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hunters 暗影猎人 原著
圣杯神器 第四部 city of the fallen angles
Ch. 12 Sanctuary
……
当门打开时暗影猎人守卫退了开来，Maryse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两个Simon无比熟悉的人，Isabelle的哥哥Alec和他的男朋友巫师Magnus Bane。
Alec穿着一件素净的黑色西装；Magnus，出乎Simon意料的，穿着相似的衣服，另外搭了一条带流苏的白色丝质长围巾，还有一副白色手套。他的头发一如既往地向上竖起，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些亮粉。Camille抬头看着他，悄声走近。
Magnus似乎还没看见她，他正听Maryse说着什么，Maryse尴尬地表示他们能这么快赶到真是太好了。
“我们以为你们得明天才能来，至少。”
Alec盯着一处，发出一声恼怒的嘟囔，看起来像是一点都不高兴出现在这儿。除此之外，Simon想，Alec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一样的黑头发还有波澜不惊的蓝眼睛——尽管里面多了些从前没有的轻松自在，像是不知不觉间就成长为他的一部分了。
“碰巧维也纳歌剧院附近有个传送口，”Magnus说，装模作样地将围巾甩过肩膀，“我们一接到你的消息就赶来了。”
“我还是不明白什么事非得我们在不可，”Alec说，“所以你们是抓了个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恶心名堂的吸血鬼？他们不是一向如此吗？”
Simon感觉自己的胃在打滚。他看向Camille，看她是否在嘲笑Alec，但她的视线只是凝结在Magnus身上。
Alec则第一次脸红地看向Simon。因为他苍白的肤色，脸红总是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显眼。“对不起，Simon。我不是指你。你不一样。”
如果你看见昨晚我吸了一个十四岁女孩儿的血，不知道会怎么想？Simon这样想道。但他没说出口，只是朝Alec点了点头。
“她是目前我们调查的三起暗影猎人谋杀案的嫌疑人，”Maryse说，“我们需要她的情报，但她只愿意和Magnus Bane谈谈。”
“是吗？”Alec困惑地看向Camille，“只和Magnus说？”
Magnus循着他的视线，第一回——或者说Simon看来是这样的——直直地朝Camille看去。
似乎有什么在两人之间噼里啪啦作响，像是形成了一股能量。Magnus扬起嘴角泛出一个伤感的笑容。“对，”Maryse说，当她捕捉到巫师和这个吸血鬼之间的微妙对视后，她的脸上滑过一个疑惑的表情，“事情就是这样，如果Magnus愿意和她谈谈的话。”
“我愿意，”Magnus说着，摘下他的手套，“我会为了你和她谈谈。”
“Camille？”Alec扬起眉毛看着Magnus，“你认识她？那么她也认识你？”
“我们认识，”Magnus微微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在说，你能如何，“她曾是我的女朋友。”

Ch.13 Girl found dead
“你的女朋友？”Alec看上去很震惊。同时这也出乎Maryse的预料。而Simon，也不能说自己一点都不惊讶。
“你和一个吸血鬼交往过？一个女吸血鬼？”
“那是一百三十年前的事了，”Magnus 说，“以后我们再没见过。”
“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Alec极力想要个答案。
Magnus叹了口气：“Alexander，我已经活了上百年。我交往过男人、女人——精灵、巫师、吸血鬼，甚至一两个地精。”他瞥向一边的Maryse，她看上去有些震惊，“信息量有点大是吗？”
“好吧，”她说，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憔悴，“我有些事得和Kadir谈谈，一会儿再回来。”她走到一边跟上Kadir，然后穿过门廊消失了。Simon也退开几步，假装在专注地研究琉璃彩窗，但他吸血鬼的听力好到足以让他听见Magnus和Alec之间的每句对话，不管他想不想听。他知道Camille也能听得见。她侧着头听着，几乎是阖着眼睛，若有所思。
“还有多少人？”Alec问，“大概。”
Magnus摇了摇头：“我算不出来，而且那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现在我对你的感觉。”
“一百多个？”Alec问道，Magnus看起来有点呆住了，“两百个？”
“我不敢相信我们现在竟然在谈这个，”Magnus自言自语道。Simon附议，内心希望着他们别在他面前谈这个了。
“为什么有那么多？”Alec的蓝眼睛在昏暗中显得特别明亮。Simon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听上去没在生气，只是语气强烈，但Alec是个不多话的人，也许这就是他生气的表现。
“你很快就会厌倦对方吗？”
