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再次降临，月光悄悄从窗边溜进，柔和了她的眼角眉梢。
　　这个夜晚格外的安静。
　　她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借着床头的灯光，读膝盖上放着的一本书。手指轻抚过书页，一字一句细细品读。
　　不记得多久没有碰过这些书籍，即使有过那么一两次，也仅仅只是随意抽出一本来粗略看几页，至于内容，老实说，全部都忘了。而今天，她又将那些束之高阁，被遗忘的书籍从落满灰尘的书架上取下来，翻开一本，让自己沉浸在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丝丝情绪里。
　　尤诺斯早已卧在床角睡着了，一双大眼睛合上之后，显得格外乖巧。
　　伸手轻轻抚摸它灰色的毛发，她觉得，今天这个夜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宁。
　　脑海里回想起幽冥的话，还有他那明显是在挑衅的神情，她笑了笑。
　　他为什么而来，她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是谁让他这么做的，又或者说，是他自己一时兴起的游戏？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既然答应了陪他做一场游戏，那么就应当认真对待，敷衍了事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这次她赢了，那她完全可以依靠金牌的荣誉来冲淡过去的失败，重新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如果输了，就到此为止吧。她相信赢得了奖牌的幽冥，可以代替自己成为花滑王国的骄傲。
　　她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在答应幽冥的时候。只是可怜自己的师兄，还以为他很成功地劝回了她，独自一人沾沾自喜。
　　她一定会重回冰场，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帮她彻底打破顾虑。而幽冥，则恰好做了这个合适的人。
　　“谢谢你，我的师兄。”
　　而另一边，作为教练的漆拉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此时正坐在桌边，一边点燃手中的烟，一边思索幽冥今天对他说的话。
　　他没想到，他要退役的心那么坚决，完全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他的状况，似乎比特蕾娅还要棘手。
　　不过......提到特蕾娅，他又回想起幽冥在他耳边低语的模样。
　　或许，事情并不是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整个情节变得复杂，却让事情更好处理了。
　　不得不说，这很有趣，是他没有料到的。
　　“特蕾娅，这个任务，我就拜托给你了啊。”他微微一笑。

　　清晨的阳光笼罩着圣彼得堡，当她迎着微凉的秋风走下楼梯时，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靠在花园的栅栏边上。逆着光的面孔有些模糊，仿佛从油画中走出。
　　路过他身边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她的胳膊。
　　回过头，对上一双蓝绿色的眼睛。
　　“早上好。”他愉快地向她打招呼。
　　“你怎么......”她有些意外。
　　“我来等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他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我当然不会忘了。只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地址？”
　　“漆拉告诉我的。”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
　　她差点忘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教练。
　　“昨天来劝我，也是漆拉叫你来的吧？”她试探性的问。
　　“什么？”他装作听不懂。
　　很好，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别和我装傻，我什么都知道，只要我想。”她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威胁，她可不愿意被耍得团团转。
　　“好了，好了，我的师妹，趁时间还早，我们快些走吧。”他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她瞥了他一眼，走向门前的小径，身后还跟着一只猫。
　　他望着身前的两个背影，勾了勾唇角。
　　嗯，小猫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相反，引起了他更多的兴趣。
　　收了笑意，跟上她的脚步。

