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 关注:3,365,336贴子:39,879,981
  • 10回复贴,共1

推书:风萧萧青丝寥寥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一章 释
  【释】
  佛曰: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
  杭州的四月,梅雨莅临,如丝的飘洒,殷竹站在西湖边,穿了绣着野鹤的白纱长裙,画风有些柔和。
  没有护栏的湖水里是卷帘的小荷,她别了别耳边的发,轻轻一笑
  夹着嗟叹,似是惋惜,“原来不一样的季节是看不到同样的荷花的”。
  长裙轻铺,沾了一裙裾泥泞。
  短短四个月,长发已经如瀑。
  她偶尔会跟家里的老太太打趣,“这么快的生长速度大概要遇见意中人了吧。”
  每到这时,老太总会没个正经的配合“长发及腰,娶我可好?”
  距离十米外的柏堐抽出锁紧的自拍杆,插上连接线,反转的摄像头却锁紧了不远处的白衣女,
  单薄的身体被同是刺绣的古风披风遮了个圆满,
  “啪嚓”iphone7定格的画面里那张小小的脸有着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柔和的表情。
  这边仲子期转头,扫了一眼,拿下自拍杆里的手机点了几下,
  裤袋里叮的响起,眉宇轻展。
  长指一扔,柏堐捧着被退还的手机风中凌乱了几秒“子期,你干嘛删我的小仙女!”
  气急败坏的转头重拍,画中人却已经不在。
  远处着毛呢西裤的长腿,拉着行李箱,修长手指的指端捻着左肩的西装外套,一脸儒雅帅气,薄唇轻启“柏堐,还不走?”
  人群里隐约传来男子打趣的声音,殷竹笑了笑,想起那个典故,
  伯牙,子期,真是有趣的名字呢。只是不知道这般好听的声音会是什么模样。
  但好奇心似乎已被四个月里的繁忙和执意磨的一丝不剩,
  殷竹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只是把披风的帽子重新带了上去,
  莹白的手指涂着红色的丹蔻,右手无名指的戒指莫名的搭。
  平静无澜的心湖在目光触上去的时候荡了涟漪。这波涟漪来的温和,走的也悄无声息。
  回到懒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和别院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拎了西湖的糕点进了房间。
  之所以选择懒墅,不仅是因为它的名字,还有它慵懒的摆设,
  更趋近于她内心的情境。
  还没有到旅游季的客栈却因为出名的温润风格而快要满房,殷竹不敢想象若是温暖的五月到来,
  庭院里是否会拥挤的不成样子。
  柏堐进入满是桂花的内院和老板探讨能不能换一间两张床标准间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庭院里围满了不同的姑娘,他有些不满,明明被围的密不透风,仲子期却一副温润无人之境。
  明明在漫居订了套房,却鬼使神差的要住到这。这还是那个“知我者非你也”的仲子期么,
  完全就是个野蛮的不懂事的混蛋。
  而且在老板说出只剩大床房之后,这混蛋竟然一派清风的事不关己,
  还要自己苦口婆心的要求老板查看下是否有人愿意换一下房间。
  真是混蛋中的混蛋。不绝交不柏堐。
  擦着丹蔻的纤细手指捏起松软的桂花糕,
  殷竹的嘴角是温和的上扬状态。
  不像四个月之前的苦意,嘴角微弯。
  本身是出生在四月的风火白羊女,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温温和和,没有脾气。
  轻填进嘴,糯糯的香味充斥了鼻腔,殷竹坐了下来,目光挪到房间里的另一张床,刚晒好的长裙被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度上了温暖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庭院里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也许是心情不错,殷竹终于有了丝好奇心,开了房门顺着人声去了。
  此时的柏堐正气势汹汹的往老板的柜台上扔大票,
  殷竹走出长长走廊后在看到这个比较养眼的帅哥时噗嗤笑出了声,
  怪不得庭院里这么熙熙攘攘,浙江沪地区的女子和北方女人一比不遑多让,
  对于外貌好感度极高的男人竟能这般迷妹。
  而且这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她六岁的小外甥。
  即使很是吵嚷,仲子期还是顺着声源看见了她,
  温润无波的眸子终于波动了下,
  185的健硕身材,左手插了裤兜,侧脸望过去的样子竟帅到让人惊心。
  迷妹们或坐或站,中间竟也隔了一米的距离。
  柏堐很是惊喜,扶了扶额前的韩式刘海,没有作声。原来那画中的人儿竟然在这,满腹欢喜,全然忘记了刚才是如何腹诽仲子期的。
  院子的女人少数也有二十人,因着心仪人的目光也朝着殷竹忘了过去。
  背光爬满藤蔓的走廊上,
  穿着素色棉麻长褶裙的女子,
  胸前挂了枚吊坠,手指上一枚彩金戒指,
  虽简单却很有质地。
  如瀑长发大概已经到腰,
  显得身体有些赢弱,
  虽说五官并没有多精致,
  却在那一刻美的惊心动魄。
  那种温婉的江南风情与气质,
  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所有人却不知道,她只是个北方女子。
  那些北方女子的泼辣,凶悍,不拘小节,她也曾有过,
