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映水涟吧 关注:16贴子:1,478
  • 15回复贴,共1

谁道世人皆羡仙(最后一次修改,更新不定,纯属自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啊,弃坑了几次又捡回来了,看来我对这个坑真是爱得深沉。
既然如此那就随心吧,想写就来,不想写就放这儿,反正也只有我自己看
封面镇楼


IP属地:四川1楼2017-02-22 20:31回复
    〖贰〗
    顺着视线看去,两行木牌上所写皆不一样,第一行上面写着: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
    第二行写的是: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昴、毕、觜、参、井、鬼、柳、星、张、翼、轸。
    看来要去的班级,得从这上面选啊。
    开月托腮,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选好班级了还得通过测试才能进去吧?”
    我在心底夸了她一句:好样的开月,你居然还记得这事。
    “当然,凌霄学院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小圆镜,语气里虽有几分疑似自豪的成分,可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平静,“得有相对的实力才行啊,不然进去也是丢人。嘛,我拭目以待哦,姬家后裔,想来也不会差到连初试都通不过吧?”
    我暗暗点头,那倒是,开月法术虽然不及姬璃,可好歹是贵族之后,怎么说,这大门还是进得了的。
    “放心,本小姐可不是吃素的。”开月一昂头,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我要去甲级轸班。哦,后面那个要死不活的家伙也是。”
    说着指了指刚才还夸她来着的我,不由分说地替我做了决定,我只得满头大汗地咧嘴抽搐。
    好吧大佬,既然你选择了条荆棘非常的路,可怨不得别人哦,你以后慢慢忏悔去吧。
    招生员一扬眉,似乎没想到开月会选择这个班级,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口中‘要死不活’的我,霎时间眼睛再度亮了亮,问道:“哎呀,这位小哥,你的造型有点别致啊,这刀疤是画上去的吗?还有眼睛,是美瞳吗?”
    我还没有做出反应呢,就听见“嘭”的一声,是开月的拳头砸在他身前窗台的声音,砸的地方好大一个坑,她弯弯嘴角,对着闪避技能点满这时候已经撤离危险地带的招生员笑道:“请不要对别人的外表指手画脚好吗,大、叔。”
    虽然她是一脸纯良笑容说这话的,可我却莫名感觉到了杀气。
    嗯……我的脸上左眼角处到鬓角有一道颜色不深的疤痕,虽然不算难看,但是还是有点显眼,而且我的眼睛是罕见的蓝色,按理说生在神界这种地方算不得奇怪,不过我是平民区出身……嗯。
    哦,就是没想到开月这家伙挺护短的。
    招生员咧咧嘴,没想到随便一句玩笑话居然会惹到这位大小姐,顿感压力山大,立马一个转移,离开了那个还冒着黑烟的窗台,觉得离开月足够远了才停下,“咳,抱歉,是我不对,我们说正事吧……”
    我斜了他一眼,懒得评价他堪比变色龙的态度。
    见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所在,开月就不跟他计较了,恢复平时的模样,碰了碰旁边一直淡定围观的姬璃,问道:“阿璃打算去哪个班?”
    “甲级心班。”想也没想就回答,看来姬璃也早有打算。
    不是跟我一个班,甚好,甚好。
    知道姬璃的实力,开月也不反对,转头看着那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的招生员说:“那我们开始测试吧。”
    招生员干咳两声,一拉头顶的木牌,有门被打开的声音从小亭台里面传出:“开月小姐请进,通过里面的测试即可入学。”
    “就我一个人吗?这家伙跟我同班,不能一起测试吗?”开月看了看里面黑麻麻的测试间,指指无所事事的我,有点不解。
    “为了防止作弊测试出入学者的真正实力,测试都是分开的,如果你的实力没有达到你所选择班级的水平,是需要重新选择的。哦对了,这个是测试锤,如果觉得测试内容太难过不了的话可以按下这上面的开关,测试会立刻停止,以免受伤被困死在里面。”招生员解释完毕后从手里幻化出三个说不清什么形状的木质产物,那东西手柄处有一个暗红色按钮,应该就是放弃测试的开关。
    开月‘哦’了一声,接过招生员手中的测试锤,有些遗憾的看了我一眼:“迎新你可要加油啊,我在前面等你,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她逐渐被门隔绝的背影,我默默汗了一个,这话听着咋这么奇怪呢?
    一回头,就看见姬璃没有跟我打招呼朝另一个方向的木门走去,我倒不是在意姬璃的态度,就是觉得小小的招生亭台居然暗藏这么多乾坤,测试门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惊讶,招生员再次一拉头顶的木牌,自来熟地揽我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两位姑娘都进去了,万俟小哥也不能落后太多吧?我们可是可以同时测试百个学生的哦,到时候你们出来还要去选兵器,所以你们在里面可别耽搁太久。”
    我面无表情地一捅手肘,听见他嗷的一声吃痛的痉挛了一下身体放开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测试锤,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你之前乱说话的代价。”
    呵呵,本人可是很记仇的。
    说完我没管他一脸猪肝色的表情,慢悠悠地走进属于我的那所测试间。
    要说出身于平民区的我究竟能否通过测试呢?答案是……
    可以。
    每个入学者所试炼的内容都不一样,即便是难度相同,可是试炼的方式有千百种,假如开月那边试炼的是幻境,我这里就一定不是幻境。
    哦,瞧,我的测试内容是——速度。
    透过只余点点微光的暗室可以看见面前有一个泛着淡淡白光的法阵,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测试立刻开始,阵法之中会出现无数的光束碎片没有任何规律的一批批朝测试者攻击,如果被包围住会被困在阵法中再无解脱之法,到时候就只能按下测试锤的放弃开关退出试炼房了。
    所以这就是个速度的活儿,只要够快,法阵不过十丈而已,要通过并不难。
    当然,也不要以为很简单,小看这个试炼的话,是会后悔的。
    我微微叹气,一脚踏入法阵,淡淡地看着脚下的光芒蓦然大盛破空而出的声音响彻耳际,开始了我的测试。
    出来时开月姬璃已经在那里等候许久,开月正叉着腰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那个测试房,见我出来了总算松了口气,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抬手给了我肩膀一拳,语气里有埋怨的成分。
    “怎么这么久啊,看来带你来这里真的是正确的选择,瞧瞧你,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啊。”
    我流着汗干咳了两声,把测试锤扔给了旁边的招生员,笑得有些尴尬:“呵呵,可以不要用‘手无缚鸡之力’这种说法来形容我嘛,好歹我也是一个男人……”
    “知道自己弱就更要努力了,你自己都说你是男人,可不要到时候还要我一个弱女子来保护你哦。”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我好想吐槽‘弱女子’这三个字。
    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
    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那是一个红衣墨发的美人,额角有一株用银线勾勒的曼珠沙华,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纹上去的,就相貌来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能把红衣穿得这么脱俗的人,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我清楚的看见了开月姬璃眼里的惊艳。
    不过失神也就是那么一瞬,然后我就开始猜想这人是哪个班的学生了。
    比起我们,还是招生员比较夸张,他身体一跃,手里拿着本子双眼放光的冲了过去,连开月都被他给挤到一边去了:“梅归同学真厉害!你已经通过了测试,成功进入甲级虚班!”
    什么?居然是甲级虚班?!
    比起那个奇怪的名字,这个美人的实力更让人咂舌,看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居然如此之强?!我测试二十分钟都不到,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开月姬璃是看着她进去的,所以比我还惊讶,估计是没想过这个人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难度这么高的测试。
    “甲级虚班?”红衣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有种浑然天成的清高,声线清冷,“虽然我本意不是这个班级,但是也尚可接受。有劳。”
    说罢上下打量了兴致勃勃的招生员一番,微微眯了眯眼:“我们是否有见过面?”
    “当然没有,我在这里好多年了,从未见过同学。”愉快地笑着,招生员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报名册,仿佛捡到宝一样,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那个叫做梅归的美人点点头不再回话了,收回一直打量着他的视线,在经过我的面前时脚步微微顿了顿:“这位小哥好生眼熟。也是甲级虚班的吗?”
    她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长,倒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一般。
    张张嘴,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开月就不甘寂寞忍受不了被忽视地跑了过来,使劲儿找着存在感:“我,我叫姬开月,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班的,但是同学你有事可以找我帮忙……这家伙也会很乐意帮忙的,真的!你不要客气哦!……”
    我撇撇嘴,懒得跟她抢镜头,耸了耸肩:“你好,我是万俟迎新。”
    “万俟,迎新……?”她浅浅勾唇,眼底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我不置可否,心想谁向谁指教还说不定呢。
    “好了,趁着你们都通过了测试,现在在里面换上校服一起去神器库拿把称手的兵器吧,之后就可以去你们的班级报道了。”招生员见我们聊得欢快,怕误了上课时间,便凑过来指了指小亭台转移话题,那里有几个更衣室与几排整齐的干净校服。
    校服还挺好看,是那种长袍型的,男女差别不大,衣服很方便装叉。但是我特别讨厌白色,所以有点纠结,要不是学校规定必须穿,我一点也不愿意穿这种东西,最后没办法,我还是万分不情愿地把它套在了身上,跟爱不释手开心得不得了的开月比起来,我实在太煞风景了。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梅归跟我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默契,她跟我一样,对这校服充满了不满,只拿了一件便算数,居然还是面不改色地穿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她,我眼睛瞬间亮了,顿时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招生员看梅归实在不愿意换上校服,便作罢了,也没有强迫她,说要带我们去神器库挑选武器,我们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最让我们吃惊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美人梅归,居然是个男的。
    对此我很想蹲着墙角画圈圈,为什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存在啊,这让我等凡夫俗子如何直视啊,还怎么活?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开月知道真相后差点没掐死我以发泄心中的情绪,只有她是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人。
    但是毕竟是事实,怎么也改不了,所以最后开月还是接受了,依旧和梅归套近乎,争取跟他做朋友。我则是嗤之以鼻,都不是一个班的,做毛钱的朋友啊。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2楼2017-02-23 10:22
    回复
      〖肆〗
      眼镜少年说他自己叫苏颖空,是低级贵族之后,来凌霄学院不久,目前在甲级轸班学习,会出现在我们迷路的地方完全是意外,额,他稍微睡过头了= =
      我表示十分理解这位热心肠的兄弟。
      之后一路上开月(单方面)和苏颖空说说笑笑,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竟然也忘记了这漫长的路程给双腿带来的不适,我跟在他们后面,嘴里嚼着梅子干,不时打着瞌睡,偶尔插几句,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开月居然没有找我麻烦。
      在空空(额,也就是苏颖空啦,开月说是这样叫起来亲切简单一点,所以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昵称)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看着门顶横定着的红色木牌,我们凝目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教室不算很大很奢华,反倒是有种古香古色的朴素感,房门也属于那种檀木的,上面糊有一层薄纸,面积不大不小,恰好能坐几十个学生。
      和开月互视一眼,得到肯定,我正准备推门而入,某人已先行一步,一脚踢了过去,“嘭”的一声,门发出很响的哀鸣,来来回回晃了好几次才停下,几乎壮烈牺牲,巨大的声响惹得里面几十双眼睛朝门口望来。
      斜睨着还保持着踢门姿势并一脸骄傲的开月,我无语地抚额,这家伙,就不能注意点形象么?这可不是在姬家……
      空空反应很迅速,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偷偷扶了扶眼镜。
      里面很安静,估计是没想过会有人在上课期间踢门而入,而且踢门的还是个女孩子,全班都一脸惊魂未定的呆呆看着。
      “我是新来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大大方方地走进教室,无视了同学们的呆滞,那阵势,像极了将军抗战胜利后带着所剩无几的兄弟走在人群中的样子,站到讲台上身前,少女做起了自我介绍,“姬开月,这是我的名字。”
      我轻叹一声,慢悠悠地望向讲台上站着的老师……
      喂喂,谁来告诉我我出现了幻觉?
      脚踏人字拖鞋,身穿月白长袍,头戴超大号绿色鸭舌帽,长得是人模狗样,看他手上拿着一本书,身份估计就是我们的老师……
      喂喂,这是老师该有的打扮吗?!
      为什么人字拖要配古装长袍啊?!为什么鸭舌帽要是绿色的啊?!为什么鸭舌帽都快比他头都大了啊?!为什么真的是我老了吗,真的是我追不上潮流了吗,真的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搭?
      ——放屁!有这样混搭的吗?!
      话说这群学生为什么一点不在意啊?这样的老师教出的学生,真的有前途么?
