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易连恺来说,初恋是镣铐;对秦桑而言,初恋如刀 遇到秦桑,易连恺的生命里便只存一个秦桑。
那天以前,易连恺只将自己视为天地间一个孤儿。那天之后,他才晓得,天上的母亲还在牵挂。那一刻起,易连恺不再是个孤儿。
他并非一定要占有秦桑,可若非占有,他就留不住秦桑。他的情感仍是个孩子,对喜欢的小鸟,就要关在笼子里。可他的理智早已成熟,知道随时会有钟声惊醒他的梦。
母亲死去的那一天,江左冷雨,冰寒透骨。易连恺此后的数年里,始终都觉得冷。那时候,易连恺好动,并非是他天性喜欢闹动,而是若不闹动起来,他就会感着周遭的阴森,眼神的冰冷,他手也冰凉,心也冰凉。
可那小小的女孩,比自己更小更弱,带着恬然悠淡的声音,劝慰着自己。易连恺听来,那声音是来自天上,是母亲的声音。透过澄静如水的眼眸,易连恺看到的是自己所缺失的另一半灵魂。
所以他必须得到秦桑,秦桑是属于他的。一年也好,一天也好,一晌也好,秦桑必须是他的。这样他的生命才完整,和秦桑在一起,易连恺才有真实活着的感觉。
易连恺就像是个孩子,想要伸手抓住天上飞舞的雪花。可雪花只属于天空,一落在掌心就融化。他的热情夺取了雪花的自由,他的温度毁灭着雪花的生命。
不敢真的拥有,却又害怕失去。这就注定了,失去秦桑必将是他的宿命。
可秦桑若不在,他又会变成那个孤儿,无休无止的在世间这个冷窖里逡巡。在永远失去秦桑的那一刻,他想的问仍然是:秦桑,你冷不冷
秦桑骄傲,无关家世,不缘资质,她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骄傲。三分潇洒,三分惊艳,三分慵懒和一分的不可一世。
那天,有个惊才绝艳的人,在给同学们讲法兰西的一个王后,在被杀的一瞬间,从刀光的倒影中窥见了自己的美丽。秦桑知道,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她自己。
因为讲故事时,那人的眼睛穿过无数人的肩头和笑靥,直直刺着她的眼睛。
她的初恋始于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