  那些勇往直前,不畏惧,她也曾有过,
  但,时间逝去的太快,
  一些刚烈的秉性,是可以磨灭掉的。
  该有的棱角与坚持,已走掉了大半。
  静默的五分钟里,柏堐终于开口了,
  但气场实在有些特别,因着自己对他所有的“小外甥”的形象,
  在那句“姑娘,你在笑什么”后又让殷竹弯了嘴角,
  姑娘,这种古词真是有趣的很。
  但杭州西湖这样的地方,似乎这句话出来也并不突兀,还很相得益彰。
  “不如,我换给你们吧”
  不像外表一样温柔的嗓音,反而有些哑哑的,煞是可爱。
  仲子期动了动手指,拿了老板手中的房牌一步一步踱了过去。
  “换吧”修长手指叠在殷竹的手掌上,
  房牌有些温凉。
  她抬了抬头,黑亮的眸子里似带着微雪,
  看不清是否有亮光,也不曾有波动。
  黑长的发因为风的轻抚触到了仲子期的手,柔顺丝滑。
  她摸了摸眉角,似是出了神,
  嘴里无意识的轻叹了声,
  似在惋惜。
  仲子期尽收眼底,无奈的勾起唇角。为何这般神情。
  那种天地无一物的气质和那张上帝亲自所镌刻的脸,放在古代该是白衣上仙的段位了吧。
  殷竹在心底感叹完抬了腿便往里走,
  仲子期拽下肩上的西装外套跟在了后面,
  柏堐更是美美的追了上去,
  殷竹的房牌叫雅筑,
  前脚进了房间,
  后脚仲子期就坐上了藤椅,
  房间里干净整洁,
  有丝淡淡的香气,
  淡眸扫过两边的床,一张堆满了还未折的看起来刚晒完的各种衣服,
  一张的被子稍稍有些凌乱,
  殷竹也不矫情,利落的收了衣服和洗漱用品,
  什么话也没留就离开了。
  拖拉的柏堐终于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进来,
  仲子期已经坐到了被子凌乱的床上,指着另一张床。
  “你睡那边,柏堐”
  嗯她的味道还不错
  躺下去的时候,仲子期闭了眸,掩去了眼底神采。
  柏堐一副大跌眼镜的表情,
  还像模像样的拿出了墨镜真的挂到了鼻梁上,
  碎花的衬衫闷骚的搭配着滑落的墨镜,
  微微有些搞笑。
  “子期,我刚才要求换房的时候,你不是说必须要前后左右让客栈打扫之后才入住吗,你那闷骚的洁癖呢??”
  怎么到了小仙女这就没了呢。
  对了,“小仙女呢,我还没有问她的名字!”
  柏堐的惊呼声,
  仲子期置之不理。
  被子里她残留的味道实在好闻,
  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1楼2017-02-28 13:33回复
    第二章 姝
      【姝】
      佛曰: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到达杭州的四月里,
      逐渐临近九号,殷竹的生日。
      忽然记起当时副驾驶的自己所展现的笑颜如花。
      那时的天真竟成了如今的心酸。
      “明年的生日,一起去大理吧”
      一个人一生情,没有原则,没有底限。
      去了当年未去的雷峰塔,
      去坐了未坐的观景车,
      去骑了未骑的自由行脚踏车,
      整个游湖下来,
      殷竹已经筋疲力尽,
      当年那般不济的体力始终不济。
      晚上八点左右,殷竹拿了瓶Rio,这种不胜酒力的体质,
      就连Rio都欺负。
      晃晃悠悠的坐上了船舫,
      内舱里有些古色古香的桌椅,窗棱上扎了牡丹布帘,
      殷竹走出内舱到了舫尾,
      坐着凳子偎着船柱数远处的灯,
      曾经那般美的景色定格在相机里却没有真的好好欣赏,
      长发随着风四散逃窜,
      转眼遮了眼。
      有双修长的手温柔的抚过来,挽起耳边的发,
      殷竹欣喜的握住,
      浅浅的酒意和着哑哑的嗓音夺口而出“你来了..”
      这个夜晚像是八个月前,
      她像只温柔的小兽,
      将发丝缠到他的手指上,
      一圈一圈的绕,
      带着温香的吻一点一点的从她的额头落到鼻尖再到嘴唇,和颈肩肌肤。
      修长的大手触到她的大腿内侧,好听的声音轻轻诱哄“乖,分开腿”
      ...
      梦境到这里,殷竹突然醒了过来,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从外面的丛丛树荫透过来,
      手掌不得不遮一下刺目,
      脑袋疼痛,大床房,这不是她的房间,
      殷竹慌乱了一下但片刻就安静下来,
      哦,已经和那对伯牙绝弦子期知音换了两天的房。
      是自己的房间。
      洗了脸描了眉化上许久未化的淡妆,
      殷竹套了件贴身质感很好的衬衫,
      又找了条淡色的牛仔裤,
      蹬上耐克,
      插着耳机坐到了庭院,
      老板和老板娘是地道的杭州人,
      偶尔会给这里的房客组织一些活动,
      就像今天的庭院聚餐、打牌,
      殷竹已经许久没有热闹了,
      静静的拿着一大堆蘑菇上了烧烤架,
      柏堐一眼就发现了人群里的她,
      贱兮兮的凑了上去。
      “小仙女,你爱吃蘑菇?”
      殷竹抬头温婉的笑。
      “嗯,以前爱吃肉的”
      “以前?”
      柏堐唏嘘感慨,难怪现在这么瘦。
      然后一边献殷勤一边看向那边一脸生人勿近的仲子期。
      迷妹们各个搔首弄姿悄悄往那边瞧。
      “小仙女,昨天我和子期在画舫上看到你,后来我也喝多了,是他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一早就臭着脸,你是不是戳到他什么闷骚痛点了?”