      我抽抽嘴角,无语地看着空空轻手轻脚缓缓朝角落里最后一排走去——其实空空你真的不用刻意放慢脚步怕打扰到谁的,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看开月,根本没人注意到你= =
      绿帽子微微笑了一下,没在意开月忽然闯进来打断他课的这一行为:“你好,我是杜渐一,你们的老师。”
      【……万俟小哥,尤其是你哦,老杜不喜欢太散漫的人,你们去报道时可要小心咯……】突然想起招生员之前的提醒,我整个人都有种晕眩感,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杜’?哈?这么年轻这么奇葩?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好像很欢迎开月似的,一个两个都在向她献殷勤讨好她了。开月长得挺不错的,虽然性格有点像男孩子,不过她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所以人气高倒也不奇怪。
      我是无所谓的,低调的人活得更长久。
      当然也有很多人对我致以最热烈的讨论,话题大多是‘那个人怎么会有一双蓝眼睛’‘门口那个新生眼神好可怕哦,像是诈尸一样’‘他是开月同学的同伴吗?’‘开月同学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朋友啊’‘他脸上的疤是以前打架弄上去的吧?果然平民区的人都很可怕’之类的,说的话那叫一个没营养。
      我掏掏耳朵,无视他们叽叽喳喳的八卦,没管开月在讲台上沾沾自喜地自我介绍,径直走进教室内,对着面前的混搭达人鞠了一躬,“我是万俟迎新,请多关照。”
      我才不说什么请多指教呢,有什么可指教的?咱只需要关照。
      抬头,意外的对上一双无焦距却很清澈的眼眸,心里一惊,了然地暗下结论:原来这是个盲人。
      咦,盲人还可以当老师?凌霄学院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话说你是盲人为啥还要拿书?装叉用的吗?佩服,佩服。
      “万俟迎新……?”喃喃重复了一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混搭达人眼里竟闪过一抹猜忌怀疑,还有一丝敌意,淡定得令人发指的眸子深处有寒意凝聚。我暗叫不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开溜呢,一阵杀意便自他身上涌出,直直地向我袭来。
      这,这货是跟我有仇么?!
      眉毛一抽,顾不得其他,我在开月他们愕然震惊的目光下扔掉背上碍事的包裹,双手交叉抵挡着瞎子老师的攻击,身体不住后退,往门外滑去,脚尖几乎粘不住地,力道之大,震得我手臂发麻,有种脱臼的感觉。气流翻滚,仿佛要把空间都撕裂。咬牙,我郁闷。
      我想,我今天出门时应该看看黄历……
      “嘭”的一声巨响,我到底没能挡住他的攻势,被他一推,耀眼的蓝光闪烁,我便直接贴在门外走廊的墙壁上了。背部一阵疼痛,有腥甜味涌上喉头,我能感觉到碎掉的石屑缓缓从我身下划落。好家伙,这看起来很好相处的男人居然下手这么狠,把我的身体当成凿石工具么?!我又不是铁打的,很疼诶!!
      头有点晕,眼睛还冒着金星,我努力缓过气来,睁大眼看着那个停在门口不动的男人,微微喘着粗气。
      该死,这人究竟,怎么回事?!
      借由略带模糊的视线看见,他的眼里,似乎有很大的疑惑。
      你疑惑,我比你更疑惑好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揍了,连理由都不知道,最不公平的就是,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呼,好痛,每块肌肉都好痛。
      “迎新!”这是开月的声音,急切中夹着丝丝不解,我看见她想冲过来看看我的伤势,却被杜渐一伸手拦住,阻去了道路,挡在教室里不让出来。
      “老师?”开月惊讶地望着不肯让路的混搭达人,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
      她看看外面的我,再看看杜渐一,眉头皱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揉了揉疼痛的地方,我呲牙咧嘴一番,从碎石屑里走出两步,没在意身后墙上被我砸出的大坑,盯着不远处近乎面瘫的老师,抹去嘴角不小心溢出的鲜血:“杜老师果然很厉害啊,万俟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呢。”
      杜渐一不答,犹自沉思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杜老师,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笑眯眯地指了指教室,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瞎子。呵,咱可是很小气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给我记着。
      我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毕竟他揍也揍了,我也出丑了,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可是,你那手里凭空出现的法器是怎么回事啊喂?!
      看着那张好看淡定的脸,我脸皮一抽,嘴巴不受控制地抽搐:“你……你该不会是还想打吧……?”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很灵,我刚说完,杜渐一就直直地向我冲了过来,话都没有一句,这让我大为鄙视,丫的这人耍赖,怎么能搞偷袭呢?好歹他还是一班之师啊!
      可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思考,人家要命的武器都快架在脖子上了,我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手腕翻转,反身将灵力集中于掌间,防守进攻两不误,根本来不及看杜渐一在哪儿,全凭着直觉攻击。所幸,我没有估算错,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逼近,手掌与手掌交接,震得四周仙气四溢,掀翻了前排同学的桌椅,教室一时间乱了起来。
      同学们都自觉离位,挤在门口看热闹,不时发出叫好的喝彩声,显得很刺激。
      我觉得挺无语的,敢情打的不是你们,所以你们就看好戏,心安理得的嗨皮?
      好吧,我心里还是很安慰的,因为至少开月空空是向着我的,看他们略带担忧的眼神就知道了。可是向着我是一回事,会不会插手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我觉得他们之间还没有可以和杜渐一交手的人,实力差距较大。
      看吧,我的身上都好几处伤口了,那瞎子居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搞得我心情特别烦躁,出手也越来越狠。真是的,我可是新生啊,你就真的这么想要置我于死地?
      丫的,反击!
      心一横,手指虚空一抓,有白光在掌间凝聚,我看见杜渐一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挥手,白光形成一条实体化的链条,蜿蜒而去,冲着杜渐一身上缠绕盘旋。他手呈爪状,手中的法器体蓝光骤起,光与光的撞击,周围的物体就像是被台风吹过的样子东倒西歪,因为不及他实力雄厚,我被震出几米外停下,喉头一甜,被自己的灵力所反噬,吐出一口鲜血来。
      终于,在开月第十三次无奈地叫停下时,杜渐一收起了他那杀人不沾血的武器,无焦距的眼睛盯着不住喘气的我,开口:“你的法术是跟谁学的?”
      法术?我挑眉,笑嘻嘻地抹去了脸上的灰尘,“我也不知道。”
      不再言语,杜渐一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淡定得不像话,那嘴角的浅浅笑意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脸上,有些看不透,温和得如同春季初风:“那万俟同学,恭喜你成为甲级轸班的班长。”
      班长?我眉头更是不可仰止的抖啊抖,合着这么折腾我就是为了测试我的实力,有没有资格当这劳什子班长?卧槽,我精神上受创,肉体上受创,就仅仅是因为这个无聊之极的理由?!瞎子你有病啊?!
      那些贵族子弟更是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看起来杜渐一这个风轻云淡的结论让他们无法接受。也是,他们刚刚还那么嫌弃的发表着对我的看法呢,我又是刚来的,而且还是平民区出身,结果瞎子却在他们脸上扇了一巴掌,可不是叫他们难以接受嘛。
      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公敌,我也没有能力做什么班长。班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无用的东西。
      不过我不介意气一下这些刻薄的家伙们,呵。
      开月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真心为我高兴,连我身上的伤都忘了,跟旁边同样怔怔的空空来了个大大的热情拥抱,后者尴尬地推推歪掉的眼镜,哭笑不得。
      我敢肯定,杜渐一有阴谋,他一定是想公报私仇!
      不然为什么大白天的我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好了,请进来上课吧。”笑面虎回头对我一笑,完全忘记了是谁把我打成这样,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无辜的表情,看得我直想抽他。
      那些学生回到自己的位置,我能感觉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百分之九十都是憎恶加不服,赤裸裸的炙热,我无视之。有本事你们找瞎子抗议去呗,盯着我能改变什么?
      我坐在空空旁边,无视杜渐一,直接趴桌上睡觉,才不管他会不会生气什么的,把我打成这样,我没直接走人都算客气的!呼,好痛啊,这家伙下手真的不是一般的狠啊。
      杜渐一,好吧,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4楼2017-02-23 10:48
      收起回复
        〖伍〗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杜渐一很有良心的没有来打扰我,到饭点时开月才把我叫醒。
        不过我没打算去吃饭,原因嘛……
        没钱。
        这次来凌霄学院,姬家长老提出了一个要求:生活用品可以携带,但是不准携带一分钱,说是要让开月知道生活的艰辛,吃饭问题自己解决,不准指望家里。姬璃也好,开月也好,我也好,现在都是一穷二白的可怜娃。
        所以这也是我对开月会同意这个提议而困惑的原因。
        吃饭这种和性命紧密相关的事怎么能如此大意呢?!身为吃货的尊严呢?!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饿着了,唉。
        听完我的顾虑,开月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大叠神界特有的货币,在我眼前晃了晃:“有我出马,还需要担心吃饭问题吗?”
        我眼睛一亮,立马精神百倍:“开月你居然还藏了私房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什么私房钱啊,”她瘪瘪嘴巴,想起姬家长老硬着心肠不给饭钱的模样,有些郁闷,“这是我刚刚找人借的。唉,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可爱呢,他们都很乐意借钱给我的。”
        说着手搭上额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看得无语。
        合着您老人家是用美人计得来的饭钱啊?
        说起来我是不是该找点事做了?没有经济来源,我以后该怎么活啊?总不能一直靠着开月出卖色相来吃饭吧?而且没记错的话姬璃饭量有点大,别看她瘦瘦小小一脸面瘫的模样,可论饭量,我和开月加起来都没她吃得多。
        有压力啊……何况被一个女孩子养着,我总感觉我特孬的样子……不行,我得找份工作,至少能不被饿死。
        这样想着很快就到了食堂。
        凌霄学院的食堂很大,大得一眼望去只有络绎不绝的人群,环境很雅致,丝毫没有普通食堂那种邋遢恶心的感觉。我因为被杜渐一虐过一顿后破破烂烂的校服惹来了一些无聊人士的强势围观,我无视之,打算吃过饭后去找招生员再要几套。
        这里是自助餐形势,座位自是没有固定,随性而坐。姬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她姐姐,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开月又不知道在哪里看见了梅归,居然把他也拖了过来,所以现在我们这一堆人聚在一起特别惹眼,焦点无疑。
        想想也知道,我的破烂校服,姬璃的食量,开月和梅归的长相,空空的斯文,凑在一起简直诡异好吗,不是焦点才奇怪了。
        不过可能是大家都饿了,这么多人围观且议论的情况下我们几人都能吃得如此欢快,除了期间有几次短暂的闲聊,嘴巴就没停过,有种我们这一堆人全是吃货的错觉。
        不得不说,凌霄学院不愧是神族第一学院,连饭菜也是好吃得不行,我在开月家住了七年之久,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嘴里嚼着东西,我漫不经心地发问:“我说,凌霄学院是谁掌厨啊?手艺真不是一般的好,我都想拜他为师了。”
        姬璃快速的解决着面前的饭菜压根不理我,开月梅归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空空这个好孩子顾忌到气氛,温和的眼睛看着我,说话和他做事一样,不急不缓,回答道:“听说凌霄学院的厨师还是个学生呢,似乎是甲级心班的,叫明晚然。”
        “甲级心班?”这下轮到开月愣了,她含着一嘴巴的饭菜,含糊不清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那不是阿璃的班级么?这个做饭的师傅居然和阿璃是一个班的?”
        阿璃?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不过我的关注点是,学生居然可以做主厨?凌霄学院是可以打工挣外快的吗?
        “阿……璃?”出乎意料的,空空居然也发起愣来,“是谁?”
        “哦,忘了介绍了。”咽下嘴里的东西,开月一抹嘴巴站起身来,指了指正在跟饭菜搏斗的冰山少女,“这位就是我的妹妹,姬璃。阿璃,这是我们班的同学,苏颖空,你叫他空空就行了。”
        姬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言不发继续吃饭,空空则扶扶眼镜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互相介绍完了她又看向优雅用餐的梅归,对看着姬璃发愣的空空说:“这是甲级虚班的梅归,实力很强的哦,是我们在测试的时候认识的,以后希望我们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说完又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了。
        我看了看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了进食欲望的空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吃饭的姬璃,一转头竟意外的对上了梅归若有所思的目光,当下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了然,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没说话。
        这种默契不要也罢好吗。
        气氛有点微妙起来,我夹了个鸡腿正待抹抹嘴就走,不远处有喧哗声传来,让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转头看去,好奇地睨了一眼。
        其实我真心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只不过这动静也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
        “说,那个废物现在在哪里?该不会是怕吃汤勺躲起来了派你出来打探消息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执汤勺双手叉腰身穿校服头上却戴着厨师帽的少女,她此刻正竖着眉毛盯着不远处坐躺在地上一脸惊恐张大嘴不住后退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的男学生,比起开月有过之无不及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愤怒,语气起伏不大,却让人心生寒意。
        但是更让人无法忽略的,还是她的身材。
        好吧,我得先佩服她一下,毕竟她是我见到的唯一敢把校服改良的女生。
        改成什么样了?盖住手腕的袖子一边有一边半截,衣领被裁掉一半,以致那傲人的两团肉几乎呼之欲出,校裙分叉开来只刚刚遮住臀部,小蛮腰加上修长美腿,活脱脱一个御姐型的萝莉妹嘛!这样火辣的打扮,说好听点是开放热情,说难听点是败坏校园风气。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话说在学校穿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嗯……那我也要改改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没在意周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学生们,那个坐在地上的窝囊男畏畏缩缩地想拉开与火辣妹的距离,眼泪都出来了,甚至身体还打着颤。
        哦,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垃圾一样了……
        “那女的好像挺厉害,不过这男的还真是丢男人的脸啊。”看看地上那没出息的男同学,我啧啧两声,有些感慨地挑了挑眉头,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欠揍的人,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只是,我没想过,那个少女听力这么好,那么多人议论她都没在意,居然只听见了我的话,刹那间便把目光移到了我们这边,眉毛扬得高高的,看得我心里直发虚。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她勾勾手指,眼里燃烧着怒火,“你是说你很强?既然你觉得他丢了男人的脸,那你上?”