“我会一直活下去，”Magnus平静地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Alec看上去像被谁揍了一拳似的，问：“所以只要他们活着你就会陪在他们身边，一旦他们死了你就会去找下一个？”
Magnus没有回答。他看着Alec，眼睛闪着光就像猫眼一样：“难道你宁愿我永生孤独？”
Alec的嘴唇颤了一下。“我该去找Isabelle了。”他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学院里，没再说一句话。
Magnus凝视他走远，眼神悲伤。不是属于人类的那种悲伤，Simon认为。他的眼神看上去有种岁月的伤怀，像是属于人类悲伤的那种尖锐边缘被流逝的时光打磨成了柔软的弧度，就如同玻璃的棱角被海水磨平了一般。然后他像是知道Simon在思考什么，Magnus斜眼瞥了过来：“在偷听吗，吸血鬼？”
“我真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Simon说，“我有名字。”
“我看我最好还是记住你的名字。毕竟一两百年后，也只有你和我了。”Magnus若有所思地注视着Simon，“我们就是唯一剩下的人。”
这个想法让Simon觉得自己正在一部突然断了锁链的电梯里，从一千层的高空中急剧下坠。当然这个想法也曾闪过他的脑海，但他总是拒绝去想。他会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当Clary慢慢变老，Jace也变老了，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慢慢老去，或是长大，或是有了孩子，而他什么也没变，这对他来说太过分也太可怕了，以至于他不敢去设想更多。
永远的十六岁听上去很棒，直到你真正去思考这个意义，然后它就不再那么美好了。
Magnus的猫眼呈现出一种透亮的金绿色。“容颜永驻，”他说，“也不是那么有意思，是吧？”
在Simon找到答案前，Maryse回来了。“Alec去哪儿了？”她疑惑地环视了一圈。
“他去找Isabelle了，”Simon抢在Magnus必须说什么前替他回答道。
“很好。”Maryse抚了下外套前襟，尽管哪里并没有折痕，“如果你不介意……”
“我会和Camille谈谈，”Magnus说，“但我希望单独见面。如果你愿意在学院等我，我会结束之后去那儿找你。”
Maryse犹豫道：“你知道要问她什么？”
Magnus目光坚定：“我知道怎么和她交谈，是的，如果她愿意说些什么，她会告诉我。”
……

……
“Camille，”Magnus说，“我们有好久不见了，对吧？”
她对着他微笑。皮肤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更白皙些，深色的纤细血管在她的肌肤下显现出来。她的头发还是如银丝一般，眼睛也还是绿得如同猫儿，一如既往的美丽。看着她，他仿佛又置身伦敦。他仿佛看见了那煤灯，闻到烟尘和马的气味，雾里有浓重的金属气息，还有邱园（Kew Gardens）的花香。有个男孩儿有着像Alec一样的黑发蓝眼。有个女孩儿长着长长的棕色卷发和一张严肃的脸。那个世界的一切最终都离他远去，而她则是那些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还丝毫没有改变的人事之一。
那就是Camille。
“我好想你，Magnus。”她这样说。
“不，你没有。”他坐在圣所的地上，感觉到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凉意。
他庆幸自己戴着条围巾：“所以为什么只给我透露讯息？还是只是拖延时间？”
“不，”她向前倾倚，锁链窸窣作响。他几乎能听见被祝福过的银器摩擦她手腕发出的嘶嘶声。
“我听说了些你的事，Magnus。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庇护在暗影猎人的羽翼下。我还听说你俘虏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心。大概就是刚才同你说话的那个，我猜。你的口味总是那么多样。”
“你听信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传言，”Magnus说，“但你其实可以直接来问我。那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布鲁克林，并不太远，而我一直没有你的音讯，也从未见你出现在我的派对上。我们之间早有隔阂了，Camille。”
“那并不是我造成的，”她睁大了她的绿眸，“我一直都爱着你。”
“但你离开了我，”他说，“你把我变成你的宠物，然后却离开了我。如果爱是食物，我早该饿死了。”他复述得不带丝毫情感。
“但我们是永生的，”过了许久，她反驳道，“你知道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Camille，”Magnus无比克制地说道，“你想要什么。”
她的胸膛迅速起伏。因为她并不用呼吸，Magnus知道那只是她在为接下来的话鼓劲。
“我知道你在暗影猎人那儿有眼线，”她说，“我希望你能替我去和他们交涉。”