      “昨天?”
      殷竹心惊。
      “是啊,昨天晚上”
      柏堐纳闷的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仲子期。
      还是同样臭着脸,
      但眼睛却是朝着殷竹和自己这边看过来的。
      “没有,大概他是没睡好”
      殷竹拿蘑菇的手有些抖,
      远处的仲子期像画中的仙神,
      白衣牛仔,竟像自己偷偷搭了情侣装,
      殷竹有些慌,
      昨天的感觉那样真实,
      但,不会的,
      早晨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体的异常,
      想到这,殷竹放下了心。
      烤好了大概有二十串,
      她朝着仲子期走了过去。
      周围期期艾艾羡慕恨的表情等等等等,
      但殷竹并不在意。
      “你吃么,仲子期”
      她穿着衬衣牛仔裤的样子,虽然化了妆却清纯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明明没有多漂亮,
      却总是让他惊艳。
      掩去眼底的神采,
      他用手指捻起一根,放到了嘴边。
      温润的嗓音轻轻嗯了声。
      她的眼睛突然弯起来,像月牙,
      塞满了喜悦的味道。
      仲子期勾唇,
      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衬衣上简单镶着金边的袖扣彰显了主人的品味。
      活动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正是四月的好时光,夜空里堆满了忽闪的星星,
      房东特意关了庭院里的灯,
      以便更好地观赏。
      殷竹找来一根长款可以覆盖整个自己的毛呢厚围巾,
      把自己裹得像只过冬的豚鼠,
      偎在长椅上看着星星发呆。
      柏崖不知道去了哪里,
      旁边的仲子期拿着ipad一直在看些什么。
      殷竹侧了脸望过去,似乎是财经。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随着和风悠悠忽忽的飘过来,
      进入鼻腔,
      这香味一定有毒,
      殷竹晕过去时如是想到。
      急诊室里病人多到乱糟糟,
      挂号输液直到醒来已是凌晨三点。
      二十五年里为数不多的水土不服倏然来袭。
      生病后的殷竹似乎丢掉了往日的淡然,
      委屈的像只小狗,
      睁开眼时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柏堐已经回去,仲子期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却被她一把抱住,
      “盛卿,我好想你”
      温柔的嘴角煞时僵住。


    5楼2017-02-28 13:34
    回复
      第三章 疾
        【疾】
        佛曰: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有死。
        养病期间,仲子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柏堐天天饭点拎着保温盒进进出出殷竹的房间,老板老板娘似乎也乐见其成,
        经常在殷竹的耳边说“这小伙子不错,姑娘可以考虑考虑”
        每到这个时候,殷竹只能笑笑,嘴角温婉,虽然他和仲子期从来没有怎么炫富,但不管从衣着,腕表,还是到面貌气质,
        都是人上人,一般的企业之子是生不出这样的气质的。而殷竹虽然并不自卑也知道门当户对,一个小小的乡野女子适应不了上流社会,也更没想到会遇到认识,甚至关系友好。
        何况,她的心境特殊,并没做他想。
        直到半个月后,仲子期再次出现在画舫,对着红木古桌饮茶,殷竹踏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他,
        右手指多了只烫金的尾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是看起来很高端,头发整齐利落的后梳,一派清爽的模样,
        简单的韩版男装穿在他身上,就是璀璨的亮星也比不过。柏堐殷殷勤勤的给她倒茶,她坐下后竟没来由的觉得有丝尴尬,将近五个月,一直没情绪的她竟然也有了情绪。
        这半个多月没曾见他,再见却也不曾问候,只是淡漠的喝茶不看她。
        她张了口糯糯的问“你回来了”他抬眼,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轻轻应了一声“嗯”。她的局促突然就释然了,本是陌生人,只是多了些交集,不必上心。
        抬起手轻啜茶杯口,沁人心脾的荷香入嘴,细腻柔软。
        画舫轻轻地前行,和风拂面,素淡长裙遮住的脚踝在裙边刺绣的紫兰里若隐若现,
        柏堐盯着她朝舫尾走去的纤细背影,叹了口气,
        “半个多月好生伺候着,鲍鱼鱼翅燕窝,却一点不见她胖。”
        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拿出了一只锦绒盒子递给仲子期,“子期,你说这个戴到她的脚踝上怎么样?”
        满眼的“她怎样都美。”
        仲子期深邃的眼眸从远处她对着对岸雾蒙的灯光伸出的手指上收回,看向盒子里的东西,
        很精巧的一只脚链,偎着两朵轻巧的荷花,质地精良,一看就是高额费用的定制款,唇角维扬,凉薄开口“难看。”
        柏堐诧异的收起盒子,似乎未曾见过这样的仲子期,柏堐的父亲和仲子期的父亲是商业伙伴,留学归来的柏堐在晚宴上和仲子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不论什么事,仲子期从来都是一副理解与赞同,说是知音也不为过,但没想到,今天会这样搏他的品味,
        这荷花脚链可是他亲自找了法国手工界的顶级大师亲自定制,明明很配小仙女,
        柏堐顺着仲子期深邃的眼眸望过去,只见殷竹倚着舫尾的栏柱微微出神,忽然闪神,
        难道..