        咬着鸡腿的牙瞬间没有力气,我僵住,暴汗。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是有多无辜啊!
        我说那话完全是感叹一下而已啊!而且我说的很小声好吗,你是怎么听见的啊?!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站起身来,我尴尬的笑了笑,决定自己要解释一下才好,“我是在夸你呢……”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多管闲事的八卦男。”二话不说打断我,少女持着汤勺走了过来,眼里是大大的‘你已经死了’五个字,“报上你的名字,到时候要是骨折了什么的,我还能给你点伙食补贴。”
        说着亮了亮她那锃亮的汤勺,眼底寒光一闪。
        这……这叫什么事?还不让人解释了?我像是坏人吗?我有做过坏事吗?
        孔老夫子,我现在极度认同您老的那句经典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擦擦汗,我忙向还在悠哉悠哉吃饭的开月求救,可谁知这家伙东张西望的,就是装作没有看见我,摆明了是不管这事……
        撑死你啊混蛋!
        “受死吧!”见我还企图拉别人下水,少女再不怀疑,直接挥着汤勺向我冲了过来,勺子被她挥得虎虎生风,她居然还完全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走光什么的,“男人就要用实力说话!!”
        不住后退着,我抽搐着嘴角,暗叹自己命苦,竟然连吃饭也不得安生。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跟女人计较什么?这样想着,闪躲着她攻过来的招式,我一个后退,瞬间撤到了食堂门口,看着微微惊讶的她,留下一句自认为杀伤力很大的话。
        “你这一辈子绝对嫁不出去,绝对。”
        然后看着她变青的脸色,我很潇洒地撤了,再不敢回头……咳咳,其实那么恐怖的女人,我真不该惹的……
        一出来,我居然看见了刚才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校服烂得跟我有一拼的男同学,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本来看见他的校服我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的,但我想到他刚刚那个怂样,瞬间就有点鄙视,打消了打个招呼的念头,目不斜视的无视他打算离开。
        “这位同学留步,”万万没想到他主动叫住了我,向我走近了几步,脸上浮现出真挚的感激笑容,“刚才多谢你帮我转移了视线,让我没有命丧于此,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兄弟义不容辞!”
        ……再提刚才的事我就送你下地狱哦。
        话说竟然用到了‘命丧于此’这个词,有那么夸张吗?
        我摆摆手,不打算自找麻烦,绕过他准备走人。
        没想到他手一伸,再度拦住了我的去路,眼里的诚挚看得我有点纠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梁晨日后必定报答!”
        ……报答你妹,刚才的事可以算是黑历史了好么,你再用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提起我真的会跟你翻脸的。
        但是你这名字吧……
        “你姓叶吗?”我问他。
        他一愣,回答:“额,我姓梁。”
        哦。我点点头,想到她那么火爆的脾气,有点莫名其妙:“刚才那个女的,你怎么得罪她了?”
        她看起来想杀人的样子,难道这个窝囊男是个色鬼,见色起意惹到了她?
        提起那个女厨,梁晨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咳,说来惭愧,我一个兄弟跟她是兄妹,但是他前两天跟她闹了点矛盾,一直不敢见她,吃饭都不敢来食堂,所以让我过来打探打探情况,看能不能打包点吃的回去,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
        哈?所以那个厨师说的是对的,这人真的是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啊?!
        女侠请受我一拜。
        茫茫人海中能注意到如此不起眼的一个人,多么牛叉的本事啊,真是火眼金睛,不服不行。
        还有,梁晨他兄弟也太傻叉了吧,你跟你妹闹矛盾,为啥不敢见她?亲兄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咳,对不起,我向这位兄弟道歉。
        我突然想起来妹子对她家哥哥的定语了——废物。
        嗯,真是有故事的一对兄妹啊。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窝囊男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我的姓名,我走哪儿他就跟哪儿,走了这么久还没甩掉他,我实在无奈了。
        “我叫雷锋。”
        “雷锋兄弟你好!”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5楼2017-02-23 11:04
        回复
          〖陆〗
          我问死活要报恩的梁晨有没有多余的钱借我一点,他摸遍了全身也才摸出只够理一次发的钱,这人也真够仗义,居然全部都给了我,然后就急急忙忙说以后有机会再见,捂着那身快裸奔的校服跑了。
          梁晨兄弟,其实我们不用再见了,所谓的‘报恩’你已经报完了。
          然后我去小卖部买了几包梅子干,塞了几颗在嘴里,心情总算舒畅起来。
          午睡时间我去招生员那里拿了两身校服,他本来还不同意,说要收我的费用,然后被我用‘老杜是你的朋友吧是他把校服给整烂了你要收费找他要’这句话给堵住了,这次见面我终于注意到,原来这个招生员穿的也是人字拖,跟杜渐一的一模一样。
          这下本来就欠揍的招生员看起来更加欠揍了。
          下午的课程也在我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后过去了,没人打扰的睡眠时光实在是太幸福了,我伸着懒腰等着杜渐一安排宿舍给我。
          “因为近期是入学高峰的缘故,学校宿舍有点紧张,可能有的同学需要跟别班的住一间。万俟同学,你跟甲级虚班的梅归同学住一起。”
          看着杜渐一笑眯眯的脸,我好想朝上面来一拳。
          梅归么……
          行吧。
          不爽归不爽,可是对于杜渐一的实力我是十分认可的,听空空说,杜渐一是学院里唯一一个全系都教的老师,这证明不管是哪方面,哪个课程,杜渐一都是绝对的强者。
          法术有多少种呢?数不清。但是杜渐一每一样都能教,可以想象这人有多么全才。
          这么牛叉的人物来当老师,说实话有点浪费。
          帮开月搬好行李后,我有气无力地背着我自己的那份行李慢悠悠地走进宿舍,梅归已经冲好澡正梳着他长及腰间的头发,房间很明显被打扫过,有淡淡的香味,我心中欣慰,有个勤快的舍友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放下行李后我也懒得收拾,马马虎虎的冲了个澡后就上床睡觉了。这么大的宿舍只住两个人,从某种方面来说,凌霄学院当真财大气粗。
          “万俟同学不用担心。”隐隐中有听到梅归微微带笑的温和声音,即便是有明确规定,他还是那身妖冶的红衣,打死也不穿校服,真是叛逆得让人佩服。
          我没管他,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早上我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铜锣声给吓醒的,那一声魂儿都能吓没的‘咚’让我瞬间就一身冷汗的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了站在房中央手里还拿着铜锣的开月,大眼瞪小眼几秒后,我双手捂脸失语。
          大姐,我就是想睡个好觉而已……而且这里是男宿舍。
          “我说迎新,你是不是忘了学院里是要早修的?这里不是姬家,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懈怠。”
          她放下铜锣,谈不上生气,就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一脸生无可恋,没说话。说真的,要是敲锣的是其他人,我保证那个人已经去冥府报道去了。
          请不要招惹有起床气的人。
          她双手环胸,看着仍然一脸睡意站着就能睡着的我,叹了口气:“你也认真点好不好,来都来了,我可是和阿璃约好了,三个月内要完成这个班级的学业呢。”
          三个月?大姐您真行。
          深吸一口气,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很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我觉得你可能要三年才能完成……”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我恰到好处地轻点脚尖,纵身一跃躲开她怒气冲天踹过来的飞腿,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落地:“你这招没用了,哪能每次都成功?”
          她眼底寒光一闪,‘噌’的一声瞬间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拳头和我的脸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我根本来不及躲,直接就给打趴下了,头上传来她冰冷的声音。
          “三年?”
          我:……
          好的大姐,是我错了,都怪我不该装叉。
          我刚想说点什么,里面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了虽然满脸笑容但是眼底有浓厚阴影的红衣少年。
          梅归?他居然还在里面吗?
          他站在门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说实话,他现在身边温度有点低,笑起来不但不觉得惊艳,反而怪吓人的。
          “为什么会有早修这种东西呢?睡到自然起才是真正的修炼方式吧。”他的声音很平和,很亲切,我对他顿时有所改观。
          梅归你简直是我的知音!
          此时我好想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表达一下我对他的惺惺相惜之情,真的,没有人比他更懂我了,说他是另一个我都不奇怪,我都快被感动得流泪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梅归同学也不能这么说啦。”开月温温柔的笑着,差别待遇得令人发指,“梅归同学不去早修是睡过头了吗?现在去还来得及哦。”
          “我是班长,不去。”施施然吐出一句话,梅归身边的温度终于降了一点点,但是还是有点可怕,“开月同学可以先走吗,我还想再修炼一会儿。”
          开月连连点头,在看见我又缩回被窝的时候双眼一眯,笑容顿时从她脸上消失,表情变化堪比人间的变脸技术,身形一转,骤雨般的拳头开始使劲儿朝我身上招呼着。
          “不是叫你继续睡好吗!!”
          “我是班长,我不去!”打死也不起来,我赖定了这张床,不论开月做什么我都不起来,不管,我不管!梅归都可以不去,我不去也没关系吧?!
          大概是怕打扰到梅归,加上我皮厚不怕挨揍,开月最终还是离开了,我得以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然后我就睡过了头,等我醒来时梅归已经不在宿舍,而现在,是下午时分。
          我半眯着眼,整个人有点懵,所以入学第二天,我……翘课了?
          好吧,翘就翘了,没事的吧。
          再然后我去上课时就被杜渐一用‘缺乏锻炼导致身体不适睡眠不足应该多做运动’的理由给发配到了操场上扫大街,按他的说法是不扫完不许回课堂,我如蒙大赦,对杜渐一的好感度提高了那么一点点,拿上扫地的工具麻溜的就冲到了操场。
          杜渐一好人哪,知道我不喜欢上那枯燥乏味的室内课,特地放我出来透气,不能再可爱了好么。
          看了眼几乎望不到边的测试场,可以感觉到些许灵力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知道这是上灵术课那些学生测试所发出来的,也就没兴趣去看个究竟,毕竟那玩意儿不小心还会伤人,我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这里还是很安静的,除了上灵术课学生们念咒语的声音之外,就只有蝉鸣和风声,场外一排排都是大树,想来是为了方便测试而种的。
          操场上的空气太清新了,我心情大好,把手里的扫地工具扔一边,找了棵高大挺拔的树跳了上去,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叫人昏昏欲睡。我闭了眼睛,坐在大树叉上枕着脑袋开始补眠。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好好睡一觉的。
          可是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什么异常又熟悉的声响向我袭来,隐约还感到了灼人的热量渐渐逼近。嗯,好奇怪的现象啊,为什么,感觉那么烫呢?
          ……不对呀!猛地睁眼,转头,我放大的瞳孔清晰地映入了那鲜红如血的能量气波,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慢慢地在侵蚀我的皮肤。
          擦,是谁那么没有公德心在这里胡乱施展灵术啊?!
          一个翻身转移,我拍着胸脯落地,心有余悸地看着我刚刚所在的位置化作一片火海,大树叔叔壮烈牺牲,庆幸自己躲得及时,同时又满肚子怨念,你妹的到底是谁啊,连睡觉都不让人睡安稳?!
          杀气腾腾地将目光转移,离我不到十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年,一个额前刘海遮住一只眼头绑OK绑带看起来很精神的红发少年。此刻,他正保持着释放灵术的姿势,一副踩到大便的表情,露在发丝外的右眼止不住的抽搐,活像见鬼了一样。
          这就是始作俑者?
          右手食中指闭拢,心中默念早已烂熟于胸的法诀,我看着那还是愣愣的红发少年,怒火一截又一截地往上飙,指间的光芒渐渐耀眼灼人,脸颊抽了又抽,最后在光芒馒头大小时狠狠地向他甩了过去,大喊道:“给我炸死他!!”
          我记得我说过吧,我是个很记仇的人,这家伙差点让我负伤,我不说要找他麻烦吧,可是他给我的一击我是说什么也要还给他的,礼尚往来可不是客气而已。
          当然了,我会自动忽略是我自己作死非要在测试场的树上睡觉这一事实。
          打完法决我转身就跑。以这个人的实力肯定能躲过这一击的,所以我不担心会伤到他,我会出手完全是为了出气罢了,有起床气的人是不能惹的!