“你想让我替你去做场交易。”Magnus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剜了他一眼，说：“你的措辞总是那么精准，真是让人扼腕。”
“他们说你杀了三个暗影猎人，”Magnus问，“是这样吗？”
“他们都是集团（Circle）的成员，”她下唇颤抖着回答，“他们从前折磨、杀害过我的族类……”
“这就是你为什么杀他们的理由？为了复仇？”Camille沉默下来，Magnus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那些杀掉拿菲力人的人，Camille。”
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需要你为我说情，Magnus。我要豁免权。如果我给他们情报，他们就得承诺让圣庭（the Clave）饶过我的性命、放我自由。”

“他们绝对不会放你自由的。”
“那么他们就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同事为什么必须死。”
“必须死？”Magnus沉思道，“有趣的字眼，Camille。这不仅仅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我说的对吗？不仅仅是为了吸血或是复／仇？”
她沉默地看着他，胸口微妙地起伏着。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微妙——她垂下的银色长发，她脖颈的弧度，甚至是手腕上的血迹亦是如此。
“你如果想要我替你交涉，”Magnus说，“你必须告诉我些什么以示你的诚心。”
她笑得灿烂：“我就知道你会帮我，Magnus。我知道你念旧。”
“随你高兴，就当我念旧吧，”Magnus说，“告诉我真相，Camille。”
她舔了舔下嘴唇，说：“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奉／命才杀了那些暗影猎人的。别因为我干了这事找我麻烦，毕竟他们也杀了我的亲族，是他们该死。要不是我接到命令我才不会杀他们，是别的一些人，一些比他们更强大的人命令我干的。”
Magnus的心跳得有些快，他并不喜欢这种心跳声。
“是谁？”
Camille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豁免权，Magnus。”
“Camille——”

“他们会把我钉在阳光下让我暴晒而亡，”她说，“这就是他们对待杀死拿菲力人的人手段。”
Magnus站在原地，围巾因为拖到地上而粘上了灰尘。他惋惜地看着那块污迹：“我会尽我所能，Camille。但我不能保证。”

“你也从未保 证过什么，”她半阖着眼睛低声抱怨道，“过来，Magnus。离我近些。”他不爱她了，但她仍是他过去的一个美梦，所以他朝她走去，直到近到能够触碰到她。

“记得吗，”她柔声道，“还记得伦敦吗？那些在德昆西家（de Quincey's）的聚会？记得Will Herondale吗？我知道你记得。那个男孩，那个Lightwood。他们看起来长得很像。”
“他们像吗？”Magnus说，好像他从未联 想过这个。
“漂亮男孩儿们一直是你的软肋，”她说，“但这些人类孩子能给你什么？十年，还是二十年，然后你们就此分手。或是相伴四、五十年，直到死亡把他带走。我能永生永世都陪着你。”
他抚上她的面颊，那里比大地还要冰冷。
“你能给予我过去，”他有些伤感地说，“但Alec是我的未来。”
“Magnus——”她刚想说什么，学院的大门打开了，Maryse站在走廊上，身后的巫灯照亮了她的轮廓，Alec抱臂站在她旁边。Magnus好奇Alec有没有透过门听见他和Camille之间的某些对话——应该没有吧？
“Magnus，”Maryse Lightwood说，“你和她达成协议了吗？”
Magnus点点头：“我不确定我该称它为协议，”他说着身体转向Maryse，“但我觉得我们有些事得谈谈。”
……

CH15. BEATI BELLICOSI
……
他们都入座了。然后是一阵漫长又尴尬的沉默。
“所以，”Magnus最终发话了，白皙的手指绕着香槟酒杯的杯口打转，“Jordan，我听说你加入了狼群裁判官（Praetor Lupus, Lupus指狼疮／豺狼座，拉丁语中指狼），我见你戴着他们的圆形坠饰，上面写了什么？”
Jordan点点头。他红着脸，浅褐色的眼睛扑闪着，显然注意力并不完全放在当下的谈话上。他的视线跟着Maia环视了一圈房间，手指紧张地不停抓紧桌布然后又松开。Simon怀疑他是否注意到了这些。
“Beati bellicosi：保佑战士。”
“不错的组织。”Magnus说，“我知道它的发起人，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Woolsey Scott，来自一个受人敬仰的古老狼族。”
一句恶劣的句子从Alec的喉咙里吐露出来：“你也和他上过床？”
Magnus睁大了自己的猫瞳：“Alexander！”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的过去，不是吗？”Alec质问道，“你什么也不会告诉我，只会说那些不重要。”
Magnus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声音里有了一丝深沉的怒意：“那是不是意味着每次我一提到从前遇见过的人，你都要问一遍我和他们是不是有一腿？”
