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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魔幻·XX】今天,我想起了昨日的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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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7-03-13 20:26回复
    【无忧】
    作者:禾挽挽挽
    我向来是不爱薛衡的。
    他的眼界那样小,只容得下这锦绣河山,叫我如何看得起。
    然而世人皆赞他是有雄才伟略的人,说这天下,唯有交与他手方得太平。
    挚友是有大智慧的仙人,却也被他唬住了,硬要我助他平乱济世人,道是若非薛衡称王,天下必将不得安宁。我自是不屑,却碍于面子,不得不抽了数十载的光阴滞留于人世。
    可这人究竟有什么好?
    早些年我得了只祥虎,本想赠予他做瑞兽,他却不识好歹回绝了。
    “虎?算得了什么,何况是只幼虎,虽是百兽之王,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唯有龙才与我相称。”他仍年少,笑得意气风发,“若没有,有阿荇你也够了。”
    我啧一声扭头便走。
    还是个登徒子。
    自相遇起他就是这副嘴脸,约摸是风月场里滚了几遭的人,厚颜无耻,对着我这种活了上千年的神兽嘴上也不忘调戏两句。
    后来我指引着他招贤纳士,在这乱世之中拼出一条血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本打算要走,他却死活拦住我,说着“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若没有阿荇,百姓怕是又得多受几日苦”,硬生生把我留了下来,要我做国师。
    之前我去民间走过一遭的,虽还未完全恢复繁荣昌盛之景,然而也是欣欣向荣。这人满嘴胡话,我却奈何不了他。
    留便留吧,也不过几十载,于我的万年寿数只是九牛一毛。
    才不是为他而留。
    后宫日渐充实了起来,他却不爱去,倒是我觉着女人间的明争暗斗比朝堂上臣子间的尔虞我诈还要有趣,时常去看。
    年纪虽见长,他调情的功夫仍是停留在年轻人水平,左右就是一句“这后宫三千,于我不过粪土,怎么都比不上阿荇你啊。”
    直至弥留之际这毛病也不曾改。回光返照时他死死拽紧我的手腕,字字句句叹息一般:“我都老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丝毫未变呢。”
    唯有对我,他还像最初那般自称“我”,也是难得。
    这时他已是耄耋之年,算是寿终正寝了。我看着他雪白的发,满面刀刻般的皱纹,心下莫名有些不忍,便不再嘲他,只无言拍拍他枯瘦的手背。
    他混浊的眼神愈发暗淡:“我从未对你说过假话,可你从来不信。若不是你不肯,我定是要立你为后的。
    “你是神人,瞧不上我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不肯信呢。
    “这么多年,我都恋慕着你……”
    声音渐渐弱下去,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阖上了双眼,数十载光阴碎片在这一瞬如走马灯在脑中匆匆闪过。
    所以说这种人啊,轻浮地说了大半生的喜欢,至死都要骗我,如何能入得了我的眼?
    而心头如刀绞一般的剧痛,也必然不是悲伤。
    我啊,向来是不爱薛衡的。.
    2015-3B


    2楼2017-03-1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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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1 04: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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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期】
      文/从前有个段公子
      山中不知岁月长,仿若昨日还满眼的白雪枯枝,一夜间蔷薇却开了满谷。
      小徒爬上院墙巴巴地朝山下张望,贞娘不忍相告,桐英不会来。
      他应在这世间的一隅,与挚爱之人一起,快活度日。贞娘想,只是不知他所在之处是否也有这般繁花满蹊的景致呢?