          “诶,你是几班的?”一个身影忽然挡在我前面,我猛地刹车,避免了与他的冲撞,稍稍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准备开溜。
          “别走啊,我问你是几班的呢!”阴魂不散一样的,他又出现在了我前面,大大咧咧一笑,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逃,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得意。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速度还行居然可以追上我么?要不要那么骄傲?!
          “关你什么事?”瞥了他一眼,我不死心地甩着手,希望可以解除限制。
          “打了人就想跑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甩甩头发,自以为很帅,打死也不肯松手放我走。
          我绝对不承认他帅,绝对不承认。
          “是你先打我的好不好?”用尽全力,我总算甩开了他的手,借力后退了几步,敌对的情况下,保持一定距离更有胜算,“警告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没时间和你耗的。”
          “喂喂,你也太狂妄了吧,你不知道你刚才差点伤到我吗?”眉头一挑,他从背后一抽,一柄一米二长的银色长枪被他抽了出来,直直的对着我,“不道歉的话,可别想走哦。”
          “道歉?”我觉得荒谬极了,是他先打扰我睡觉还差点伤了我诶,居然要我跟他道歉?好吧,明说,这不可能。所以,他是想打架?“呵呵,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走就走,你可是拦不住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不打算道歉了?”他好像还挺高兴,爽快地咧咧嘴,摆了个作战的姿势,长枪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瞥了他一眼,我回答:“那是当然,我把你打伤的话,你会跟我道歉么?”
          “不会!!”他大喝一声,耍了个枪花,枪尖指向我,人已扑了过来,带着兴奋的戾气。长枪卷起气流,加快了攻势,就连风,在此刻也似乎成了他的凶器一般,逼得人不敢上前,无奈地先行后退。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8楼2017-02-23 13:30
          回复
            〖捌〗
            尺子陪了我半个下午,扯了半下午的淡,要走时我拉住他,问:“兄弟有钱吗?能不能借点给我吃饭?”
            我真的好穷啊,经过女主厨那事,我是不敢和开月他们一起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此话一出,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我暗想友情果然经不住金钱的考验,正想挥手表示不用勉强,他就一言难尽地开口了。
            “哥们,不怕你笑话,我的晚饭也没有着落呢……”
            我:哈?
            他苦着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上去相当发愁:“我的钱都在我妹身上,这两天她在跟我闹矛盾,而且她是食堂的主厨,我这几天都不敢去……”
            哈?这说法很耳熟啊……我一头黑线,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合着那美女厨师就是尺子的妹子?妹子口中的‘废物’就是尺子?!知道了这点,我顿时对我刚才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并且对尺子感到肃然起敬。
            辛苦你了,兄弟,默哀。
            我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长叹了一口气,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情绪环绕着我俩,我开始认真地考虑找一份工作挣挣饭钱了。
            “尺子,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那种不用干活也能拿工资的工作?”
            他斜我一眼,比刚才更深层的鄙视浮现在他眼底,毫不掩饰:“你想得比你长得美。”
            我扼腕叹息,看来我要成为世上第一个不做事却能挣钱的人了。
            “不过我有个朋友,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多余的钱,我帮你问问。”灵光一闪,尺子一合手掌,觉得自己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脸上重新焕发了光彩,我看着有点心疼。
            等他叫来了自己的所谓‘朋友’时,我更心疼的是我自己。
            “雷锋恩公!”
            撕心裂肺般的欣喜声音传入耳中,那个不姓叶的梁晨兄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一看见我就双眼放光地朝我冲了过来,看上去很是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什么人呢。
            虽然当尺子说起时我就大概猜到了是他,但是心里还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没想到老天不助我啊,还真是他。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地上,不再抱有期望。
            “你们认识啊?”尺子对于梁晨的热情态度感到诧异,随即释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也好,不用我介绍了……诶,你不是叫万俟迎新吗?雷锋是怎么回事?”
            看他不似作假的疑惑目光,我信了这家伙是物以类聚跟梁晨一样智商不在线的人,当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哦,雷锋是我的小名。”
            “原来如此!”嗯,这两个傻蛋都信了,恍然大悟这个词用到这里实在太降低格调了。
            大概是怕尺子不知道我对自己的‘恩情’,义气的梁晨兄弟飞快地把我俩认识的经过给尺子说了一遍,那口才简直绝了,添油加醋得仿佛我是救世主一样,听得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我也是老脸一红,默默地捂脸蹲一旁去了。
            尺子被他说书般的口才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说完整个事件过程后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炽热,我估计在他心里跟我的友情从‘泛泛之交’瞬间达到了‘生死之交’的程度,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之后尺子问他还有没有钱,他愣着摇头,我们三个大男人在微风中面面相觑,突然间就觉得有点冷,不禁同时打了个寒颤。
            我把我身上仅有的几包梅子干分给了他们,自己留了一包充饥,因为杜渐一那句话,我很自觉地没有去班上报道,放学后直接回了宿舍,关了灯开始睡觉,只希望开月晚上不要过来打扰我。
            还好开月懂事,最终没有来我宿舍。
            倒是梅归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的手脚很轻,因为光线的缘故,我还是被惊醒了,一翻身就看见了不急不缓换衣的长发少年。
            对上我迷糊的视线,他浅浅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他态度这么好,我也不好意思生气,见他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眨了两下眼睛,忽然心生一计,想到一个发财之道。
            当下打起了一点精神,我坐起身来,有些八卦地问道:“梅归在班上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
            他动作一顿,颇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问?确有不少人想引起我的注意。”
            唉,瞧瞧,这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好处啊,随便一句实话说起来像是嘲讽似的,以梅归的相貌来说,凌霄学院里还真没有可以和他匹敌的人。
            我理理睡得皱巴巴的校服,清了清嗓子,期待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第二天我约来尺子梁晨,把昨晚梅归给我的自画像复制了几份发给了他们,让他们拿去卖给那些对梅归有好感但是不敢光明正大去追求的学生们,到时候挣来的钱平分。
            梁晨是见过梅归的,知道他的美貌杀伤力到底有多大,明白我打的什么算盘后直说佩服,尺子不疑有他,两人为了能吃顿饱饭,很卖力的开始干活了。
            我则找了个地方安心的睡觉了。
            啧啧,我就说嘛,世上是有不干活就能拿工资的活儿的,看你用什么方法咯。
            中间开月有来过几次,问我怎么解决的吃饭问题,我死要面子的没有告诉她是饿了两顿,她叹叹气,认命的扔了几张钞票给我,让我注意分寸,别太任性,我默默地把钱收了起来。
            “晚然现在和我们是朋友哦,吃饭都是免费的,如果有时间,你也跟我一起见见她吧,我都跟她解释过了,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开月跟我炫耀着她的交友能力,也为新朋友说了点好话,这么快就攻略了凌霄学院的大厨,说真的,这一点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天知道我也好想得到吃饭免费的待遇……
            但是想想尺子就因为打碎了他妹子的一个汤勺就被打得妈都认不出来还不敢去食堂吃饭,我就打消了去套近乎的念头……
            吃饭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好在尺子梁晨的收获不错,梅归的画像卖得挺快,转眼都快没了。我们三个分了钱,总算拿着辛苦挣来的酬劳美美的饱餐了一顿,期间好像没有看见尺子他妹,后来一打听,原来现在尺子他妹都和开月姬璃梅归空空他们一起吃饭,用餐时间不再像以前一样专门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企图找出她那没出息的兄长,跟着开月嗨了。
            我和尺子同时松了口气,又同时有点担忧,开月和他妹都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俩要凑一块儿简直灾难,以后要是见面,想想那场面就觉得恐怖。
            呼,好可怕……
            晚上我找梅归又要了几幅画像,还把白天赚的钱分了一半给他,但他没要。反正现在他跟开月一样属于贵宾级人物,吃饭不缺钱,他说不需要我就没勉强了。
            后来几天尺子梁晨偶尔会在白天找我聚一下,其他时候都忙得见不着人影。不过也是,他们可不像我,他们都是有目标有理想才来凌霄学院的,所以白天很多课程都不会缺席,加上尺子又是班长,当然更加循规蹈矩做好表率,这么游手好闲的,放眼整个凌霄学院,除了我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虽然开月多次找我去课堂学习,但是想想课堂里那么无聊,还有杜渐一那个讨人厌的人在,他又没发话让我回去上课,所以这么多天了,我还是打着罚站的旗号一直徘徊在室外,没事的时候到处走走,几乎跑完了小半个学院。
            在这期间,我意外的知道了校门口那个招生员的名字:莫乾竹。这家伙除了招生员,还兼职着医护人员,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忙得过来两头跑的,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本事。
            哦对了,趁着这几天,我总算是把我的校服给改成黑色了,一把辛酸泪。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我过得太舒心以至于连老天都看不过眼的缘故,今天我照往常一样在测试场树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居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铃铛声,而且我完全无法阻挡它的声音传入耳中。那铃声让我的头不可仰止的痛了起来,我的大脑瞬间一阵迷茫,有种想呕吐的冲动,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旋转。
            我跃下树底,正准备用法术缓解一下疼痛,手指还未来得及捏决,蓦地眼前一黑,意识顿时离我而去,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醒过来的时候,是招生员和一个脸上有红印但是长相清秀的女孩待在我身边,我不认识那女孩,但看她的眼神,似乎极为担心我。看见我醒来,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这个人的记忆,便礼貌性地对她笑笑:“你好。”
            说罢,把视线投向了招生员,因此没有看到她眼里瞬间涌出的不可置信与黯然。
            “是你救了我?”揉揉太阳穴,那里依旧有隐隐的痛,不去想那费神的铃铛声,我看向莫乾竹,挑着眉头笑。不知道这家伙会让我怎么报答他呢。
            “是这位同学把你背到这里的,”莫乾竹一摊手,示意自己不居功,虽然还是睡衣似的衣裳,但是脖颈上悬挂着一张口罩,是校医的打扮,装扮还算合格吧,“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有些惊讶,不管怎么说,我是男人,体重不算轻,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能把我背到这里?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发现她正失神地看着我,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底隐隐有水光浮现,显得十分受伤。
            眉头一皱,我更不解了。
            “这位同学……”我呐呐开口,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不明状况,也没有劝慰女孩子的经验,“我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女竟是大受打击地后退了几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慢慢退至门口,猛地转身跑了出去,留下莫名其妙的我和双手环胸看好戏的莫乾竹。
            我怔怔地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贱贱一笑,莫乾竹斜睨着我,揶揄道:“哟,看不出来啊,就你这样,居然还有人为你心伤难过。说,什么时候的风流债啊?”
            风流债你妹!
            直接把床边的一个杯子扔了过去,看着杯子里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我淡淡开口:“你这么有空,不如去帮我扫扫测试场吧。”
            “切,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手忙脚乱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珠,莫乾竹一脸鄙视,“万俟小哥你拿了我那么多身校服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还不识趣点?”
            无视他讨债般的姿态,我拍拍皱掉的衣服,站起身来就走:“多谢你刚才救了我,下次我请你吃梅子干。”
            他一把拉住我,表情玩味:“怎么,这就想走了?”
            挑眉,我微笑:“以你的意思,我还走不成了?”
            “回答我几个问题,”他完全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眼底出现了我看不真切的东西,一瞬间让我觉得这货不大好对付,“然后再放你走。”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0楼2017-02-23 21:55
            回复
              〖玖〗
              好吧,看来他是赖上我了。我转身,懒懒地看着他:“好,你问吧,我尽量都回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讨价还价也不要太过分啊。”扬起眉头,莫乾竹干脆拉着我坐下来了,似乎对我想要问的问题很感兴趣,“那我让你优先。问吧。”
              “刚才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想了想,我还是放不下这个。
              “筱桀。乙级角班的学生。跟你们同一天到达学院。”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是什么身份?”
              “这是隐私哦。我在这里待了八年,兼职招生员守门员校医,认识很多人,尤其是阿迟和晚然,更是极好的关系。”
              “我刚刚为什么会晕倒?”
              “不清楚。直接原因是脑补受到冲击,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给压制住了。本能和仙力的撞击,使得人体受不了而导致晕倒进行自我保护。”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哦,当然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神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儿。”
              沉默了会儿,我叹了一声,瞥了一眼他,道:“该你问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龇牙一笑,着实欠揍,“你是什么身份?”
              “平民区出身,走了狗屎运被姬家小姐捡回家养了七年,然后陪她一起来这乏味的学院,是甲级轸班的学生兼班长。”
              “你有一段缺失的记忆,我想知道……”
              “喂!”听到这个问题,我怒了,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额角都是青筋,“偷窥人家记忆是不道德的事情啊混蛋!这已经不仅仅是隐私问题了!你是想死么?!我可以成全你哦!”