Alec神情倔强，但Simon心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同情，隐藏在那双蓝眼睛后面的伤痛是如此清晰。
“也许。”
“我曾遇见过Napoleon（拿破仑），”Magnus说，“但我们没发生什么。他面对法国人有着令人惊讶的拘谨。”
“你见过Napoleon？”Jordan显然错过了之前大部分谈话内容，佩服地说，“那关于巫师的传闻都是真的了？”
Alec给了他一个不友善的表情：“有什么是真的？”
“Alexander。”Magnus冷冷地发话，Clary对上Simon的视线，她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赞同，像是在说着——哦不。
Magnus继续道：“你不能那么粗暴地对待每个和我说话的人。”
Alec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为什么不能？我让你束手束脚了是吗？我想，也许你正想要和这儿的狼人男孩调个情。他那么迷人，也许你就喜欢这种头发乱糟糟、肩膀宽厚、有着雕塑般好看面孔的类型。”
“嘿，现在。”Jordan温和地打断。
Magnus把头埋进手心里。
“或者这儿还有许多漂亮姑娘，显然这两类都是你中意的口味。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
“美人鱼，”Magnus的话从指缝中流出来，“他们闻起来总有股海藻味。”
“一点都不好笑。”Alec凶狠地回答，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又起身从桌前离开，径自走进人群里了。
Magnus依旧把头埋在掌心，黑色的发丝从指间戳出来。“我只是不明白，”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非要那么在乎过去。”
出乎Simon意料，Jordan回答了这个问题：“过去总是重要的，加入裁判官时他们就是这么说的。你不能忘记你过去做过的事，不然你永远得不到教训。”
Magnus抬头看去，他的金绿色眼睛在手指后面闪闪烁烁。“你几岁了？”他问，“十六？”
“十八了。”Jordan回答，看起来有点害怕。
和Alec一样的年纪，Simon想着，忍住了暗笑。他并不真的觉得Alec和Magnus的闹剧好笑，但他真的很难不在Jordan的话里苦中作乐一下。
Jordan有Magnus的两倍大，而Magnus身型瘦长到可以说是纤细，尽管他很高——但显然Jordan怕他。
Simon转过身给Clary甩了个眼色，但Clary愣愣地盯着前门发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把餐巾扔到桌上，小声说了句：“失陪。”便站起来，慌忙逃离了餐桌。
Magnus将双手抛起：“好吧，既然大家都准备走……”他优雅地站起来，将围巾绕过脖子，突然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大概是去找Alec了。
……
Magnus最终找到了Alec，他独自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边，背后是一簇白色的人造玫瑰。不少香槟酒杯堆在桌上，大部分都只有半满，像是过路的宾客随手扔在这儿的。
Alec看起来自暴自弃的样子。他把下巴撑在手上，闷闷不乐地盯着一块地方看。他没抬头，甚至当Magnus用脚勾住他对面一张椅子的腿，然后转向他坐下把手臂挂在椅背上时，他都没有抬头。
“你想回维也纳吗？”
Alec没搭话，只是盯着一处看。
“或者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Magnus说，“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泰国，南卡罗来纳州，巴西，秘鲁，哦——等等，不，我被秘鲁驱逐了。我都忘了。这说来话长，但很有意思，如果你想听的话。”
Alec的表情在说他并不想听这故事。他刻意地转过身，视线越过房间看向外面，就好像他被狼人的弦乐四重奏吸引了一样。
因为Alec无视了他，Magnus只好靠给桌上的香槟酒变色来自娱自乐。当他变到绿色的时候，Alec越过桌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腕。
“停下，”Alec说，“大家看着呢。”
Magnus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它们正喷着蓝色的火焰。大概是有那么点明显。Magnus掌心向下蜷起手指，说：“好吧，我得干些什么以免无聊死，既然你不打算和我说话。”
“我没有，”Alec说，“我没有不和你说话。”
“哦？”Magnus说，“我刚才问你想不想去维也纳或者泰国，或者月球，我记得你没作任何回应。”
