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怜不喜欢下雨,掉落的雨滴打湿树叶,淋湿房顶,潮湿的世界一切都好无趣,只有雨下个不停。就是在那样的雨天水无怜离开了他,任性地不顾一切的离开,他没有挽留,就那样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雨中,不曾言语半句。
几年来走过很多地方,她从来都只是一个过客,不会停留太久,所以没有固定的住处,大多时候是在旅店将就一下。
这些年在外面漂泊的日子她没有很好的休息过,对黑夜产生了恐惧,受不了一个人看着黑夜降临。玻璃窗紧闭也无法阻挡黑夜入侵,黑色吞噬了玻璃,接着是墙壁,最后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直愣愣地扑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只有用被子蒙住全身,蜷缩在一起。
寂静的夜,只有心跳越来越快,每夜每夜都是这样,不清楚她是怎样入睡的,寂静的夜里翻起太多的回忆,一次次地回想,一次次地流泪。
后来,她还是回到了这里,旁边的路灯锈迹斑斑,发出那淡淡的黄色柔光,蒙蒙胧胧,原来是她和不二散步时一路相伴的灯光,现在它依然亮着,顶着风雨。
前面响起一声汽笛,闪过一阵灯光,一个刹车,一辆轿车停在路上,溅起的水花从两边飞出最后消失,多么熟悉的场景。
当车里的人探出身子时,水无怜才意识到不该让他看到,尤其是这样的她,虽然撑着伞,还是被雨水淋湿,雨水顺着头发滴落,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落魄”。
现在最期望的是他关上车门然后直接向楼上走去。也许是听错了,她听到的是向这里走来的脚步声,伞打的很低很低,希望这是幻觉。
他还是站到了水无怜的面前。说:“呐,我们回家吧”,真实的存在,她无法逃避。挡在前面的伞被他拿掉,终于再次看到他的脸,那依旧如沐春风的笑。
共撑一把伞,他很自然的伸出右手,把她的左手握进他的右手,就这样回家。
家里什么都没有变,水无怜没有一点陌生感。不二拉过她在椅子上坐下,确切说,是把她按在椅子上的。拉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他则到里屋换了衣服,出来时说,先休息一下,我来做晚饭。
捧着他刚倒好热茶,水无怜饶有兴致地看他在厨房忙碌,虽然是个大男人忙起来也有条不紊。“周助,三年来都是你一个人吗,就没有想过找一个人来照顾你,毕竟你很忙的。”水无怜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厨房里的不二听到这样的话很短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边忙一边回答水无怜刚才的话:“这是属于我们的家,家里就我一个人,再忙也顾得过来,我坚信你会回来的,因为我在等你。”不二的话让水无怜流泪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小声的说着对不起。
他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把抱住水无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没有什么比你回来更让我高兴,我没有白等,3年之后你还能叫我‘周助’,这是我最高兴的事了。”擦掉水无怜的眼泪,一起来到餐厅吃饭。
水无怜自己都没发现,她还叫他叫他“周助”!三年以前水无怜就是这么叫他的,难道三年前真的是她错了?错误的离开,不懂他的痛苦。三年里,我经历的不顺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床头的灯发出淡蓝色的光,和他冰蓝色的眼眸辉映。
突然,外边一阵电闪雷鸣,白灿灿的闪电划破深蓝的夜空,留下一道短暂的裂痕。
当闪电袭来的时候水无怜不禁向墙角缩去不二拉住向后退去的她,拥在他的怀里,问她:“害怕闪电吗?有我在就不怕了,你也该睡个好觉了,明天会看到太阳的。”
水无怜不知道她是几时睡着的,水无怜只知道她睡的格外安心,是他的缘故。
一睁开眼就是满屋的阳光,晨风从窗外吹来,带来清新。大厅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周助在招呼她去吃早饭。
很好的休息一晚上果然精神很多,“怜,一会我们出去玩,今天可是难得的好天气。”早饭的时候他这样说。今天可是工作日,水无怜有些不解,他要逃掉工作吗?
她的疑问他一句话就化解掉了:“我请了假的,今天就陪我好不好。”
水无怜知道自己欠他了好多,现在就她慢慢偿还,她点头答应了。
明媚的阳光,和煦,温暖,如同他的笑容一般。微风吹来散开的花香,一切美好的景象让人舒心。
水无怜猜测今天大概是他三年来最愉快的一天,没有反复的思念,没有繁重的工作,身心都是从来没有的轻松,她也是如此。
天是不可猜测的,不一会就落下豆大般的雨点,他拉着她跑向不远处的亭子躲雨,虽然被淋湿了,但是没有丝毫抱怨。
他脱下外套披在水无怜身上,自己站在亭子边缘,望着天空说,过云雨,虽然猛烈,但是却很短暂,雨点过后一定是更灿烂的阳光。
十分钟后,雨果然消失了,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更有难得一见的彩虹。
一切如他所言,现在的天空更加灿烂。
天晴雨后,满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