              “别,小哥别激动……”拉下我的手,他笑盈盈的赔笑,“这可不关我事啊,我为你检查时自然无法避免身体接触,偷窥到你记忆绝对不是我故意所为,你可不能冤枉我哦,我是无辜的哦。”
              瞪了他半晌,发现实在不能把他怎样,便给了他一拳当做报复,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他捂着被打的地方,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继续:“万俟小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发现跟他玩这个游戏我亏大发了。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我怏怏答道:“缺失的记忆啊……听大夫说,是因为一场洪水的缘故,具体的我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那你胸口上那个花纹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我的左胸处,问出的问题让我再次翻脸,尼玛啊,怎么他问的全是我不想回答的啊!!而且你就是做个简单的检查而已,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我的左胸上,有一株血色的曼珠沙华,整株花朵只有三寸宽,四寸长。若是刺在女子身上,定会更添妩媚,可它偏偏长在我身上,的确是怪了点。这个东西即便是开月也不知道,没想到被莫乾竹给看到了。
              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不情愿地开口:“自作自受罢了。”
              “那么……”他还想再问,被我一把打断。我摆手表示不用再继续下去了,抓抓乱糟糟的头发,道:“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回答什么了。”
              他倒是大方,不介意地一笑:“好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机会。但愿下次还能跟万俟小哥一起谈心。我随时恭候哦。”
              ……去你妹的。
              一个抱枕扔到他脸上,我面无表情地离开。
              不过……莫乾竹似乎,也不是个小人物呢。
              回头看了一眼抱着抱枕鬼哭狼嚎的某人,我黑线,瞬间收回了上面所说的话。
              他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普通大叔而已。
              捂着仍有点发晕的脑袋走出医务大楼,我半眯着眼,发现外面还挺热闹,掐指一算,原来是到午餐时间了,刚好肚子有点饿,当下决定先去吃饭再说。
              那个救我的女孩叫做筱桀是吧?名字虽然怪了点,但是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人家。
              这样想着,我很快就来到了食堂。
              因为还有点不舒服的缘故,我没多少心情挑选饭菜,就随便选了个地方拿食物。我发誓,我真的是随便选的地方,如果我知道会遇到谁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挑选这个区域的。
              “咦,这不是开月常提到的迎新弟弟吗?”
              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在耳边想起,我猛地一哆嗦,有不祥的预感。
              大意了!
              僵硬地转过头去,我心里期待是幻觉的愿望碎成了渣渣。不远处站着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尺子他妹,那傲人的身材别人还真没有。此时她正一脸玩味地笑对着我,明明没有生气的情绪,却让我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仿佛一旦放松,就会交代在这里一般。
              擦擦额头冒出的细细冷汗,我干干地赔笑:“呵呵,这不是晚然同学么,真巧……”
              食堂这么大却偏偏只看到了我,可不巧嘛,巧得我好想哭。
              她不回话,只是继续微微地笑着,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我正想找个借口脚底抹油开溜,就听见了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咦,迎新你终于想通了愿意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是开月。
              她这个时候出现,是火上浇油还是解纷排难呢?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来得还挺及时,至少我不用独自面对那个可怕的女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回头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她,还有空空,梅归,姬璃,他们都在开月旁边。这几个人站在一起还是那么显眼,估计每天来吃饭都会被围观,想想也是心疼他们。
              见到我,除了姬璃之外,他们都简单地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笑着挥了挥手,算是问候一下,几天不见,还怪想念他们的。
              “既然碰见了,就一起吃饭吧。”开月看上去还蛮开心,语气难得的轻快了许多,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拿着选好的饭菜就率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大概是看开月的面子,明晚然总算收了她那渗人的笑容,拿着餐盘跟开月坐到了一起,眼神却还不肯放过我,目光老是在我身上打转,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眼看空空梅归姬璃他们都一一入座,也没好意思扫开月的兴,默默地寻了个离尺子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使劲儿降低着存在感。
              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迎新弟弟,听开月说你身体不是很好?那你可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得强壮一点,不然会丢男人的脸呢。”
              相当温婉的笑容,十分柔和的语气,非常关切的表情,毫无尿点的话语,这场面按理说应该感动得泪流满面才对,我心里却半点波澜都不起,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不停地向我袭来。
              尺子妹说这话时还把自己碗里的那块肥肉夹到了我面前,我脸皮一抽,急忙讪笑着接过,心中叫苦不迭。
              毒舌一时爽,后面火葬场啊我去!
              这个情况空空他们居然还没觉得不对,看见明晚然给我夹菜都露出了‘看啊她对你多好果然够朋友’的欣慰笑容。开月是最夸张的,一边点头一边附和着尺子妹,顺便纠正了一下她的称呼,说不要那么见外叫迎新弟弟应该直呼其名什么的。我有气无力地趴着饭,根本不想说什么。
              “呵呵,我年龄比他大,迎新叫我一声姐姐也不吃亏吧?”尺子妹轻描淡写地驳回了开月的建议,目光却是紧紧地锁定着我,笑得跟朵花似的,“是吧,迎新弟弟?”
              我敢打赌,这姑娘肯定一直记着上次那事呢,瞧瞧这阴阳怪气不依不饶的模样,绝对是心里那口气没出完在针对我呢!
              谁让我自己作死呢?受着吧,都是报应。
              但是那个称呼我是实力拒绝的好吗!叫名字也就算了,加上‘弟弟’两个字简直恶心……
              我放下竹筷,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她认错了:“晚然同学,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说那种话,给你造成精神损失了很抱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此事就此翻篇,原谅小弟吧!”
              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道过歉,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就知道了。
              这次是血的教训,这事告诉我们小气记仇的女人不能惹,小气记仇又有实力的女人更不能惹。
              看来我的肺腑之言还是有作用的,此话一出,开月空空都露出了心软的表情,开始用略带恳求期望的眼神看着尺子妹了,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承认错误了,给个改正的机会呗。
              我正想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后面绝对还有花招,就见尺子妹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伸出右手,对我勾起一抹落落大方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明晚然,是甲级尾班的学生,目前担任学校主厨一职挣点外快。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在此向你道歉。开月一直跟我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相信她不会骗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
              她这个反应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这么记仇的丫头一定会一直抓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误会使劲儿折腾我的,没想到是我小人之心了。人家只是想要一个态度而已,只要我一示弱,她反而比我更为让步,其实她的心胸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小。
              真是惭愧,想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度量大,该打,该打。
              我忙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她的,发自内心地佩服起来:“我也常听开月说起你,很高兴认识你,晚然。”
              按理说这种化敌为友冰释前嫌的场景应该很温馨很燃才对,可是……我果然还是太天真,还没正经几秒呢,我对尺子妹的印象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我听见她说:“那么,你该告诉我那个废物在哪里了吧?听说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石化当场,顿时觉得我刚才真情实感的模样不能更傻X。
              收回手,我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他这几天很忙,我都没怎么看见他。他经常和梁晨在一起,要不你去问问他?”
              梁晨兄弟别怪我,为了尺子,你就牺牲一下吧。
              她弯起嘴角一笑,两手环胸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头,目光忽然凝了凝:“哎呀,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说完我就看见一柄硕大的汤勺出现在了她的手里,我下意识地一抖,本来想躲,结果转眼就见她消失在了原地,朝着某个方向走了。
              我循着视线定睛一看,哟,那不是尺子和梁晨吗?瞧那一头招摇的红发,真特么骚包。
              尺子你自求多福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见明晚然离开,梅归几人都略显诧异地望了过去。开月这次吃相总算雅观了很多,她难得吃饭的时候口齿这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跟梅归学的。她疑惑地开口:“晚然干嘛去了?……咦,那两个人就是她常提到的废物老哥和怂包小弟吗?”
              我默默地扒饭,心想晚然跟她老哥到底多大仇,我还是别管闲事明哲保身的比较好……
              拳拳到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我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1楼2017-03-02 20:20
              回复
                甩张人设图,左边迎新右边梅归,两大美男子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3-05 21:44
                回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3-05 23:00
                  回复
                    〖拾〗
                    那天尺子梁晨遭到了什么样的虐待在此就不赘述了,总之从结果上来看相当圆满。尺子和他妹彻底和解,以后不用再怕来这里;梁晨和我则加入了食堂VIP人员之一,得到了以后吃饭统统免费的待遇;晚然教训了他哥一顿之后,心情大好,对我和梁晨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晚然对我们的态度如何完全取决于尺子,只要有事时离尺子稍微远点,我们就不会被殃及。
                    我在心里默默吐了口老血,合着我们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尺子那个傻蛋手里?要是哪天尺子又惹得他妹不开心,我们就又得喝西北风去?
                    有种想死的冲动……
                    看来以后我要把尺子给供起来了,阿弥陀佛。
                    其实除去对尺子苛刻这一点,晚然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首先,她长得好看;其次,她身材很棒;然后,她为人很慷慨仗义,这点从我们一群人吃霸王餐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就可以看出来;再然后,她会打造兵器,尺子现在用的那把银枪就是出自她手,既实用又美观,比在神奇库选的兵器都好。
                    只要尺子不招惹她,那么她就是一个豪爽义气的御姐,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
                    虽然尺子梁晨所在的班级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一类,但是他们上室外课的时间少得可怜,我几乎都没怎么看到过他们,大半个月了,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能见上一面。我打趣他们说:‘你们干脆自己对练算了,老窝在教室里学习理论知识灵术咒语什么的,还不如实战进步得快呢。’他们对视了一眼,托着腮帮子权衡利弊,之后同时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我。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当我们的陪练吧!”
                    我看好戏的微笑僵在脸上,然后很干脆地拒绝了。
                    “你们两个同一个班级,互相练手最适合不过了,别找我,我可打不过。”
                    开玩笑,来凌霄学院接近一个月,我连教室都没进过几次,让我当陪练?想得美。
                    杜渐一可能真的放弃我了,我这么久不去教室报道,他居然也从来不勉强,这让我对他的好感是一天比一天高,心想要是以后有机会,可以请他吃顿饭什么的。
                    唯一有点纠结的是,开月对我不去教室十分不满,差不多是每天都要来‘请’我三次。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庆幸我在姬家那七年里所积累的‘经验’,毕竟铜墙铁壁不怕挨揍的体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练出来的。
                    开月拿我没办法,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凌霄学院中最游手好闲的学生兼班长。
                    哦,还是个穿黑衣服的班长。
                    放眼整个凌霄学院,就只有我、梅归和晚然打扮最奇特。
                    晚然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情况永远都是高叉校裙,反正胸和腿是一定要露在外面的,她说这叫性感;梅归呢?他就更特殊了,他是唯一一个不穿校服只穿便装的学生,对,就是那身红衣,从来就没见他换过,估计置办了好几身一模一样的。
                    而我嘛,我个人感觉我已经是很厚道的存在了,毕竟我没有改良校服,也没有不穿校服,只是一直穿染了色的黑校服而已,几乎半个学院的人都知道甲级轸班的班长万俟迎新,是个喜欢穿黑衣的嚣张怪胎。
                    我是不在意啦,反正跟我混熟了的人都明白,我穿黑衣只不过是嫌白衣服难洗而已,才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目无王法不把校规放在眼里呢。
                    晚然她可以改良校服而不被处罚是因为,全校人的生死大权(伙食)都掌握在她的手里,要是一不留神惹她不快了,那后果……咳咳,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吧?
                    而梅归可以不穿校服则完全是因为长得好看成绩一流的缘故,再加上这货女人缘好得令人妒忌,如果有谁强迫他或者不顺从他的话,那人就会有生命危险,第二天校园八卦杂志上就会多出一名住院人士。
                    总之他们俩不穿校服不被处罚的理由实在是太充分了,反倒是我,一没背景二没实力三没好皮囊,还一直这么安逸,的确蛮不可思议的。
                    说来也奇怪,混搭达人杜渐一居然丝毫不管我怎么穿,他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同时他又不让其他同学不穿校服,这等殊荣让我觉得他好像偏爱我一样,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另外,我还有一个殊荣:我是全校唯一一个天天罚站的学生兼班长。
                    这个在整个学院都是传遍了的。对此我感到很满意,虽然是负面新闻,可是咱也算半个名人了不是?杜渐一这小子也真是,他教的班级班长天天罚站得以出名,怎么看都应该感到很羞愧很急躁才是,可是这家伙也太不动声色了,不但不免去我的班长之职,还这么无底线地纵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一算日子,我来凌霄学院接近一个月了,除了认识了这些朋友之外,好像没什么收获。
                    因为交了新朋友的关系,开月不怎么粘我了,姬璃天天跟着她姐我也见不着。空空那个好孩子总是惦记着学习,梅归那鸟人过于腥风血雨,平时除了吃饭就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待在一起;晚然是个做菜制造兵器的狂人,甚至跟我们许诺过会为我们每人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因为她时常情绪不稳定的缘故,所以我尽量都在避免着在她思考的时候出现。
                    所以现在经常待在一起鬼混的,就只有我和尺子梁晨三剑客了。
                    但是他们也不贪玩,虽然性格有点奇葩吧,可是在学习方面还是相当认真的,哪怕是跟我待在一起,话题也总是飞快地从吃喝玩乐歪到了人生哲学与探索发现上。
                    对此我很无奈,个个都忙,就我一个人闲得发慌,唉。
                    不过开月交了这么多新朋友,我还是很欣慰的。
                    以后她不会寂寞了。
                    说起来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那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
                    有一次我看见了梅归和姬璃单独待在一起说话,因为躲得及时,他们没有发现我。
                    我记得姬璃说:“离姐姐远点,如果你有什么肮脏企图的话,我会在那之前了结你。”说这话的时候,姬璃的语气很冷,比面对我时还冷上几分。
                    然后我就听见梅归说:“就那么想提防我吗?”