脑洞永远比写出来的文要快⋯我已经连幽特双人滑的场景都脑补出来了

今天可能没有文，有的话也会很晚了，等不了的话，可以明天再看

　　两个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在两张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干枯的树枝随着秋风摇曳。道路上铺着枯叶制成的金黄色毯子，踏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枝头上的麻雀齐声欢歌，微黄的草坪上蹦蹦跳跳的鸽子飞上屋檐。
　　清早路上的行人不多，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有那么一瞬间，幽冥想去牵特蕾娅的手，可是却又忍住了。
　　“别急，再等一等，总有一天，你会牵到她的手。”他对自己说。
　　从特蕾娅的家走到冰场的路并不是很远，两人缓步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冰场门前。
　　“早上好，两位。”
　　漆拉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他面带笑容，走来向他们问好。
　　“早上好，漆拉。”两个人也笑着回应他。
　　“特蕾娅，你能回来，我感到很高兴。”他边说着，像一位真正的长者那样，拍了拍她的肩。
　　“多谢。那么，我今天需要做些什么？开始编舞吗？”向他表示感谢后，特蕾娅问道。
　　“不，小女孩，你太着急了。不必那么紧张，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今天先活动一下，回忆一下各种基础动作吧，毕竟你很久没有练习过了。幽冥，你也一样，先熟悉动作，明天开始编舞。另外，不要忘记挑选一下你们的比赛服装。”
　　事后，特蕾娅回忆起这一场景，细细想来有那么一点点不可思议。要知道，她和幽冥一天以前对彼此的了解除过姓名以外，也仅仅只有一些众所周知的经历而已，而一转眼，他们就仿佛成为了最为要好的朋友，这个转变，难免太快了一些。
　　如果她此刻对漆拉表达这个疑问，也许会得到这么一个答复：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特蕾娅还在更衣室换训练服的时候，幽冥已经做好准备，正站在围栏外等候她。
　　尤诺斯懒散地趴在椅子上，大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幽冥望着它那一身灰色的绒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只猫一反常态，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友好，反而抬头蹭了蹭那宽大的手掌。
　　瞧着那一双猫眼，幽冥有些好笑。刚才就觉得它的样子有些熟悉，他还以为是像了谁，原来正是像它的主人。
当特蕾娅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幽冥眼前一亮。
　　他曾经见到过特蕾娅在赛场上身着比赛服惊艳全场的样子，而平日里练习的这副打扮他却是头一次看到。
　　她原本披在肩上的棕色长发被高高盘起，黑色紧身的训练服很修身，衬得她的身材曲线很好，并不单薄，也不臃肿。
　　幽冥看得有些出神，连特蕾娅已经踏在了冰面上也不曾发现。
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此刻在特蕾娅听来就像华美的乐章，久违的感觉令她感到兴奋。
　　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沉浸在回归的喜悦里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上帝啊，我是看见天使了吗？
　　太阳金色的光芒在她周身镀上一层光彩，令人联想到教堂墙上的油画。
　　他正这样想着，就看到她开始快速旋转，双手拉住冰刀，将浮腿拉上头顶。
　　贝尔曼旋转吗……果然，她的实力非同寻常。
　　太阳的光芒有些刺眼，于是，没有人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后透出的微微苦涩。

　　平淡无奇的时间总是得很快，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两个人整个上午都在做重复的事情—练习高难度动作。反反复复地旋转、跳跃，直到正午的阳光洒下，洁白的冰面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的时候，训练才暂告一段落。
　　午饭后，特蕾娅带着她的猫到冰场后的草坪上散步、晒太阳。幽冥便借此机会，同漆拉面对面坐下，开始两人早就约定好了的谈话。
　　“和我说说吧，关于她的一些事。”幽冥向漆拉递上一杯水，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你想要知道什么？”漆拉难得有这么浓厚的兴趣。
　　“关于她，你所知道的一切。”
　　“哦，你知道这不可能。”他笑笑，没等他发问，他又接着说：“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关于她的一小部分，而她灵魂深处的东西，只有你自己才能够真正发觉。所以，年轻人，加油吧。”他给予他鼓励。
　　“那么，你总能告诉我，关于她的性格吧？”
　　“性格吗？正如你所见，她的性格比较......”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用来形容。“相对来说，有些独特，虽然不内向，但是也并非十分活泼开朗。她对周围的人或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单凭这一点，你还是值得庆幸的。至少昨天你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肯注视你。这么来看，你已经赢了第一步了。恭喜。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投其所好了。”
　　“投其所好？”
　　“是的。”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中国朋友，他教过我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你所能去了解她，同时也了解你自己。她的喜好、厌恶，你的特点……所以，尽力吧。”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闪过一个身影，身边跟着一只灰色的小猫。
　　“好了，她回来了，我也已经将我的毕生所学全部告诉你了，接下来，就只有依靠你的努力了。”说着，他站起身，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这场谈话，终究以漆拉拍拍幽冥的肩而告终。
　　“多谢。”
　　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听见幽冥的道谢。

今天暂时不更了，明天或后天我会多更一些。

　　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漆拉正要去关门的手停下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等一下我会把下个赛季比赛的曲目发给你们，记得提醒特蕾娅看一看。”他叮嘱道。
　　特蕾娅伸出她那双白嫩的手，试图打开冰场围栏的门，下一秒却被制止。一只宽大的手掌压在她伸出的手上。
　　那掌心带着几分暖意，她回过头，看见一双蓝绿色的透亮眼睛，瞳孔中清晰映出她的脸庞。
　　“不打算和我分享一下你的自由滑编排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
　　“你觉得呢？整个上午，你练习了所有动作，这么说吧，我的眼前已经可以浮现出一套完整的自由滑了。可是，你的编排里唯独少了后外点冰四周跳。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吗？”
　　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他继续穷追不舍。
　　“无论我有没有逃避，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声音冷得像他们脚下的冰。
　　她甚至低下了头，不再直视他的眼睛，似乎在刻意闪躲。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结。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请继续练习吧。”
　　他放开了手。
　　掌心的温度瞬间消失，她有些失神，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好远。
　　那背影透着从未有过的落寞。
　　她觉得很陌生。
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若无其事地继续练习提刀燕式步，心里却空出了一块，仿佛曾经填满它的那一部分被取走了。
　　双手轻轻拉住冰刀，那上面沾着的冰雪慢慢融化，在掌心里缓缓流淌，带走他残留的温度。