        柏堐再次望向仲子期,却发现他已经收起目光淡然的饮茶,馨香味道似在细细咀嚼那边的殷竹。
        画舫开始回程,殷竹终于回了神,素手挽起长裙低头看了脚尖,
        从何时起呢,从何时起,自己像得了顽疾,没有大悲没有大喜,内心却像扎了一支毒花,生根发芽,五脏六腑缴的粉碎连疼痛也感知不到。
        “殷竹”
        未能想下去,旁边突然响起人声,殷竹望过去,恰是去年来杭玩耍中途遇见同行的一对情侣,男的一副老实的样子,
        女的精精明明,
        殷竹回以笑意,并不想寒暄,但对方却凑了过来,
        “你的男朋友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嗯。”原来,竟能再也惊不起心湖。
        四个月以来,这样的话听了太多,以至于现在出口的话也答的简练起来。
        就在这时,仲子期走了过来,原本他就是极好看的人,情侣们早就注意到了他,这一靠近更是让对方看傻了眼。
        白衣白裤竟像画中谪仙,殷竹轻笑,怎么可以把现代的衣服穿得如此似仙似画。
        他微微颔首,将殷竹搂进怀里,转身就要走。
        而殷竹似乎也很顺从,放下了裙裾默默的移动。后方的情侣终于回过神,
        笑着问“你的新男朋友真帅。”似乎没有恶意,却又好像带了点点妒意。
        她没有回头,
        仲子期却驻了步。
        “天上凤自然需要人中龙。”
        对方愕然,柏堐愕然,就连殷竹也僵了脸。这番左右换男人的挖苦讽刺,转眼就被改成了天造地设。殷竹突然笑开了眉眼。
        她歪头看他,眼睛里晶晶亮亮,远处岸边尾缀的灯光伴着她的笑颜在画舫的围观人群里格外耀眼,竟像只坠入人间的小狐狸。
        仲子期捏了捏她单薄的肩,眼神却晦暗了下去,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
        “子期,要靠岸了。”适时的打断,
        仲子期抬眼望了柏堐一眼,那说话的人正手执清茶笑意绵绵,与平时丝毫没有不同,精致五官竟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柳下惠,我饿了。”娇声远远传来,妩媚里夹杂着委屈,殷竹好奇的向舫尾望回去,伫立在一边的杆灯下面有一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旁边的男子不肯松手,殷竹笑开,“再来个潘安,你们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明天你要去千岛湖?”柏堐不以为然,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小仙女,即使是武松出场,他也万万不会去瞧那只被吊打的白睛老虎。
        “是呢,”浅浅尾音,显示说话的主人正心情不错。
        “那明天一起吧。”凉音袭来,仲子期便迈动长腿下了画舫。
        排排现代的圆球驻地灯将岸边的凉亭店铺映衬的格外似梦似幻,
        殷竹挑了一个老式酸奶,仲子期随后便递了店铺老板钱。手里的吸管利落的插了上去,薄唇微启,吸了一口。
        正在拿着手机拍景色的殷竹并没有注意到,姗姗的将酸奶递到了嘴边。“咕噜”在柏堐的痛心疾首里入了肠胃。
        “你怎么了?”她不解。
        “他要如厕。”莞尔勾唇,仲子期凉凉开口。


      6楼2017-02-28 13:35
      回复
        第四章 痴
          【痴】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大早,柏堐就兴冲冲的闯进了殷竹的房间,这些日子大概殷竹已经习惯了,穿了吊带长裙的纤细身子慢悠悠的从洗手间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叫不出名字的洗面奶,背光里挽起的头发露出细致肌肤的脖颈,殷竹蹲下去整理行李箱,一格一格清好,摆放整齐。
          柏堐坐在一边,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也许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美好家居的样子,所以他得了空便私心了下。
          “你收拾好了吗,柏堐?”殷竹抬头温婉的笑,脸上的细小毛孔带着淡色的小汗毛,在背光里透着莹白,
          “好了,”他回以灿笑,转眸看见她胸前的项坠,质感很好,是只漂亮的荷花,竟和他选中的脚链像是一套定制,他在心里暗暗叹息,早知该把耳坠也配齐。
          那上面似乎刻了微字,他并没能看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上去很有质感的漂亮项坠一定对小仙女很重要。
          “这是我自己挑的,”殷竹顺着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胸前,手指轻轻捻触眉目里都是温柔似陷进了回忆。“那上面的字,有八个,【若爱为伴,山明水秀】”,是她亲自题字,那个曾陪着她看过星抚过月的人亲自所刻。
          “倒是句漂亮的话,”柏堐起身,拍了拍她的行李箱,“殷竹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回忆被打断殷竹像忽然回过神,又整理了下房间,也许还要回来也说不定,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退房吧。殷竹回眸看了一圈,拉着行李箱关了房门,斜阳微坠被一点一点掩进门后。
          原本仲子期是从4S店那边拿了车的,但似乎殷竹很是喜欢这种忙碌奔波买车票的样子,
          所以也就作罢。
          上了车,仲子期就挤开了旁边哀怨的柏堐,坐到了殷竹旁边,一路上殷竹很安静,
          柏堐自己也无趣,捧着手机看商报,仲子期却无动静,闭着眸似进入了绵梦。