                    他的笑容在那时候看来尤为欠揍。
                    “不是提防,是警告。”轻微加重语气,她的眼神又冷了一分,我当时都打了个哆嗦,心想不亏是冰系的人才,这也太凉爽了。
                    “阿璃的警告,还太早。”眯眼,梅归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但是,我收下了。”
                    啧啧,稍微有点吃惊呢,原来这两人的关系是如此水火不容啊,瞧瞧这话里的火药味,吓得我都不敢出声了。
                    梅归还是第一个敢跟她这么说话的人呢,那目中无人的语气简直无敌了,肯定会让高傲冷艳的姬璃气得要死,哈哈,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呢。
                    嗯,我绝对不是幸灾乐祸,纯粹是觉得能在姬璃面瘫的脸上看到崩坏实在太难得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跟往常极为不同,我象征性的去教室报道时杜渐一竟然没有让我去测试场罚站,而是很温和地让我进了教室,说是有重要事情宣布,那笑容让我着实惊吓了一番。
                    算了,对于我来说这没什么差别,反正在哪儿睡觉都一样,于是我慢悠悠地回到我三个多礼拜以来只坐过一次的位置上坐下了,旁边的空空对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屁股刚碰到凳子,杜渐一就开口了:“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希望大家认真听,尤其是万俟同学。”
                    察觉到数十道不善的目光,我抽抽嘴角,不敢打瞌睡了,清了清嗓子,只好暂时正襟危坐。
                    丫的,杜渐一直接强调我的名字,可想而知对我的印象是有多坏……
                    “我先说第一个好消息。”杜渐一满面温和的笑容,‘看着’下面几十张脸孔,无焦距的眸始终对着第二排的区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谁,“我们班转来了一个优等生,鉴于班上已经有了班长,所以我打算让他担任副班长一职,希望大家可以全力配合,以后好好相处。”
                    转学生?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都在议论此人是何样貌,又有着怎样的背景怎样的实力等。
                    我懒得参与,和空空一起保持沉默。
                    话说这算什么好消息?不就是来了一个学生吗,至于把这件事归为‘好消息’一列吗?我严重怀疑杜渐一有炒作的成分。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大概让我觉得还行的就是,副班长来了,以后重要事情就可以交给他打理,我自己则潇洒去了!
                    其实我这班长也就是挂个名号罢了,什么也没做过,难怪那些同学对我意见老大呢。
                    要不等他来了,我直接退位得了?
                    优等生啊,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虽然的确只有那么一点点。
                    不知道是从哪里转来的呢?不管了,我还是想睡觉啊,他什么时候讲完?或者让我赶紧罚站去也是可以的啊,在这里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啊……
                    “他花了两年时间从癸级轸班直接上升到乙级角班,每个年级每个班都只待几天就完成了所有学业。这次他结束了乙级角班的课程,来到我们班,我们应该欢迎。”瞎子继续为我们解说,我可以看见,大多数学生都露出了惊讶震撼不可置信的表情。
                    也对,从癸级轸班升到甲级轸班,居然只花了两年时间!期间跨过九个年级两百多个班级啊,这样的天才,谁能不惊讶?两年总共才七百多天,算一下,他每个班大概只待两三天就得以完成学业,这样惊人的学习速度,怎能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应该是跳过级吧?要知道从没有人可以升级升得这么频繁的,他是第一个。
                    嗯,很不错,杜渐一这话的后果就是,懵了大半个班的人。
                    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世上天才一点都不少,只是没遇到罢了。
                    “那么,”瞎子似乎很满意教室这种寂静无声的气氛,轻轻地弯唇,对着教室门口说道,“请进来吧,交寻同学。”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少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缓缓走上了讲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们,不说话,只是看着而已。
                    在他眼里,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出。
                    不是我观察力不好,也不是他太会隐藏情绪,而是他眼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像是一幅油画,不起丝毫波澜。
                    这人眼里有着看破红尘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那种淡漠,不易接近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冷然骄傲。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可以如此矛盾又如此合理地诠释出这种气质。
                    他长得不是很俊美,不及我认识的任何一名男子,但是他的不足,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弥补,看起来反而有了一种所有人都不曾有的东西。
                    啊,那种东西,似乎是我想要的。
                    他的穿着跟所有人一样,是白色的校服,头发懒懒地散在两肩,细碎的刘海遮住眼眸,腰间悬有一枚印章一般的东西,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里握有一个记事本和一支圆珠笔,五官端正却不算精致,没有弧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说实话,这种类型的男生,是不会吸引女孩子的。我觉得。
                    咦,刚才杜渐一叫他什么来着?嗯,交,交寻?这名字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啊。
                    或许是我的目光比较专注,他转头向我看了过来,可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眼里淡淡的,看了我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惹得我一个大大的呵欠。
                    啊,看来他是继姬璃之后的第二个面瘫啊,虽然他们俩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天才啊?嗯,好吧,就是不知道会在这个班待多久,不会又是几天吧?这逆天的速度得打击多少少年奇才啊。
                    “他就是转来的同学了,交寻。”既然他本人没有要做自我介绍的意思,杜渐一只好帮他完成这个‘仪式’了,“交寻同学请自己找位置坐吧,这里选座位是很随意的。”
                    听到杜渐一的话,叫交寻的少年也不拘束,丝毫不在意一些向他投去不满或者不善的目光,缓缓走到第三排左侧方的位置坐下,将手里的记事本和笔摆在了课桌上,惹来了开月疑惑的表情和短暂的注视。
                    我支起下巴,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皮不打架,期待着杜渐一第二个‘好消息’。
                    “下面,我们说说另一个好消息。”终于,他大发慈悲不再拖拖拉拉了,开始进入正题,“我们学校要举办校庆典礼,有出娱乐节目的同学想毛遂自荐一下吗?”
                    校,校庆典礼?那是什么玩意儿?这么无聊的东西也拿到神界来了?不带这么坑人的,两个好消息都这么劲爆!
                    瞎子啊瞎子,我是该佩服你呢,还是佩服你呢,还是佩服你呢?
                    此话一出,教室里再次陷入死水般的安静,在沉寂三秒后一片喧哗,吵得像是菜市场。我捂住耳朵,看着开月兴冲冲地出着主意,心想不知道那家伙又有什么新奇想法了。
                    空空显然也不喜欢这么喧闹的场景,捂着耳朵对我皱了皱眉:“万俟同学要不要去试试?”
                    我趴在桌上,耷拉着眼皮,语气怏怏的:“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5楼2017-03-06 23:21
                    回复
                      〖拾壹〗
                      班上的学生讨论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是——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万俟班长全权负责了。”笑眯眯地将手撑在讲台桌上,瞎子老师对着最后一排半眯着眼一脸无语的我温和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不意外地惹来了几十道充满怨念的目光。
                      什么叫做校庆典礼的节目就由我负责了啊,不知道我树敌无数,这些学生根本不屑要我管么?不知道我万俟迎新从来都是以懒惰出名的么?不知道这事交给我搞砸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么?还是说瞎子特别希望甲级轸班出糗出到人尽皆知?
                      这个混蛋,他绝对是故意报复。托他的福,我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揉揉头发,我站起来,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而说点什么:“那个,老师,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开月同学或者交寻同学比较好啊,我胜任不了……”
                      话还没说完我脑袋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都被一个重物砸到了桌子底下。
                      后来?好吧,我头上多了好几个大包,都是他扔教科书扔的,于是我只好秉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信念忍辱负重的答应了他的不公平条约,接受了这个充满艰辛的任务。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我无语吐血,杜渐一你个混蛋!
                      “万俟同学,你没事吧……”担忧地望着我的黑脸,空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貌似很担心我的状况。
                      “没事……”明显的口不对心加有气无力。
                      垂头丧气地支起脑袋趴在课桌上,我尽情地烦恼了一番,无视周围那些既不满又幸灾乐祸的学生,看了眼前面双手环胸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的开月,在心底里鄙视她:什么嘛,果然是交友不慎,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忽然瞥到一个治愈系的身影,我眼睛一亮,身形一转,瞬间就冲了过去,露出招牌式的狗腿笑容,笑眯眯地提议:“交寻同学,我认为这件事还是交给你会比较好,作为副班长,你是最佳人选啊!”
                      抬头,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表情。就那样盯着我,没有言语。
                      “额,交寻同学有听见我说话吗?”
                      “……”
                      “交寻同学……?”
                      “……”
                      “……”
                      “……”
                      对视,对视,再对视,再再对视,还是对视……在一分钟零十一秒的大眼瞪小眼放电大比拼之后,我很明智地选择了认输,轻叹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可以当我什么也没说……”
                      啊,这可是和姬璃一样的面瘫啊,怎么可能把烂摊子交给他?他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提议?再说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会听我的才奇怪吧。
                      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虽说他贵为天才已是不简单了。
                      看来只有自己才靠得住啊……空空这货实在太内向,无法担任这个任务,排除;开月?她虽然爱出风头,可是以她喜欢看戏的性格,这次估计是打定主意要隔岸观火了,依旧排除。其他人更不用说,他们会不会配合另说,不添乱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没希望的。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能潇洒一秒是一秒。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些时日,到了校庆典礼前两天,当我说出‘大家自由组织活动一切随心’那句话时,懵了大半个班的同学,开月更是毫不客气地对我的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直到揍得她手腕发痛才停手,我也因此顶了一头的大包。
                      以她的话说就是我太没有上进心了,白白浪费了大好的表现机会,这点相当可恶。我没话说,只好认罚,把负责校庆节目的权力交到了她的手里,事情也就这么圆满结束了。
                      翌日,我抱着手臂躺在树杈上睡觉,因为同是傻缺的关系,尺子受了开月的挑唆过来找我单挑,说是要我做陪练,我三言两语打发掉了继续午睡,并警告他不许再来打扰,否则就跟他玩命。
                      好在尺子并不想跟我拼命,他转头拉着梁晨一起展开了训练,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尺子跟开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恋。
                      他们俩实在是太爱比较了,比人间那些富家子女攀比还严重。
                      尺子每次有个什么都要在开月面前炫耀一番,作出一副‘我无敌我寂寞我自豪快来夸夸我’的臭屁模样,开月自然是不甘落后,很快就会找机会找回场子,以‘你算什么我才是最碉的渣渣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的姿态打击回去。尺子不服,又拿出看家本领显摆,开月再使出杀手锏,两人不分伯仲,惺惺相惜,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比着比着还比出感情来了,现在开月跟尺子的关系绝对不逊色于我和开月。
                      我说他们两个是傻缺还真没冤枉他们,天天较劲些什么玩意儿呢,幼不幼稚?鸡毛蒜皮的事赢了又怎么样?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啊。
                      晚然也是,这两人这么无聊的比较也不拦着点,不怕她老哥越来越傻么?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常常一言不合就开始攀比起来把话题歪向十万八千里这点很烦啊,那么温柔的空空都受不了了好吗!
                      比如取名字这事吧,尺子听开月说她的武器有名字,而且还是很牛逼的名字,非要我也跟他取一个,说是要霸气的,绝对不能让开月那么得意下去。对此我很无语,开月那么没文化的人居然都有人在这方面跟她较劲,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经过探讨,尺子终于为他的爱枪取了个甚是牛叉的名字:飚音。
                      梁晨滤镜深厚,闭着眼睛把尺子夸上了天。
                      于是我认为,开月终于可以摆脱‘文化最低’这一称号了,尺子梁晨后来居上,完爆她无压力。
                      开月现在过得很好,有晚然罩着,不愁吃喝;有姬璃空空梅归陪着,不愁无聊;上好的人缘,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说起来,我们待在一起的机会似乎是越来越少了。
                      不过我并不是那么介意,有尺子梁晨陪我,我过得也蛮惬意的。
                      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要来凌宵学院。尺子当时沉默了会儿,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疲惫无奈的神色,那一头耀眼的红发都变得没有精神了:“自然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这关系到我和晚然甚至整个明家的荣辱。”
                      梁晨倒是面无异色,他的眼睛很亮,语气很坚定:“我想成为仙人,以后成为尺子的左膀右臂!”
                      心中敬佩了一番梁晨的义气,然后我就识相地闭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酸啊。
                      “那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兴许是觉得自己透露了心声,有必要等价代换一下,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这样问了一句。
                      我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笑:“如果我说我是来陪开月的,你们信不信?”