正文太长，没有码完，先来一个短小的番外吧。
　　　　＂Aexl...A...”
　　“Toe Loop...T...”
　　“Flip......F...”
　　“Ina Bauer......”
　　午后的阳光正好，带来的阵阵暖意令人有些昏昏欲睡。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小声的背诵。软软糯糯的童声，十分可爱，仿佛要将人融化。
　　小小的身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脚还不法碰到地板，于是便悬空垂着。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来得及学习什么难度大些的动作，便要先搞定这些缩写。柔软的棕色头发扎成两根粗麻花辫，耷拉在肩上，随着她的点头微微晃动。
　　一身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手里还握着一截短铅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个个字母。
　　“背了好几个小时了啊......为什么还记不住...”
　　鼓起小脸不满地抱怨，明明是一个小孩子，语气却一本正经地像个成年人。
　　抬手揉了揉眼睛，出神地望着窗外。
　　天气很好，就像......那天一样。
　　如果是那个小哥哥的话，会做得很好吧。
　　他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学习花滑，希望很多年以后，自己可以和他在一个赛场上比赛。
　　一定会加油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很久以后，她回想起那个时候小小的自己这个纯真的愿望，又看了看身边那个人。
　　梦想吗？那算是......实现了吧。

　　直到斜阳西沉，黄昏拥抱这片土地的时候，特蕾娅也没有再见到幽冥。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个不久前还理直气壮质问她的男人，此刻独自一人在狭长的小巷中踱来踱去，失魂落魄。
　　她闪躲，逃避，那么你呢，幽冥？他问自己。
　　一群鸽子聚集在小巷深处，悠闲地散步，见到他来，仓皇而逃。
　　惊起的鸽群扬起一道白帆，留他孤身一人。
　　久违的彷徨。
　　忙着劝特蕾娅，一个不小心忘了自己也足够颓废，没什么资格责怪她。
　　道理谁都明白，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就未必有什么作用了。
当路边的街灯亮起，夜色笼罩一切，她走在了圣彼德堡的街道上。然而，有必要说明一点，这条路并不通往她的家，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来这里。
　　耳机里传来阵阵钢琴曲，时而如潺潺溪水，洗涤人的心灵，时而如汹涌海潮，带领灵魂去乘风破浪。
　　最后一个音符重重敲下，似乎可以让人看见那颤抖的黑白琴键与心弦。
　　伴随着音乐戛然而止的，是她的脚步。
　　猛然抬起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
　　那个人，几个小时前的话语逼得她节节败退，而现在，孤零零地坐在公园角落的长椅上。
　　昏暗的橘色灯光拉长了影子，倾泻在他的身上，寂寞的，冷清的。
　　低垂着的眼中流露出丝丝茫然，狠狠揪了一把她的心。
　　她本来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毅然转身离开，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仿佛有什么拉住了她，使她愣愣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像一座雕像。
　　“多美好的夜晚。如果你愿意，那么就请过来，来到我的身边，坐下来同我一起欣赏夜幕的降临。”
　　他并没有抬头，眼睛都没转一下，却突然开口说道。
　　她照做了。
　　“抱歉，我忘了一件事。漆拉发给了我们两个下个赛季的比赛曲目，我忘记提醒你了。现在，希望你已经看到了。”他的神色在开口的一瞬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个迷茫的人从来不存在。
　　“我已经看到了。”她朝他扬了扬手中攥着的耳机。
　　“谢天谢地，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夜晚自然很美好，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所幸，她将很快沉默打破。
　“生动有趣的情节会给秋夜锦上添花，如果你......”
　　“是的，讲个故事哄哄小孩子，我还是很擅长的。”
　　“所以，你想听什么？”
　　他将胳膊枕在脑后，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的故事。”
　　“我？”他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她，笑了笑。
　　“如你所见，我没有什么故事。”
　　“不。”她摇摇头，“知道吗，如果此时我的手中有一面镜子，那么你就可以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荒唐。别开玩笑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距离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影子。那是一双湛蓝如海洋的眼睛，清澈却不见底，令人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却让她发现，他身后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
　　他可以说谎，但是，他那双眼睛永远也无法说谎。
　　蓝绿色瞳孔在路灯微弱的照胦下，格外透亮，恍惚间，竟给了她一分不可思议的熟悉感。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么，我就告诉你。当然，整个过程中，你要是感到无聊，就请告诉我。”
　　等她回过神，就听到他这样说。
　　于是，在秋夜的映照下，他轻声开口，娓娓道来。而她，选择安静聆听，属于他独一无二的故事。

