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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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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听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2-19 12:05回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2-1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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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耽
      be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2-1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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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 by句芒
        壹.1
        此地不知是哪儿。映眼模糊,近鼻一股俗尘味,至少是三五年的棉絮被,出乎意料倒有一种归宿的感觉。白花花的床帐,粗糙的纹路看着像丝瓜络吊着。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烈酒的气息中挣脱,然后不胜头晕又摔进被子里。
        “秦......”我闷了声,翻过来仰面又喊道:“倚堂!”
        秦倚堂在榻前不远处,那抹恶俗的湖绿狠狠地晃了一晃,我额角一疼,他赏了我一记爆栗。
        这记爆栗,提神,明目,显五觉,堪称绝世醒酒药。我鼓动鼻翼,闻到一股一股糯香味从窗口进来,还夹了一点盐味,想必是卖茶叶蛋的。
        “陵山,昨夜你和沈出去,可喝的痛快?”秦倚堂阻断了所有食物香气的来源,几步欺身,腿还在榻外,半个身子已在榻里。床帐笼去半边阴影,看起来他的面部轮廓分外深刻。
        我笑道:“我很久没有和别人喝得这么痛快过了,虽然,中途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不过,吾能理解。犯上之事,毕竟不是该做的。”
        秦倚堂道:“你已经跟沈碰面了。”
        “我不是傻子。”我看着他的眼睛,懒懒道:“他是个暴君。”
        秦倚堂整个人稍稍挺直了一下腰杆,至少呼吸的时候没有热气再喷到我脸上。
        我便半撑起身子,拽起棉被盖住腿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上,再贴心地补充:“我想,我有点喜欢那个孩子。”
        “你要去做面首那勾当?”我瞅见秦倚堂急急凑出一口白气,忽地语调怪异地一转,似是思旧又似是迷茫般道:“从西秦到长安到这儿......好多年了。”
        从窗口看远处,隐约可见皇城轮廓。依附的楼台,几处浓淡几处高低,还有留白。确实如秦倚堂所言,很多年了。上次在长安这样看过去,还有一点小雪。我初次来这儿的时候,雪夜不假。当时落脚不在京都。乘着篷舟打着一柄灯笼,寒潮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如同鱼群一样散开。点点星辰在水面上,硬是得生出一股暖意。群峦高月,人生在此似水流长。
        嗯,面首这勾当......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2-1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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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被秦倚堂拖出去用早膳。
          可能昨天喝得实在是放肆,下榻的时候腿一软直接扒了他一个满怀。余光一窥这厮面露微笑,我随即前胸一阵被勒得紧了,直接从那片湖绿上扯开。
          秦倚堂端正腰带,外袍里襟理得一丝不皱,正色道:“你可是王的男人,和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眯起双眼,“倚堂,你这人真是忒无情了。岁月寂寥,你我......没有多次至少也是有的......”
          “咳,你,想吃春卷么?”秦倚堂不着痕迹地挪开眼神,嘴唇紧抿,“你再磨蹭只能规规矩矩去寻个面摊吃面了。”
          啧,转变生硬,这处世怎么圆滑得起来。
          外头已是日上三竿,所以没有那么冷。
          我叼着一个豆包沿着这街慢慢走。秦倚堂说我还在死睡的时候他已经在肚里填了一笼蒸饺,顺便嫌弃了两句我身上的酒味,然后问我,我哪一天可以不喝酒?
          我本人觉得,这玩意确实不好喝。不过喝过之后,就很有意思。特别是那种第一口下去,五脏都被辣得翻滚,舌头在口中好似找不到方向的。我第一次喝那么烈的酒,还是在西秦,刚刚碰上秦倚堂。那晚脑仁被灌了水银一样,双目发黑,直接栽在羊毛毡铺的垫子上。迷迷糊糊间置身在火海之中,光刺得我双膝无力直接跪在地上。身后万丈神像宫阙均入焰口,好像我在地府不在人间。
          秦倚堂,唔,西秦的时候他其实还是少年模样。火光中我没看见他,不过倒有几分意识。好像这人高大了不少,不在我旁边,倒是在火里,不如说,他好像就是那些火。
          正出神,冷不防察觉了些什么,稍稍偏头望了一眼街头,立刻被人对上了眼。
          那是,沈故狂。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2-1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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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1
            “他昨夜怎么没有回去?”我不由得皱眉,“就这么闲?”