      她救桐英回来之时也是暮春。
      彼时贞娘医术尚浅,足足白日才将他体内邪毒渐除,待到桐英伤愈下床,已是仲夏光景。院落寂静,他立在其中,拿了树枝作兵器,比划着她看不懂的招式,阳光洒了一院子,他轮廓似被勾勒出一道金边儿,贞娘看得晃眼。
      他自江湖来,在她的幽寂山林短暂停留,同这里以往的来客无甚不同,也终是要走。院外榆树下埋着上一个来客酿下的青梅酒,贞娘取出来,为他送行。蔷薇架下,小酌慢饮,她听他说起江湖往事,和心上的姑娘。
      他说,愿有朝一日也能与心中所爱退隐山林,逍遥自在。
      青梅酒过喉,贞娘幽幽望向眼前人,小镜山万物宜人,兄台与嫂嫂不如来这与我作邻。
      多年过去,贞娘依旧记得那坛青梅酒的味道,是那般苦涩难当。
      她自然不曾将相邀之言放在心上,江湖杳渺,那人自有他的天高地远,深山一间小小医庐又何足一念。
      又过了几个春夏,桐英没有来,贞娘有过期盼,也随着时日渐远而渐释然。不曾遇见他的日子也很好,无非是他来过,又走了。
      冬雪淹没尘嚣的一个月夜,贞娘正埋封新酒,却闻得小徒嗲声道有客来。是桐英,和他的妻,院中灯火明灭,衬得他苍老许多,而他身侧的女子,白衣黑发宛若天人,虽有病容,眉目却如星月皎洁。
      桐英郑重托付,请她医治妻子,贞娘自是倾尽全力。这是他心尖上的人啊,他看着她时,眸子里会漾着水一样的光泽,从前贞娘只道爱恋纷杂应如山洪激涌,看着他们二人,又觉两心相许原是这般平常事。
      小徒顽劣,总缠着桐英教他习武,一大一小煞有介事闹的欢。桐英极少笑,萧疏的面庞勾起一抹弧线,华彩灼人,足将寒冰融成春水,而那白衣飘飘的身影也走过去,凑成云幕之下最美的景。
      贞娘别过头去。
      她应是心喜意足的,她爱恋的男子,会有和美清明的一生,饶是这样想着,泪珠依旧无声滚落,桐英不知何时站在跟前,双目交投,脉脉无言。
      风暖燕呢喃,贞娘捧出新酒,为桐英夫妇践行,她知道,从此山河阔远,相见无期了。小徒依依不舍相送,直至日头偏西才落落而回,稚童眨着清澈的眼,捉了贞娘耳朵:二师傅让我转告师傅一句话,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待你好之人。
      贞娘修剪花枝的手有片刻停留,又很快恢复如常。她曾遇到过一个很好的男子,那一年,蔷薇的花期很长,长过她所知道的时光。
      2014-6B


      3楼2017-03-13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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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兮】
        文:何也
        雷始收声,水始润。
        又是一年秋。
        扈兮记得,那年黄叶时,山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她及腰的白发被树精慕归剪去一寸,她操着柄剪刀追了慕归两座山头。
        二是她在归巢途中远远瞧见个青衫如柳的男子。
        那男子只看了她一眼,她却恍若虚度了半载——那一瞬,仿若天地初生,万物始荣。
        他名叫许缘。
        当扈族中,发色发长便是灵力的外现。
        用慕归的话来讲,扈兮算得当扈族里的败类。生了最好的发色,却没养出最好的发。
        “别的当扈,头上长的那是扎扎实实的灵力,你倒是长了一头枯草。”
        扈兮自恃脾性顶好,客客气气地追了慕归两座山头,回巢找许缘去了。
        许缘说扈兮的发很美。
        他说人间,山中有碧玉,海里有珊瑚,世间有繁花,若能别在她的发髻上,当能胜过世间最好的颜色。
        扈兮在树下细细梳着发,面颊微红,一头雪发纠纠结结。
        慕归趴在树上喊:“凡人果真俗气,我这山中遍地黄金,你可见过我伏首去捡?”
        扈兮心里乱得很,提着剪刀又追了慕归两座山头。
        扈兮告诫山灵们:“可别学了那没用的慕归去。”
        慕归倒是笑:“可别学了那傻不拉几的扈兮去。”
        “傻扈兮,过几日,你可别跟他走了!”