          途径大大小小的湖,在青山环绕里美的像幅画,绿水配天蓝。
          殷竹拿出手机,头抵在玻璃上,车窗外是一条泥泞岔路,有位老伯挑着竹担,后面跟着佝偻的阿婆。
          阳光从指间散过来,有个修长身影,在身边微笑,殷竹纤细的腿上铺着千岛湖的旅游地图,男人轻点一处,那上面是穿着救生衣的模特们在山环水的长河里肆无忌惮的笑,“阿竹,我们就玩漂流吧。”温暖的声音似水波轻轻荡在心上,殷竹娇笑“不想玩,”美目盼兮惹得身边的男人温温柔柔。“可是只有玩漂流的阿竹笑的最开心。”似是叹息,男人在背光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殷竹终于从梦中悠悠转醒,车已抵达县城。
          殷竹先行下了车,走到公交站牌边,棉麻长裙已经沾了不少水雾。
          千岛湖的一年四季都是湿漉漉的,大概是湖太多,所以殷竹也无从抱怨,
          从站台上远眺过去,青山环绕,一派宁静美好。
          殷竹闭上眼,轻轻凝息,水雾隐隐的亲吻着她的头发,不一会也湿漉了起来,配着长裙,竟像刚出浴的芙蓉美人。
          仲子期在旁边,侧眸望着她。
          “咔嚓,”远处的游客拍下了这一对如画眷侣。
          仲子期眯了眼,抬步走过去。游客有些惊慌,忙不迭的要藏手机。
          “给我传过来,”明明一派清风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游客不解自己为何要唯唯诺诺的笑着奉上照片。
          殷竹远远望过去,不知仲子期在和那人说些什么,
          倒像极了古代的九五之尊和献媚讨好的太监,似乎无论是谁到了仲子期身边,都低下去一等。
          柏堐终于得了空钻到殷竹旁边,“小仙女,我们现在去哪。”完全一副富家大少爷不能自理的无知样子。
          殷竹弯了眉,轻轻掸了掸柏堐刘海上的水珠,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明明殷竹踮了脚才能够到,却因柏堐下意识的俯身而干脆利落。
          “现在要去这里的县城。”殷竹轻掐指尖,刚才的梦在这水雾弥漫的县城里撞得心脏有些晃。
          柏堐很想扶住她的纤腰,让她的小手多停留一会,但她收回的那么迅速,让他有些失落。


        8楼2017-02-28 13:36
        回复
          第五章 贪
            佛曰:厌离未切终难去,欣爱非深岂易生。铁围山外莲花国,掣断情缰始放行。
            殷竹醒来,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一年四季几乎都看不到太阳的千岛湖如同隐世的居士。
            拉了窗帘,换上莲花刺绣的半身裙加雪纺上衣,拿上透明的折叠伞,殷竹坐了电梯下去大堂,明黄的大堂对面是旋转楼梯,左侧是个古香古色的会客厅,
            殷竹手指轻触梯口,淡然开伞,
            原以为有一天独自回来这里会哭的旁若无人,如今竟也能淡然笑之。时间是如此伟大的治愈师,虽拔不了情根,却将痛剔除了。
            千岛湖镇上大街小巷,因着下细雨,行人不减反增,没人行色匆匆,这里的环境让人惬意,是度假的好地方,
            殷竹莲步悠然,撑着透明伞,沿着马路的镂空砖砌一路走一路望,绣花鞋店,糕点店,还有特产店,
            步到行李箱的店门口时,殷竹驻了步,
            她收了伞上了台阶,轻巧的平底鞋转了个圈对着雨丝,终是回来了这里,没有变化却又有了变化。
            “阿竹我们回去吧,”细雨纷飞,身侧的男子蹲在台阶上抽烟,殷竹转动刚买到手的行李箱,拎着香槟色长裙的裙角,慢悠悠的坐了上去。“再等会吧,盛卿。”她拿出手机对着绿树和因为下雨而蹦起水雾的街道聚焦,手指触上屏幕圆点,画面定格。切成方块,上了滤镜,阴霾瞬间变成温暖的色调,转手发到微博,附上文字[被大雨困在这里]。
            殷竹伸出手,在屋檐和透明伞的双重保护下接了雨丝,
            冰冰凉凉的触感通过手部血管传入大脑感知。没想到那时的玩笑话竟成了真,这一生怕是都要困在这里了。
            “怎么在这里,”
            带有磁性的属于仲子期特有的男音从听筒传入耳朵,殷竹拿着手机有些错愕,随即环顾四周,
            “我..”
            豁然抬头,对面的欣长身影,同样打着一把透明雨伞,白衣白裤,右手的臂弯里挂了一件蓝色外套,指尖的手机正放在耳畔,眉眼都是温柔,似是在与热恋中的情人通话。看的行人纷纷停下,更有姑娘如痴如醉想靠近却又停驻。
            殷竹叹息,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惹眼的,倒是不知什么样的女人能够驾驭得了,足够匹配。
            对面的男人如画上的谪仙,缓步过来,轻抖外套裹住了愣怔的殷竹。暖意渐渐驻军全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心湖平复,殷竹软糯开口。
            “刚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路过正好看到你。”
            一望无际的黑谭眸子,
            低头望她。
            “只有你自己么?”殷竹左右望了望,就连就近的特产店内里,目光都仔细寻了一圈。
            “柏堐在前面的火锅店等我们。”昨天她可能累坏了,睡了一整天,现在还不消停竟然不吃饭就跑出来。仲子期皱眉,但清凉的嗓音却像微风轻拂,温温柔柔。
            “可是,你吃的了么?”如果没有记错,柏堐曾经提过,傲娇的仲子期是有轻微的洁癖的,而且他那种出身真的可以和他们溜着筷子一顿戳的吃一锅么,真的真的吃得惯么。
            “走吧,”他抬步,透明伞在雨雾里发出“哒哒哒”的轻碰声。
            ..