“我不知道我想要干嘛。”Alec低着头把玩着一把别人不要的塑料叉。尽管他视线低垂，但依旧能看见眼里的那抹苍蓝色，甚至透过了他低阖着的、苍白得像一张上好的羊皮纸一样的眼皮。Magnus一直都觉得人类比地球上的任何一种别的生物都要美好，他时常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在他和Camille分手之前的几年里，Camille就这么说过。但有限的生命造就了他们，那生命之火因其短暂而燃烧出更明亮的光。死亡孕育了美丽，就像诗里写的那样。他曾好奇天使是否也考虑过让他们的人类侍从，拿菲力人，也获得永生。但是没有，正因为他们所获得的力量，让他们陨落，就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同时期的人类都总是会死于争斗。
“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Alec恼怒地说，眼睛透过他的眼睫毛望向Magnus，“像是你在看我看不到的东西。你在想Camille吗？”
“不是，”Magnus说，“我和她的对话，你无意中听到多少？”
“大部分。”Alec用叉子戳着桌布，“我就站在门边听的，够多了。”
“完全不够，我觉得。”Magnus紧紧盯着那叉子，只见叉子从Alec手中滑出去，越过桌子直朝他飞来。他一手把叉子拍掉，说：“别动来动去了，到底是我和Camille说了什么让你那么烦躁？”
Alec抬起自己蓝色的眼睛：“谁是Will？”
Magnus吐出一个笑声：“Will，天啊，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Will是一个暗影猎人，就像你一样。而且没错，他确实长得像你，但你和他一点都不一样。Jace某种程度上和Will更相似，至少在性格上是这样——而我与你的关系和我与Will的关系一点点都不一样。这就是一直困扰着你的事吗？”
“我不喜欢去考虑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些你爱过的已经死去的人。”
“我从没这么说过。这是Camille暗示的。她精于暗示和操控，她一向如此。”
“但你没有告诉她她错了。”
“如果你让Camille知道了，她就会全方位地攻击你。你护得了一边，护不了另一边。唯一对付她的方法就是假装出一副她不够了解你的样子。”
“她说过漂亮男孩儿是你的软肋，”Alec说，“这听起来就像是，我只是你一大串玩具里的其中之一。当一个死了或者离开了，你就会找另一个。我什么也不是，我——微不足道。”
“Alexander——”
“那……”Alec继续说下去，再次低头看向桌面，“特别不公平，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如此特别。我为你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但是你几乎什么改变也没有，不是吗？我猜那就是永生的含义。没什么东西会真的意义非凡。”
“我说了你对我很重要——”
“白皮书，”Alec突然提起，“为什么你那么想要它？”
Magnus不解地看着他说：“你知道为什么，那是一本非常强大的咒书。”
“但是你想要它是有特殊原因的，不是吗？”Alec的呼吸有些乱，“你不必非得回答，我从你脸上看得出来。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咒语能让我永生？”
Magnus被Alec的意思惊吓到。“Alec，”他低语道，“不，不，我——我不会那么干的。”
Alec用凌厉的眼神凝视他，说：“为什么不？为什么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段感情，你就没想过让其中任何一个和你一样得到永生？如果你有办法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想这么干？”
“当然我想！”意识到自己几乎大喊出来，Magnus刻意放低了自己的音量，说道，“但是你不懂。你不可能不劳而获。而永生的代价——”
“Magnus！”突然，Isabelle慌忙跑向他，手里握着电话，“Magnus，我需要和你谈谈。”
“Isabelle，”通常来说Magnus很喜欢这个Alec的妹妹，但不是现在，“我可爱迷人的Isabelle，你能稍微离开一下吗？现在这个时机真是糟透了。”
Isabelle从Magnus望向Alec，然后又看回Magnus，说：“那么，你不希望我告诉你Camille从圣所越狱了，我母亲正需要你马上赶回学院帮助他们找到她？”
“不，”Magnus说，“我一点都不想你告诉我这个。”
“好吧，太糟了，”Isabelle说，“但这是真的。我的意思是，我猜你不必去，但——”
剩下的话消散在空气里，但Magnus知道她要说什么。如果他不去，那么圣庭会怀疑他干了什么帮助Camille逃走，并且怀疑那就是他最终需要的结果。Maryse会震怒，会把他和Alec的关系复杂化甚至想得更糟。还有更甚者——
“她逃走了？”Alec说，“从没有人能逃脱圣所。”
“那么，”Isabelle说，“现在有人能了。”
Alec偷偷从他的座椅上矮下一截身子。“去吧，”他说，“这是紧急情况。走吧。我们能迟些再谈。”
“Magnus……”Isabelle的声音带着半分抱歉，但没有丝毫错判了事情紧迫性的感觉。
“好吧。”Magnus站起来。“但是，”他在Alec的椅子边停下脚步，倾身靠近他，补充道，“你不是微不足道的。”
Alec红着脸说：“你说是就是吧。”
“我说真的。”Magnus说完，转身跟着Isabelle走出了房间。
……