        许是慕归一语成谶,山中黄叶尚未落尽,扈兮便收拾了包袱要和许缘走。
        扈兮说 她要的不是山中的碧玉,也不是海里的珊瑚,而是世间的繁花,和为她绾发簪花的人。
        那大抵是扈兮最后一次跪坐在山林间梳发了。
        慕归坐在树梢上,看着满山秋色,满山黄金,和那个仍理不顺头发的姑娘。
        那姑娘雪发三千丈,似愁长,绕在他眉间心上。
        扈兮说,遇见许缘是她此生最好的事。
        慕归说,遇见扈兮是他此生最惨的事。
        扈兮眉头挑了挑,慕归拔腿又跑了两座山头。
        慕归是这山里最老的树,他在这里已有千载。
        慕归从未告诉扈兮的,是她也曾有过极长的发,没过脚踝。那寸寸缕缕,都是她千年的灵力。
        她本可当上当扈一族的族长,却偏偏遇见了许缘。
        许缘是极好的人,却有着极坏的命格。
        扈兮不忍,每年祭一束长安缕代他受厄。
        这长安缕,便是她的发。
        许缘的厄数是解不去的,反倒是扈兮,陪他饮了无数孟婆汤。
        她说,无论咸涩,这孟婆汤的味道,她终是会忘的。
        可那个人,早已刻在了她的心上。
        那是慕归最后一次看见扈兮。
        他远远望着她,好似初遇之时,他从沉睡中醒来,瞧见满山金黄中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梳着发。
        她白发三千丈,缘也长,愁也长,她梳不到头。
        他曾以为,他可以看那姑娘梳一世的发,他却失了誓。
        他用树身换了冥官手中笔,换了许缘长生不死,换她长乐无极。
        那年秋天终是结束了,冬至了。
        山中有多寂寞,他希望她永远不知。
        2016-11B


        4楼2017-03-1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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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颜】
          文/潇离
          良颜阁的老板娘精通一门名为“画颜”的手艺,能让女子改头换面。哪怕你貌若无盐,一经她手也能闭月羞花。
          只是什么都不能平白得来。女子要让老板娘为其画颜,须得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代价是什么,除了老板娘与那些如同脱胎换骨的女子,谁都无从得知。
          动人容色谁不喜欢。哪怕是要付出代价,也有许多女子趋之若鹜。
          苏玉也终于在这天夜里偷偷闪进了良颜阁。
          她打量四周,阁中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光鲜,陈设散发出陈旧的气息。昏黄的烛光一跃一跃映着角落一排妆镜,反射出古铜色泽。
          老板娘在里屋隔着条白布帘子与她讲话,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你也是要画颜?”
          苏玉回过神来,目光带着神往停在帘子上映出的曼妙身影上,怯怯答道,“是,辛苦老板娘。”
          “啧,”老板娘舌尖与牙齿轻轻一碰,发出个嗤笑的音节,“即使这一副美艳皮囊会让你失去一切,你也不后悔?”
          苏玉目光闪烁了一下。
          可当她看见一排铜镜里那张丑陋面孔,想到意中人严辞拒绝自己时含蓄透露出的恶心,想起世人看见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嫌恶眼神,苏玉的眼神慢慢趋于坚定。
          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如果有了有了美好的容貌,她会得到他人的倾慕,她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街道上不被人避而远之,甚至可以收获痴迷目光,她能得到的,远比会失去的多。
          苏玉双手交握,紧张得汗湿了手帕,“是,我不后悔。”
          帘子后响起咯咯笑声,仿似带了无边春意。苏玉听到老板娘简短又轻佻的一个字,“好。”
          帘子被削葱根般的手指挑起,露出老板娘含笑的脸。粉面朱唇,明眸皓齿,端的是好容貌。
          接着她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拖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去过良颜阁一遭的姑娘,总会收到路人的惊艳目光。
          苏玉自然也受到了这样的注视。
          粉腮朱唇,明眸皓齿,端的是一副好样貌。
          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步步生莲。
          她回眸一笑,也能叫人移不开眼睛。
          在一路惊艳目光里,苏玉莲步轻移,慢慢地,慢慢地走回了自己家中。
          甫一关门,就有毛茸茸的一条尾巴,从她罗裙底下,探了出来。
          哪里真的有什么画颜之术。不过是取食她们的心,再让小狐妖顶着她们的名号,替她们活下去而已。