            仲子期果然不负众望,在环境优雅的红木隔间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千岛湖镇上这家四川特色的老字号火锅店,硬生生的把用了百年的大号锅切换成了三只金灿灿的镶边小号锅,原来来时的忧虑真的多此一举了。
            殷竹好笑的将一次性筷从封闭式纸袋里抽出来,摆到了仲子期的面前,一定要伺候好这个大财主,至少看在眼前这只价值不菲的镶金小锅的面子上。
            “小仙女,我的呢?”柏堐看着她抽了仲子期的筷子,紧接着是自己的,就是没有看过来。
            “你不是已经愉快的吃了么,”殷竹指了指他拿在手里的筷子,温柔带笑。
            “我想换一..”“吧唧,”话音未落,仲子期的筷子掉到了桌底。
            柏堐满脸无语,“我说子期你能不能..”“再一双,”再次被打断,仲子期看着对面的殷竹蹦三字经,殷竹只好从纸袋里再抽一双,还顺带将两根筷子掰开。
            她低头的瞬间,仲子期勾起唇角,一脸满意。
            原来他是故意的!柏堐握拳,望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恨不能挥上一拳,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就这么硬生生的抢了他的福利。
            “哟,这不是仲三哥么?”橘凤的到来自带美颜效果,一身艳红长裙,裙角带风,涂着红色丹蔻的脚上踩了十厘米的高跟凉鞋,“哒哒哒”,殷竹隔着十里就闻到了她浓浓的女人味。
            妖艳红唇飘出的话却带了些凉薄和冷傲。她睨了殷竹一眼,似是不屑,“哟,还有柏堐大公子呢,看来仲三哥您又接了新任务呢。”
            仲子期抬眸,薄唇微扬“柳橘凤,别来无恙。”


          9楼2017-02-28 13:36
          回复
            第六章 念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知怎么,殷竹总觉得那个不请自来的柳橘凤似乎和仲子期隐隐有着爱恨情仇,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莫名其妙的强烈而准确。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青岛市里赫赫有名的柳室之女柳二小姐,那么那天舫尾女子口中的柳下惠便是她的大哥柳世大公子,难不成她是追仲子期而来?从杭州西湖到这里?那么仲子期岂不是那个一方帝国的创始人?早知他不凡,却没想到如此不凡。
              若真是如此,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殷竹无奈轻笑,折了手边的衣裙,换了吊带短裙,绿然薄纱恰如其分的将将遮了臀。
              纤细手腕将齐腰长发挽起,美好的脖颈肌肤暴露在室内的空调下,若是有人站在后方的角度望过来,美腿肌肤一定诱人至极。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殷竹抽了在西湖作为纪念品买下的丝绸,上面绣了两只野鹤,在湖畔互相厮磨。
              轻披上肩,她将发带抽掉,长发散落,遮住性感的锁骨,但殷竹偏偏不自知,越是遮掩越是神秘诱人。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
              她赤着脚步过去不慌不忙开了房门,已经是半夜,仲子期却站在门外,眸底深邃。
              “子期,”她愕然,原本以为是柏堐或者服务生,就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门外。
              毕竟半夜敲别人的门实在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不打算让我进去么?”他看着她齐臀的连衣睡裙,眼神晦暗。
              “哦,好,好的。”突如其来的结巴,殷竹随着仲子期进来便带了房门,转头的时候自嘲了一下,仲子期到底给了她多大的认知冲击。但自嘲不过一瞬就被身后贴在腰间温热的手掌隔断,
              是仲子期,他推了洗手间的门,把怀里的她带入,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纤腰细细摩挲,轻轻一抬,将她抱上了洗手台。
              带了些不知情愫的吻绵长的压了下来,她的纤腰被他的右手握住,左手被他十指相握按到了后面的镜面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绕着她的头发和鼻尖盈盈飘散。
              她的另一只手抵在仲子期的胸膛,殷竹吓呆了,甚至毫无意识的顺着他的吻柔柔回应起来。
              但好在随即她就清醒过来,微卷长发混着薄汗贴在仲子期卷起衣袖的臂弯里,根根青筋清晰可见,可想而知他现在如何动情。
              “子期”她躲开他逐渐变得诱惑的吻,盯着他的长睫轻轻唤,有些情欲的嗓音也变得柔媚起来。
              “再叫一声,”他低低诱哄,爱极了她喊他的样子,红唇如花儿媚眼如丝,让人为之动容。
              殷竹这才发现他喝了酒,她的嘴里和他的呼吸到处都飘散着夹杂酒味的馨香。
              她想,真是仙姿,就连寡欲清心的自己都着了他的道。
              “你喝醉了,子期。”她想要抽离十指相握,这样的姿态实在是太过亲密,让她有些不适。
              但仲子期不给机会,他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始终没有挪开,带着些未曾表现过的固执。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殷竹笃定的在心里下结论。
              只是吃火锅的时候他并没有喝酒,难道是他单独和柳橘凤出去的时候又喝了一场?到底是因为什么会醉成这样。
              真是让人局促不安呢。
              “子期?”她再次轻唤,尝试抽出手,连衣短裙已经推至大腿根,殷竹红了脸,白色丝内似露未露。