Ch 18 Scars of Fire
前情提要：Lilith碰上Jace和Clary一行，抓了Simon让日行者和Sebs换血好让Sebs复活，另一边Lightwood兄妹碰上了拦路的Cami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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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ille。”Alec的头转过来，说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他的话听起来像个白痴。他压下想要拍脑门的冲动。刚才他想干的事简直就是在Magnus的前女友面前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傻瓜。
“那是Lilith，”这个女吸血鬼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她带着她的信徒闯进了圣所。那地方不对人类设防，那些人都是人类——勉强算是吧。他们斩断了我的锁链，把我带到这儿，带到她面前。”她抬起她的手，那些链子把她的手腕绑在咯咯作响的煤气管道上：“他们凌虐了我。”
Alec蹲下来，平视着Camille的双眼。吸血鬼们不会受瘀伤——他们愈合得太快了——但是她左边的头发和血纠缠在一起，这让他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我得说我信你，”他说道，“她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我从没听说她对吸血鬼有什么兴趣。”
“你知道为什么圣庭抓我，”她说，“你应该听说过。”
“你杀了三个暗影猎人。Magnus说你声称你这么做是因为有人命令你去——”他突然停下，“Lilith？”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Camille的下唇颤抖着。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绿色的瞳仁带着恳求。她确实很美。Alec想知道她是否也这样看过Magnus。这个想法简直让他想摇晃着眼前的女人问个清楚。
“或许会，”他一边说着，被自己语气里的冰冷吓到，“你没有很多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完全可以不干就这么把你留给Lilith，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的，没错，”她说，她的声音很低，“Magnus爱你。如果你是那种会放弃无助之人的人，他可能就不会爱上你。”
“他爱过你。”Alec说。
她给了他一个惆怅的微笑：“他自那以后似乎得到了教训。”
Alec微微将重量放在脚跟向后靠去。“听着，”他说，“告诉我真相。如果你说了，我就放你自由然后把你带回圣庭。比起Lilith，他们对你的待遇还好些。”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锁链铐在管道上。“圣庭囚禁我，”她说，“Lilith也囚禁我。我可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我想你该做出选择了。要么相信我，要么相信她。”Alec说道，但这是个赌博，他知道。
他紧张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她说话了：“好吧，既然Magnus相信你，那么我也相信你。”她抬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庄重，尽管她此刻衣衫褴褛，头发上还沾着血迹：“Lilith来找我，不是我去找她的。她听说我正想办法把曼哈顿宗族头目的位子从Raphael Santiago手里抢回来。她说如果我帮她的话她就会帮助我。”
“帮她谋杀暗影猎人？”
“她想要他们的血，”Camille说，“为了那些孩子。她把暗影猎人的血和恶魔血注入母体，试图复刻Valentine对他儿子做的事。但没奏效，那些孩子变成了扭曲的存在，然后他们死了。”
抓到了他反感的眼神，她继续说：“我一开始不知道她要血做什么。你可能不了解我，但我可没有谋杀无辜者的嗜好。”
“你本没必要那么做，”Alec说，“她只是向你提了一句。”
Camille疲惫地笑了下。“当你和我一样老的时候，”她说，“你就能学会怎么正确地玩这场游戏——在正确的时机和正确的人结盟。不仅仅是和强大的人结盟，而是和你觉得能使你强大的人结盟。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帮助Lilith，她就会杀了我。恶魔生性多疑，她会觉得我会去给圣庭泄露她要杀暗影猎人的计划，即使我发过誓我会保持沉默。我觉得Lilith比起你们这些人，对我来说是威胁更大。”
“但你并不介意杀死暗影猎人。”
“他们是集团成员，”Camille说，“他们杀过我的同类。也杀了你们的。”
“那么Simon Lewis呢？你对他身上的什么感兴趣？”