          她们都爱这美艳皮囊,却不知,若没了命,它又算得上什么。
          老板娘的良颜阁依然一如既往地开着门,偶尔会有谁家的姑娘小心翼翼地闪进去。
          从良颜阁出来的姑娘都会收获他人的惊艳目光。
          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偷偷地,偷偷地伸出一段,毛茸茸的尾巴。
          2016-4B


          6楼2017-03-13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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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娘】
            作者:刘雯
            在这方圆十里的小镇里,人人都夸珍娘好。
            珍娘生得一双脉脉笑目,平日说话总是弯着眼眸,即使是怒着,也带着几分俏皮温柔的风情;珍娘说话柔声细语,温软的语句传入耳朵,好像用鹅毛搔着,痒痒的;珍娘做得一手好女红,织布质优且快,缝补针脚细腻,刺绣样式大方。人人都说,谁若娶了珍娘,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小镇学堂新来了位先生,不教弟子规,上来便命孩子们齐声朗诵“关关雎鸠”。小镇民风淳朴开放,人们乐滋滋地议论,这先生,怕是个倜傥的风流情种呢。
            果不其然。先生极有女人缘,时常白拿了李家婆娘的胭脂换刘家媳妇的短袄,用来做赵寡妇酒馆里的酒资,还白白吃人家的豆腐——先生的风流高雅很难有哪个女子不爱,他腹中有些文墨,说话引经据典,声音低沉中带着不羁的傲气,那一张嘴,能把刚刚死了丈夫的妇人说得破涕为笑,能把守贞十载的烈女说得意乱神迷,那一张嘴,让小镇的女人喜欢,又教小镇的男人艳羡。
            那天他在桃花树下遇见珍娘,呆愣片刻,低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珍娘慌乱地看他一眼,咬住嘴唇不说话,受惊的小兔般,拉着裙摆转身就跑。先生在后面追了几步,便停下脚步,笑了。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站在珍娘窗前看她刺绣,同她讲这些年来见闻,他的故事。
            先生竟是诗人,游遍名山大川,见识广博,一连七天给她讲故事,每天的故事新奇有趣,绝不重复。
            珍娘只是低头刺绣,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八天,他没有来。珍娘坐在窗边,怅然若失地张望,一针刺入食指,汩汩地流血,她低低地呼了一声,一个身影从窗下站起,有力的手紧握住她的,动听的声音响起:痛么?
            珍娘见是他,泪水在眼里打转,却没有抽回手。
            小镇的人们都说,这位先生见过大世面,确有眼光,镇上的婆娘大多粗鄙,只有珍娘这般美好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先生搬进了珍娘的住处,二人成亲,恩爱无比,比蜜稠,胜醴甜。小窗里时常传来先生的歌声:繁华三千,怎比伴卿厮守华年。人们纷纷谈论,先生对珍娘动了真情,从今往后,怕再也不想云游山水,游戏人间。
            谁想,三年后,先生与珍娘大吵一架,有人听他说,这等小镇,他是绝不能留一辈子的,有人听见珍娘苦苦哀求,再后来,窗子关上了,二人的吵声再不可闻。
            第二天,先生不辞而别。小镇的人担心珍娘,七姑八婆都来安慰,珍娘憔悴不堪,一双眉眼仍带着笑,一边哭,一边嘤嘤地说不必担心,他说过会伴她一生,就不会食言。
            珍娘仍每日坐在窗边刺绣,等着先生回来。
            人们也都在等着先生,他若念着爱妻,必会回来与她团聚,可是一晃五年过去,直到珍娘病死,他还是没有回来。
            人们叹息着掩埋了珍娘的尸首,在清理珍娘遗物的时候,忽然发现,床榻之下有东西。
            拖出来看,竟然是一具干尸,尸体放在装满石灰粉的棺材里,面目干瘪无法辨认,但可以看出,那是一具男尸。
            有人惊呼一声,指着干尸的脸颤抖不能言,众人看去,只见那尸体的上下嘴唇被细小的针线死死缝住,针脚细腻,密不透风。
            一针,一线,怎比伴卿厮守华年。
            他说过会伴她一生,终是没有食言。
            2011-6B


            8楼2017-03-14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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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面】
              文:洛丽茶花
              陈少爷近来看上两个女子,一个叫锁心,清丽温婉,一个叫朵茗,艳丽妖娆,截然不同的两人,偏偏都教陈未喜欢到心尖上,搂哪个在怀里都舍不得松手,若能把两个姑娘都娶回家,当真心满意足。
              可陈未不敢这么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苦,他尝得很透彻。
              “陈郎,锁心这一生但求能得一心人,你会只喜爱我一人,对吗?”