            沈故狂是这一朝的皇帝。
            上有三个皇兄,下有几个皇弟以及公主。他幼时被权臣所控,少年时摆脱,顺便弄死了他大哥,挤上太子之位。然后先帝也契合时机地病重了,一切都恰如人意。国丧期一过,几个朝中老臣瞬间被他拔地而起,边疆处又多了几缕游魂。
            大兴土木,建百层高楼,修通天之塔。仁慈地宽免了一下民税,继续窝在皇宫声色犬马。偶尔出来微服私访一下,造就一两段小佳话,增加人口。
            沈故狂朝我笑了笑,提步就过来了。秦倚堂往我这边站近了些,安安静静,活脱脱一只守门犬。
            我低声道:“有没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快慰?”
            “养我的白菜被其它猪拱了。”
            两句话的时间,沈故狂已经立在我面前。我说我喜欢沈故狂,并非扯淡。这个人从举止到谈吐都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他这个人的确浑身戾气,说话不屑而狂妄,一种渴求来的自由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宿宿醉,没想到还能遇上苏公子。”毕竟是微服,所以沈故狂的性子收敛得一干二净。
            秦倚堂道:“有闻陵山相提,想必阁下便是昨夜陪同陵山喝酒的贵人。在下秦倚堂,随陵山来此游玩。”
            沈故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把折扇从他袖中摸出,启唇缓缓道:“苏公子真是不够意思。既有秦公子在侧,怎不和我一提?”
            我吃不定沈故狂暧昧的意思,随便打了个哈哈:“说笑了,倚堂这人烦酒,我俩既好这口,怎会跟你提这些。”
            看了周围一圈,低声道:“陛下,您,还不回朝?”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2-1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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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沈故狂坐在椅首。他轻车熟路,想必经常来。这是一茶楼的顶间,空荡且雍华,兽足熏炉里埋的沉水香,还摆了几个。珠帘在微醺的暖风中轻荡,温酒入口,两个如云美姬顺势躺进了怀中。当然,一个是在我,另一个是在沈故狂。
              “类似的事朕遇着多了。不过,朕难得有兴致,想听你念叨几句。”沈故狂不掩露骨的神色,手往美人腰腹间去,但听一声惊呼,又似是娇嗔。
              我眼皮子一跳,恍惚想到这样一句话。
              “敬公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在下偏爱那种十七八的姑娘,肌肤胜雪,温顺而懂些情趣的。最好是——”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慵懒道:“不要太清瘦,丰满一些。”
              我缓了神,慢慢道:“草民有两事相求。”
              “讲。”
              “陵君,但有一事相求。”
              我嗅着怀中软玉的体香,看那红云一点一点染了佳人的双颊,不由得心情颇好,不紧不慢道:“敬公请讲。”
              “第一事,草民想请见六部尚书以考核,若通过,草民想入朝为相。”
              沈故狂手上忙着调戏美人,难得给了我一眼,声音中突然出现几丝狠厉:“朕知你天文地理奇兽异山无所不知。怎么,朕自知是个暴君,尔等人才,要来朕的手下?”
              我恭敬道:“但求辅助陛下四海升平。陛下所作,草民皆不会阻拦。”
              秦倚堂对我叹气:“你到底是去助长那个懦夫的猖狂。”
              沈故狂挥手遣散了美姬,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且过来,给朕一个理由。”
              我把茶端过去,吹去面上的浮汽,淡淡道:“我只是给他一个解脱的理由。”
              “陛下,”我踱步过去,定住,正视,一抚衣袖,“陛下生为天子,不是陛下所能决定。治理或者荒废,因为陛下的身份全由自己决定。陛下想自由地玩乐,草民愿为陛下征一份自由。说要陛下对国家而负责,然陛下根本无这份责任。”
              秦倚堂神色变得复杂。他喝了半盏茶后,不禁看向我,道:“陵山,你其实是在给自己开脱。你自己清楚的,沈故狂是像什么人,你自己清楚的。”
              我猛然低头,耳边风声兀地清晰,好像是往我脑中吹来。心如擂鼓,捶地我生疼。
              沈故狂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毫不在意道:“朕许了。第二事呢?”