                      他们看了我一会儿,随即露出了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当然信。”
                      于是这个话题被我们很爽快地略过了,我们扯着扯着,就谈到了非常富有哲学的话题上——梦想。
                      尺子说,他的梦想就是重振明家,给晚然找个好归宿,自己则寻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做伴侣,悠闲地过完这漫长的岁月。
                      我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梦想比较接近现实,实现起来不会太难。
                      梁晨说,他的梦想是世界和平,身边的人都幸福。
                      我不想说实话打击他,只点头赞扬了这个愿景很好他心地真善良……之类的。
                      出于公平,我也告诉了他们我的梦想:“我希望开月可以永远只做自己,没有忧愁地过完一生。而我可以放心大胆地让开月一个人去闯,再无牵挂地做自己的事。”
                      说完我就看见他们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尺子说:“你这不是梦想吧?已经是现实了啊。”
                      我不以为然地嗤鼻鄙视:“那是你认为而已。”
                      闲话到此结束,咱们说回眼前。
                      自从我跟尺子梁晨说过实战比理论强这种话后,尺子他们觉得我说得对的同时也对我如此悠闲的生活感到向往起来,那是羡慕得很哪,如此懈怠翘了几次课跟我一起罚站后,居然慢慢讨厌起室内课了,经常室内课时跑出来和我一起罚站,也不知道这个‘功劳’该不该算在我身上。
                      又是两个没前途的货色啊。我暗叹。
                      这边,尺子梁晨正打得火热,长枪和双刀的交锋扯出光影万千,灵气四溢。我半躺在树下,嘴里嚼着梅子干眯起眼睛欣赏这免费的表演。
                      尺子学的法术有点偏风系,第一次见面时跟我打架能乘风加快移动的速度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就是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了而已;而梁晨学的法术则不在任何系内,他那完全就是硬功夫,凭着这一手双刀和一些简单的法决陪尺子玩得风生水起,看起来好不过瘾。
                      他们对练时我很少出手,可以说我是他们较量的胜负见证者。
                      可是今天有点不对劲。
                      虽然极有可能是临时产生的想法,但是尺子那家伙突然把枪尖对准了我,我一个懵逼,嘴里的梅子干差点没卡在喉咙。身体一转瞬间离开了刚才所在的地方,回头望去,那棵树已经被狂风碎片撕成了渣渣,我要是反应再慢点,很可能就牺牲在这里了。
                      默了几秒,我弯弯嘴角,危险地挑了挑眉头,咽下口中最后一点梅子残渣,看着再次把长枪指向我的尺子,微微笑了笑。
                      “明非迟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说吧,我绝对不打死你。
                      梁晨对于尺子突然对我出手的这一点同样表示了不解,收了双刀疑惑地望着我们,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做,犹豫了一会儿,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嘿,蓝眼怪,你的手腕给兄弟看一下呗?”戏谑的语气配合着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有点嚣张,有点得意,只看了一眼,就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杀人的冲动。
                      呵呵,尺子你活腻味了是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实不相瞒,兄弟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实力!”
                      尺子耍了个枪花,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我缠着布条的手腕上看,眼底清清楚楚地写着跃跃欲试四个大字。我深呼吸了一下,加深了脸上的微笑。
                      “想看我的实力是吧?好,我成全你。”
                      后天就是校庆典礼了,哥免费送你一份化妆大礼包!
                      觉悟吧,尺子!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6楼2017-03-07 23:18
                      回复
                        〖拾贰〗
                        我想说,我看尺子那头火红的头发不顺眼很久了!
                        趁着他这次作死的机会,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倒也顺畅,没有出乎意料,我最终如愿地把他给揍了一顿,他脸上眼窝处的两大青色印记让我很是满意。暗赞了一声自己的手艺堪称完美后,我拍拍手,浑身都舒爽了。
                        那口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塞了颗梅子干到嘴里,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斜眼看着滚在地上装死的尺子,有点鄙夷。
                        “别装了,我都没下重手好吗,你哪有这么弱?”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要不是我知道这家伙的实力,没准还真能骗过人呢,“你下手还不重啊?相当狠了好吗!不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嘛,你至于这样对我吗?”
                        “阿迟,恕我直言,这次真的是你的错。”干咳了两声,梁晨接过我递给他的梅子干,十分实诚地说了句公道话,我心甚慰。
                        “看见没?你碰瓷到这种程度,连你兄弟都看不过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瞧,还是有明眼人的,帮理不帮亲,梁晨好样的!
                        “……不要冤枉人,谁碰瓷了?”见自己的演技完全没起到作用,尺子只好从地上坐了起来,把长枪一收,有些不爽地看着我,“你也太过分了,不就是想看看你手腕上的探灵叶什么颜色嘛,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们可都给你看了,你不懂礼尚往来的道理吗?”
                        嗯,我之前确实有看过他和梁晨手上的探灵叶,是红色,实力都蛮强的。
                        但是吧,我可没有用他这种方式来找答案,这点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有区别的。
                        面无表情地嚼着梅子干,我压根儿不想搭理他:“我可没强迫性地要求你们给我看,别偷换概念。再说了,你的好奇心有那么强吗,不知道你能死啊?”
                        揉揉被我揍过的地方,他疼得咧了咧嘴:“纯粹是觉得你不应该在甲级轸班而已……”
                        听到此话,梁晨也面露狐疑之色,转头看向我:“对呀迎新,你怎么想的?要是你现在跟我们一个班,那就有更多时候一起玩了!”
                        才不要好吗!你们班有姬璃。
                        咽下嘴里甜中带酸的梅渣,我挠挠头,没有继续跟他们纠结这个事,默默地换了个话题:“明天就是校庆典礼了,你们班有什么有趣的节目吗?”
                        “校庆典礼?”他们两个皆是一愣,同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
                        我无语,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啊?
                        哦,我想起来了,这两个家伙最近都跟我厮混在一起,再加上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切磋法术,一切磋起来就废寝忘食停不下来,也难怪他们不知道了。
                        我跟他们简单讲解了一下,然后他们俩脸色都是一变,急忙打了个招呼就跑了,那速度简直了,刚眨了两下眼就没看到他们了。
                        应该是怕他们老师会找他们麻烦吧。
                        我站在原地无奈摇头,慢悠悠地往嘴里继续扔了几颗梅子干,身体一跃重新回到了树上。
                        后来就到了校庆典礼开始的时间了。
                        校庆典礼挺无聊的,最多的节目无非就是演个舞台剧办个化装舞会以及用法术来表演卖艺之类的,没什么新意,值得一看的也就是学生们千奇百怪的造型了。我大致瞄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干脆找了个地方大吃大喝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校庆典礼无聊却还出现的原因——今天所有的美味食物都是免费!而且任吃!吃的东西花样还多!
                        身为半个吃货我怎么可能错过呢?!
                        不过我没有跟开月尺子他们在一起。
                        主要是开月跟晚然姬璃在一起做造型的时候我听见她们说晚点要整蛊我和尺子,我一个激灵,哪里还敢待在那儿,急忙就跑过去告诉尺子叫他赶紧躲了,尺子听我说完也是吓得面如菜色两股战战,拿着一大堆吃的喝的就和梁晨跑路了。
                        我则因为沉迷于美食撤得没那么快,打算等开月她们出现了后再走,至少要填饱肚子嘛。
                        就学习这方面来说,空空甚至比尺子他们还要认真,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居然跑到琅嬛阁看书去了,可能来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吧,吃了东西就走了。我没拦他,毕竟有开月这个搅屎棍在,他还是不在这儿比较安全。
                        梅归也没来。这家伙在学校人气太高,走哪里都是一堆人围观,有时候也挺烦的,可能是为了避免引起混乱,他很明智地选择了神隐。
                        我表示十分赞同梅归的做法。
                        待满足了口腹之欲,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开月她们快出来了,再加上我对于校庆节目没有什么期待,索性离开了宴会厅,随便走了走。
                        这一出门才发现,外面竟是下起了小雨,路上变得有些潮湿。
                        神界的天气是很善变的,上午还是晴空万里无云,到晚上说不定就是阴霾沉闷细雨绵绵了。秋风带着些许寒意,霓虹灯闪烁,映得那丝线一般的雨滴格外轻柔,绿叶上一片新嫩,乍一看去,倒像是初春时期。
                        我在一所凉亭处,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女孩。
                        这种天气还站在室外的人,想忽略都难。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听到了一阵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铃铛声,且这次不如上次那么猛烈,叫人想呕吐,好奇心也是让我停下脚步的原因之一。
                        看着那个沐浴在潇潇细雨中的娇小身影,我第一次对人有了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跟她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现在是重逢。
                        可是那毕竟只是一种感觉,我不能把它当真。我很确定,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所以我倚在回廊处的柱子边,对她说:“同学啊,你的耳钉太吵了,可以让它停下来吗?”真的很吵,我前段时间就是听见这个铃铛声才晕倒的。
                        她转过头,清秀的脸上挂满了雨滴,令我意外的是,在她身上看不到应有的狼狈。她看着我的眼神淡然而哀愁,声音带着微微的哑:“对不起,它是个有灵性的东西,我也不能完全控制它。”
                        看清她的长相,我愣在原地,这不是上次救我那个女孩子么?
                        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笑笑:“呃,也没多大关系啦……那个,下雨容易着凉,同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头一次我感觉到不自在,说话也不利索。
                        这种感觉不算好,我自己不大喜欢,遂只好告辞。像感谢之类的事情,只好下次用得着时再说了。
                        刚转身,手腕便被人拽住。我回头,那少女淡淡笑着,唇角弧度柔软:“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吧。”
                        我默然,亦没有理由拒绝。
                        她似乎很喜欢淋雨,整个身子都暴露在雨中,下巴微微扬起,雨滴顺着脸颊滑下,最后落在地上,荡起小小的涟漪。她的表情是享受的,眉眼处凝集着丝丝寂寞,身体单薄得像是风中摇摆的弱柳。
                        她很孤独。这是我的想法。
                        看得出来她不是多话的人。灿若夏花的少女,本该笑语嫣然,但是此刻,她是孤独。
                        心中莫名一疼,我自嘲笑开:想什么呢,多愁善感那种事,是你该有的么?
                        寂静蔓延开来,四周除了水滴屋檐之声,便只有缕缕清风吹嫩叶的声音。我发现我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不说话却不觉尴尬,不由得有些失神。
                        相依无言听雨声,三尺隔阂似银川。
                        我陪了她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怕她会着凉才叫她回了宿舍,临走时叮嘱她要好好冲澡,回去蒙头睡上一觉,最好是熬上一碗姜汤服下。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婆妈过,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随即我便想通了,人家是恩人,我关心一下没什么不对。
                        她走时对我柔柔一笑,面上既有小小的欣喜亦有忐忑,半晌才笑着道谢:“我的名字叫做筱桀,今天谢谢你的陪伴,下次我会好好感谢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万俟迎新。”不知怎的,我忽然松了口气。
                        她微笑,在灯光下看来,不可思议的柔和。
                        回去的时候我还是没看见梅归,他不在宿舍,不过我没有太在意,反正他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开月他们可能还在嗨一直没来找我,我松了口气,之后就安心的睡觉去了。
                        次日,阳光和煦,天气并未因为昨日下雨而有什么影响。
                        老样子,我和尺子梁晨坐在测试场树上睡觉,安安静静地享受这舒适的美好时光。
                        有点煞风景的是,尺子的脸上留有浓浓的拳印,除了校庆典礼前一天我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应该也有昨天被自家妹子‘亲热’了一番的印记,淤青加淤青,看起来更为滑稽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能躲过晚然的魔爪摧残,我还是蛮同情他的。
                        伸伸懒腰,我闭上眼睛,准备翻个身继续睡上一觉,下面本来睡得很熟的尺子却忽然站起来大叫了起来:“蓝眼怪,蓝眼怪!蓝眼怪你看,那里好像有很多人往这边走过来啊!”
                        他这一出声,梁晨也醒了过来,眯着眼睛循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什么事啊……”
                        “那关你什么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我连眼睛都没睁,觉得他又小题大做了,反正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是,不是你看,你看看啊,真的是向我们这里来了!!”这下尺子真的急了,赶忙凑过来拉我的袖子,还一拽一拽的,拽得我火了,我忍无可忍,一偏头,愤愤地吼道:“你给我适可而止!我很困哪,要是再打扰我睡觉,我就一刀劈了你信不信?!滚滚滚,一边儿凉快去,别在这里大喊大叫扰人清梦!”
                        “你给我闭嘴!!”被我连环炮一样的话语冲得心烦意乱,尺子一把拉过我的衣襟,使我不得不盯着他的脸,“你丫的要让人家把话说完啊!不要一个人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好不好!很烦啊!”
                        我推开他抓着我衣襟的手,不满地瞟了他一眼:“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要睡觉,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揍你。”
                        “你给我下来说话!”被我那么一推,他算是彻底火了,使劲抓着我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往下扯,我好像听到有布料烂掉的声音响起……
                        我的校服!我辛辛苦苦染成黑色的校服!