              “阿未,你若是又瞧上了别的女子,就万不得再来找我,你若喜欢我,也万不得再瞧上别人!”
              陈未咬着牙对两个不同的女子许下了相同的承诺——我陈未一生只爱你一人,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一语成谶。
              陈未的死相着实骇人——直直地躺在地上,嘴惊恐地大张,眼睛里淌出了黑色的血,胸口被掏出了一个洞,心分两半,一半握在右手,一半握在左手。
              “说来那陈未死得不冤,前两年便听说他府里好几个丫头都被他糟蹋了,有个还跳了井,你说是不是冤魂索命?”
              “胡说,我们读圣贤书的人,从不信这些无稽之谈。”胡秀才抱着今日卖剩的书画直了直腰杆。
              鱼老张知道他这酸性子,瘪嘴道:“我到了,天黑路滑,胡秀才你别摔了跟头。”
              老张果然是个乌鸦嘴,胡秀才恨恨地揉着膝盖站起来,字画掉了一地,一点光亮由远及近,他抬头望去,蓦地便惊呆了眼。
              女子盈盈而来,身形婀娜,姿态蹁跹,肩头一盏灯,映得美貌如梦似幻。
              “公子,我来帮你。”
              这便又是一潭泥泞。
              一只葱白玉手落在了胡秀才摊前的字画上,妖艳女子粲然一笑:“秀才,这些画,我全买了,从今后只为我朵茗一人作画。”
              送上门的银子,送上门的人,谁会不要?朵茗养了秀才在高宅,秀才养了锁心在小院。胡秀才享尽齐人之福。
              香闺软榻,他似乎早已忘了糟糠之妻。呵,记着作甚,不过一堆白骨,谁叫她不听话,明明让她回娘家,偏早早回来,看到自家相公与别人颠鸾倒凤,谁不悲痛欲绝?那哭声着实大了些,捂住她嘴的时间也着实长了些。
              “胡郎,你是否只爱我一人。”
              “那是自然。”
              “秀才,你可不能喜欢上别人。”
              胡秀才惊愕抬头张望,只锁心柔柔地看着他,“胡郎,怎么了?”话音方落,另一个声音顿时响起,“秀才,怎么了?”
              胡秀才吓得坐在了地上,四处张望。锁心勾嘴一笑,缓缓转身,伸出双手扒开后面的头发,一张娇艳欲滴的嘴,一双妖媚惑心的眼,却是一张艳丽的脸。
              “秀才,你可是在找我?”
              夜幕降临,路人匆匆,谁又怀着什么样的心事,谁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女子盈盈走来,肩上的灯照不是前面的路,却原来是身后的眼。
              锁心,索的是谁的心?朵茗,夺的又是谁的命?
              2014-1B
              特别喜欢橘子的这段点评,所以怀着点私心地把它也搬过来了:
              难得在卷首出现的诡异风哦,不过狐仙鬼怪不过是表象,真正能够动人的仍旧是故事中所展现的世情。索心夺命,恨不能索尽天下多情人之心,夺尽天下负心人之命,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也还是希望能令观者能生自警的心吧。


              9楼2017-03-14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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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我记得几年前看到过的一个古井和夕颜花的卷首,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情节挺好看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3-15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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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1 04: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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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山之妖】
                  文/一指流沙
                  其实,我只是很寂寞才和他在一起的。没有动情,也没有动心,只是这一次的陪伴格外的久,直到他白发垂暮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该离开他了。
                  于是那一天,我挣扎出那副会逐渐老去的皮囊,回到山中。
                  妖精没有嗔痴爱欲,说不得伤心,我自然没有那么矫情,转眼便释怀了。
                  山中无聊,妖精们常常聚在一起牌九赌钱,我在赌场一向春风得意,也是倒霉,那一日忽然衰运至,输得是倾家荡产,债主是一个典当时光的妖精,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欠他七寸金,他便向我要了七寸时光。这七寸时光,其实颇为无聊。
                  百年之前,我在碧水溪畔拣了一副亡人的皮囊,钻进去坐在溪边玩耍。
                  奕呈便是在这时候出现,他骑着一匹青骢马,晃悠悠地打盹,我端的寂寞,兴高采烈上前搭讪,后来他带着我走进了这陌陌红尘。
                  红尘中十分热闹,京城三千繁华场,我与他走马观花经历其中,他不像寻常八旗子弟,会做些风流浪漫的举动,甚至都很少谈情,但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从来不曾放开过我的手。
                  人间有一个词,叫做长相厮守,我与他,也只是长相厮守罢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七十年。
                  七十载时光让我的皮囊变的衰老而脆弱,甚至连抬一下手臂都十分吃劲,奕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挺拔的身躯已然佝偻,握着我的手会不自觉的发抖,我们常常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睡得昏昏沉沉。
                  临走那一日,他突然松开我的手,眼中无力得很,喘道,“阿若,我要走了,以后谁陪着你呢?”