              这次终于成功,仲子期抽离了身子,开了洗手间的门径自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他驻了步,没有回头,声音却很笃定的飘过来,竟不像喝醉了,听怔了下了洗手台正整理头发和衣裙的她,
              他说,“殷竹,我对你是认真的。”


            10楼2017-02-28 13:36
            回复
              第七章 嗔
                【嗔】
                佛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原本以为会在千岛湖多停留几天,没想到隔日,柏堐就阴阳怪气的催她收拾行李。
                殷竹想,顺其自然,便也不问,对于自己因为仲子期而慢慢延伸的奴性视而不见。
                只是去乌镇的路上,仲子期并没有迎合殷竹买票颠簸,而是从4S店弄了辆火红色的跑车,殷竹盯着身侧的仙姿单手自在打弯的方向盘,上面有个标志,三个圈相环,最外围是个大圈,中间的一窄一细双环横竖相套,殷竹认识它,看它风骚的颜色和配置正是那辆价值二十八万左右的丰田86。
                这辆车对于身侧高贵身份的人来说其实并不起眼,但显然它很稳。
                她想,这选车的人真是有品位。
                殷竹顺着操控它的修长手指看过去,那只手的小手指有只烫金的尾戒,精致里带着帅气,简单大方,男女适应。
                再看它的主人正眼神专注的望着前方,傍晚的斜阳从殷竹这边透过来打在他身上,竟像不请自来的上仙,波光潋滟。
                “殷竹,我对你是认真的。”这话像施了咒一样在脑海里回荡,
                殷竹晃晃脑袋,想要将昨夜的回忆甩掉,这封闭的空间竟没来由的让人脸红心跳。
                似乎像是知道了她的局促,仲子期轻点车上的导航装置,选了音乐播放。
                声音缓缓流出,
                “昨夜小楼又东风,
                春心泛秋意上心头,
                恰似故人远来载乡愁。
                今夜月稀夜朦胧,
                低声叹呢喃望星空,
                恰似回首终究一场梦
                轻轻叹凡缘,轻轻唱离愁,
                洗尽铅华终究染懵懂。”
                是江东源翻唱污王费玉清的歌,殷竹喜欢它的前奏还有它的歌词。
                轻轻叹凡缘,轻轻唱离愁。
                窗外斜阳已落,殷竹打了哈欠。车速快且稳,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小仙女,”安静了一路的柏堐将要入梦的殷竹惊了起来,要是他不做声,她都快要忘记有他的存在了。
                “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女朋友。”似幽默气氛又像是带了些认真。
                殷竹眼角余光里仲子期像是没听到,依然专注的开车。
                她笑的开怀,“你既有所求是不是该给足相应的报酬?柏堐君。”
                ..
                殷竹一直以为她是不适合高跟鞋的,却没想到这么恰到好处,四个多月前的小粗腿不知何时已纤细美好起来。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纤细锁骨下被一袭玫红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这颜色虽然艳俗却被穿出了嫦娥奔月的味道。
                那双黑眸似带着隐隐水雾。乌黑长发打着卷垂在胸前,轻轻触上镜面,那里面的自己,带着三分桃花红面,嘴角微翘,
                有个男人站在回忆里朝着她温柔地笑,“阿竹你真美。”
                我这么美,你却不要了呢。
                ..
                殷竹的出场自然惊艳了四座,就连那样仙人之姿的仲子期眼神都是火热的,自然不用提柏堐和其他人了。
                她一落座,身边的柏堐就俯首过来“小仙女,你若是不满意这身行头,我可以给你换另一份报酬。”
                殷竹娇笑,妩媚动人。
                “不如包个百八十万吧,让我也体验一番一夜暴富的感觉。”
                “你就这么没追求么,”仲子期侧目,眼神清敛,早已掩去那份火热。
                “怎么就算没追求,谁不爱财?”殷竹驳他,耳坠上的白珠轻轻颤,
                仲子期按下想要将它吞入唇齿的谷欠望,轻启薄唇“我可不止这个身价。”
                区区八字,意思明显。
                “对面所座,可是我柏家孙媳妇?”主座之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言语之间自带打量。
                据柏堐所说,这是他的爷爷,柏氏企业的创始人,一直逼他成婚只为继承家业,所以老人身边的那位自然就是今天相亲的对象了。殷竹无奈,当初怎么就因着柏堐的可怜样子答应卷进了这样童话又复杂的商业联姻里呢,弄不好恐要火烧身。
                “柏老,这可是我的未婚妻。”殷竹还未出声,仲子期已抢先开口。
                在座除去仲子期一共六位全部愣怔。
                殷竹风中凌乱起来,这仲子期怎么如此不按理出牌..
                不是说好的么..但显然并没说好,仲子期可从来没有答应,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只见老人身边的一对颜值颇高的中年夫妇,错愕的站了起来,
                美妇人的声音有些温柔,如春风过隙,幽幽出口“子期,你说的可是真的?”