                        我也火了,抛开睡意怒视着他,手不放弃地去掰开他那几乎让我衣服再次报销的猪蹄,拳脚并用间,他被我踹了好几脚,同时也在我身上留下几道拳印。
                        “混蛋,知不知道我只有三身校服啊,再烂掉的话你可要加倍偿还啊!”
                        “我管你,你给我下来!”
                        “明非迟我警告你,要是真的扯烂我衣服,我跟你没完!”
                        “我现在就跟你没完!给我下来吧你!”……
                        “我说,你们别打了,他们过来了……”期间好像有梁晨劝架的声音,不过被我们无视了。
                        我不知道我和尺子从树上打到地上用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很生气,因为我下手没有留情。尺子也一样,他下手比我还重,就好像失去理智的那种打法,只靠本能与习惯经验在打,不像修仙之人,倒像是地痞流氓。
                        我们没什么仇,但是就是看不惯对方说话的语气,这种说着说着就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起来的情况很正常,估计梁晨都见怪不怪了。
                        “你们在干什么?”温和的声音响起,让我们同时停止了动作。我保持着揪着尺子耳朵的姿势抬头,顺着声音转过头望去,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大大的绿色太阳帽,月白色长袍和人字拖鞋。这等奇葩混搭,除了瞎子杜还能有谁?
                        杜渐一,他来这儿干吗?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7楼2017-03-09 23:18
                        回复
                          〖拾叁〗


                          再向周围扫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已有这么多人围观了,此时我和尺子正被围在中央,梁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人群当中,班上那些人正以看耍猴的眼神看着我们,大多数同学都是如出一辙的看白痴目光。
                          我眼角一抖,这些人到底看了多久啊?
                          “真是丢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以这种方式跟人打架。”夹着怒气和不屑的声音传来,我仔细在人群里一找,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开月。此时她正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像认识我是她最大的耻辱一样。
                          我汗了一个,几乎是立刻确定,这家伙绝对是认为我打不过尺子觉得丢了她的脸才会出言嘲讽……
                          但是吧,开月你这种时候就不要把‘私人恩怨’看得那么重了好么……
                          放开尺子,我从地上站起来,不去管尺子纠结得要死的表情,问我面前的混搭达人:“老师你们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这里上室外课啊。”回答得理所当然,杜瞎子笑眯眯地看着我,虽说我确定他什么都看不见。
                          室外课?原来该我们班上室外课了啊,难怪全班同学都来了呢。
                          尺子也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拉过我,揉了揉脸蛋,小声地说:“这就是你们老师吧,打扮得可真特别。”
                          可不是嘛,绿色帽子加人字拖,确实特别。
                          我戳戳他的手肘,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至少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啊,让人家多难堪啊,你得给他留点面子不是。”
                          眉毛一抖,尺子啐了一声:“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更过分一点吗?”
                          “哪有,我说话可是很委婉的。”摆摆手,我谦虚地表示这个夸赞当不起,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对着杜瞎子笑了笑,“杜老师你们上课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回见。”
                          说着便要走,被开月一个伸手给拉了回来。她拽着我的后衣领,目光闪烁着危险,淡淡道:“偷懒也得有个限度好吗,室外课还想跑?”
                          我噎了一下,开始傻笑:“我成绩那么差,上课就是浪费时间啊,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吧?”
                          再说我不在这里的话班上的学生们也会开心一点的吧?
                          “能跟杜瞎……老师过上那么多招的,班上除了你还有谁吗?”她一本正经教训我的样子让我实在忍不住要吐槽——话说开月,你刚刚是想说杜瞎子来着吧?绝对是吧?绝对是看见人家本人在这里临时改口了吧?!
                          干咳两声,我转头去看混搭达人,讨好地笑:“杜瞎……老师,我可以走了吧?”
                          “喂!你还说别人!你刚刚也想说瞎子来着吧?!别否认!我可都听见了哦!”尺子猛地退开两步,指着我的手都有点发抖,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鄙视,看得围观的同学们都是清一色的黑线。
                          我不理他,在心里反吐槽:知道人家心理活动的人才是最该杀的吧?难不成尺子这家伙开始练习读心术了?
                          “万俟同学,今天的室外课,你也要上才行。”缓缓开口,杜渐一本人显得很淡定,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我们三个轮流叫他瞎子这件事,大大的绿色太阳帽显得很碍眼。
                          撇嘴,我不满:“为什么?除了睡觉,其他的我没兴趣。”
                          “这可不是有兴趣没兴趣的问题,”拍拍衣服上沾上的少许灰尘,他跟我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伸手打了个响指,“万俟同学身为班长,自当以身作则,给同学们做个好榜样才行。室外课很重要,希望万俟同学可以用心一点。”
                          我注意到,自他打响指起,周围的气流就在不停改变,逐渐变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自周围扩散,四四方方的空间,把我们所有人都包围其中,估计想出去已不再可能。
                          结界啊,我皱眉,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杜渐一用这招呢。
                          还挺大的,至少小半个测试场都成了他的私人范辖,结界解除之前,我们就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了。
                          看来杜渐一是下定决心不让我偷懒了。
                          至于么,为了我一个人,让所有人都一起受罪……
                          “强扭的瓜不甜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耸耸肩表示认命,笑得有些苦。人家看家本事都快使出来了,我再不识相,就真的是找死了。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测试一下各位的实力罢了,待结束后便撤掉结界。”他手一伸,有什么东西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成型,变成实体的生命体,我一看,是无数的蚂蜂,“各位同学可得小心哦,被这个东西蛰到的话,至少也得在医务室躺上一个星期,并且奇痒难忍,可谓是剧毒无比,要想不受那苦,就给我拿出真本事来。”
                          我看见很多同学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嘴里还说着“是不死蜂啊,老师这次也太狠了吧?!”之类的话,我挠挠头,心想这玩意儿的名字还真是简单粗暴,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大概是觉得要再说得恐怖一点,杜渐一继续娓娓道来:“相信大家都认识这个东西,没错,就是不死蜂。这个生物呢,它只懂得攻击,打不死,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什么招数,只要你们把它们驯服得只听你话,就算过关。你们可要努力哦,若是败了,我会马上送你们去医务室抢救的。”
                          抢救?有那么严重吗?这么厉害的东西拿来做室外课的训练真的没关系吗?
                          确定不会死人?
                          还没开始呢,就有好多人开始怕了,似乎只有空空开月没有什么概念。
                          “老杜,我来了,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伤员的。”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一转头,眼角不自禁一抖,丫的,莫乾竹怎么也来了?……难道所谓的马上送医务室就是因为这家伙也在?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倒是不错,估计也是跟杜渐一学的。嘁。
                          坐在一旁,结界中建起的结界将莫乾竹包围其中,他优哉游哉地搬了两个老爷椅,正享受地躺在上面,对着我们打招呼呢。我故意把头偏向别处,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认识这家伙。
                          喂,这个人真的是来照顾人的么?我怎么感觉是来砸场子的呢?
                          杜渐一对着他会意一笑:“麻烦你了。”
                          这俩人关系还挺好的嘛,莫乾竹那么忙的人被他一叫就过来了,说话也是老熟人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两个完全不是同类型的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杜渐一那个混搭的风格,我估计是被莫乾竹给耳濡目染才变成那样的吧?果然是损友无误。
                          “额,杜老师,我不是你们班学生,可以放我出去吗?”耳旁传来尺子的声音,他正站在开月身后,看着杜渐一身边那些目光凶狠的不死蜂,声调都有些颤抖了,看来他也是知道它的厉害的。
                          “杜老师我也不是你们班的学生!”这个时候的梁晨说话声音又响又快,蹭的一声就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弱弱地举举手,和尺子站在了一处,那画面整个一怕死二人组,怂得我有点醉。
                          我挺恨铁不成钢的,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出息?每次有这种情况就怂成了窝囊废,我相当看不起好嘛!
                          还好,回答他们的是数之不尽的蚂蜂,他们想孬也孬不起来了。
                          身形被无形之盾隔离,杜渐一退到一旁为我们腾出位置,悠悠开口:“既来之则安之,非迟同学和梁晨同学也努力吧。”
                          “阿迟加油哦,表现好的话我会告诉晚然的!”莫乾竹在旁边煽风点火,帮着他好基友说话,语气里那看好戏一般的兴奋情绪还是挺明显的。
                          “尺子你可别输给我哦,不然这辈子我会天天在你面前念叨的。”不仅是欠揍的莫乾竹,还有一个整日跟他较劲的开月同样开启了嘲讽模式,看着尺子吞了苍蝇一样的脸色,我那叫一个乐呵。
                          哈哈,尺子你这是报应啊,活该倒霉!
                          叫你刚才扯烂我校服,孽力回馈了吧?
                          我幸灾乐祸着,蓦地看到在结界之外离我们十分之远的面瘫男,瞬间垮下了脸,瞪着刚好悠哉悠哉坐下的杜渐一:“喂,杜老师!为什么交寻副班长不用上课啊?为什么他不用测试?杜老师你是想偏袒吗?!”
                          该不会是因为我们三个刚才轮流叫了那声瞎子才遭到这样的报复的吧?
                          可是梁晨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也没能幸免啊,说是刻意报复也太牵强了吧?
                          远处的树荫下,斜倚在树干上的交寻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乱哄哄用尽一切办法躲避不死蜂的学生,手里还是捧着那本蓝色的笔记本,浅褐色的眸子里没有情绪。
                          我不平衡啊!
                          凭什么他不用上课而我却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啊?!
                          “交寻同学实力高超,我对他十分有信心,完全没必要参与这场测试。”杜渐一慢悠悠地解释着,根本不管自己的节操已经掉了一地,如沐春风的笑容看得我只想揍人。
                          “嘿,万俟小哥我们又见面啦。”他旁边的莫乾竹叼着一片树叶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两眼弯弯地看着我,摇晃的老爷椅配上他的戏谑表情,有种让人一刀劈过去的冲动,“要不要我们再来谈谈心?”
                          去你妹的!谁要跟你谈心?臭不要脸!
                          手指合并着,将灵力集中于指尖,看着周身散发着浅银色的光芒,我手臂一挥,一群气势汹汹向我攻来的不死蜂被尽数扫到一边,有些没躲过的狠狠地抽搐着掉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欣喜呢,它们就摇摇脑袋,晃晃悠悠地再次飞了起来,对我发起更凶猛的攻击。
                          我脸色一变,急忙以各种姿势躲过,着急之间,死的心都快有了。
                          虽然我知道这些蚂蜂没那么好对付,杜渐一也说过这些不死蜂死不了,但是这也太考验我们的实力了吧?瞎子杜真的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整吗?!
                          这样想着便不自禁向那边扫了一眼,一看我差点没把肺给气炸。杜渐一那家伙,居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折扇慢悠悠地打开扇风乘凉,身体还借着太师椅摇来摇去,饶有兴趣一般的‘看’戏,悠闲得不行。好似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玩火的猴子一样。
                          两个混蛋,这样的人真的是老师和校医吗?!
                          我错了,我就不该对他们有所好感,应该让他们在我心里的印象一直保持负分状态才对!
                          气呼呼地搞定面前这几个蚂蜂,一回神却发现,周围的学生大多都倒在地上失去战斗力了,只余下少数人还在与不死蜂殊死搏斗,除了班上的一些尖子生之外,就剩下开月尺子空空梁晨和我了。
                          再解决完面前这几个不死蜂,趁着它们还未反应过来时往前了两步,心想要是可以有个武器什么的该多好,赤手空拳很难做啊。刚才是不怕,可是现在怕啊,感觉心惊肉跳的。
                          摸了摸身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很遗憾的是,我摸了半天也只摸出了个小拇指般长的小木棍,还是在入学时在神奇库拿的。可是这玩意儿我一直没有用过,它看上去又是那种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样,想来是指望不上的,我当初怎么可能会料到会有这么一茬呢?
                          唉,虽然地上有挺多同学失去战斗力掉了武器吧,可我不想用他们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嘛。
                          瞥了一眼离我不远的开月,我微微吃惊,大感意外。
                          不愧是开月啊,果然不是吃素的,那家伙手臂一震,霸气地一挥,有一根两尺长的棍子乱舞于群蜂之中,浑身散发着米黄色的光芒。每挥舞一次,便倒下一群不死蜂,可以看出它们还有一息尚存,但是因为浑身麻痹而无法动弹,暂时失去了反抗力。
                          我记得,那根棍子也是在神器库拿的。开月似乎还跟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什么什么瑑汐的。
                          原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能坚持这么久还没倒下,除了拥有神器的缘故,应该也归功于她这一个月在凌霄学院的勤力学习吧。杜渐一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开月本来就挺有天赋,加上杜渐一的授学,进步就神速多了,一看就是天生的仙人命。
                          我替开月感到由衷的高兴。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8楼2017-03-13 23:0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