                  心中有些难过,我知道自己要失去他了,便先他一步挣扎出那副皮囊,轻便而透明的身子浮在半空中,忪怔了许久,转身离开。
                  我是一只没有嗔痴爱欲的妖精,不能为一个人类的生死伤心,可是心头还是涌起舍不得,红了眼眶,只听到身后一声叹息,遗憾的直穿骨髓,我有些害怕,回到它山…… 那时妖拍拍我的肩膀,我缓过神来。
                  他从我的指尖捡走这段时光,七寸时光,七十载人间寿数,掂量在手上不过明光一束,被他一口吞下。
                  我问他:“我的时光好吃么?”
                  他怜悯地看着我,叹道,“不好吃,里面藏了太深刻的情感,他是我见我用情最深的男子。”
                  我有些疑惑,掀眸看他,又难过地垂下眼去,“可是我永远也不能爱上他。”与不了他爱情,又让他无子而终。
                  蓦地,心口忽然剧烈的疼起来,疼得弯下腰去。我捂着胸口,低头看心头被剪走七寸时光处,生出情来,情长七寸,刻骨铭心。
                  终于难过地哭出声,其实我曾拼尽全力,用了一生时光去爱上一个人,生前未能如愿,却在他死后的三十年圆满。恍惚中是斑驳岁月,奕呈骑着青骢马,晃悠悠地向我走来,眸若桃花,笑容清浅。他向我伸出手……我伸手过去,指尖相碰的一刹那,那些岁月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独立在风中,寂寞无边。
                  抬眼看,山下一具亡人无人认领,粲然一笑,快步走过去……
                  注:文章最终发表时更名为《幻流光》
                  2013-8B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3-15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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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亏为首卷,篇篇精彩,楼主是自己一字一字打上去的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3-20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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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光尽】
                      文/心奴
                      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说不上愉快。
                      那是一场盛大之极的灯会,人群中他戴着昆仑奴面具,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令我想起了几天前看过的话本,书中的男子揭了面具,就是惊艳四座的清俊少年郎。
                      我不爱人间繁华美景,却独爱人类的好颜色。
                      被那面具勾的心痒难耐,我走到他跟前,掀了他的面具。
                      然而话本大都是骗人的。他一点也不英俊,生了平庸之极的一张脸。
                      我十分失望。
                      而他,见鬼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我本不想追,因为他生的一点也不好看,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他虽然一点也不俊俏,但他会写很多故事,小姐状元,才子才女,花魁和卖油郎。
                      我爱极了他的话本,就整日缠着他,希望比别人先读到那么一字一句。他虽读圣贤书,却不酸腐。我们孤男寡女居然就这么待了好一段日子。
                      空闲时我会与他闲聊,我说我是东海来的龙女,到人间度过最后的三百年时光。他每次听到这话就会笑,然后笑着说我若是龙女,他便是妖精。
                      可我着实没有骗他。
                      那段最快乐的日子过去后我就病了,在他来看那应该是一种病,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也看不出名堂的怪病。