居然又下雪了…不过也好，我又有了新的脑洞

　　“放心吧。既然我一定要听，那么就一定耐心听你把它讲完。”她说。
　　略显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如同利刃雕刻的面容显得平静，一字一句向她讲述自己的过往。
　　二十二年的经历其实并不复杂，足够让他用为数不多的时间仔细说给她听。
　　他的童年，和大多数花滑选手一样，除了基础的校园生活之外，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冰场度过。日复一日的练习，是他对童年唯一的记忆。他觉得，自己那时的生活就像脚下的冰面一样冰冷而毫无色彩。
　　后来，只身一人去往瑞士，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没有什么人可以陪伴他，陌生的地方，唯一能给他亲切感的是踏着的冰面，还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陌生的地方，街道上异国人的面孔，在他听来无比生硬的德语⋯⋯那个时候，他十四岁。
　　不止是那个时候，其实他从来没有想清楚过，花样滑冰这项运动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似乎从学习滑冰开始，他就注定了要踏上漫长的运动生涯。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站在领奖台上那么多次，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一些，看似平静的脸上带了几分倦意。
　　“你的家人和朋友......他们...”
　　“我没有朋友。”她未说完的话被他打断。“至于家人，”他顿了顿，“也没有。”
　　现在，轮到特蕾娅不知所措了。
　　曾经，她亲眼看到过他的强大，从教练口中听到过他的辉煌。从那个时候，她就拿这个传奇般的男人当作标杆。超越他，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但她没有想到，这个传奇故事由主人公自己来讲述的时候，就退去了万丈光芒，变得略带伤感。
　　她犹豫了很久，轻轻伸出手，盖在他的手背上，表示一点安慰。
　　“抱歉，我有些分神。现在，继续我们的故事吧。”
　　幽冥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继续轻轻讲述那些故事。他太过平静了，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他人无关紧要的故事。

　　　他进入成年组的那年十五岁，她还不在。
　　没有悬念，就像早已写好的剧本，他一举拿下大奖赛的冠军，在一群青年中脱颖而出，站上领奖台。
　　但是上帝并没有将奖牌和内心的真实一同交在他手上。
　　在那里，他终究来自异国，是一个远行的客人，所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早晩有一天会离开。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这样想了。
　　然而，在远方的故乡等着他的，是更加激烈的竞争。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更强。
回归俄罗斯后的幽冥·维亚尔切斯科，缺席了大奖赛。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原因。
　　他在大赛前夕，没有经过教练漆拉的允许，擅自练习贝尔曼旋转。
　　后果很严重。
　　老实说，他那一次倒底伤得多重，应该只有他自己和那位医生才知道。
　　只是，从经往后，他就被下了宣判—永远不可能再尝试贝尔曼旋转。
　　没有人和道，这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特蕾娅倒抽一口冷气。
　　主人公轻描淡写，而身旁的听众却不那么淡定。
　　感觉到搭在自己手上那只手猛得一紧。
　　“呵呵，放轻松小朋友，相信我，这没什么。”他轻声说。
　　“拿什么来证明，我身坐现在坐在的，是一个正常人，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的，特蕾娅有些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到了。
　　她完全肯定，幽冥的狂妄自大让他低估了贝尔曼旋转，高估了他自己。
　　童年练习贝尔曼旋转时的艰辛她至今记忆犹新。从小练习芭蕾的她都很难一举成功，何况他一个男人。
　　“你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是啊...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我现在还疯着...”
　　压低了声音的喃喃自语听上去恍若梦呓般模糊。
　　特蕾娅开始不知所措了。
　　她并不是很会安慰人。
　　所以只能轻轻转过头，留一些空间给他。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已经很晚了。我的小猫，你该乖乖回自己的小窝了。”
　　不要再听一个颓废的人胡言乱语。
　　“请等一下！”
　　她急忙挡住即将起身的他。
　　“明天早晨......冰场见...我们，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却很让人心安。
　　“再见，晚安。”
　　“晚安。”
　　两个人同时起身，向着道路的尽头，不同的方向缓缓走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
　　故事总要留个悬念的。
　　更何况，这个结果，谁都说不准是什么样的。
　　不过，至少它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糟。

这周可能更不了，文没码完⋯⋯等清明假期吧，应该还会有一个童年回忆向番外。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才写了两百多字的下一章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