“人人都想要日行者站在自己这边。”Camille耸耸肩，“我知道他有了该隐之印。有一个Raphael的吸血鬼下属仍旧忠于我。他给我递了这个消息。很少有下界者（Downworlders）知道。那让他成为一个难以估算的有力盟友。”
“这就是Lilith想从他那儿得到的？”
Camille的眼睛睁大了。她的皮肤很白，在那之下Alec能看见她的静脉已经变深了，它们的纹路开始扩散至她白皙的脸庞，就像在瓷器上蔓延的裂纹。饥饿的吸血鬼们最终会变得残暴，一旦他们长时间离开鲜血就会失去理智。活得越久，他们就越能克制，但Alec不可抑制地想知道她多久没有进食了。
“你指什么？”
“很显然，她召唤了Simon去见她，”Alec说，“他们在大楼的某处。”
Camille久久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大笑起来。“真讽刺，”她说，“她从来没和我提过他，我也从没向她提过他，但我们都想要他。如果她想要他，那就是为了他的血。”然后她补充道：“她正在布置的仪式毫无疑问是一种关于血的魔法。他的血——混上下界者和暗影猎人的血——将会对她大有益处。”
Alec感到一闪而逝的担忧：“但她伤不到他。该隐之印——”
“她会找到方法解决的，”Camille说，“她是Lilith，巫师之母。她活了很久，Alexander。”
他站起来：“那么我最好去弄清她要干什么。”
Camille的锁链窸窣作响像是她试着起身：“等等——你说过你会放了我。”
Alec转身，低头看向她：“我没这么说过。我说我会把你交给圣庭。”
“但如果你把我留在这儿，没什么能防止Lilith先找到我。”她把纠缠的头发甩到背后，她的脸上绷出紧张的线条，“Alexander，别这样。我请求你——”
“谁是Will？”Alec问。这句话来得突然，出人意料得让他自己也害怕。
“Will？”有那么一会儿，Camille感到茫然，然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几近玩味，“你听到了我和Magnus的对话。”
“一部分。”Alec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Will已经死了，对吗？我的意思是，Magnus说他认识他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知道是什么困扰着你，小猎人。”Camille的声音变得悦耳而温柔。在她的身后，透过窗户，Alec能看见飞机飞过城市时闪着的遥远模糊的光。“一开始你很快乐。你着眼于当下，而不是未来。现在你意识到了，你会变老，总有一天会死去。但Magnus不会，他会继续活着。你们不会白头到老。你们终将分离。”
Alec想到飞机上的人，他们身在冷冽的高空，俯瞰着城市像是在看一方缀满璀璨钻石的原野，卧在远远低于高空的大地上。当然，他从未坐过飞机。他只是猜想过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孤独，疏离，和整个世界失去联系。“你不能确定，”他说，“确定我们会分开。”
她遗憾地笑起来：“你现在的确很美好，但二十年后也依旧如此吗？那么四十年？五十年后呢？他会依旧爱你的蓝眼睛即使它们褪去了光彩吗，还会爱你柔软的肌肤就算它们被岁月刻出深深的犁沟？你的双手会布满皱纹、脆弱不堪，你的头发也全都变白——”
“闭嘴！”Alec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破碎，闪过一丝羞恼，“别说了。我不想听。”
“也不是一定会变成那样。”Camille倚向他，绿色的眼眸流光熠熠，“要是我告诉你你不一定非得变老呢？不一定就得死去呢？”
Alec感到一阵愤怒：“我没有兴趣变成吸血鬼。如果除此之外只有死亡这条路，你就不用费心来给我建议了。”
有那么短短的一刻，她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然后下一瞬间那种扭曲就消失了，她重新控制住了自己；她浅笑着说：“那不是我要给的建议。要是我告诉你有别的方法呢？别的能让你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
Alec吞咽了一下。他的嘴突然干涸起来：“告诉我。”
Camille抬起手，锁链哗啦作响：“放了我。”
“不。你先告诉我。”
她摇摇头。“不行，”她的神情坚硬得如同大理石，连她的声音也是如此，“你之前说我没有交易的筹码，现在我有了。而且我不会随便把它送出去。”
Alec踌躇着，脑袋里回响着Magnus温柔的嗓音。她擅长暗示和操控。她一向如此。
但是Magnus，他想，你从没有告诉过我。从未警告过我会像现在这样，我有一天会清醒并意识到我会去到你无法跟去的地方。我们本质上是不同的。对于永生者来说根本不存在“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他跨出一步走向Camille，接着又是一步。抬起右手，他用尽全力重重地挥下撒拉弗天使之刃。刀刃切断锁链的金属；她的双手高高抛起然后分开，手腕依旧在镣铐里，但是解放了。她举起手，带着一副胜利者似的得意。