                “妈,自然是真的。”仲子期勾唇,
                正当殷竹再要落入风中凌乱思考怎么柏家在这乌镇相亲却是仲子期的父母陪同时,老人身边的那位相亲对象终于站了起来,女子凤眸轻笑,丝毫没有柏堐今日一出所带来的的难堪,而是盈盈扶发,“柏爷爷,您的孙儿既已有心上人,那小时也不夺人所爱,只是来日小时来看爷爷,爷爷可不要不见才是。”
                谈吐温柔,一派大家风范。殷竹苦笑,这都是什么事。


              11楼2017-02-28 13:37
              回复
                第八章 怒
                  【怒】
                  佛曰:是以莫zao爱憎恶所由,已除缚结者,无爱无所憎。
                  在东栅乌镇的小寨房间,仲妈妈穿着一身素色茶道服细细打量内心局促面上却极淡定的殷竹,纤细小腰盈盈一握,仲妈妈用双手握住比量了一下,无奈摇头,这女孩是不错,但,
                  “是不是该补补?”贵气里带着温婉贤淑。
                  “?“殷竹一头雾水,觉得自己似乎有一滴硕大的汗珠挂在脑袋上。
                  “太瘦了,”如何抱上白胖的大孙子。
                  旁边的仲子期啼笑皆非,
                  “盛美女不必担心,她很有手感。”
                  殷竹终于破了伪装的淡定,使劲剜了他一眼,一脸粉红窘迫。这人怎么能把这么恶俗的话在长辈面前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而脑海里是那晚自己被推上去的衣裙,和他那只恰巧能握过来她胸前姝桃的大手..
                  她娇俏的脸带着一股羞恼,美好的样子就这样撞进了仲子期的眼,似有万千情意。
                  “子期,我希望我的小孙子能够比你的婚期来的更早。”听到儿子如是说,仲妈妈终于喜笑颜开,眉眼里都是满意,胸前的佛念珠配合的轻摇。
                  殷竹默默低头看胸前散落的长发,她已经不知如何告诉眼前的这位美妇人她并不是她内定儿媳妇合适的人选。
                  “妈,我知道您盼孙心切,但这些话听在您未来儿媳妇的耳里可就变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仲子期打趣,殷竹有史以来第一次翻了白眼,这男人实在是太坏了,她才不会这样想。
                  “能入我盛汝窑眼的儿媳妇怎么可能如此眼界。”
                  仲妈妈美目幽转,笑着移步出去,并不上儿子的当。这臭小子从头到脚,每一丝纹理表情无不在说【我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她怎能如他愿。
                  殷竹起了身,也要随后,她的行李还没整理,可不想在这陪他演戏了。
                  “去哪儿?”
                  仲子期握了她的素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揉捏,缝隙里透着缠绵悱恻。
                  殷竹转头看他,伸手想要摘下耳垂上的白珠耳坠,
                  仲子期抬手阻住,
                  床侧的他还未起身,他的眉眼深邃且温柔,在古色小间里惊艳了凡世。
                  殷竹扶额,轻轻叹息,
                  “不要用这仙人之姿勾魂摄魄的,已经是五一长假,这乌镇外头可多得是牡丹芙蓉玫瑰芍药的让你..“细细数过来,耐心劝诫,让对面的人勾了唇,
                  他起身顺着那白珠而上含住她的耳垂,带着微促的呼吸缓缓进入耳廓,
                  “怕是不能再继续为仙了,”
                  殷竹想要躲开,但他牢牢禁锢着她,她抵住他的胸膛,对他的话似懂未懂,
                  被含住的耳珠上,仲子期流连的舌尖轻咬嗜弄。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放开她,似是叹息,他眸光灼灼。
                  “因为,这仙人,动了凡心了。”
                  ..
                  ..
                  第二日上午,殷竹决定先去逛逛东栅,仲子期似乎有事要办,一早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伯堐堵在门口朝正要出门的她打招呼,“小仙女,可否带上小的?”俊脸上无疑都是无赖。
                  沿青石路前行,殷竹拿了手机徐缓定格,两边的古色小宅都是木质,很是有特色,装扮的宁静安然。
                  是人生旅途疲累时很适合停下来休憩的小镇,尤其是曾经异常风风火火像她这样的白羊座女子。
                  若住进来,怕是再也不想走了。
                  她是爱乌镇的,爱的深沉。
                  柏堐跟在身后,正是五月旅游季,吸引了无数眼球,整条街道拥拥挤挤,怕她受到碰撞,但又怕她不适,只好在身后伸手护住。
                  上次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坐船游东栅。
                  她想了想,还是买了船票,和柏堐登了船。
                  说是船其实就是一叶小舟,薄薄船舱,甚至带了青苔和积水。
                  殷竹的素色布鞋踏上去,被水溅了上面的绣花,柏堐低头拿着外套里的丝锦弯腰擦过去,殷竹收回脚。
                  那丝锦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擦了污水岂不是浪费。
                  柏堐勾唇,灿然开口,“小仙女,你未免太惜物了。”
                  她也笑,他平日的无赖以及无所事事其实都是伪装,能与仲子期那样贵气的人成为挚友,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她只不过是收回脚,他就都已了然。
                  他身后另一只手正揣起想要拿出的锦绒盒子,怕是这礼物送不出了。
                  那样私密的物件,这看似无波温婉的女人恐是如何也不肯收的,她太敏感,不能太明白。
                  柏堐坐下,拉着她的裙摆让她也坐下,古镇长河里飘着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玫瑰花瓣,殷竹伸手轻轻捧起,大概是哪位爱花的女子撒下的吧,她如是想到。
                  不远处传来娇笑,“盛帧,你还给我。”
                  殷竹隐隐觉得熟悉,抬头望过去,前面的横阶石桥上,柳橘凤正追着一男子,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看出她的心情很不错。
                  那男子正拿着一束烈焰玫瑰花,红的有些扎眼,
                  殷竹细看过去,瞳孔睦的张大,低低呢喃
                  “盛卿..”


                12楼2017-02-28 13:38
                回复


                  13楼2017-02-28 13:38
                  回复
                    想继续跟进么 云起书院 搜索:风萧萧情丝寥寥


                    15楼2017-02-28 13: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