              我干干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草民忘了。欺君之罪,还请陛下手下留情。”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2-1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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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隔层】啧,存稿没了,,,,,,
                ↑的对话是两个场景,秦和苏一层对话,苏和沈一层对话
                如果觉得混乱,可以省略中间连两段,,,
                当然,最开始我觉得想要这个同时的效果所以拼在了一起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2-1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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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1
                  “倚堂,我要喝酒。”我扯住他的袖子:“那种一口下去飘香四溢然后一瓶过去一头栽的。”
                  秦倚堂想把他的袖子抽回来,试了几次,无果,遂接话:“你好像很偏爱这种,特别有后劲的。”
                  “敬公请我喝过几次,就中标了。”我道:“果然还是得大漠西北的。京城这种地方,酒都带着媚香。软而绵,皆是含着渡给女子喝的。”
                  “呵,那时的酒比起现在但也粗糙很多,可能也更烈。”秦倚堂道:“你近来老是回想一些很早远的事情。”
                  “我只是在想敬公那时对着我是什么样。”我松开他,步子也慢了下来,“这么久了,感觉着实提不起什么精神。方才会会沈故狂,这下我只得感慨。”
                  秦倚堂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今日你不午憩么?”
                  “啊?”我奇怪道:“这不还没吃午饭么......你拖我去哪儿?”
                  秦倚堂把我捉回了客栈。一路上众人观之,少数掩面而笑。那羊汤面的香气随了我一路,直到跌身在床板上搁得背有点疼,才发觉秦倚堂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陵山,你那第二件事本想说什么?”
                  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遂答:“我本想说‘陛下,春宵难求,草民只图一夜纵欢。’”
                  他的脸已经凑上来,重重在我嘴上啃了一口:“准了。”
                  秦倚堂不知怎的,扯我的外袍扯得松松散散硬是没能剥下来。我帮他宽了自己的腰带解了自己的里襟,最后承着这厮的唇舌哈哈大笑:“有趣......有趣......这么多年,嗯,从没见过你这急色的样子......”
                  后来我都听不清秦倚堂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喘息声尤为厚重。分一丝神想,两鬓可能被汗水黏住,双腿间什么光景就不谈了。京城这块最不缺的就是勾栏,那些色如春花的美人......我是不是该考虑收点银子或者什么好处?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2-1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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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没有喝酒结果仍旧睡得死沉,还做了一个我很熟悉的梦,不过加了一点人物。
                    禁卫军本应该守着皇城,倒是人手一条麻绳跪在玉阶前。我抬起胳膊一看,龙纹盘游在明黄的袖上。几乎是想都没想,我立即褪去那件龙袍,沈故狂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阴测测的,“你难道不是来当一个贤君的么?朕知道,从来没有过贤君,只有你!白泽!”
                    然后火光四起,宫殿全映着艳红。
                    我动了动手指,很艰难地从梦境里逃脱。一股酒味钻到脑中,下意识觉得有些渴。
                    秦倚堂坐在床沿,背对着我,喝酒。
                    恶俗的湖绿。我挑了眉,慢慢支起来。身上干燥而清爽,看样子是清理过。
                    “秦,”我下巴搁在他肩上,“我要喝酒。”
                    秦倚堂转过来,右手直接按住了我的后脑,渡了一口酒给我。我被他按的有点急,额头撞了一下,支吾了两声。
                    我想此刻我面上一定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五光十色,十分精彩。
                    秦倚堂的手还按着,人又近了些许。我们俩眼睛对着眼睛,鼻子挨着鼻子。这厮突然闭眼又过来舔了舔唇,才肯好好跟我说话:“白泽,你老实说,这一次出了什么变数?”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1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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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神兽白泽,通人语,晓古今,知万兽本名。倘若天下有贤明之主,自会现身辅助。
                      “白泽,你竟现身于此。”少年怒发冲冠,“那敬公表里分明,你究竟怎么被蒙了眼。”
                      我看了他一眼,慵懒道:“原来是东面一族。本座自知这点,你无需冲本座撒气。”
                      顺手把扁壶一丢,“喏,烈酒。”
                      少年被我噎得满脸通红。酒液从他颈上一路滴下,好像撒了把甘霖。
                      “少年郎,听本座一言。”
                      黑漉漉的眸子眨巴眨巴,磨磨蹭蹭,嗯了一声。
                      我将皮毡帽扣到他头上,在他额上用唇触了触。少年惊慌失措,瞬间就吐不出完整的话来:“大大大大人......”