                      我瞧着他口袋里的银子一天一天的少下去,终于不忍。
                      “我这病是因着打小龙珠不在体内,功体溢散,你看我这几天还是人形,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变回原形啦。”我说了这话,却又瞧见他依旧不信的样子,只好挽起一节袖子,给他看那几片闪亮的龙鳞。
                      那天开始,他时常沉默不语,盯着我出神。我总是劝他,将我丢进东海里,好歹也算魂归故里,他却不听,还是一味地给我灌药,喝了药后我好了一阵子,却终是一病不起。
                      我不忍心见他愁苦的样子,就对他说:“我一生下来,体内龙珠就飞出东海,再难寻着,父母也因此对我极冷淡。活到如今,看了那么多美人,又有你为我伤心,我觉得很好。”
                      我本寻思着安慰他,却听他道:“我就是你的龙珠。自你出生就飞的无影无踪的龙珠。”
                      我一时怔楞。
                      他拉起我的手,轻轻握住,有灵气源源不断从他手心中渡过来。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只是脸上浅淡笑意不改。
                      “你爱人间的容色倾城,我爱的是这人世间美好情爱。现在我活了这么久,写了那么多故事,又能尝尝这情是什么滋味,也算不枉。”
                      话音将将落下,他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我手中握着的也不再是他温暖的手,而是一颗冰凉滚圆的龙珠。
                      怪不得他初见我时惊恐万状,怪不得我被他吸引,原来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
                      只是——只是……
                      如今我已是个完整的龙女了,却发觉自己再看不进什么绝色面容。刻在心头的,惟有那万朵灯火间,再平凡不过一张面孔。
                      2015-5B


                      18楼2017-03-23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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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恩】
                        文/鹿屿森
                        段修遇过一条很特别的蛇。
                        蛇身纤长,通体青绿。段修偶然路过翠竹林,隐约察觉有妖气时瞥见蛇身掠过竹枝。待他走近,却是看见个穿青色衣衫的漂亮姑娘。眼睛滴溜圆,又黑又明亮。
                        青蛇被猛然扼住咽喉,即刻现了原形。
                        那妖物死到临头却毫不挣扎,段修疑惑,渐渐放开桎梏。
                        青蛇说,她是故意在此等候段修。
                        段修问,这是为何。
                        “为了报你上世之恩。”青蛇道,你上世为搭救于我,不幸失去性命。
                        段修只觉好笑,你又如何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青蛇化成人形,转到他面前,认真端详。
                        “你模样都不曾改变,我断不会记错。”
                        段修张张嘴,似有话讲,却没说。
                        青蛇叹息,原本想送你一世福报,或万贯家财。可谁知造化弄人,这世你竟做了修道人。
                        段修道,你大概不曾害过人,所以我不杀你。
                        “但是,此番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让我遇见,我会杀了你。”
                        三日后,段修接到一处村落传来的消息。
                        说村中牛羊一夜间被咬死了一半,怀疑是精怪所为,求他帮忙除妖。
                        待他赶到却有村民告知,精怪已经被抓住了,是位姑娘帮的忙,还慷慨出钱补了村里的损失。
                        段修有些气闷,姑娘?