“Alec，”Isabelle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Alec转身看见她站在那儿，她的鞭子在她身侧。鞭子上沾着血，手上、丝绸裙子上也都是血，“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我——”Alec感到一阵羞愧和害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挪到Camille面前，好像这样就能遮住她不让他妹妹看见似的。
“他们都死了。”Isabelle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那些信徒。我们把他们都杀了。现在，拜托，我们得开始找Simon了。”她眯着眼睛看Alec：“你还好吗？你脸都白了。”
“我放走了她，”Alec脱口而出，“我不该这么做。只是——”
“放走了谁？”Isabelle走进房间。周遭城市的灯光仿佛点燃了她的裙子，让她看起来闪耀得像个鬼魅：“Alec，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神情茫然而困惑。Alec转过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煤气管道依旧在那儿，一段锁链躺在一边，地上的灰尘只是轻轻被弄乱了一点。但是Camille消失了。
……

CH 19 Hell is Satisfied
前情提要：主角团救了Simon后，Simon正要和Izzy互诉衷肠，然后众猎人就赶到了
……
Simon站起来，不舒服地走到一边——他差点被Magnus撞倒，那时Magnus正穿过房间跑向Alec。他似乎完全没有看见Simon。毕竟，在一百年或两百年里，就将只有你和我了。我们是唯一剩下的人，Magnus在圣所就告诉过他。即使被无数暗影猎人环绕他仍旧感觉到难以言说的孤独，Simon靠在墙上徒劳地希望自己没有被谁注意到。
当Magnus来到他面前，抓住并把他朝他拉过去时，Alec抬头看向了他。他的手指勾画着Alec的脸像是在检查他脸上是否有淤青或是受了伤；在他的呼吸下，他低声抱怨着：“你怎么能——像这样走掉甚至还不告诉我——我本来可以帮你的——”
“停下。”Alec拉开他们的距离，一副叛逆的模样。
Magnus克制住了自己，声音也严肃起来。“我很抱歉，”他说，“我不该离开宴会的。我应该和你呆在一起。Camille逃走了。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因为你们不能追踪吸血鬼……”他耸耸肩说道。
Alec把Camille从他脑海里赶走，那个影子被铐在煤气管上，正用绿色的眼眸狂热地注视他。“不用在意。”他说，“她没事。我知道你那时只是想要帮忙。不管怎样，我不怪你离开了宴会。”
“但你生气了，”Magnus说，“我知道你生气了。这就是我担心的。擅自跑开还把自己卷进危险里就因为你在生我的气——”
“我是一个暗影猎人，”Alec说，“Magnus，这就是我的职责，而不是你的。下一次麻烦去爱一个保险精算员或者——”
“Alexander，”Magnus说，“不会有下一次了。”他把额头靠在Alec的额上，金绿色的眼睛望进那一片蔚蓝里。
Alec的心跳得快起来。“为什么不会？”他问，“你会永远活下去。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
“我知道我这么说过，”Magnus说，“但是，Alexander——”
“别那么叫我，”Alec说，“Alexander是我父母才能叫的。我觉得你太快接受我会死的命运，如此认命——说什么世间万物都是要死的，之类之类——但你认为我会怎么想？寻常情侣还能抱有希望——有希望能白头偕老，有希望同生共死，但我们没有任何希望。我甚至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Alec不确定他期待什么样的回应——生气或是防备或甚至是惧怕——但Magnus的声音里只有低沉，带着细微的破碎，他说：“Alec——Alec，如果我给了你我已经接受了你会死的错觉，我可以道歉。我试过，我想过我已经——并至今都在想象我们共度五六十年的画面。我觉得我也许准备好了到时候放下你。但那是你啊，我现在意识到我永远都不可能准备好失去你。”他的手缓慢地抚上了Alec的另一侧脸，“我根本做不到。”
“那我们能做什么？”Alec小声说。
Magnus耸耸肩，突然间微笑起来；他的黑发乱乱的，金绿色的眼里闪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像个调皮的青少年。“做每个人都会做的，”他回答，“就像你说的。抱有希望。”
Alec和Magnus在房间的一角亲吻起来，Simon完全不确定该往哪里看。他不希望他们觉得他在偷窥他们的隐私，但不管他看向哪里，他总能遇上别的暗影猎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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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主分享

楼主，第五本，六本小说Malec部分在哪里，没找到，求助

谢谢楼主分享了，这就是两人分手的原因之一，alec没办法永生，他就想破坏magnus的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