                      这种调戏后辈的手段好久没做了,看那小脸登时神清气爽。刚才还和我叫板,哈。
                      “炎帝黄帝,骗人的手段高明。这世上没有所谓的贤君。”我一脸严肃拍拍少年,“有的只是神兽白泽而已。传说吧,有贤君就有本座。史书上不乏高明的君主,但都没有本座出现。”
                      我得意地看了少年一眼,道:“本座就一个身体,自然只有一个。”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2-1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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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1
                        六部的老家伙都很好糊弄。
                        沈故狂云,宅子还在置办,委屈我与秦倚堂暂时在驿馆落脚。
                        用早膳时问了句“倚堂可还睡着”,丫鬟点点头。
                        本相坐上官轿,在黛色的天边撩起一缕清风。
                        沈故狂,秦倚堂,什么狗屁贤君,都是本座脚下两个鹅卵石。我有点颓废地想,如果不是当初,如果不是当初......
                        如果不是当初瞅见沈故狂时被猪油蒙了眼,我如今就能全身而退,不用顶替他做什么一代贤君。这玩意吧,就跟那些市井小本传的,揭了面纱就得娶。我见了沈故狂,已现身天子面前。还在昆仑的话,昊天指不定要来嘲讽两句:“上座好大的面子!两帝面前天地之誓,因一不成气候的鸟人就方寸大乱,说出去吾等四座如何立足于昆仑!”
                        本座浑浑噩噩地想,本座作为一只神兽,本座活得真是失败。
                        红的朱墙碧的屋瓦搭着层雪,这景象我看了无数遍,眼下终于有了点留恋。不明不道,说不出什么情绪。我想昨天大概我还在西秦,怀里还抱着美人。那风刮过来,双颊生疼。
                        “苏大人,请。”
                        2.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了。六部的老家伙放到哪个时候都还是有点威慑力,同僚们咬碎一口银牙也没跟我出什么难题。沈故狂一个早朝跟听戏似得倚着,最后结束漫不经心点了句:“嗯,朕瞧着也快到年夜。年年都在御花园不如换几个地方,比如,新修的百塔如何?也无需多麻烦,一二三四摆上席延,除了该请的再请些其余人罢。”
                        眼神落到我身上,“右相意下如何?”
                        那几个老家伙盯着我,我露出笑容,十分狗腿地答道:“陛下圣明。臣闻五层基底之高,正好可观江山雪景,也不会比的在室外的冷。”
                        “啪!”
                        我的同僚左相摔印直接离去。沈故狂眼睛微微眯起,还是很和气地悠悠道:“近来朕的臣子烦心事多了,脾气也大了。”
                        当众顶撞,他根本不在乎。
                        秦倚堂讲:“沈故狂这人,什么都不在乎。他觉得身份束缚了他,他想要一点点自由。他同意你的要求不过是你能帮他把戏演得顺利一点。”
                        虽然很像,但是我好像有点想明白。我求的自由其实一直都有,沈故狂所求的自由到还需若干人的性命。帝王系在百姓上,我天地为家,一无所靠。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2-1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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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1
                          秦倚堂不见了。
                          我下朝回来溜遍整个驿馆,只在后院小亭的石桌上看见了一柄如意。摸上去手感甚好,比起玉来不是那么细腻但是软几分。白的,有点像象牙。除去这个,回书房时看见一罐羊羔。我问下人从哪儿买的,他们说是秦倚堂带回来的,说我应该会喜欢喝。至于他人去了哪儿,到没人知道。
                          搁了这么多日子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登时有点手足无措。
                          看了那坛酒一眼,苦笑。
                          罢了,醉且方休。不过听说其入口甘绵,想必不会快活到哪儿去。
                          2.
                          近来沈故狂那边有些小动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墙根可以听到一点大概,这孩子突然对《山海经》感兴趣。什么“如果朕是个贤君,民兴国强,那么会不会见着凤凰”之类的鬼话。
                          扯淡,本座说了天下没有绝对的贤君,更没有完美的民兴国强。凤凰永远蹲在那棵梧桐树上,应该还是从前一样少言。
                          对了,当初我是怎么想的呢......好像是年轻气盛,性子偏激......