                        青蛇悄然上前,吐吐舌头,抱歉,帮个小忙。
                        段修把她拽到避人处,冷下脸。
                        “我记得我说过,再见面,我会杀了你。”
                        青蛇无所谓,你杀了我也好,就当是还恩。
                        段修轻叹一声,面色柔和一些:你帮了我的忙,此番,我还是不杀你。
                        青蛇忽然笑了,眉眼弯弯。段修瞧着,倒是有几分可爱。
                        村民热情,段修推辞不过,在此逗留六天。第七天却收到家中来信,问他事情是否办完,母亲病危。
                        段修即刻与村民告辞,青蛇跟着他。
                        “你不要跟着我。”
                        “我能治病,”青蛇笑道,我可以医好你的母亲。
                        青蛇以大夫的身份到达段修家中,有人递了杯茶过来,她接过。
                        “谢谢你啊,段修。”
                        “我不是段修,”那人耸耸肩,我是他的胞弟。
                        眼前两张不差分毫的面容。
                        青蛇看得晃神,失手打翻茶杯。热烫的茶水浸湿胞弟衣袖,青蛇连忙把他的袖子挽起,却看见他手臂上一块暗红色胎记。
                        段修看到青蛇眼里的光芒逐渐熄灭。
                        “你找错人了,是吗。”
                        心底失望,不知从何而来。
                        青蛇依约治好母亲,段修却下定决心,还是要她走。
                        “我同弟弟一母所生,你救她性命,算你还恩。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出现。”
                        青蛇果真就没再出现过。
                        时如逝水,一晃百年。
                        期间段修依旧斩妖降魔,潜心习得修仙之法。待他终于熬过百年孤寂,羽化登仙,才清楚自己已历过情劫,竟是青蛇渡了他。
                        当年那场孰真孰假的错认,斩断段修刚刚破土的情芽。
                        2015-6B


                        19楼2017-03-23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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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君】
                          作者:张家有女名包子
                          阿爹给我取名为痴,道人世皆痴。本也是个诗意的名字,但配上一个白姓,就生生成了别人的笑料。
                          辩不过,争不过,只好绷着一张脸,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于是就在阿爹毫无察觉的状况下,我成功长歪了。
                          不习文爱弄武,靠着十八般武艺硬生生成了京城一霸。
                          阿爹知道了以后,陷入良久的沉默,最后慈爱的抚摸我的头,说:“不要紧,阿爹给你多准备些嫁妆,定找个倒霉蛋娶你。”
                          京城拐角胡同的老人说的书最好,天南地北的胡侃。我平日里就爱躲在角落里听上一两段。
                          今日讲的是京城里的轶事,老头一敲醒木,说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京城里有两个人最奇,一是白将军家的女儿,单名一个痴,好刀枪,面若罗刹,各家公子不敢招惹……其二是信阳王世子华良,容胜红妆,终日流连戏坊,偏爱画那青衣妆扮……”
                          我竖起耳朵听,越听脸色越黑,就差冲出去理论,却见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快自己一步,对着众人嚷嚷着污蔑。
                          我倒乐得有人打抱不平,不曾想事态严重,还有人意欲动手。
                          这怎么行?看那小公子小胳膊细腿,怎么敌得过这群野蛮人?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正午,我成功的英雄救了美,将某人扛出了茶馆,自此促成一段孽缘。
                          那明眸皓齿的小公子正是说书人话里另一个主角-信阳王世子华良。
                          我们两人倒是臭味相投的很。说起自己父亲取名的不靠谱,都是一把心酸泪,一个“花娘”,一个“白痴”恨不得把彼此引为知己挚友。
                          于是我又在阿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交了平生唯一一个狐朋狗友。
                          小世子爱唱戏倒是真,换上戏服像个俏娘子,他翘起蝴蝶兰花指,水袖翻飞缠绕。他眉眼上挑,添出几分风流韵味。他咿呀哼唱着戏调,我半分也听不懂,却意外的觉得动听。
                          这样的小世子真好看。心里好像有人在击鼓,和着小世子的调子。
                          不仅是阿爹,就连我也不曾知晓,我会在这戏里戏间喜欢上了那么一个人。
                          有着绝世的容颜,唱着婉转的韵调。
                          皇帝陛下意外的殡天了。
                          没有皇子继承的皇位最终落在了信阳王的头上。而小世子也变成了小太子。不能穿青衣戏服,唱牡丹亭的太子。
                          信阳王登基前日,小世子拖着我出来喝酒,他扯着身上的华服咽呜地哭泣,他说他只想唱戏,没有什么大志当劳什子太子。
                          他的神色太过哀戚,哀戚到让我心疼。我抱着他,一遍一遍地说:“你还可以唱戏的,一定……”
                          也许是我漫长的前半生除了阿爹,就只有小世子。也许是年少的情感总是那么浓烈到不可磨灭。
                          我还是失掉了我的心,投入了那无妄的爱恋之中。这一次,我知道,却无法阻止。
                          我最终放弃了京城所有的荣华,选择了参军。
                          骑马离城的那天,我偷偷带走了小世子的戏服。去往遥远的边疆。我会守在那里,守着我的小世子,让他当一个可以唱青衣的太子,可以唱青衣的君王。永世平安。
                          2014-12B


                          20楼2017-03-23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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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最帅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3-24 16:50
                            收起回复
                              2025-08-21 03: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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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4-06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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