的东西！”说罢就要欺身上前去掐鹿晗的脖子。
鹿晗不露痕迹地退后几步避开，淡淡道：“姑娘请自重。”
“你这个戏子你凭什么说本小姐！你去死！”红玉拿着一盆花就要往鹿晗头上砸。
“红玉！！你放开他！”恰好这时吴世勋赶过来阻止了红玉，那盆花被他用力地打在了地上，他护着鹿晗闪到了一边。
“好啊，世勋哥哥你居然帮着他！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着红玉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跑去。
“红玉！”吴世勋为难地看了看鹿晗，最终还是追着红玉跑了出去。
鹿晗看着吴世勋的背影渐渐远去，颓唐地坐在了地上。都说戏子无情，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身处于戏中，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情呢……？后来那天晚上，吴世勋十分愧疚，很对不起他。所以为了弥补他，也为了跟红玉保证自己和他不再有关系，吴世勋就在卫河河畔为他买了一座宅子，让他以后搬到那儿住。
“这就让我离你越来越远……你不用愧疚，我们只是在演戏。”
好多天后……
鹿晗听到了吴府大少爷吴世勋与宣州城首富的千金大小姐红玉即将在这月下旬喜结连理，结为夫妻的消息。他麻木不仁地听着，心里却是难受得紧。
吴世勋成亲那日，他去看了。
他和许许多多爱凑热闹的百姓们一起站在街上看。吴国公的外孙、名门望族吴府的少爷吴世勋和宣州城首富千金的婚礼当然是十分隆重的。女方家里的送亲队伍长得很，一路都是喜庆的红色。送亲队伍所挑的红扛箱里样样物品皆是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奢侈华贵。红玉的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吴府走去，放眼望去这长长的一条街，皆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吴世勋那边也正往红玉那儿出发，准备迎接新娘子。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头上是一顶羊脂玉发冠，如墨长发尽数披在肩上。他一双剑眉下的眸子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又似闪耀的黑曜石，衬得他俊美无比。脸上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显得俊美异常。此时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叫人看不出喜怒。胸口是一个用红色锦绸扎成的花，他穿着红色的绸缎锦袍，上面绣着各种祥瑞的花式和图案，十分好看。
华丽而奢侈的花轿里坐着的是一脸羞涩的红玉。她小心地挽起艳红的盖头，挑开轿帘的一角，远远地就看见丰神俊朗的吴世勋，心下甚是欣喜。她终于要和她的世勋哥哥在一起了，尽管之前两人之间有过些许不快，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必须要在一起的。她清楚的知道，无论自己是怎的任性娇纵，甚至是蛮不讲理，世勋哥哥都会包容她。因为她的世勋哥哥爱的始终是她，而不是那个低贱的戏子，鹿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