                          “您为何要出现呢?”少年问我,“敬公不是贤君,您不必现身,何必要惹这么大个麻烦。”他低头,又有些羡慕地说:“春秋时日长的很,出来就要被拘在‘王’这个身份上,一直到好几十年。”
                          我道:“本座活着无聊,出来找点事干。”
                          秦倚堂无奈地按下斗笠,一撩我发顶抹去些雨水,“你还是这样。敬公过去好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来?”
                          “看对眼了就出来。”我道:“倚堂,我只是有点疑惑。其实白泽这玩意就是让人过节敬几个香,没有人会真在意。我在这世上活着,毫无感觉。”
                          别说毫无感觉,最近喝酒都没醉过,那已经是完全麻木。
                          做个贤君吧,好歹还能留给名。这样想想看,比神兽这头衔有用多了。
                          不知不觉,居然在书房睡着了。不知道有意无意的,没有做梦,倒是反复嚼着以前的事情来。我摸出那柄如意。其实大概还是能看出什么,但看到的未来怎么改都不会变,索性就不看了。要是秦倚堂留给我一撮鸟毛,我说不定还会嘲笑一下尾羽还是颈羽,不是就别留。
                          他估摸着也觉得毛这东西,飞了,就难回来了。拽手上看着,怎么看怎么虚。
                          “今日上头交代的公务甚多,就歇在书房了。”我垂眸对管家道:“胃口不佳,晚膳不必送进来。”
                          是时候琢磨该怎么弑君了。不过沈故狂这人精,难办。不晓得禁卫军最近怎样,应该笼子麻绳一类的物件都弄好了吧。
                          唔,口中还余有一点甘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2-1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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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休年假,左右不得走开。我与左相简短地交流了一下席延的事后他脸色变得颇差,就先回府了。
                            沈故狂唤我去凝心殿喝茶。我硬着头皮去了,顺便回忆了一下我的匕首藏在哪只袖子里面,一刀扎哪儿死得快捷。他自从收我为相,有事没事就喜欢弄个独处。搞得我老是怀疑当初路线走错了,其实真的应该去做面首这勾当。
                            套模子一般的流程。放下茶杯观察他许久,亮锋,出刃——我正准备扎他心窝一刀,那厢沈故狂一跪,刀尖擦着他耳边一过,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还是不屑,轻佻而散漫。
                            “留朕一条性命。”沈故狂轻轻笑道:“朕遇见你就在想,你入相也好,扎朕几刀自己称王了更好。这四海江山永远不会属于朕,王位你爱拿不拿,苏陵山。朕找了你这个替身,也不会枉顾黎民。”
                            我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干哑:“陛下想得......周全又透彻。可是臣不是来称王弑君的。”
                            沈故狂稍愣,随即道:“这个王位就这么不讨人喜么?”
                            我把匕首挪到他颈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威胁他:“臣只是想问问,秦倚堂去哪儿了。这皇城的禁卫军,可有看见他么?臣的匕首不长心眼,还望陛下给我一个答案。”
                            嗯......我想来想去,沈故狂纵使有天人之力也着实不可能猜到我的身份。我看到的景象禁卫军不可能是来绑我的,可能绑的是秦倚堂。也就是说,我以为秦倚堂的失踪偏离了原本发生的轨道,其实呢,根本没有。
                            我所见的未来还是在一步一步进行着,纵使我是白泽,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你不会想再见他的。”沈故狂懒懒道:“朕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就算伤口好了,也是个哑巴了。”
                            一没留神那匕首已经瞬间没入沈故狂的颈子。血从断口处突地就喷射出来,甜腥的气味很快溢满整个大殿。
                            沈故狂身上没有多少活人的气息了。他还是笑着,不屑轻佻而散漫,就像敬公中箭时我看着敬公的笑容一样。
                            身后的火光像失控一样拼命地窜起,刀剑相碰的声音不出意料在恐惧与尖叫声融合。我双膝一阵发软跪在地上,外头隐约可见的百层天塔轰然倒塌,整个凝心殿被火相围,无人可进。跪了半响,起身拉过沈故狂的尸体,仔细看了看,像摒弃什么东西一样踹了一脚。
                            不知道火要烧多久。我捏着如意,听到一声凄凉的鸟鸣:
                            “毕方!”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2-1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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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多谢观赏】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2-19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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